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是谁变了
?“就因为我父母刚才的那些话?”殷维翰不敢置信的声音。
火渔突然间觉得他们的距离很远很远,远的仿佛两人从来不曾认识过,为什么他变得那么不了解她,好像和从前判若两人。
为什么问题被他全部放在了他的父母肩上。
火渔只是痛心,那个说喜欢她的人。在他的父母面前,却不敢再那么坚决的维护她,她需要什么,他好像不明白。
不明白也好,他们注定只能这样了。
“你不明白就算了,多说也没用。”火渔叹口气,这样的他早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他了。
“小渔,为什么你要这样?我知道,我的父母是过分了一些,但是,你就不能看在他们是长辈的份上不去计较吗?”殷维翰痛苦的闭着眼。
这就是一个说喜欢她的人说出来的话,一切好像变成了她的不应该,他是抱着怎样的心,说出来这些话的?火渔睁大了双眼,那些她心底最深的疼痛,原以为这个最了解她的人此刻竟是这般的说着。
那些尖锐去针刺的字眼,在殷维翰眼中却变成了是她的不够大度,世间的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殷维翰,再见!”火渔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决然转身。
再也不见。
为什么我们会受到伤害?因为我们不够强大!为什么我们会留下眼泪?因为我们不够强大!为什么我们会心痛难过?因为我们不够强大!
雨,开始下的大起来,火渔在雨中颠三倒四的走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溅了她一身的泥水,所有意识都好像通通远去,只剩下这副躯壳还在这世间游走。
内心像是撕裂一般的疼痛着,原以为最能理解她的人,原以为那个会站在她这边的人,却说着那些让她难堪的话,原来,那些她不堪回首的过往,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还有什么值得信任,还有什么值得去付出。火渔抬起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豆大的雨滴滴下来,掉在眼睛里,引起不适,眼泪混合着雨水一起落下,一阵温热划过脸庞,随后被冰冷所替代。
踉跄着一路向前走,身体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冰冷的雨水也无法让她感到舒适。
挤到公车站,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很落魄吧?火渔不由得嗤笑一声,下雨天的公交车那么挤,却还是总有人往更挤的地方涌去,给她留下**的一小块空间。
人活着是不是应该祈求被某一个人了解,然后相互扶持的走下去?彼此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人是不是有病?看她傻愣愣的样子,手里拿着雨伞都不会打开。”
“嘘!等下被听到了,疯子不认人的!”
刚下的车来,就有议论声,火渔低着头慢慢的走着,原来,人在难过的时候还是知道回家的,原来,不管怎么悲伤,还总是要做一丝理智的决定。
雨水覆盖了地面,建立起小小的水洼,脚上的高跟鞋开始不听使唤,火渔一个不稳,倒在花坛边,双手撑进泥土里,碎碎的小石子磕的手生疼,膝盖跪在地面上,脚似乎也扭到了。
原本飘逸的长裙早就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外套早已不知所踪,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般,手上冒出血痕,然后被雨水一冲刷。又消失不见,然后又冒出来,就这样无休无止,月兑下高跟鞋,赤脚走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家里走去。
李斯羽待在车上,睁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雨刷一下又一下的摆动着,房间里还是很黑,什么光线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他甚至希望会有一场偶遇,让他们悄无声息的和好。
可是,什么都没有,紧拽在手里的手机也不曾想起,安静的就好像是个玩具。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融化她内心的不安和恐惧,究竟要怎样才能让她完全走出一个人的世界。
火渔往前走着,眼前开始有些模糊,甩甩头,把头发甩到了脸上,然后再跟着被雨水一通冲刷成一条直线。
近了,更近了。
李斯羽正欲驱车离去,亮起的车灯,后视镜里熟悉的面孔,他有一瞬间呆滞,恍若只是一场错觉。
她还在一步一步走着,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小渔!”李斯羽打开车门,疯一般的冲向雨中那个落魄至极的人。
火渔乍一听见这声熟悉的喊,木然的抬起头来,车灯晃了她的眼,看不清来人的脸庞,但那熟悉的身影却怎么也忘不掉。
“你怎么了?天啊!你身体好烫?怎么淋雨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李斯羽握紧了她的手,像火烧一般。
身体被人抱起,火渔全身的力气仿佛也用尽,安静的倒在他的胸口,一阵熟悉的清香传来,温暖包裹了她,她贪恋着这温暖,身体好冷,离开了雨水变得好冷。火渔忍不住伸出手抱紧眼前的人。
多么旖旎的场景,但李斯羽早已顾不得其他,她身上的热度,让他慌了手脚。
“小渔,你听话,先松开手,我们先把衣服换了好不好?”李斯羽把她放在沙发上,却怎么也无法掰开她紧紧抱住他身体的双手。
“我好冷,好冷。”火渔迷糊不清的说着,就是不愿意放手。
“小渔,最乖了是不是,大家最喜欢你了,先放开,乖乖的,换了衣服就不会冷了,我先给你换衣服好不好?”李斯羽像是在安慰一个小孩子。不由得为自己的话感到汗颜,怎么感觉像是在诱拐未成年少女。
不过这话还真的管用。火渔渐渐的松开了双手,李斯羽甩甩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关掉灯,在内心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然后开始接触她滚烫的皮肤,一点一点换下她早已湿透的衣裳。
整个人早已是汗流浃背,看着某个还在昏睡的某人,抱着她放到了床上。
好在他之前就在她家里备上常用药,赶紧找来,喂她服下,连冰袋也一并用上了,希望快些退烧,不然再晚一点他就要送她去医院了。
看着这手上零零碎碎的伤痕,还有那膝盖的一片血肉模糊,心也忍不住跟着轻轻的疼。
“你就不能让我放心一些?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折磨自己!”
“嗯”床上的人不安的动了动,大概是消毒水让她感觉到疼痛,紧皱着眉头。
“还知道疼!早知道疼的话就要好好保护自己!你这样让人怎么放心!”
李斯羽一边念叨一边给她包好伤口,看了看膝盖处的伤,里面似乎还有细细碎碎的沙子,不由得叹口气,认命的继续忙活。
“疼”床上的人轻轻的喊,李斯羽手一抖,动作放的更轻了。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
“智慧,智慧。”
火渔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乱喊,一会儿是有人在恶毒的指责她,一会儿又是智慧突然出现,然后渐渐模糊的脸庞,还有于洋,她和层层,三人在河南重逢,喜悦包裹了他们,身体某处又突然的疼痛,那些人都渐渐越走越远。
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眼皮好重好重啊!
房间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又是什么,火渔轻轻的张开嘴想要说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嗓子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着。像是两块被迫现在一起的胶布,怎么扯都疼。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舒服一些?”眼前放大的脸庞,让火渔有些放心,他怎么会在这里?尽管有很多疑问,却都说不出来。
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李斯羽,张了张嘴。
“喝水吗?等一会。”李斯羽走开,不一会儿就端来温热的水,半抱着她扶起喂了一口,温热的水划过喉头,感觉刚才的火烧火燎减轻了一些。
“是不是很累?先睡会儿吧!等你醒了再说,别担心,我一直都在!”李斯羽安心的模了模她的额头,微笑着,然后敷上冰袋。
“我一直都在!”
“我一直都在!”
“我一直都在!”
火渔脑海中不断的回想起他的这一句话,安心的笑笑。复又瞌上了眼睛,为什么你总是都在?这一份情,我能否还的起?
李斯羽叹口气,温度稍稍有些下降,却还是让他觉得心慌,听说酒精擦拭身体能够加速降温,他找来纱布,倒上酒精,在火渔**在外的手臂上不断擦拭,手心脚心也不放过。
喜欢是什么?喜欢和习惯是不是等同的?不知道,一切都没有答案,火渔安静的闭着眼睛,任由那个人为她忙碌着,为什么会有这样莫名的安全感和自信心,火渔不知道,但是她的头很晕。
再次醒来,窗外的天已经是大亮,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虚月兑疲惫,感觉手都握不到一起,没有一点力气。
李斯羽趴在床边缘,头发被窗外的阳光照的发亮,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拽住她的,手心淡淡的温暖。
很安静,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如若他不是这般有情,她也可以不当做一回事,但偏偏,他又是这样的散发温暖,让她想要逃离,却又下意识的想要靠近。
“李斯羽。”火渔轻轻的动了动手,李斯羽一下便惊醒过来。
“怎么样?好些了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方急切的关怀。
“我好多了。”火渔勉强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公司的事情怎么办,看来又得连休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一个新人就这样嚣张,是不是工作不保了。
“别担心,我给你请了三天假。”李斯羽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我饿了”火渔不知道自己是尴尬还是怎样,突如其来这样的一句话,确实也是好几顿没有好好吃过了,肚子早就空了。
“我给你准备了粥,我自己熬的,你试试看,以前我也没做过,要是不好吃,我去给你叫份外卖。”李斯羽走去盛粥,一边还说着,不知道味道到底怎么样。
“怎么样?味道还行吗?”李斯羽期待的问。
汤里面加了肉丝,让人胃口大开,也不知道是不是饿的,味道好像还不错。
“嗯嗯,还不错,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火渔吃了一口,满嘴的肉香。
“你喜欢就好!”
在李斯羽不厌其烦,一口一口的喂下去,看着火渔吃的一碗见了底,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我吃饱了,你也快去吃吧!”火渔说着,李斯羽拿出纸巾给他擦拭了一下嘴角。
“你能不能告诉我昨晚怎么了?”李斯羽并没有离开,而是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的,别担心。”火渔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她没事。
“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哪怕是让我来照顾你也好,这是我愿意的,你不需要有负担。”
是不是不应该因为某一个人的做法而把所有人的付出都拍倒,可是,就连殷维翰那么了解她的人也终于有一天说出了这样让人伤心的话来,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
“李斯羽,你不明白.”火渔无法跟他说明自己内心这么时常作祟的坏念头。无法说清楚那些让她恐惧以及害怕的事情。
“你先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暂时不要去想。”李斯羽拿着碗离开了,看她那么困扰的样子,有些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再去提起比较好。
火渔叹口气,看着他走去厨房,想要起身去洗手间,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的睡裙,她有一瞬间不曾反应过来。
扯着思绪不断的回想,难道昨晚她回来,还自己下意识的换了睡裙?等等。她是什么时候遇到李斯羽的,好像是昨晚在楼下吧!那后面的记忆就断断续续的,有没有上过楼梯?没有!没有!脑子里找不到丝毫这样的片段。
“李斯羽,昨晚我是在楼下遇到你的吧?”火渔提高了嗓门喊,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是啊?怎么了?”李斯羽探出头来,答道。
“那,那,那。”火渔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不好意思问出口,是不是他换了她的衣服,这句话不是怎么听都有点问题。
“什么?”李斯羽似乎完全没明白,看她的样子甚是奇怪。
“那个,就是,昨晚.”火渔给他一点暗示,希望他会明白她想要问什么。
“什么事?”李斯羽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
“昨晚我的衣服.”火渔大着胆子说出来,却不敢直白的说“是不是你换的”。
“啊!那个,昨晚你发高烧,衣服湿透了,如果不换的话只会越演越严重”李斯羽明白过来,有些尴尬,虽然也是逼不得已。
“你换的?”火渔再一次确定。
“嗯。”某人轻轻的点头,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火渔怔在当场,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给她换的衣服,那岂不是?脑子里出现了无数场面,皆是她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旁边站着李斯羽。
“那个,你别担心。我关灯了的,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我发誓,我眼睛也是闭着的!”李斯羽信誓旦旦的举起自己的双手。
火渔尴尬的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不是不相信李斯羽,但是,这样的事情她暂时还没办法接受。
“李斯羽”火渔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小渔,你要相信我!”
“我们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吧!你也快些忘记!”火渔艰难的开口,除了这句话,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说。
李斯羽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认真。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火渔说着。
她没有问,为何他会在楼下,也许那个深究的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也是她害怕面对的。干脆就不去提及,也许只有这样才是聪明的做法。
“谢我的话就快些好起来,请我吃饭吧!”
声音清润,像是一汪山泉,火渔的心也跟着明亮起来。
“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李斯羽跃跃欲试,似乎一顿早餐就已经把自己幻化成了大厨级别。
“都可以,看你会做什么!”火渔笑笑,一时间,气氛又融洽起来,有些事情,你应该放下,因为执着除了带给你伤痛,其他什么都不会有。
“好啊!看我的吧!”李斯羽兴奋起来,想着中午要来一顿怎样的大餐。
火渔起身,走向洗手间,膝盖还有些刺痛,虽然已经不那么难受,但头还是晕乎乎的,眼前总是出现重叠的影子,看来真是病的不轻啊!
“你慢点,腿上还有伤呢!”李斯羽放下手中的碗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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