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早上很寂静,偶尔会听到鸡鸣狗叫。在隔佟婉玲家几条街道的郝嫂家,婉玲满脸泪痕的坐在火炕上,孩子们已经吃完早饭跑出玩了,郝大哥已经上山上班走了,炕桌上摆满了饭菜,郝嫂轻声说:“佟老师,吃点吧,这是早上刚蒸苞米面菜包子,来。喝点小米粥吧,养胃。”郝嫂看了看呆呆的佟婉玲;"快吃点吧,不为别的,为了孩子,孩子需要你”一想到孩子,佟婉玲不由得心触动了一下,儿子还没吃女乃呢,自己就跑出来了,接过小米粥喝了一口,就着黄瓜咸菜,“郝嫂,你说,是我错了吗?大天早上的,又喊又叫的,把孩子吓得!”她没事总喜欢到郝嫂家来做客串门,什么事总喜欢和郝嫂唠唠,郝嫂虽然没工作,在家照顾孩子,做家务,但却是个有文化的人,高中毕业,不像周边的那些邻居,好些都是从山东农村过来的,大多名字都不会写,抄着浓重的山东口音,她们管她们叫山东棒子,而山东棒子们管他们叫东北臭糜子,山东的女人又能干,又泼辣,骂起街来,一天**都不带重句的,尤其是挨着童婉玲家住的王铁匠媳妇,一蹦三丈高,邻居没人敢惹的主,但对于吴永发两口子还是有点退避三分,她知道,毕竟吴永发开车,童婉玲是老师,都有用得着的地方。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童婉玲有点紧张,她怕吴永发气没消,再来到郝家来打她,她知道吴永发的脾气,心狠手重,只是今天她也不知为什么那么勇敢的挠了他脸几下,平时,她都是不敢和吴永发对着打的,一个是怕孩子吓到,更对孩子影响不好,再一个自己是老师,怕邻居听到了笑话,因为王铁匠媳妇总是会把他们吵架的事情,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这闭塞的小镇也没什么娱乐节目。晚饭过后,一群老娘们聚在一起,东家长李家短的,扯老婆舌。
“妈,妈,老弟饿得哭了”没见人影,远远地就听到吴微清脆稚女敕的喊叫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婉梅抱着吴哲,领着吴微吴丹进了大屋,“妈,老姨给我们洗头发梳辫子了,还擦香香了”稍小点吴丹一进屋就嚷嚷起来,伸出小手,手心是两块高粱饴糖,”老姨给买的胶皮糖,妈,你吃糖,可好吃了”正在这时候,郝家的二豆站在她身后,稍稍比她高胖点的二豆瞪着圆眼睛,舌忝舌忝嘴唇咽了吐沫,刷地伸出黑乎乎小手,就两块糖打掉,没扒皮就塞进了嘴里,吴丹哇地大哭起来,吴微见状就和郝家二豆扭到了一起,"还我妹妹糖,还我妹妹糖!”她比二豆大两岁,二豆被推得快倒了,比二豆大一岁的哥哥大壮见了就过来打吴微,留着齐眉短发的大姐郝小红忙拉架:“快没别打了,快别打了!”吴微被推倒在地哭了。郝嫂气得打了二豆**两下:"快把糖还给小丹,你这馋小子!小红,快领弟弟洗洗手去,埋汰吧唧的。”佟老师从兜掏出两毛钱:“嫂子别打孩子,小孩嘛,你们听话,去供销社买糖吧,买7块大虾糖,7块高粱饴糖,要分着吃,不许乱抢,谁抢就不给糖吃了,听见吗?”,“听见了”孩子们异口同声喊道,佟老师把钱交给了郝家最大的孩子,比吴微大一岁的郝小红,"走了,买糖去了,谢谢佟姨”小红就带着一群孩子一溜烟跑出了郝家。
郝嫂一脸歉意地说:“你说这帮孩子啊,馋得跟什么似的,没想要没想要就生了5个孩子,”向炕上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最小的只有4个月的郝小英,“可不能再要了,要累死了,养不起了”见婉梅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的样子,忙去隔壁的厨房,端来一大盘子苞米面的菜团子,“婉梅来没吃早饭吧,快来吃点,是老山芹馅的,来,快坐这儿”婉梅拉着给孩子喂女乃的姐姐的胳膊:“我是不是给大姐添麻烦了,都怪我,没听见,没过来帮大姐,让大姐挨揍了”说着抽泣起来。“哎呀,快别哭了,你没来他们也一天不打三天早早的,快别”婉玲忙示意郝嫂别说了,她不愿意让妹妹知道也跟着上火操心。“行了,两口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呢”郝嫂把菜团子递给婉梅,婉梅摇头:“早饭我做完了,孩子都吃晚饭了,姐夫也吃完饭出车去了,他消气了”佟婉玲拍着吃完女乃安然入睡的孩子“婉梅,你别跟着上火,和你没关系,好好的待着,等有合适的,给介绍个好对象”婉梅破泣为笑“我把地板擦干净了,碗也刷完了,屋里一大推埋汰衣服,一会儿我让孩子他们带我去后面的小河,把衣服全洗了吧”婉玲转头对郝嫂:“看我老妹多能干,有合适得快给我们介绍个好的”郝嫂拍着炕上哼唧哼唧要醒的孩子,:“还真别说,咱林场转来个上海娃子,叫什么来着,我忘了,春天种土豆时,还来家帮忙了呢”婉梅吃了一个菜团子“真好吃,我去小河洗衣服了,大姐,郝嫂,再见,我走了,去洗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