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凤宫因为叶寒找她,飞雨和碧荷都回避了,剩下的两个宫女挑的好,只低头做自己的事,安分得很。
所以她刚和叶寒说完话,一时还见不到碧荷和飞雨,也不知去宫中哪个角落打探什么消息去了。
她只好自己逗弄貂蝉,脑子里想着最近该如何将时间运用起来,她不是那么无聊的女子,即便对墨烨漓有怨也不会整日在后宫幽怨着。
而距离朝凤宫不远的地方,青鹰好容易出宫回来一趟,‘恰巧’遇上她了。本想绕过去,可她愣是能刚好挡道儿。
他还没说话,飞雨便翻着个白眼儿抬头盯着他:“皇上为什么要冤枉我家小姐?!”
她那义愤填膺,让青鹰都莫名了一下,但知道逃不过去,只好板着脸回答:
“主子做事自然有主子的打算,丽贵妃还未着急呢,你一个丫头跟着急什么?”
这可把飞雨说到气头上了,就差叉腰跳起来了,对着青鹰一顿说:
“你居然还觉得皇上有理?我家小姐都为皇上做了多少你还不清楚吗?小姐最受不得冤枉,指不定哪天就真的不要皇上了呢,有他哭的时候!”
但是青鹰还是那句话,一点都不带变表情的。
好一会儿,飞雨才偏着头狐疑的看着他:
“青鹰,你可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皇上那么聪明,怎么可能随便冤枉小姐?你要是告诉我,我保证给你保守秘密!”
青鹰只是瞥了她一眼,显然是一点也不信,只是淡淡的道:
“不知晓,属下不随意揣度问主子。”
“切!”飞雨一口不屑。
就算是知道,青鹰最不能告诉的也就是飞雨了,告诉她等于告诉了丽贵妃,而皇上如今最需要瞒的,正好只有丽贵妃一人。只要戏演的真,别人都以为秋婉受宠,丽贵妃受罚,秋婉也就安分了,丽贵妃也就安全了,皇上也是一片苦心!
不能从青鹰这儿得到信息,飞雨显得气蔫蔫的,见青鹰又要走,脚步稍移又挡了他的去路,没话找话,一脸的不耐烦:
“这么着急干什么,是要出宫找青鸾吗?还是已经找回来了?”
她自己说完又想了想,才道:
“也不对呀,青鸾不是在五王爷墨烨天手下么,哪有空见你个侍卫?”
青鹰一脸的无奈,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也就飞雨总是把青鸾安在他身上的时候会有些表情。
不过青鸾那姑娘,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处进去的,冷血无情,油盐不进,能力倒是无话可说。
“我只是出宫一趟,看看民情,一会儿还要面见皇上。”最终青鹰如此说了一句。
飞雨这才让了让,虽然眼睛里是不相信的,不过表情却缓和多了。青鹰这个大饼脸要对着人做解释可不容易!
笑看着青鹰往乾清宫的方向走了,飞雨在背后笑着,比起皇上的月复黑和深沉,这青鹰虽然平时木板脸,可也算是有情调多了!
这边的两人还算愉快,可碧荷和柳恽之间却要安静许多。
虽然元春晚宴,是碧荷伺候御史大人柳恽的酒水,不过,碧荷还没到这就找御史大人的无知,只是真巧遇上了。
“蔓儿已经搬过去了?”柳恽问。
两人并排站着,春日的风很暖,却不热,只是碧荷此时莫名有些燥,只表面上依旧稳稳的站着,双手很自然的交在身前。
“午间便搬过去了,娘娘性子要强,去哪儿都适应,只是有些委屈尽往肚子里咽,只怕久了伤身,碧荷虽然只是个奴婢,也就只能在御史大人这儿说说,皇上若没有什么理由,如此对娘娘,的确不公。”
柳恽只是微低眉,看了看碧荷,没有说话。
他和碧荷接触的次数不多,但也知晓蔓儿身边的这个宫女,稳重、懂事,很多事倒也一眼就能看的明白透彻。若是一般人,此刻定是埋怨皇上的。而她此刻,只是温温的说着话,只眼神有着不一样的智慧。
“蔓儿是个迷,从小顽劣,可她心里对该做的不该做的事儿都有数,看似刁蛮,但对家人,对弱者,从来都是抱着善良怜悯的,尤其与皇上成婚之后。”
蔓儿一直都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一定不能做。做了皇上的女人,她便从来没有触犯过任何,这一次是例外,按照皇上的意思,是特殊情况。
“改日,我去瞧瞧蔓儿,今儿就不耽误碧荷时间了,蔓儿刚去朝凤宫,地偏人冷,就托碧荷多照顾了!”柳恽谦和的说着,君子之风尽显。
倒是把碧荷托得够高,也跟着微微欠身还礼。两人之间大有一副相敬如宾的感觉。
“御史大人过谦了,照顾娘娘是碧荷的本分,一定鞠躬尽瘁,只要娘娘不嫌弃,碧荷这辈子是跟定娘娘了!”她淡淡的笑了笑。
正好柳恽转头看了她,有一瞬间,阳光撒过,也许停了有三秒,碧荷便低了头。
“碧荷先告退了。”她离开之前欠身说了一句才离开。
柳恽点头,还礼,站在身后看了会儿,不知怎么的,就是看着碧荷转弯了,他才抬脚离开。
碧荷一路往朝凤宫走,也不知娘娘和那个冷脸的男子说的如何了,她出来的时间好似也不短了。
宫里如今都在传的也就是菀贵人得势,丽贵妃娘娘失宠的流言了,清仪殿的小宫女走路都快鼻孔看天了。
很是巧,碧荷和飞雨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的朝凤宫,这宫里常年没人住,因此看着略有些冷寂,倒是别有一番宁静,估计娘娘就喜欢这样的地儿。
飞雨两人遇上了也只是打眼一看,默契的往里走。刚一进宫门,就见院子里的人悠闲的躺在摇椅上,面朝天,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欣赏云儿。
“回来了?”两人刚走没几步,就听到摇椅上的人说话。
琉百叶这才坐了起来,貂蝉不知从哪儿溜出来的,一下子就到了她的手臂上,这几天貂蝉越来越缠着她了!
碧荷和飞雨两人已经齐齐的走到她面前,都低着头。
只听她好似悠闲却又有些责难似的说着:
“这皇宫是不是都逛了个遍了?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了?都说来听听?”
听了这话,飞雨看了看碧荷,而碧荷也看了看飞雨,一时还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飞雨是不是去打探圣意了?”琉百叶抚着貂蝉的毛儿问。
飞雨这才垫了垫头,然后又蹙了蹙眉:
“不过,小姐,他们都说皇上这是不得已的,皇上有皇上的打算,只是没告诉小姐罢了!皇上心里还是有小姐的!”
说来说去还是没离开男女之情,她也没说话,就算飞雨说的也大概对吧,这些她都知道,估计飞雨这是遇到青鹰了,否则不会是这个说法!
然后她才看着碧荷,从碧荷进来她就看了她,碧荷在与人说话的时候,习惯将手叠在身前,这会儿还能看出她手指交叠的印子,说明是捏的比较用力,那便是进对方是有些紧张了?
碧荷是稳重之人,在宫中好歹也混了许久了,如此能让她紧张的人可没几个,她就是好奇。
碧荷见娘娘那么看着自己,心里都发毛,只好低了低头道:
“碧荷回丽蕤殿看了看有何还需要的,交代了一众人好好打点。”
她点着头,但是还是一副等着下文的样子,碧荷这才咽了咽道:
“碧荷在回来的途中遇见御史大人了,大人一切安好,说是过几日到朝凤宫看望娘娘。”
“是吗,你俩可也真是够巧的。都能遇上自己正好有用的人。”她冷不丁的感叹了一句。
倒是让碧荷和飞雨都不自觉的低了低眉,沉默了好一会儿。
“行了,都去做自己的事儿吧,这宫里有些冷清,就靠你们俩收拾了。”不等她俩说话,琉百叶已经淡笑着道,说着已经躺了回去。
看她睡下,貂蝉又扫兴的跳了下去。
如今,连貂蝉都知道小姐不喜在她思考的时候受打扰,更不喜她睡觉时被打扰,知道自己撤退了,飞雨和碧荷当然是趁机赶紧走了。
躺在摇椅上的琉百叶却一直在想吴瑶的问题。如果能从别人那儿知道她兄长的消息最好,若是不行,就只能与她接触了,当然,她还真不喜欢与吴瑶打交道。
也不知吴瑶在布坊过的如何?
此刻,琉百叶所想的吴瑶正在布坊屋内,漫不经心的弄着布匹,反正也没人敢对她颐指气使,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宫女们自然也有些眼水。只敢在一旁聊。
“丽贵妃这回可算是栽跟头了,也不知皇上怎么忍心的。”
“她已经够得宠了,菀贵人可是皇上红颜,十几年都过来,感情都在那儿呢!”
“……”
听着宫女们细细碎碎的瞎聊,她也凑了一句:
“听你们这话,是皇上亲自下旨惩治丽贵妃的?”
宫女立刻噤了声,但是听她这么问,又点了点头:
“当然是,连太后都知道这件事呢,定是默许了的!”
吴瑶听完沉默了,丽贵妃虽然为上次的事儿惩治她了,不过这呆在布坊也是闲着,话说来也不算惩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