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1976逃生记 第2章 来历

作者 : 大脸师太

八月份正是南方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可双抢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时间紧,强度大!往年庄户们都是趁着天还没亮,四五点钟的时候天气凉快,下田干上一阵后先回家吃饭,然后再次下田干到正午,饥肠辘辘时还得挑着一百多斤的谷子回家,等稍作歇息再继续做活儿。

而收割和插秧时,水田的温度也往往高的让你下不去丫子,非得把整个脚掌没进烂泥里才能让人感到一阵痛快。

今年倒好,大暴雨让防暑降温的问题变得不存在了!吃过早饭后昨晚被点到名的成员都非常自觉地来到田边。

一群大老爷们眼瞅着没有女人在,更是没了讲究,个个光着大膀子,穿着大裤衩下到地里,左手抓住禾蔸,右手用禾镰顺势往禾蔸上一割,手起刀落就是一把稻子。

大雨顺着汉子们的脖颈流到了脸颊和身体上,酣畅淋漓中伴随着的是有节奏地唰唰声,稻子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片片地倒了下去。

队长和大队的记分员也没有闲着,他们俩正帮着用禾杆,扎码在田埂边的水稻,用手一抹形成禾匝,一个个整齐地撂放在禾架子上盖好,好让人更快地将粮食入仓。

刘振东一边干一边还抬头望望天,这没完没了地啥时才能停呢!稻子割完得尽快月兑谷,看这雨水的意思两三天内还没法晒,稻草也是,不晾干储藏好,牲口过冬的草料怎么办?哎!真是越忙越添乱。

卯百来人连割带挑的豁出了死力,中午都没停下来歇歇,一鼓作气到下午三点来钟终于把田给清完,才拖着满身的疲惫赤着脚各回了各家。

都盼着雨过天晴,老天爷总算在连下了一周后给了好脸,等一切事物都上了正常轨道,节气已经是快要立秋了。

俗话说,头伏萝卜二伏芥,三伏种好大白菜,一句话就把这个季节的农活给概括了,忙完菜就该收摘棉花,接着就是双季稻和冬小麦的育苗和播种,活赶活就没有拾闲的时候。

“秀贞,大后天我去集上,你怎么着?一块么?”

“去,别忘了到时喊我。对了,你知道谁手上有富裕的票么?布票、油票都可以,回头帮我问问,方便的话换点给我”卢秀贞一手提着布袋,弯着腰跟在后面,往她挖好的坑里撒菜种。

“要给家里寄?那我晚上看看能不能挪出来点,你也真是不容易,自己小心身体吧!”其实要说现在的生活水平,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再好又能好到哪去?只不过卢秀贞家里情况特殊,能攒的下来不都是从嘴里抠出来的么!好在女孩子相对来说胃口不大,又是在农村,想弄点什么都比上海方便,俭省下来的东西也能接济接济家里“对了,你那里有擦皮肤的药膏么?王俊他们不知道怎么弄得,身上起了东西了。”

“长疙瘩么?有是有,但对不对症啊!别越擦越严重,还是去卫生所找人看看吧!就王俊?还有谁啊?”两人边说边干的,很快一垄地都撒好了,卢秀贞站起身锤锤腰,和黄爱敏又换了一头开始干。

“好几个了,去赤脚医生那里开了点炉甘石,擦了也不解痒,听施军说都挠出血道子了,这不才来问我们,不然还死要面子呢!”

“这样啊!我早前体热爱长湿疹,我妈就给我寄了点硫磺软膏,回头晚上我拿过来,先说好了,这可不能乱擦啊!”

“知道了,有毛不算秃,拿过去也算表示表示”黄爱敏说完自己也忍不住乐了“那你吃完饭就过来,正好把票带走。”

“行!”

两个女孩子经过几年的农村生活,手脚都非常利索了,花了一天功夫把派给她们的白菜地和豇豆、油菜籽都下好种,才顾上休息和吃饭。

卢秀贞照旧是独个往偏僻地土房走,当初下乡到这时,知/青办统一的标准是安家费400元,其中300给安置地,作为知/青盖房买农具的费用,100元是头一年10个月的补助,也就是每月10元加上30斤粮票。

但当她看到现在的住处后,就跟刘振东讲不用再另外安排了,三百元可以省下来给屯里,一方面这笔钱能给大伙添置不少实惠东西,这样她也能尽快地融入乡亲们中;二来她的秘密实在太多,能够有个僻静地,就会少很多麻烦。

推开卧室边上的小柴房,卢秀贞提起灶膛边的木桶去打水,屯子里的生活用水一般都是从水井里打或者直接去湖里挑,相比较起来还是水井离得近些,这么跑了两趟,也就尽够吃喝和洗漱的了。

往窗外探了探,这个点人人都在吃饭,不会有串门地溜达到她这来,挂上门挡,从空间里掏出一些熟食切了切,又下了点面条窝了个蛋,一会儿就弄出简单却丰盛地一餐。

说起卢秀贞的来历,在现代就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父母虽说离婚的早,但平时生活上并没有亏着她,等她毕业后还共同出资买了一套小户型的公寓让她傍身,算是离异家庭里比较负责任的那种。

她的生活也很简单,除了上班就是宅,平静被打破是在她偶然受伤获得空间以后。

莫名其妙的闭上眼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有点像游戏里的农场,田地能种植但并不逆天、小溪是活水可以饮用、朦胧胧地边缘处有座看不清高度的山、还有一片不知道派什么用处的空地,上面散落着许多零碎的石头。

后来经过多次试验,卢秀贞才确定原来石场的特点就是时间静止,东西放进去后可以保鲜。

超出认知范围的这一切的确让人震惊!

这种好事突然地从天而降,对于小市民卢秀贞来说是惊大于喜,上网查了一下,异象临世一般都是世界发生大灾难的前夕,再一搜索,原来这两年间各地果然有很多天灾*。

地震、暴风雪、洪水、气候异常甚至飞机失联,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她开始利用空余时间,偷偷的在各大农贸市场和超市分批分地购入蔬菜、速食包装、粮食、调料、衣物和日用品,就连单位组织旅游的时候都不忘在农家乐里屯点什么。

而空间的田里当初实在害怕引人怀疑,只是逐渐地利用上了一部分,分批采购了点粮食和蔬菜的种子种上,好在里面的生态系统自有一套运行体系,农作物们都按照周期阶段性地成熟了,出力最多时她也就是忙着用买进来的小型机器收割和归拢,累归累,但一看到储藏好且越来越多的收获时,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这种仓鼠般的收集足足持续了两年,就在她以为这一切都是无用功,准备接受自己已经成为光光族的现实时,就出了车祸成为了卢家老二。

本尊当时才三岁,家里除了一个六岁的男孩,卢俊方和梁慧兰就只有她一个宝贝疙瘩,连日来的高烧不退让父母焦急万分,总算最后是清醒了,但两人显然不可能料到小女儿的身体里已经换了个芯子。

再讲卢秀贞,睁眼看到长相相同却打扮迥异的父母,自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两个大人的嘘寒问暖让她打心底里升起了强烈的渴望,调皮的哥哥平日里也是护短的紧,接受他们变得如此的容易。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了几年,母亲梁慧兰又给家里添了一对龙凤胎,日子更是越过越热闹,可惜的是有句俗话叫: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卢家从祖爷爷那辈开始就是做印刷行当的,有个小厂,五六台机器,养着十来个工人,最早是接一些传单和小报的生意。新社会建立以后,又充当起掮客的角色,把一些有需要的商家介绍到诸如‘申报’之类的大刊物,从中收取一定的中介费,外加接一些扑克、月历牌之类的小单,勉强算是小康家境。

作为历史知晓者的卢秀贞,当然清楚这其中厉害,知识分子、工商业者在文/革时都是被打击的主要对象,可又能如何?关掉印刷厂他们一家子喝西北风么?怎么劝说父母相信自己?就算现在洗白,一切也都晚了,运动一来,祖宗十八代红/卫/兵都能给你翻出来!

总算卢俊方是个好人,对待工人从来没有不地道之处,在红/色/浪潮蔓延开来后,落进下石的人不多,祖业虽被勒令关闭,命至少是保住了,但也仅此而已。

他本人66年时被发配到北大荒的牛棚改造,离家时大儿子卢秀鸿才14岁,卢秀贞也只有11岁。

两年后卢秀鸿和卢秀贞苦求居委会主任,才使得其动了恻隐之心,把大哥也安排去了东北插/队,这样父子两多少能相互照看些。而卢秀贞70年时则主动去了皖州,自此一家子散落在三地,再没团圆过。

快速地把面条扒进嘴里,悠悠叹了一口气,有时她会觉得抱怨也是一种罪过,老天着实已待她不薄,大伙儿都以为她条件差,但那不是故意让别人看的么!自家底细自家知道!

唉!时间再跑的快一些吧!站起来把碗筷拿到边上的盆里洗干净,顺手又准备了一些粮票和散钱放在兜里,翻出了那管药膏,卢秀贞带上门就往知青住处走去,他们男孩子吃食经常不够,穿倒没人讲究,希望今天能多换来点布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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