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夏季的夜总是燥热难耐,不绝如缕的虫豸声声,在耳边环绕挥之不去。
床上,皖清洛一直翻身转侧,久久不能入眠。
今天那几张画像一直在脑海里闪现,洛凤璃的音容相貌清晰地映刻在眼前不断地展现。
忽然阮沁沁的一颦一笑也在一旁出现,两个酷似的影像忽然一瞬间重叠在了一起,阴森的寒意袭上心头。
额头爬满了冷汗,皖清洛一惊,忽然弹坐在床上。
看了一眼床下地人,他侧了身子背离了自己,好像没有注意到皖清洛的动静。
抚了抚胸口郁结的促息,皖清洛恢复心境继续倒了下去,她也顺着周廷浩的方向侧着身子。
刚刚好可以望到窗子上镶刻的一轮金黄色的月亮,它淡黄色的朦胧月光不吝啬地洒在窗前的地上,形成了一汪不大不小的月光滩。
此时房间里亮堂堂的,皖清洛紧紧盯着周廷浩直挺酷冷的背。
“相公,你睡了吗?”轻声细语地嘤咛似是梦呓,皖清洛只想找个人说说话。
“怎么了?”周廷浩忽然转过身来,一双明目散发着熠熠光辉。
皖清洛被他忽然地转身惊了一下,她以为他睡去了,刚刚说得话也是无心之举。
见她不语,还有些羞涩的样子。
“你不会想和我一起睡吧?”他戏弄般地调侃着她。
“怎么会?”她拉着嘴角羞恼地回应他。
“那你是想我了?”他继续用开玩笑地口吻说着。
“不是!”皖清洛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回答。
“既然这样,那就睡觉!”他继续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一旁憋了一肚子問題的皖清洛。
过了一会儿,皖清洛还是睡不着,肚子里憋着东西就是难受。
“相公,你真的很爱很爱阮沁沁吗?”她的声音如蚊子一样幽小,不痛不痒地试探着问道。
许久也不见他回答,他可能睡了吧,皖清洛没趣地翻了一个身,被月光波及范围的罗帐内,她清晰地看着帐内坠着的流苏,摇晃着斑驳的掠影。
“也许吧,她在我的心上印刻着不能抹去的痕迹。”蓦地,从周廷浩口中才吐露这句话来,皖清洛一个激灵,再次转过身来望着他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皖清洛会突然看到他身上似乎是隐藏着看不见的脆弱和落寞,当时洛凤璃离开的时候他或许就是这样的无助与怅感。
“也许你心上的痕迹并不是阮沁沁而是另一个人。”皖清洛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敢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把他心里的伪装全部撕毁,会让他更加无法面对。
可是,皖清洛再也没有听到下文,这次皖清洛才真正确定他已经睡着了,他大概没有听到自己这句话了。
细微的鼻息声与这个渐趋深沉的夜幕画上了一个句号。
都说纸是包不住火的,皖清洛终于相信了。
每次去悦来風,皖清洛都去和闻骏一起学习弹琴,时间一久,皖清洛简单地曲调已经逐渐上手,闻骏对她的进步深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