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含泪被辱
“我们?”
“对啊!你们最近。”柳柳问道。
“柳柳,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要有差别?为什么我们不一样?”火渔略显无奈,却又无法对这样的不公平说不。
“小渔,其实我们都一样,你太过于专注在某一个点上了,你想想,只要我们还在,我们就能创造出无限的可能。”柳柳坐过来,认真的看着火渔的眼睛。
火渔在这之中看到了一丝光亮还有一些鼓励,可是柳柳,你是不是真的明白呢?我那些心酸疼痛无法忘记的事情,你是不是能够理解呢?
“柳柳,我一定病了,病的很严重很严重,有时候觉得快要死了,有时候又觉得活着真好,你说,人是不是总是不满足,当你以为快要让你死去的事情突然过去了,然后你又会纠结在另一件事情上。”火渔轻轻的靠着柳柳的肩膀,就这样靠着,觉得好安心。
“要是你累了就睡一觉,别去想其他的事情,睡醒了就没事儿了,乖。”
“柳柳,我们会不会分别?”
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或者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我们该怎么走下去?这段路是不是也同样会到达尽头?然后各自在大海中漂流,融入了新的水流。
“说什么呢?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柳柳拍了拍火渔的肩膀。
“是吗?”
“当然,我跟你保证!听话,你有点累,先去床上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柳柳扶着她到房间,陪着她直到熟睡,这才磕上门出来。
睡眠若是能治愈一切伤口,这样的人必然就很强大了吧?火渔的梦中并不平静,一会儿是置身在大海之上,一会儿又是漂浮在云端,面前总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啊!”火渔惊醒,看了看窗户外透进来的光,下雨了?她跑到窗户边去看,碎碎的雨打在玻璃窗上,形成了不规则的划痕,像是一副大师随意之下的作品。
走出卧室,柳柳已经离开,桌子上留了纸条,看着客厅收拾的干净明亮,带来的水果之类也已经通通整齐的放进了冰箱,并嘱咐她要好好吃饭。
下雨天应该要做什么?火渔想破了脑袋,想起上午李斯羽难过的离去,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他?内心在不断的拉扯。
还没来得及想好,殷维翰的电话就进来,看着屏幕不断的闪动着,火渔有一瞬间的犹豫,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
电话突然断了,火渔的心放下来,原来她竟是这般的不愿意再接起他的电话。
电话突的又开始震动,火渔吓得不行,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
“喂?”
“小渔,你有时间吗?”殷维翰在那头显得很是兴奋。
“怎么了?”
“我爸爸妈妈来长沙了,你有时间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好吗?”
火渔这才想起曾答应过他的话,有些后悔,却清楚的知道她当时的心软。
“好,几点钟,在哪里?”
一切交代完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可是她就是想不明白,究竟殷维翰是怎样的介绍她,朋友?同学?这样的关系任谁都会觉得不一般吧!
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快到了约定的时间,看了看窗外渐小的雨,拿着伞走出了家门。
也许真是老天都不满她赴这场宴,刚出的小区大门来,还没等来的士,就被溅的满身湿透。
想要破口大骂,看看时间,回家换衣服恐怕也是不太够,好在今天穿的本就是深色的衣服,一咬牙狠心,扬手招来的士,在雨水漫漫的街道往目的地冲去。
到达莱克帝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火渔火急火燎的往包厢而去,却意外的发现空无一人,看看时间,询问服务员,确定自己并没有迟到,钟表时间也没有错。
掏出手机给殷维翰打电话。
“你们到哪里了?”
“小渔,对不起,我们还在路上,还需要一点时间。”殷维翰抱歉的声音。
火渔忍着脾气,想着总算是在路上,就冷静下来等等,挂断电话,在房间里转过来转过去,早知道就回去换一套衣服了,现在贴在身上,凉凉的感觉。
一直等到预定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火渔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脑袋也有点犯晕。
“呀?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姑娘?”
火渔被这一声惊呼吵醒,看着面前突然进来的几个人,有些呆楞楞的没反应过来。
“爸妈,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起的小渔。”殷维翰介绍到,走到火渔的身边。
“叔叔阿姨好!”火渔尴尬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后面那个长发的姑娘又是谁?火渔目光转向身边的殷维翰。
“这是谷黎,我们两家是世交,这一次她也跟着过来玩的。”殷维翰简短的介绍。
“小渔,你不介意我这么喊你吧?”殷母脸上扬起亲近的笑容。
“当然不介意,阿姨。”
“你和我们家维瀚是怎么认识的?”
千篇一律的问话,火渔好几次想要大声表示,自己跟殷维翰没有一点特别的关系,但人家从头到尾也没有直接的说过什么。
僵硬着微笑回答他们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殷父从头到尾都只是冷眼旁观。就算是个木头,火渔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的不满。
而殷维翰,却在谷黎的热络聊天中根本无暇分身顾到她,一时间,反倒是她被孤立了,早知道这样的场合,不管殷维翰怎么说,她都不会来。
“小渔,你父母是做什么的?”殷母还是那同样的笑容,火渔觉得真假,却又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有所表示。
“我父母自己在家做点小生意。”火渔没有说谎。
“哦,什么生意呀?”
“豆腐!”
“哦,豆腐啊?”
火渔忍着气没有说话,那字字句句中都在表示着她似乎低人一等。
殷父在旁边冷眼旁观着,点了一桌子的菜,却只有谷黎在不断地的帮殷维翰夹菜,殷父没有动筷子,殷母似乎也不着急,只是一个劲的追问火渔家里的情况,恨不得连祖宗十八代都打听个一清二楚。
“我家世平常,没有什么值得说的。”火渔终于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明明是殷维翰邀请她来的,这会儿到成了她是个多余的人。
“妈,你干嘛呀?又不是审问犯人!”殷维翰看火渔已经不太好的脸色有些着急,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她一起来的。
谁会想到去机场接个人,谷黎竟然也跟着来了,而殷父和殷母提前却是一声没说,当着他们的面也不能多说些什么,一行人就这样到了酒店。
“你这孩子,怎么?我问问都不行了啊?人家小渔都还没有说什么呢!”殷母不以为然,拉着火渔放在桌边的手,显得很是亲近。
“对不起,阿姨,我不太舒服,我想去个洗手间!”火渔找个借口,这满身的不舒服,需要找个安静的角落自己理一理,趁机挣月兑开殷母的手。
“没关系,你快去吧!”殷母大度的摆摆手。
火渔抱歉的笑笑,然后退出座位,真是让人窒息的空间,好像空气都被人抽干了。
“小渔,等等我!”殷维翰身后喊。
“维瀚!人家女孩子去洗手间,你去做什么?不像话!坐下,好好陪黎儿说会儿话,黎儿可是刚从美国回来,知道我们要开来看你,都没有好好调整时差,就一起来了。”殷母呵斥到,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虽然她对殷维翰没有特别的感情,但这样莫名的敌意还是让她有些难过。
火渔都能想象得到,在殷母说完这段话后,他又在凳子上坐下来。脸上或许会有些不满的神情,但始终不会再忤逆。
门外火渔的身后关上,连同一起关上的,还有她沉重的呼吸声,和小心翼翼紧缩的心脏。
洗手间里,她看着自己苍白的脸色,模了模有些发烫的额头,不由得失笑,难道她又要感冒了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洗了洗把脸,擦净。
看了看手机上空白的记录,有些失落,却又有些安心,也许这样也是不错的选择。
脑海中突然想起一句歌词来:让全世界都忘了我,我是一颗多情的泡沫。
又想笑自己的多情,多情这两个字放在她身上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合适啊!
不知道李斯羽在做什么,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也想念着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灯红酒绿中穿梭,不知道是不是他早已经忘了还有一个她。
可是,她为什么要担心这些,为什么明明看的那么清楚。明明那么感到害怕。却还是要想起他?这一定只是一种习惯。习惯了有他在身边。
火渔这样告诫自己。
此时的李斯羽坐在他的奥迪q5里,看着三楼公寓的黑漆漆,不知道她是不是睡了,或者她只是关了灯,把自己放在黑暗里。
她的突然转变,他还是没能明白,可是想要亲近她的心却不曾停止或是后退。
火渔叹口气,扔掉手中的纸巾,往包厢走去,脑子里还在不断的思考,究竟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应该有一个怎样非走不可的理由,又或者,根本就无需一个说服人的理由,他们乐的见她离开。
她欲推门而入。
“妈,我不准你那么说她小渔!”殷维翰生气的声音,火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殷维翰生气的样子。想来说她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
“我说她怎么了?还不能说了吗?维瀚,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把你这样的一个朋友带给我们认识。”殷母的语气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火渔僵在原地,手维持着握紧门把的姿势。
“妈,小渔是我喜欢的人,我希望你们明白,她家世怎样跟我喜欢她完全没有一点关系,我喜欢她就是喜欢她!不论你和爸爸怎么样,但我就是喜欢她!”铿锵有力的声音,却温暖不了火渔丝毫。
原来,她的出现就是这个家庭的暴风雨,原来,她是在这样的不欢迎中存在着。
“维瀚,不要这样跟阿姨说话!”年轻富有美感的声音。火渔想都不用去想,除了谷黎不会有其他人。
“阿姨。你不要跟维瀚生气,他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
多么会说话的姑娘,多么体贴人心的话,就连火渔也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
“我们家的事情你别管!”殷维翰克制住自己的嗓门,却无法克制那打心底出来的愤怒。
“维瀚.”不敢置信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仿佛被谁欺负了一般。
“殷维翰。为了那个女孩,你要这样对待生你养你的父母吗?谷黎你也忍心伤害?”一直不曾开腔的殷父终于说话了。
而火渔成为了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孩”,就连称呼都没有,只是那个女孩,可以是任何一个女孩儿。
“爸爸!为什么你要反对?小渔她哪里不好?到底是哪里让你对她有成见?”殷维翰痛苦的大喊,原来的铿锵有力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掉,仿佛是一把被人割断了琴弦的琴。
“为什么?你不知道?她凭什么进我们殷家?豆腐,真可笑!她家里竟然是做豆腐的,就算不是企业家,也要做一点好看的买卖吧?还有,你看她那一副模样,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喜欢她什么了?有哪一点是可以和黎儿相提并论的?”殷父的声音也近乎咆哮。
殷维翰没有说话,一时间房间里又安静下去。
火渔站在原地,握着门把的手生疼生疼,她好似感觉不到,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想要逃离,却迈不动步子。
豆腐怎么了?豆腐就配不上他们家了吗?原来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这样的瞧不起豆腐,就像她曾经痛恨着豆腐一样。
但那是养大她的源泉。那是她曾经痛恨着却又赖以生存的氧气啊!
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好像不属于她,眼睛睁的大大的,她甚至不敢去眨,怕眼泪掉的更汹涌。
她曾经无数次的怨过父母,为何要让她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为何要让她面临永不消失的豆腐,为何要让她的内心因豆腐而充满悲伤。
直到后来,她开始怨恨自己。怨恨自己不够强大,无法摆月兑这一切。
“美女,你要进去吗?”身旁忽然响起的声音,火渔惊醒,手松开来。
屋内的人显然也是听到了这一动静,火渔听见椅子摩擦的声音,慌张的往外跑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明明做错事请情的人不是她。明明这一切是他们理亏在先。
“小渔!”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大喊,火渔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害怕,但是她也同样害怕。
那个曾经保护着她不受伤害的殷维翰,终于还是在父母之间妥协,原来,陌生人永远都是陌生人,而他永远永远都不会为了她而奋不顾身。
火渔没有回头,她甚至没有方向。只是一味的奔跑,一直向前。只希望远远的摆月兑掉身后的影子。
“小渔,你听我说!”因为追上来。抓住了她摆动的手。
火渔奋力挣扎,却只换来他更加用力的拥抱,被禁锢在怀中,任她百般用力还是无法动摇半分
张开嘴,对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下去,用尽了多少的力气,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殷维翰所做的这一切竟让她莫名的觉得恶心和可怖。
“小渔.”殷维翰吃痛,松开手来,火渔趁机远离了他一些,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不要再靠近我!”火渔下意识的警告,他们的友谊在这些事情复杂开始,便一点点的消散,直到这一刻,她在也不会为这段友谊而感到莫名的悲凉。
“小渔,我爸妈他们的话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他们只是.只是还不够了解你!”殷维翰解释,他的犹豫不决。他的底气不足,火渔全都看在眼里。
“殷维翰,如果说,在这一天之前我还对这份友谊有过眷恋的话,那么在今天之后,这所有的眷恋都一分不剩了!”火渔字一字一句的说。
时间仿佛静止了,殷维翰现在原地,大睁着双眼。
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断地鸣笛,也许还会有路过的人在猜想。他们是一对吵架的情侣。
“小渔,不要这么快的说,我们认识十年,这十年里我们经历过的,彼此对彼此的事几乎都了如指掌。”殷维翰略带痛苦的深情。
天开始下起了毛毛雨,本就湿润的地面,更让人觉得阴凉。
“就因为这十年,所以才让我有所幻想。我们还能回到最初的友谊,但我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变了就是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本书红薯网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