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趁热打铁:“各位兄弟,走私船的船队已经进入市区,我们的援兵很快就到。我劝你们不要跟错人,我以堡垒指挥官的名义保证,只要你们弃暗投明,我绝对既往不咎!”
小明的话立刻产生了效果,那些举枪瞄准的黑带保安,都放下了枪。
西队一看不妙,一张笑脸儿颤动着:“别听这小子瞎掰,快把他包围起来!”
小明见黑带保安们又蠢蠢欲动,手上一用力,胡为一声闷哼,胳膊差点断了,气呼呼地瞪着西队,心道你是要逼死老子,取代老子怎地?
小明快刀斩乱麻,不给敌人做出反应的时间,裹挟着胡为,向控制室的方向移动。黑带保安们的包围圈也跟着移动,不过前边出现了一个缺口,那是控制室的火力圈。
小明加快步伐,边走边喊:“玫瑰,大驹,我是小明,别开枪!我抓住了胡为,现在到控制室来。”
“快进来……”大驹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惊喜,那是一种在苦苦的坚持中,终于看到预期希望的惊喜。
除了宛若和玫瑰,没有人比大驹更了解小明,甚至,她俩也没有他更了解他,因为,女孩子有时候无法理解男孩子的思维,正如男孩子永远看不透女孩子一样。
大驹深知,只要玫瑰在这里,小明一定会杀回来的,这也是支持他坚持到现在的信心。
只是,他也想不到,小明竟然用这样一种方式杀回来,单枪匹马,擒拿了敌首!
小明进了控制室的火力圈,才松了口气,勒紧胡为的脖子,一步步退了进去。
一进控制室,胡为的脑袋就被两把枪抵住了,大驹和阳子一左一右,看着黑带保安模样的小明,同时喊了一声:“兄弟!”
“哥几个!”小明感动地回应,想起了一句老话: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四个人闪到墙后,小明转到胡为的正面,看到他高举双手、鼓着嘴巴的滑稽样,差点笑出来。
他小心地从胡为的嘴里掏出手雷
,拖出长长的口水。
手雷一离开嘴,胡为就对门外大叫:“东队、西队,继续包围!”
大驹一脚将胡为踢得跪下:“妈了个巴子,死到临头还嘴硬!”
胡为梗着脖子,并没有畏惧求饶:“我死了,有你们给我垫背,也值了!”
“我叫你值!”大驹一个大嘴巴抽在胡为的脸上,下手忒狠。
小明心中说不出的痛快,老实说,他很想亲力亲为,但自己现在怎么也是个指挥官,随便吃人手指的事,是不便做出来了。
他暗中偷笑着,摘下碉堡帽,扫视了一下周围。
只见十几个南北大营的保安,端着各种武器,躲在一堆桌椅搭成的临时工事后面,防卫着门口。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堆满了枪支弹药,敢情,从战场上清理出来的武器,都运到这里来了。在另一个角落里,玫瑰被几名监控员围在中间,惟恐她跑出去似的。
玫瑰和小明对视了一眼,并无多少开心,扭过头,装作没看见他。也是,他对她伤害至此,还指望别人有好脸色?
小明居然看到了药头,心里有些惊讶,这个老妖怪之前和胡为可是一个阵营的,难得现在竟没有倒过去。
外面的进攻停止了,东队和西队开始轮流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要是敢动胡市长一根毫毛,就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胡市长?小明忍俊不禁,这是要搞分裂的态势啊,胡为真以市长自居了。
身后的打脸声还在继续,胡为一声不吭,表现出难得的硬气。
小明倒有些不忍,他宁愿一刀杀了胡为,也不愿意这样折磨他,回过身来,示意大驹停手:“兄弟,歇一下,胡市长还有点用处。”
胡为的嘴角流血,脸上又青又红的,叠满了手指印,盯着大驹,口齿不清道:“小子,你有种!有一天,我一定会还回来!”
小明见大驹礧驹眼睛一瞪,又要动手,忙打岔道:“胡先生,估计没那一天了。阳子,把他押到一边去。顾岩山,帮我……”
他本来想说,帮自己联系船队,又想到船队没这么快到达,遂改口:“让我对一楼和地下室的人讲话。”
阳子喊过一个同伴,两人一起把胡为押到监控员所在的角落里,这家伙现在是最重要的人质,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顾岩山响亮地应了一声,跑到控制台前,边操作边说:“指挥官,尸暴杀进来以后,下面的摄像头和电子屏要么被破坏了,要么线路断了。不过,还有喇叭可以用。”
“好!”小明也走过去,站到话筒前,见顾岩山示意可以开始了,就清了清嗓子,“黑市的父老乡亲们,新兵营的兄弟们,还有东西大营的队员们,我是小明,告诉大家一个重要的消息,临阵月兑逃、发动叛乱的胡为,已经被我们俘虏了。大家都别乱动,保持克制。我正和玫瑰市长商量对他的处理决定,很快就有一个结果出来……”
虽然看不到下面的情形,但小明相信自己的这番话,既可以稳定自己人的情绪,又瓦解了胡为手下的军心。
然后,他转身喊了玫瑰和药头:“市长、老妖……大驹,我们开个小会。”
他临时把大驹加上,纯属灵机一动,毕竟,大驹现在是这十几个忠诚保安的头领,要给予应有的尊重。
这也显示了小明日渐成熟的一面,知道如何驾驭他人,为自己所用。
四个人围坐在控制台后,商讨对策,药头先问:“小明,你从哪冒出来的?”
小明一呆,看来早上运送队伍到港口的司机出了岔子,没有回来,所以控制室不知道自己跟船队会合了。
他也不隐瞒,压低声音,将自己到了港口、以及船队在猴头镇遇袭的事大致讲了一下,众人才恍然大悟,难怪胡为敢于反攻堡垒,事先得了走私船离开的消息。
玫瑰却一直没看小明,她早上醒来,得知苏菲对这个小混蛋开出了新条件,逼他留守黑市一年,谁知他却不见了,就猜到他去走私船找宛若了。
现在他回来了,她心中并无欣喜,因为他是没办法才回的头,心已经不在这里了,回来又怎样?她倒宁愿他不回来,省却这相见不如不见的痛苦。
但冤家就是冤家,逃不过、躲不掉的。
大驹来了精神:“既然船队要到了,我们就来个里应外合,将这帮孙子一锅端了!”
小明则说出自己的想法:“苏菲赠送的物资,是我们重建黑市的根本,船队上的兵力,不仅不能动用,还要派人接应。”
药头听出来了:“你的意见是……讲和?”
小明微笑颔首:“虽然是讲和,却不能让胡为拿住我们,我们要拿住他才对。我想请市长跟我唱一出双簧……”
“怎么唱?”玫瑰这才看了小明一眼,语气冷淡。
四个人低声商量起来,推演跟胡为讲和时会出现的状况。
门外的敌人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又不敢随便进攻,只有不停地虚张声势。
小明看看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遂大声问:“你们觉得,像这种叛乱罪,应该怎么惩罚?”
“当然是一刀杀了!”大驹恶狠狠道,玫瑰和药头也跟着点头。
被押了半天、无人理会的胡为脸色一变,没想到他们敢杀自己。
“好,就这么决定了。”小明结束了会议,对顾岩山道,“现在帮我联系船队。”
“好的。”顾岩山调试着通讯频率,呼叫了几声,却没有回应。
小明才想起来,要自己出面,珍妮才能确信是友非敌,忙上前,对着话筒呼叫:“珍妮,我是小明,请回答!”
“指挥官,你到了!”珍妮语气振奋,堡垒里没人知道她留下来,自然确信是小明。
控制室里的其他人也是为之一振,相顾而视,眼露喜色。
胡为的脸色更是难看,船队一到,里应外合,自己真的活不了了。
小明的话也印证了胡为的猜想:“珍妮,我已进入堡垒,和玫瑰会合了。你率领船队上的兄弟,做好准备,随时登陆,对胡为的手下进行包夹……”
胡为忍不住喊起来:“小子,别忘了,我也有援兵,猴头镇的联防队!”
小明自然是虚张声势,装作被胡为所提醒,又转身和玫瑰、药头和大驹三人,低声商量了一番,才走到胡为的跟前:“说的也是,胡先生,为了避免两败俱伤,我有个建议,你命令手下退兵,我就放了你。”
胡为当然不笨,见事情有了转机,鼓着红肿的腮帮子说:“小子,我不相信你的话。”
这时,玫瑰出面了:“胡为,你总该相信我吧,我不想再看到死人了……”
胡为瞅了一眼玫瑰:“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你能节制小明和这帮手下。”
玫瑰严肃地说:“我是市长,他们都要听我的。”
小明和大驹会意,一起立正敬礼:“是!市长阁下。”
胡为还是摇摇头:“这里就你们几个人,要是反悔,也没人知道。”
玫瑰追问:“你要怎样才相信?”
胡为眼珠一转:“我要你对楼下的民众发出声明!”
玫瑰沉思片刻,才徐徐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补充条件,你也要做出声明,从此以后,不再踏入黑市半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