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嫁侯门之三夫人 第六十七章、开解

作者 : 溪水流暗涌泉

宁绘院里,侯夫人侧身坐在茶几旁,烛光下窗台上留下她半身剪影,似看不清也道不明,翠安不敢看她此时的怒气,忙低头看脚下,一旁跪着来请安的许管事,侯爷眼神晦涩,“你只回我,许婆子与文清老子娘来往已有许久,你就真的没有觉察?”

许管事听从项詅的话,来侯爷面前请罪,在侯爷面前他不敢说谎,他们家是侯府的世仆,日后子孙后辈也还是,从来在主子面前不敢有二心,才将徐三爷的人来领他去西苑,本来也没察觉会有什么事,顶多徐三爷问话,进来府里是诸多事务繁忙的,好好跟着便到了西苑,进去便瞧见自家婆娘跪在递上,身边还有文清两口子和他老子娘,徐三爷与三少夫人端坐在前,他虽不知道自己婆娘犯了什么错,但是在西苑这样堂堂正正的受审,定然事情小不了,心里也有了准备,当听到事情始末之后,心里也死了心,犯了这般事,只有活活打死的下场,自己婆娘他是知道,虽自来多唇舌,但与自己生儿育女,又操持家务几十年,看在没有什么大错的份上,日下有过余的,顶多训斥一番,想不到啊,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竟然敢把侯府里内宅之事往外传,掰扯主子不是,里间人婆媳关系,她那个什么内侄女,自己都未曾见过,眼下只求侯爷看在自己多年侍奉的份上能放过家中幼小,自己与婆娘,万死能抵过一分也足矣。

朝侯爷磕头,“请侯爷饶恕,奴才实在不知,若是早知如此,必亲手了了她的命以求主子宽恕。”

侯夫人抬头看侯爷,按压下心里的怒气,“侯爷还是早些论断吧,此等刁奴,竟然胆大妄为到此般地步。”

侯爷闭眼又睁眼,他不是舍不得,只是想着怎么落,今儿这事大小,想不到常家已经将手伸到侯府里的内宅来了,为着此等龌龊事心烦,又为家中有这样的人恼怒,“今夜收拾家当,明日一早便领着你的家小回祖祠伺奉,好好赎过吧。”

侯爷这是放过他们离开,但没有提到许婆子,这是侯爷的决定,只不知道,徐三爷的决断会是怎么样的,许管事万般谢过侯爷,躬身出门,回家去交代,还没到徐家下人们的院子,身边行过人急急匆匆的往院子去,再有人经过,“听说了吗,三爷要修剪许婆子常日里来往的人,吴娘子已经进院了,就等着卖呢。”

许管事脚下一软,与他相近的人忙扶住他,路径上黑暗,近些才瞧清楚,惊呼一声,“许管事,您从哪里来,三爷要清理院子,此时三爷的人都已经去了咱们的家里了,哦,对了,你家那位怕是保不住了”,又劝许管事,“想开些,三爷只是就事论事要清查,你好好的回话,想来也不干你的事的,那样的婆娘,不要也罢了。”待许管事站好,那人一边摇头一边上前去了,他也是要回去瞧一瞧,莫要自己家里的人与许婆子有什么交集了,再问出什么不得了的,那就遭了。

许管事深一脚浅一脚的进到院子里面,这里是徐家管事下人们居住的院子,稍微有头面的也是有一件像模像样的院子的,此去便是徐府的后门,也有奴仆在府里后门外凭租房舍居住的,此时里面早已灯火通明,一溜的侍卫将许管事的院子围住,许管事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跪了一地,此时文清站在台阶上,衣裳有些紊乱,丝才将梳理过,但脸上的浮肿和眼眶的青紫一眼就看得出来,徐三爷对身边的人,从来都是赏罚分明的,对文清动手丝毫不留情面,但罚过之后,差事还是要办,不但要办还要办得好,将人一个一个提上来问,‘许婆子有什么亲戚在常府’,‘几时去的,几时回的’,‘去了几次,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夹带,回来时都带了什么东西回来’,都一一记录下来,就连许家最小的孙儿,今年才三岁的许幺儿,也被叫上前来问话,文清对着这个孩子心里怪怪的,差一点,就差一点面前这个拖着清鼻涕,一张口就要流口水的小子就成了自己的儿子,心里嫌弃得没边了,这怎么会成为自己与蔷儿的孩子,娘亲这是什么眼光,想到此又想到许婆子所说的那个什么她的女侄女,天哪,简直要做噩梦,什么好生养的,身材五大三粗也就算了,鼻孔还外翻,当时许婆子供出那女子不是她什么女侄女的时候,那女子竟然还会功夫,拳脚厉害着呢,简直看傻了一票人,现在蔷儿也不理自己了,少夫人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有文尚家的、文武家的、文浩家的,他们这四对是打从新河开始便是三爷与少夫人身边的亲近人,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枉,许婆子与娘亲操办什么纳小的事,自己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啊,去年少夫人给蔷儿请了大夫,一家子都满怀希望的,再说自己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事,自己与蔷儿都年轻,子嗣也不用那么急吧,生生就是这巧得不能再巧的时候,什么事都赶上了,文清心里懊恼,他倒是没有想到,这本就不是什么凑巧,即便是凑巧,也是人为的,叫那说话都不清楚的小儿上前来,没心思哄他,开口问,“叫什么?”

许幺儿吸一声鼻涕,文清抽搐一下,要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啊,许婆子连自己家里的人都没有看顾好,还有心思瞄上别人,先前许婆子被拖到乱坟岗乱棍打死也是活该,“回、、大爷的话、、幺儿、、”

文清嗯一声,“你祖母几时离家走亲戚,有没有带好吃的好玩的给你?”

文清不傻,许家的人个个都说不知情,只知道许婆子有位兄弟卖身进常府,也有许多年景了,却是进来才时常走动的。

许幺儿转头要去看他爹娘,文清有嗯一声,忙回身低头,“昨儿就有,有好吃的桃酥,香香的杏仁糖,还有好看的衣裳,娘亲也有好看的衣裳,都是祖母给的、、、”许幺儿身后噗通一声瘫软一个,许管事管不了那么多了,侯爷是亲口答应让自己带着家小回祖祠赎罪的,若是再这么问下去,许家不得全都卖了事。

许管事上前在文清面前行礼,常日里,这些小子见着他都是他们行礼的,今日掉了个头,“文清大爷,侯爷有话,留我家小同去祖祠侍奉赎罪,还请文清大爷网开一面。”

文清本来瞧见许管事还想着上前问一声的,开头他便一句侯爷准了他们家小去祖祠侍奉赎罪,这是什么,挑衅?

文清看他一眼,移开眼角,伸手拿过一旁家人记好满满黄纸,在许管事眼前一晃,“许管事,您好好瞧瞧吧,您说侯爷准许您一家子去祖祠侍奉赎罪,这上面清清楚楚记着你这一家子私自夹带府里东西,还从外面带了不干净的东西进来,这些,三爷是要一一细查的,再说,许婆子的事,三爷还未曾与你清算清楚,这事大、”,又看许管事一脸青白,“也小”。

许管事无神转身,看着朝自己期望着的儿孙们,心里只有一句话,‘娶妻不贤,娶妻不贤呐。

文清心里哼一声,动了脸皮,扯了嘴角的疼痛,嘶一声,催下面的人,“快些,拎不清的人,留着何用?”

就这样被拿起问话的人基本过了徐家一大半的家人,除了老太君院子里面的,就是世子的人,只要是常日里与许婆子有过接触的全都提来问,许婆子就是一根藤,顺藤往下,吴娘子今晚欢喜了,二十三个,徐三爷说给她了,由他打,卖身契都给了她,要问为着什么,原因很简单,这些都是自称与常府有关系的,待一切清明了,已过了午夜,许管事一家子只剩下两个儿子一个媳妇,三个孙子,去与侯爷辞行,侯爷未见。

经过这一出府里的人个个自危,是说是谈常色变,在写撇清的话。

当夜文清回到家,看着屋外爹娘正沉默在一旁,自己屋里传来小丫头的劝解声,“文清大娘您别这样,就是要走,也是要问过文清大爷的、、”

里面继续没声,文清看一眼爹娘,两人转开视线,不知道说什么好,几步进屋,看见蔷儿正收拾自己的东西,心里慌了,上前扯住蔷儿手里的折叠的衣裳,“蔷儿你干嘛?”

蔷儿低着头放开手里这一件,不回他,继续收拾下一件衣裳,小丫头见文清进来忙退出屋去,文清一把拉她过去,低头问她,“我问你话呢?你这是要干吗?”

蔷儿一把推开他,语气恶劣,“别挡路,没长眼睛吗,没瞧见收拾东西走人吗?”

文清当然知道她要走,是为什么呀,对不起她的又不是自己,再说了过继、纳小的事,自己又不知道,即便是爹娘做错了,三爷也教训自己一顿了不是?用得着走吗?

“走,你走哪里去?你进了我家们就是我文清的人,你还能去哪里?”就是不放开她。

蔷儿甩手放开正收拾的东西,抬头瞪他,蔷儿自来个子就是几个丫头里面最高挑的,现在抬眼看着文清,气势上倒也没弱多少,“去哪里用得着你管吗,少夫人答应我,日后我便住在西苑,有的是屋子给我住,此身我就伺候少夫人在旁,你文清大爷有的是人想伺候,用不着我,麻烦你躲开些,耽搁时辰,西苑要关院门了,难道这样还不够,你还想着让我睡院子里面才开心?”

一人瞪一人,一个不输一个,文清确定,“少夫人让你去西苑去住?”

蔷儿哼一声,不理他,避开他转而去收拾别的东西,胳膊被文清扯住,“你瞧你,好好的,去打扰少夫人作甚,夜深了,别闹了,歇下吧,明儿还要当差呢。”

伸手把蔷儿原先打包好的包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蔷儿与他大声,“文清,咱们俩的事无干身边人,我也知道我身子不好,日后有没有子嗣不好说,既然这样,一家不拖累一家,咱们好聚好散、、、、、”

文清听她说什么好聚好散,一时气急了,也与她大声,“你说什么好聚好散?你这是要散了是吗?”

蔷儿梗着脖子与他对持,“是又怎样,少夫人与我做,今儿要走要留全在我。”

“你、、、、、”,文清气结,指着蔷儿,“简直不理喻,泼妇。”

怎么上升到泼妇了,蔷儿自来性子都是强的,自与文清结为夫妻,在新河还是好好的,来京都后,这样那样的委屈受的不知道有多少,若不是顾着少夫人的颜面,顾着项家进徐府的人的颜面,她早就不耐伺候了,虽然不能生孩子是她理亏,既然这件事让大家都不舒服,何不分开,各自安好。

“你还有脸骂我泼妇,没见过你这样的糊涂虫,被人算计了还一脸嬉皮样,笨得与猪有什么区别?”再难听的话她也骂出来,况且门外文清的爹娘的还在,难听的话一旦说出去,想收回来就难了,既然不能将气拱在长辈面前,那只骂他总行了吧,没人说不准嘛自己男人是猪吧?

文清脸色气得肝火旺盛,“你骂谁是猪呢,今儿你也甭说什么要走的话,你不是要收拾东西走人吗,我来替你收拾,我送你去见少夫人,不说旁的话,直说这两年我文清对你怎么样,够不够得上一个好的丈夫,你只望家里所有的夫妻,有我这样顺着自己妻子的吗,就算先前的事是我不对,我没护好你,三爷不是落过我了吗,你瞧瞧我这脸,你这不心疼也就算了,半夜三更的吵得没消停,既是这样,来、来、来,我帮你收拾,咱们一同去少夫人跟前去。”说完回身帮蔷儿收拾东西,他不说蔷儿还没瞧仔细,现在再看文清的脸上,肿得跟猪头没差别,徐三爷是说话算话的,说是打文清的脸,那就是打文清的脸,果真打得没脸见人了,心里倒也生出几丝心疼来,看着他帮着收拾东西,那几丝心疼又没了,自己出里屋去收拾旁的东西,文清见他出去,伸手捂住嘴角,真心疼啊,这怎么办,难道真要到少夫人跟前,这半夜的,三爷不得又要给自己一通好教训,美名其曰,连自己女人都管不好,怎么管外面的事,这怎么收场呢,正烦恼,窗子被人打开,露出家里那个小丫头的嬉笑的脸来,文清没好气的瞪他,看在人眼里他那变形的脸,简直好笑,小丫头捂嘴笑,文清手里正拿了线头便朝她扔去,小丫头躲开,朝文清嘟嘴,“大爷,我是来替您排忧解难的,这般对我,那我走了。”说完跳下窗下的石阶,文清摇头靠上去看,见小丫头正站在窗下朝自己笑,朝她招手,“过来,你有什么招?”

小丫头朝她伸了五个手指,文清点头,“五个铜板给你。”低头找给她,小丫头在下面无语,“大爷,不是五个铜板。”

文清看她,见她还是嬉笑脸,一时瞪大眼,“五两银子?”伸手就要去扇她,“你怎么不去抢”。

小丫头跳开,一脸不屑,“大爷不答应,那您自个送大娘去少夫人面前吧,等着三爷不削你。”

文清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小丫头是蔷儿原来就带在身边的,蔷儿嫁与文清之后,小丫头也跟着一起生活,平日里就是个顽皮又机灵的,爹娘喜欢她,就想一家子一样,此时一想,她说得也对,若真是到了少夫人面前,凡事就没有回转了,少夫人定然是要蔷儿留在西苑了,日后再想她回来,少夫人怎么会容许,依着少夫人的脾性,另给蔷儿指人都是有能的,其实文清也不是真要到项詅面前,他只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不想与蔷儿大声,爹娘为着今晚的事早就是内疚得没法,若是蔷儿就这么走了,不定日后会怎么自责呢,心一横,朝小丫头说,“你赢了,过来,若是什么好法子,这五两银子也不亏,若不是什么好法子,全当打要饭的了。”

小丫头一开始听他答应还高兴,后儿就不对了,什么叫打要饭的,若不是看在大娘的面子上,她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再说大娘回西苑去,自己也是要跟着去的,与少夫人一处多好啊,来京都之后就与少夫人分开了,自己还老大不情愿呢,撅嘴双手抱胸,哼,文清简直要败了,忙告饶,“好了,好了,我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您快些说吧。”小丫头这才走过来,附耳说起她的主意。

蔷儿一开始就听见他们俩说话,手下不停,管她出什么主意呢,自己铁了心要去西苑与少夫人一处的,日后眼不见心不烦,大家干净,没一会收拾出常日用的细软进里屋,见文清还在收拾,也不管,伸手拿去原先打包好的包袱跨上,朝外面喊一句,“草儿,走了。”

小丫头从外面应了,“哎,这就来,大娘,这就来。”

蔷儿嗯她一声,朝门外走去,至始至终没看过文清一眼,文清看着手下衣裳,心想,唉,做样子嘛,糊弄糊弄得了,抬手一卷便打包好,跟着也出了门。

在院子里蔷儿正与老两口道别,“爹娘,蔷儿去少夫人身边服侍,日后不能尽孝,还请娘再帮文清找个好的吧,蔷儿没福气,这便告辞了。”

文清娘拉着蔷儿眼泪直流,唉,糊涂、自己怎么犯了这样的糊涂啊,蔷儿挣开,伸手拉过一旁的小丫头给文清爹娘福了一礼转身便朝门外走,文清跟上来,他爹娘看见,他娘看他也打包了包袱,又要大哭,文清忙上前耳语几句,他娘不信他,“当真?”

文清抬手拍胸脯,没想拍在早前徐三爷收拾他挨揍的地方,一通咳嗽,他娘忙帮他拍背,文清忙摆手,给两位老人行礼也出门去。

这一处到西苑走的都是偏径,更何况这半夜的,除了巡夜的侍卫也不会有别人,侍卫们瞧着他们小夫妻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都是背着包袱要离家的样子,均停下来看,领队的是徐家的家将潘副将,见蔷儿过去,文清过来,问他,“文清,这半夜的上哪里去?”

文清瞄一眼前面的蔷儿,使劲叹口气,“将军,您不知道这半夜追媳妇的苦楚,还请将军让路,您瞧,这边看不到人影了。”伸手示意前面的蔷儿,潘副将大笑,“你小子,就得吃这样的苦,待到了三爷面前、、”靠近些打量文清的脸,嘴里咂舌,“喲,若不是你这一身衣冠,我都认不出你了,莫不是你还欠着三爷的拳脚没还清?”

文清瞧着蔷儿脚步更快了,哪里还有空理会他,抱拳便走了,留得后面的人好笑一场,明儿起,文清夜半追媳妇的佳话就有得讲了。

越近西苑,小丫头转头朝文清使脸色,这个木头,五两银子白瞎了。

文清一跺脚,几步跟上蔷儿,抬手扯住她,小丫头乘机往后退。

蔷儿瞪他,“莫不是在家里还没吵够,你是要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

用力挣也挣不开,有抬头瞪他,项詅屋里的丫头,心兰端庄看着让人舒服,紫菱娇俏是个让人心疼的,佳儿五官细致有让人很是欣赏的地方,只有蔷儿,她随了项詅的巧手,身上的深衣剪裁有致,没有生产过,所以还有少女的玲珑,就是当年项詅第一眼看见她心里也是满意的,蔷儿是个小美人呢,此时文清看着心里一动,安慰她,“咱别闹了,就当是你出来透透气,再走会儿,就回去吧?”

蔷儿才不管他,转脸避开他的眼光,“说了就是说了,怎那么磨叽,难道常日里我说话不算话?”

文清用起他的软磨功,“你瞧瞧现在几时了,咱们不能这么晚了还去打扰少夫人不是,要不然明儿再来?”

蔷儿不理他,“少夫人给我留门的,周妈妈已经给我收拾了屋子,不会打扰到少夫人,倒是你跟着我来干嘛,回去吧,不想瞧见你。”说完又要往前走,文清扯住她不放,“你若真是要去西苑住下,你住哪里我便住哪里,少夫人定是给了开了单独的院门,我便与你同住,不回去也罢,这样倒好给三爷当差。”

蔷儿看他,“无赖”,文清又说,“你不相信,我给你瞧瞧。”说完打开他自己收拾的包袱,果然都是他自己的自己的衣物,蔷儿瞪大眼睛看他,“你怎么这么无赖,少夫人拨给我的房间,你怎么去住?看周妈妈不打将你出来。”

“打将出来,我再进去,反正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你瞧瞧我这样也是没脸的人了,再坏也不过再给三爷收拾一顿罢了,我不怕,反正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不用多话,既然给你留门了,这边进去就好,我也是割下这脸皮不要了,随你去。”说完放开蔷儿便往前走,顶多不过一眼看到头的路程便是西苑了,难不成真要他与自己同进去住在一起,那明儿不得被多少人笑话,叫住他,“哎、、”文清不理她,继续往前走,蔷儿急步上前拉住他,“你这没脸皮的,你不要脸,我还要了,你赶紧回去。”

文清回她,“不回,说了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难道不作数?”

蔷儿沉默了,低头不看他,“你回吧,咱们说好了的,要离了就干脆,再说经这事我也想通了,我与你实在不合适,你娘定能为你寻个好的,我就伺候在少夫人身边,这样对大家都好。”

文清见她软下来好好说话,自然也是要好好哄一哄的,“蔷儿,你不要钻牛角尖,爹娘糊涂了,进了许婆子的圈套,你受委屈了,日后不会这样,子嗣的事咱们不要想了,没有便没有吧,心兰姐不是答应你了,日后她的孩子便是咱们的孩子,再说,离了你便舍得,你忘了咱们在新河的日子,说起来来京都这么久还没好好带你出去逛逛,待哪日闲了,我定带你出去好好玩一玩,只你不要再说什么离了的话,凭白听着人伤心。”

蔷儿抬头看他,他会伤心吗,转头不说话,文清继续劝,“咱们两人的事已经给少夫人寻了不少烦恼了,你想一想,从去年让柳管事帮着寻大夫开始,有好的药材也会想着咱们,就是三爷也是好几次问你有没有好转,现在就是往外的差事都不让我去了,让我在家能陪你,难道你还想着咱们离了,岂不是白白浪费里主子的心意,让他们白操心一场?你这样闹,少夫人心疼你,她会难过的,咱们不该这样讨主子不高兴,你说是不是?”说完拉过别扭的蔷儿与她小声说,“再与你说,三爷与少夫人答应过,三爷不会纳妾的,你信不信我,我也不纳小。”

蔷儿睁大眼睛看他,三爷答应少夫人不纳妾?真的吗?

文清见她不闹了,又哄,“真的,我以指天誓的,好了,不要闹了,你瞧瞧我的脸,疼得不行了,你就行行好,回去帮我抹抹药吧,要不,明儿没法当差,连人都见不成了。”就这样,用与小丫头五两银子买来的主意死磨硬泡的把蔷儿劝回了家,在屋里挑亮了烛火,蔷儿自个都看不下去,心想会不会就这样毁容了,自己不要这样的夫君呢,又解上的衣裳,果真徐三爷是下了狠手的,即便是没伤着内脏,光是皮肉上的看着都惊心。

文尚在前厅把文清与蔷儿的事汇报完了,徐三爷嗯一声,总算文清办了件用脑子的事,让文尚回家去了,自己在前厅安静坐了一会儿,今晚彻查之下,许多见不得人的事都顺着出来,常家真是胆大,借着这次清扫,卖给吴娘子的人里面竟然安插了五六个常府的眼线,若不然许婆子也不会这般无顾忌,也是常府出手大方,钱财收买人心最是有用,守好自家后院此事非同小,再说许婆子嘴里所说的什么内侄女,一步一步棋走下来紧扣非常,就差一步了,前厅里徐三爷只影独坐,尽泄他的情绪,在帘子旁准备叫他去睡的项詅一时也定住,上位者多是寂寞的,就如眼下独自思索的徐三爷,什么都是不容易的。

朝他唤了一句,“三爷”,徐三爷转头看她,脸上带了笑,示意她过去,“孩子们都睡了?”

项詅点头,“文尚来回事吗?”

“是文清两口子的事,没什么了,你也不用再去想。”拉她坐在膝盖上。

“能想通就好,夫妻不易,日后也是看他们的造化。”回身靠在他怀里,十指相扣,风暴过后这般平静安逸难得。

徐三爷下巴摩挲她的白净的额头,“近日,让你受委屈了。”

项詅直起身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两人鼻息相隔只差一指,“三爷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委屈,倒是今夜之后,恐怕好多事情都有了变数,三爷要小心才是。”

徐三爷看着眼前美好的面容,心里愉悦,“我心里有数,没有什么比得上你和孩子重要。”

项詅一笑就是徐三爷的罂粟,看不尽,品不完,温软在怀,徐三爷不是那柳下惠,再说对着自己妻子,要做什么柳下惠,自然随性随意就好。

璟王妃有喜,项詅自然是要常去探望的,相隔十来天她便出府去,久而久之自然现璟王爷不在王府的事,就是徐三爷也没有就着这事与她多说,只交代她,莫要将此事传出去,她是知道生养孩子的苦的,没有丈夫在一旁,不知道多难过,即便是璟王妃身边都是贵人相顾,但终究是比不上的。

夏末,临安侯夫人进府与侯夫人、世子妃商议了去广安侯府提亲的事,家中也开始收拾出荣聚堂做徐淳熙的新房,所有人都是欢喜的,家中要办喜事,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只徐淳熙一人不高兴,他一人不高兴有什么用,该办的还是得办,旁人一说他的亲事,十五岁的少年还会嘟嘴来抗议,徐三爷见过几次摇头不管,世子见过几次也不理他,侯爷见着一次狠狠修理他一回,“你没瞧见你三叔,他十四岁跟着上将军上战场,如今你倒好,你都十五了,给你娶妻又不是压你上刑场,像是要你的性命一般,你这样怎么做我徐家的子孙?”这话就说得重了,徐淳熙原就是不情愿的,侯爷又说到徐三爷,听完侯爷的训斥,扭头就去找他三叔,徐三爷在书房应付来客,见他进来,正好有理由避开,叔侄俩一同从外院书房出来往家里的练武堂而去,徐淳熙一路沉默,也不说找徐三爷什么事,徐三爷也不先开口,这样的少年,有如当年的自己,最是懂得怎样戳长辈的心,哪点长辈不意,就是想要去做,只等着他自己开口。

行到明阳湖边的亭榭下,徐淳熙站着不走了,再往前,兄弟们都在里面,自己更不好开口了,徐三爷也停住,撩了衣袍大步跨进亭榭里面,背着湖面坐好,徐淳熙见他这样也进去坐在徐三爷对面,叔侄又是沉默,徐三爷是能忍的,再说相比外院那些整日碎念的御史官,他还是愿意面对临时当哑巴的侄儿。

几经酝酿,徐淳熙问面前的徐三爷,“三叔,祖父说你十四岁便跟着上将军上战场,为何侄儿不能去,今年我都十五了,还没见过真正的沙场”。

徐三爷也在酝酿,怎么回答才算对徐淳熙好的,“你知道当年你三叔我为何只身去找了少将军要从军吗?”

徐淳熙摇头,徐三爷仿若回到当年热血的少年时期,“咱们家,你父亲自小便是世子,你二叔在幼时你祖父便帮他安排好未来要走的路,只有我,不同于他们,你太祖父临终前安排好让我进宫伴太子”,看一眼侄儿又说,“朝堂不是什么轻省的地方,伴太子更不是什么好差事,我也知道,这是你太祖父为我寻好的另一条路径,他也知道这样或许不是最好,但以保证我不至于养得无所事事,当年圣上还是太子,出身高贵,外家又显赫,待先帝归天由太子登大宝那是迟早的事,事事总是这般无法预料,圣上的皇叔,也就是先帝的兄弟,在新帝继位前后最为难挨的时候于西南伙同黔西总兵动政变,当时太子身边就只有几个世家的公子是自小就信任的,能用的大臣将士自然是很多,太子也不缺能用的人,太子的外家,淮洲禹家,禹国公与上将军禹将军,都是打仗的能手,但,太子需要自己人,外戚用得太多会招来不是,况且太子的外戚是有兵权在手的,这样,当时一共五个世家的少年,太子问谁愿意入军营为他身先,大家都愿意,我被派至上将军古韩的身边,你入军营你也是知道的,新人进去,甭管你什么来头,没有军功在身你什么也不是,第二年去西南剿叛军这便吃了人生的第一场败仗,当时是我第一次上战场,那样的场面我一生都会记得,厮杀中那样血腥的场面直至后来很久我都在噩梦中”,徐淳熙看着自己的三叔,这还叱咤整个上晋被封战神的徐都统吗。

徐三爷笑出来,“所有的将军都是从士兵来的,能臣也是从童生起的,所以没有什么好惊讶。”

脸上的笑突然消失,“所以我不希望你小小年纪再去体会这样的经历,这样的经历实在是不好,你也不要羡慕或是有别的想法,再不要像个没长成的孩童一样,为着婚事与长辈们闹情绪,这样我们都会为你的作为惋惜,你的未来关乎咱们徐家整个家族,所以,不要再去较真了,广安侯家的小姑娘其实很好,你要用眼睛去看,用心去体会。”

徐淳熙立马否定他,“三叔,若是家中许给的亲事都是好的,那您怎么会遇上三婶婶,你们不是家里寻的亲事。”

徐三爷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拍得他直呼疼,徐三爷气呼呼,“怎么就教不会,这样,你是有喜欢的人?”

徐淳熙摇头,徐三爷又问,“那你知道你喜欢怎样的妻子?”

徐淳熙还是摇头,徐三爷白眼看他,“谁与你说你三婶婶是我自己寻来的?”

徐淳熙睨他,难道不是?

他从未与家中人解释他与项詅的关系,“我初见你三婶婶时,项家正是遭难的那天,有时候我就会想,若是项家没有那一劫,我是不是就不会遇见她,偏偏就是遇上了,我见她时,她也才及笄,十五岁,却要面对家中变故,但她却应承下来了你看现在项家,从商户变成了读书人家,待明年邵云进考场再出来,又是不一样了。”

徐淳熙点头,又看他,那不就是了,你与三婶婶还是不是家中寻的亲事嘛。

徐三爷笑,“若是你也遇上像你三婶婶这样的女子自然也就不会用着家里人为你操心亲事,若是待成了亲,你还是不满意,大将她留在家中交由你母亲或是你二婶婶、三婶婶教导,直到你满意为止,好?”

徐淳熙一想,聘礼都下了,婚期也定在明年,再是不要也不能,自己也不能做出违逆长辈的事来,若是三叔说得没错,这倒也是个好法子,是,什么样的女子才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呢,家里的姐妹们,也不少,外面常来常往的亲戚家中或是交好的世家里面的女孩子也见过不少,是没有自己想要的呢,那怎么与母亲与两位婶婶说要把新媳妇教导成什么样的?

徐三爷看他这样又好气又好笑,骂他,“你也是个笨的,我就说吧,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去抗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没有能力的人,只会被人摆布,就像你的亲事一样,你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所以家里就给你安排了广安侯府的姑娘,最起码广安侯府的姑娘是符合长辈们喜欢,所以,你,现在的选择不值钱,你的喜欢,也不作数,好了,等你想好了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再去抗争你不喜欢的事情,不喜欢方式吧,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

徐三爷的话犹如寒冬冰激将徐淳熙打得无比挫败,原来自己的抗争对于现在一切都是没有用的,因为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三叔的意思就是,连自己也无法弄明白的人也就失去了抗争的资格,所以只能接受别人加给自己的东西。

想通这些,起身给徐三爷行礼,徐三爷笑着受了礼,叔侄俩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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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点书童投了1张月票

嘻嘻,中秋节是大日子哈,所以小溪码了让人愉悦的小情景,希望大家喜欢,节日里不适合太血腥的东东,再祝大家节日快,多多吃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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