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员会开过了,吴团长给大家传达的命令是要大家在明后两天收拾好,部队要向西运动,去迎接从江西那边过打过来的中央红军。梁营长与胡参谋把梁山、赵范、范贤等叫到一起,胡参谋说,“我们在这儿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向西打过去呢?向西的路你们知道不。四川的西边那是山高路远坑深,又是少数民族地区,过去那是叫蛮夷地区,也没有开化,依我看呀,这一路去,开始可能还很顺利,越到后来会越是艰难。”
梁营长说,“这个话可是在我们几个人内部可以这样说,你如果在外面说那可是动摇军心的,要受军法处置的。更当然,这是部队的命令,叫我向东那是不能向西的,叫我们向西就得向西,没有什么条件可以讲的,谁叫我们参加了军队呢,即使是刀山火海也要勇敢的向西去。”梁道内心明白,这一定会是胡为的内心话,但他却在嘴巴上给说出了相反的话来,因为他这两年多来已经把自己从灵魂上改造成了一个真正的红军战士,他不想在这条路上,再走回头路。
赵范说,“胡军师,你说中央红军在江西好好的,为什么要一路打到川西那边来了呢?”
“有些消息本来不能跟你们说,但我们几兄弟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中央红军现在遇到严重的困难,那就是在江西被国民党军队打得无法立足了,那是不得不走,没有路了,在兵法里说的那最后一计就是走为上,这个走字,那就是跑,逃跑、奔跑、跑马,看哪个跑得快些,就能活命。幸好我们四方面军的实力还有这么强大。不过,我们是小人物,红军的生死命运不在我们手上,我们只有听从命令的份儿,叫我们去打就打叫我们去冲锋就冲。兄弟们,这两天就准备好吧,向西去,那些地方不是我们的地盘,那些人会把自己的地盘让出来吗?那是不可能的,向西去就是战争,是冲锋陷阵,兄弟可得做好要打仗的心理准备哟。”
梁道说,“军师说得对,部队上给大家作了动员,我们内部再动员一次,说不定出去打仗了,就没有现在这么安稳了,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地喝一顿。范贤你去准备些酒菜来。”
“范贤同志,你这是要去哪儿呀?”范贤刚刚走出来,就看到蓝江向这边走了过来,他假装着没有看见,还有十几米远,蓝江就叫了起来,
“我能去哪儿?还不是要准备新的征途。”
“我要与你一起去准备。”
“这是去准备新征程吗?这不是向营部的食堂去吗?”两个人向前走着,蓝江问。
“新征程也要先吃个好,再开始,你说不是吗?”
“好呀,你们吃了晚饭的嘛,还要吃呀,今天晚上我可是运气好,又可以吃个抹喝了。”
“不过,光吃可是不行的,要喝酒哟。”
蓝江也知道了*分,这去弄菜不是范贤一个人吃,一定是他们那一伙子人吃,要离开了这个生活战斗了几年的地方还真是有些舍不得的。酒菜弄来了,蓝江也坐在桌子边,这些男人还有些拘束,这不是他们在尖峰山的时候的梅花,想说啥子就说啥子。
胡为说,“蓝江同志,你是喜欢我们小范吧。”
她眼睛珠子朝范贤转了一转,也不作声,其实,范贤就坐在她的身边。
范贤说,“我们是革命同志,革命同志喜欢革命同志也是正常的嘛。”
“小范都承认了,你说是不是呢?”
蓝江说,“你说我不喜欢呢,那是假的。反正我们又要踏上新的征途了,说不定哪天我们就见不着了呢,告诉大家也没有什么,我就是喜欢他,我还想嫁给他。”
梁道说,“妹子,你敢爱敢恨,有气质,我佩服你,来,我们大家的第一杯酒就来跟这两个有情人一起喝吧。”
蓝江家就是烤酒的,自小就在酒香里长大,不过她一般不喝酒,但喝点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些情况,他们这些男人都不知道。蓝江说,“我可是从来不喝酒的,我喝水嘛,你们喝酒嘛。”
范贤说,“我看这要得。”
胡为说,“这还没有结婚的,都这么样怜惜,好男人!”
赵范说,“说不定我们的美女还喝得呢,大哥,你说是不是?”
梁道说,“蓝江同志,那我们就喝吧。”于是,大家就开始喝了。今夜的酒真的不醉人,你一杯我一杯,连蓝江也似乎有了一种男人气慨,在他们看来,这是比那梅花还要女人的女人,如果是在尖峰山上,梁道一定在喝着酒高兴的时候,把梅花就带到房里去了。酒也喝完了,大家都似乎是清醒的,还没有一点醉意。走出房间,秋天的夜时不时有点冷风吹过来,蓝江突然感觉头有些晕,她一下子抱着范贤。
“你说我是不是醉了?”范贤明白说自己这样的那是一定没有醉的,是装的,她是想抱着他才是真的。
“醉了我就背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他们两个朝前头走着,来到了枪库门口,蓝江敲开门,士兵一看是个女人,后边还有范连长。
“报告连长,我正在值班。”
蓝江说,“你回营房吧,我和连长在这儿摆一会儿龙门阵,叫你来你就来。”
士兵走了,蓝江拉着范贤就进了枪库,把门关上了。在门后头,蓝江就捧着范贤的脸吻,范贤在内心的火在一点点地燃烧起来,他变被动成了主动,抱起蓝江,把她放在床上,两个就这样揪在一起,蓝江任由范贤的风拂动,不管是翻云还是覆雨,她享受着做为女人第一次的春天和收获的金秋,她把自己当作那第一杯美酒让范贤给饮下了,她的笑容凝结了,一直带着笑意。范贤最后的那一道防线在蓝江给摧毁后,像投入一场战斗一样,投入了情感,他占领了蓝江,蓝江也包围了他,两个人灵魂的勾连最后变成身体的融合,再让两个人的灵魂净化纯洁的爱。当硝烟散去,范贤一会儿就入梦了。
陈名申抱着黄花轻轻地放在床上,黄花说,名申你把灯灭了,点上红蜡烛吧,灯太亮了,我不好意思。偌大的南街的陈氏商号里的一间大屋里,摆设了很多新置办的用具还是有些空旷。前两天,陈名申都是酩酊之醉,还没有正儿八经地仔仔细细地男人**地品过她的身体,他急不可待地月兑去黄花的衣服,像一个饥饿的婴儿一样吃着了黄花坚挺的ru房,疯狂地吃,原始地吃,那种惊颤刹时传遍了黄花的每一根神经,她像瀑布一样飞泄着,她的温柔而略尖的申吟声在陈名申的耳朵里欢唱,他不满足地又吻着了她的唇。秋天的夜晚虽然有一丝丝儿的凉意,但这两个人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冷,两人紧紧地拥抱着,他的意识里,这个女人是他一辈子的女人,他要用真正的爱来包围她,不是在尖峰山的时候背着大哥去梅花的房间,这是他的女人了,他们想要怎样爱就怎样爱,可以爱得时光倒转,可以爱得天地狼籍,可以爱得无法数计。她说,快点要了我,快呀,赶快呀。男人的阳刚在这一刻与女人的柔媚结合在一起,如太极图一般无以复加的旋转。正在这高峰时刻,外面有敲门声,他的梦一下子被打断了,他发现自己还紧紧地抱着蓝江,蓝江正看着她,“你做梦了吧!”范贤略略地有些伤感,怎么在这样的时刻会梦到那样的过去呢?一鸟在手,温柔在胸,还是要回到最初的那样的时刻。
“是的,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尖峰山的时候,我们去打仗。”
“你已经攻陷了我的城池了,还要去打哪座城呀?”
没有想到,蓝江的回答是如此具有意味,让范贤有些不知所措一般。
“在你的城里,我无法逃出,我是你的俘虏。外面有人敲门了,快穿好衣服。”
“我怎么没有听到呢?”
“那是你用情太真,一直在这样看我吗?”
于是,两个人穿好衣服,向外走去。
再一天,梁道他们出发前,吴团长主持了梁道胡为范贤赵范四人的入党仪式,他们庄严地宣誓,要为*奋斗终身。仪式结束后,他们就出发了,之后,蓝江与范贤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不过,彼此都把爱置于心中。红军打过了南充,又打到江油,再向西去。每天几乎吃饭时候都要把枪放在旁边,应对随时都可能的战斗打响。黄够鸾实在是不能忍受这样的激烈而可怕的现在,他心中无法不时刻地想着要回到陈家沟他的黄家大院,几年没有见着他的女人和儿女了。一天,正吃着饭,外面的枪声响了起来,范贤命令大家赶快拿枪做好投入到战斗,在后面的茅房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喊叫,他跑过去一看,黄够鸾裤子还没有提起来,就趴在了地上,大腿上中了两枪,血不停地往外流,于是,范贤跟这家男人说,就把黄够鸾安顿在这儿了,他们要继续前进。可是,这不是敌人的子弹打中了黄够鸾,是他自己打了自己,他不想朝前走了,是对自己实施了苦肉计。后来,国民党军队来了,到处搜红军,房东把他藏在地窖中,上面盖了稻草,还放了一些红苕,才没有找着他。待他好了过后,他如一个当地农民一样,费时四个多月才回到了黄家大院。虽然,黄够鸾回到陈家沟,可是心里的阴影还是时常地作怪,他怕有一天有人知道他是自己打了自己,认出他这个逃兵来,可是一等再等,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还没有任何陈名申他们的消息,一点消息也没有。的确,梁道与红四方军向西去后,就成了西路军,为中央红军挡住来自己西边的地方武装和国民党中央军的攻击,他们也过了雪山草地,但他们的命运似乎不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他们面临的时时刻刻的战斗,每天都有人牺牲,每天都有人不见了,直到最后只有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存留了下来,还是后来陈名申的儿子陈蒿愚从历史中找到了那个红军将领的名字,听说那个将军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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