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月掰开许员外已经有些僵硬的嘴,将一粒药丸放进他嘴里用内力催他服下。“不用猜了,等他醒了一问便知。”
念无殇倒是略有些惊讶,没想到魑魅公子的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并非是言过其实。救活许员外的确省了他不少事,但许员外于她又有何事,“姑娘与这许员外是有什么渊源?”
婉月耗着脉,感觉那微弱的脉象逐渐转为虚弱,然后慢慢变得平稳有力,探向鼻息,便知道许员外的毒多数尽去,才缓缓开口:“不是与他,而是这许员所中之毒。”种种迹象来看,许员外是中了往生散,而这毒,正是她的义父元啸天配置的,不过现在鬼域除了她没人知道怎么制往生散。那这毒出自何人之手就不言而喻了。现在的无霄宫的宫主赵传十几年前正是义父座下的一名弟子,武功倒是不出众,心机颇深,野心又大,便趁着义父闭关的时候偷走了义父记载毒药配方的手札,几年后武林上就出现了以毒为名的无霄宫,但同赵传这宵小之辈一样,无霄宫就是贪图利益,卑鄙之流。如今看来,倒是搭上了朝廷里的某棵大树好乘凉了。不过,只被义父毒术手札迷了眼的赵传不会想到,义父不是阴狠恶毒之人,研制毒药一来是想为自己解毒,二来是精进医术以让鬼域里的人免于病痛或遭人毒手,所以义父的每一味毒药,都配有解药,这往生散只要在十二个时辰服下解药便平安无事。
面无血色的许员外此时剧烈的咳嗽起来,不过在这义庄之中,这样的声响实在有些骇人。见许员外将黑血咳出,婉月抽出银针立刻锁住他的穴位,以防他的气血逆行。
见四周都是一块一块的白布,气氛和气味都是阴森诡异,许员外颤抖着问:“这……这是哪里?我是不是……死了……”
婉月确定许员外已经无碍之后,收回银针,“你死了十个时辰,不过现在又活了。”
念无殇将手中的字条递到许员外的眼前,“给你下毒的人是夏国公?”
许员外惊吓过后还是虚弱得很,吃力的接过字条,看清字条上所写之后,很是愤怒,捏着字条的手这次是因为气氛而颤抖,“哼!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寻思了半刻,许员外将前因后果全盘托出,“既然二位救了老朽的命,我也无需隐瞒……”
许员外是皇商,绸缎生意做得甚大,在四国都有生意,但能做到这么大,背后自然少不了有人推波助澜,而这人正是摄政王容策。但容策定不会无利往之,他以许员外及其家人的性命威胁,要求许员外帮他运送私盐,为他大肆敛财。许员外没办法,斗不过容策便妥协了,几年之间容策向四国各地以高价走私了几千石的盐,这样一来有的地方没有盐,便以高价购之,这样一来,百姓民不聊生。
前一阵子,皇上似乎下了些端倪,暗中对出城的货物查的更仔细,于是他便提出想收手不再替容策做事,即便交出他全部身家,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全身而退。显然,容策不会罢手,再加上仅凭他知道的这些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前些日子有人约他丰楼见说是能帮他摆月兑容策,还没见到人便中毒丧命了,说不定这就是摄政王除掉他的圈套。
婉月对于朝廷之中的风云诡变不感兴趣,很显然念无殇是冲着许员外来的,便将人交给他处理,只是希望能知道无霄宫与何人勾结,她要为义父清理门户,这种拿着义父的心血为非作歹的败类,绝不姑息。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念门主现在就将玉佩交于我?”
念无殇看着伸到自己身前的纤白玉手,故作一脸歉意,“真是不巧,玉佩现在不在我身上。难道,姑娘会随身带着我门教令?”
见婉月收回手只是瞪着他而不语,念无殇收回唇边的坏笑,“十日之后戌时,城西竹林,在下定将玉佩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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