深深的痛悔排山倒海般袭来,她痛恨那名毁了她一生幸福的恶人,更痛恨自己,如果当时自己能够拒绝得更坚决、更彻底一些,不为那人的柔情攻势所诱huo,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百死莫赎其罪!
江雨潇忧心忡忡地看着冷画屏,清冷的月光下,少女的脸庞皎洁如瓷,但那双以前总蕴含着无限柔情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无法言述的悲凉与绝望。
他试探地问道:“屏姐姐,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他问完,冷画屏已是脸色大变,身体条件反射般的颤抖起来,她想到了那人的手,那人的唇,在她无瑕的身体上肆意游走,百般轻薄,强烈的厌恶感直冲上心头,她忍不住一把推开江雨潇,俯在床边干呕起来。
江雨潇吓得手足无措,连声说着:“屏姐姐,我不问了!我不问了!”手忙脚乱地拍着她的背,又端来一杯水凑到她唇边。
冷画屏喘息一阵,虚弱地伏在床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散乱地覆盖在她的肩头,大半个脸庞都掩在其间,显出一种惊心动魄地凄美。
江雨潇单膝跪在床前,用手抚过她的脸颊,用商量的口吻小声道:“屏姐姐,要不,咱们回白云堡吧,以后我会永远守着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冷画屏凄然一笑,低声道:“傻孩子,我以后再也不能回白云堡了,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她的话语声音虽低,但听在江雨潇耳中,却如一把利刃直刺入胸膛,痛得他几乎泪眼模糊,他一把攥住冷画屏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坚定的说道:“屏姐姐,你不要这样说,我不会离开你的,你知道吗?得知你要嫁给南宫大哥,我心里有多难受,我不想你离开我。等你病好了,我陪着你远远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已经长大了,我能养活你,我保护你,我们永远不分开好吗?”
两行晶莹的泪水从冷画屏眼中缓缓流下,她深深凝望着江雨潇,面前的少年,脸上稚气未月兑,但难掩一脸坚毅,双眸亮若星辰,一瞬不瞬地期待着她的答复。
她的手细细描绘过他修长若远山般的剑眉,高挺笔直的鼻梁,线条分明的薄唇,昔日她每日抱在怀中的婴儿,已经初现风华绝世的端倪。
在她的手滑过他唇边时,江雨潇微微侧脸,在她掌心轻轻印下一吻。
沉默良久,她才放柔了声调,答道:“好吧,你好好去睡,明天我们就走。”
江雨潇现出喜悦之色,应了一声好,起身熟练地把一床铺盖展开铺在冷画屏床前,这几日他为了照顾于她,一直都在她房中打地铺。冷画屏看了一会儿,忽然道:“雨潇,你不要睡在地上了,你到床上来,我们一起睡。”
江雨潇的身子僵了一下,脸却慢慢红了。
他从儿时断乳之后就一直和冷画屏同床而眠,直到快七岁时才分房而居。小时候自是懵懂无知,不知何为男女大防,分房后一段时间还常常晚上偷偷溜到冷画屏房中蹭被窝。可如今他已经十三岁了,于男女之事已是一知半解,虽说对冷画屏一样怀有别样心思,但要真的和她再睡一张床上,心中不禁又是欢喜,又是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