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苑酒楼,海城市国画院副院长杨林、市规划局局长黄立伍、副局长崔明灿、规划局办公室主任汤恒友、陈为民及公司另外两位合伙人董昌、吴天放入席就座。
杨林之前就与陈为民及两位合伙人见过面,已经熟悉,他便逐一向黄立伍作了介绍。
“奔马房产公司?”黄立伍在听到陈为民公司及头衔时,皱起眉头,“原来你是个生意人。”
“是的是的。”陈为民连忙递上香烟和名片,“我们公司不大,都是小打小闹,以后,还请局长大人多多关照。”
黄立伍斜视着陈为民,既没有接他的名片,也没有接他的香烟,这让陈为民很是尴尬,空气顿时凝固起来。
“忘了告诉你,我们局长不抽烟。”这时候,汤恒友立即站起身,解释道,并随手替黄立伍接过了陈为民手中的名片。
“我说杨老院长,你一个文化人,怎么也和生意场上的人搭上了?”
“喔,忘记告诉黄局长,我们陈总虽然是个生意人,但对艺术却情有独衷,他的公司文化氛围特别浓厚,走廊、办公室,到处都挂的我们国画院画家们的书法和绘画作品,还经常邀请我们去为他们公司员工作讲座。”
“喔,原来还是位儒商呀!”黄立伍傲慢地点点头,“你最喜欢中国画里面哪一种呀?”
“当然是山水。”
“为什么呢?”黄立伍似乎要故意考考陈为民“艺术修养”。
“山水画外观上大气磅礴,着墨清新淡雅,用笔流畅自然,不媚不俗。”陈为民答道。
“嗯。”黄立伍略点点头,“说的倒也有些见解,我还以为你是附庸风雅,故作斯文。”
陈为民紧张得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此刻,他暗自庆幸之前找杨林院长恶补了一些中国画常识,没想到,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场,初步博得了黄立伍的好感。
“那你除了爱好,会不会创作,搞不搞收藏。”黄立伍此刻似乎对绘画着了迷。
“我仅仅是爱好,收藏嘛,前些年也搞一些,但由于近两年生意不太顺手,资金上也不宽裕,所以,就停掉了。”
“那你之前收藏的都是些什么人的作品呀?”
“主要以海城本土人创作的作品为主,遇到特别喜欢的大家,有时也会咬咬牙买过来欣赏。”陈为民为了迎合黄立伍,故意骗道。
“黄局长,都快七点了,我看,我们先用餐,等吃完饭,大家再尽兴聊,你看如何?”杨林院长担心再问下去,陈为民会露馅出丑,便插话道。
大家共同举杯,开始把酒言欢。
陈为民使出浑身解数,竭尽溜须拍马之能,把黄立伍灌得面红耳赤,捧得天花乱坠,不时出爽朗的笑声。
正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稍作小憩之时,突然,屏风后面传来一阵幽雅的琴声。
“哪来的音?”黄立伍顿感奇怪,立即问道。
陈为民笑而不语,他站起身,推开两排屏风,只见一位略施粉黛、穿着汉服的女子,低头弹拨着琴弦。
这是陈为民为众人,特别是黄立伍精心设置的惊喜。
“好一曲《高山流水》,音浑厚深沈,清澈流畅。从低音到高音,从高音到低音的滚奏手法,托显出涓涓细流、滴滴清泉的奇妙音响,使人仿佛置身于壮丽的大自然美景之中。”黄立伍评头论足道,“这是陈总从什么地方请来的古筝高手?”
“黄局长见笑,这是我老婆,名叫何梦琪,是中港师范大学音系高材生,各种器略知一二,尤擅古筝,我听说黄局长对古筝兴趣颇浓,便请她一道过来为你助兴。”
“陈总真是艳福不浅,居然娶了个艺术系的才女做老婆,真让人艳羡呀!”黄立伍说完,离开座位,来到了何梦琪面前。
何梦琪一阵恐慌,觉得黄立伍的眼神充满了异样。
“何小姐是用的十六弦,十八弦,还是二十一弦呀?”黄立伍笑眯眯地问道。
“我用的是十八弦。”何梦琪红着脸道,“黄局长的问题好专业!”
“那当然,我们局长对各种艺术都有研究和涉猎。”规划局办公室主任汤恒友立即附和道。
“何小姐现在何处高就?”黄立伍继续问道。
“我在城南小学教音。”
“哎呀,居然还是教师,真是看不出来喔!”黄立伍立即赞叹道,“教师好呀,工作稳定,身份体面,待遇有保障,最重要的是,让你的专业特长继续得到挥和提升。”
“还好吧,比起在工厂上班,稍微轻松些。”
“喔,我只顾着和你说话,倒忘记了何小姐还没吃饭,不如一起上桌和我们喝两杯吧?”黄立伍拍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黄局长,我之前已经简单吃过了,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你们继续吃,我继续为你们助兴吧。”
“这哪成?”黄立伍立即要命令的口吻说道,“快上来,快上来,一起喝点酒。”
何梦琪面露难色,将目光转向陈为民。
陈为民点点头,示意她别扫兴。何梦琪无奈,只好离开了座位,来到了圆桌旁。
黄立伍立即拿来酒瓶,准备为她斟酒。
“不不不,黄局长,我向来滴酒不沾。”何梦琪惊慌得立即起身阻拦。
“梦琪,局长大人亲自为你斟酒,你怎么能拒绝呢?况且这是第一次见面,喝点吧,反正有我在呢。”陈为民打气道。
何梦琪无奈,移开双手,让黄立伍倒满了杯中的酒。
黄立伍兴致陡然变高,频频举杯畅饮,频频向陈为民,何梦琪敬酒,看得出,陈为民今晚的一番努力,没有白费。
时针指向九点,场外的客人都已散去,杨林院长见天色不早,向黄立伍征求意见道,“黄局长,你看今天是不是就到这了?”
黄立伍看看何梦琪,现她几杯酒下肚后,已半闭着双眼,像是喝醉了一样,便说道,“好,好,结束吧。”
黄立伍站起身,一旁的汤恒友立即帮他拿好衣服和皮包,走在他身后,来到了酒店外。
司机早已把车停到店外。
陈为民向汤恒友使了下眼色,汤恒友心神领会,“黄局长,你稍等,我去店内解个手。”说完,离开了黄立伍。
陈为民立即凑上前去,将裤兜里准备好的一万元红包塞到黄立伍的口袋里。“你这是干什么?”黄立伍严肃说道,“你别以为我是个贪官,赶紧拿走!”
陈为民以为他故作谦虚,便立即说道,“你清正廉洁我早有耳闻,这钱是艺术鉴定费,以后我收藏的画作还免不了请局长大人过目鉴赏一下,好让我心中有数,长些见识,绝对不是向你行贿,你不要误会。”
“好啦,陈为民。”黄立伍推开他的手,“你别忽悠我啦,你们商人的那点伎俩我是知道的。你今天用心良苦,我心领了,以后生意场上有困难,以去找我。今天就到这吧。”
“好,好。”陈为民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陈为民没有想到,这个黄立伍喝了近一斤白酒,头脑竟然如此清醒。
载着昏昏欲睡的何梦琪回到了家,把她扶到了床上,准备为她倒些白开水醒醒酒。
“不必了。”何梦琪睁开眼,“我还不至于醉到这种程度。”
“咦,那你在饭店怎么眼睛都睁不开呀?我以为你喝醉了呢。”
“你这死鬼,光顾着让人家高兴,直接把我往火坑里推,你不知道,他站在我面前时,眼光色迷迷的,吓得我浑身是汗,我要不装醉,那老头八成还要让我去陪她唱歌跳舞。”
“啊,原来是这样,我都没看出来。”陈为民惊讶道,“没想到这老家伙还好这口。”
“财和色,男人总归要爱一样的,你不也是这个德性么?”何梦琪讥讽道。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陈为民有些生气。
“我说错了么?”
“好,好,我不跟你争论了。”陈为民做了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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