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春的脚步是越来越近了,自上个月那场雪之后,天气也日渐暖和了起来,如今已不用再穿夹袄棉服了。纳兰府上从主子到下人,老老少少,大大小小也都开始裁制春装。
似乎冬天里一直在沉睡的人们,一下子苏醒过来般,整个纳兰府都热闹了起来,就连马房里的老李头也终于肯换下那捂了一个冬天早看不见颜色的棉服了。
不过这一切却已马雯婕无关,自上月从宫中回来之后,她便被纳兰夫人禁了足。原因是罔顾她的教诲,在宫中擅自走动,更无意之中冲撞了慧妃娘娘。对此,马雯婕的委屈可见一般,别说她冲撞慧妃,就连擅自走动,都不是她自愿的。
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再也不要受这种鸟气了,关她什么事,她不过是一时好奇,再加上也确实没有去处,才会暂时留下的。正打算趁着风高夜黑之时去投奔那位年轻又漂亮的鸨妈,却在堪堪逃离之际,被人一把拽了回来。
“啊……唔……”马雯婕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便被来人一掌劈晕了过去,待醒来之时,人已经躺在了云溪阁的那间所谓的新房里,而罪魁祸首正坐在那里,自饮自酌,好不快活。
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扑过去,抱着人家便嚷:“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卢小姐,我也做不来你的夫人,而且你也不喜欢我。你现在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说,让我离开了这里。大家就皆大欢喜了,你去找你喜欢的人,我也可以不用再受罪。”
纳兰容若看着像个无尾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也不推开,反而像搂抱**一样的将人抱了起来,并凑到马雯婕的耳边,**一般私语道:“那你先告诉我,离开这里你要到哪里去?如遇楼,找红玉姑娘?”早被这暧mei动作搞得晕头转向的马雯婕,根本就没留意到他话里的玄机,只听到有如意楼几个字,就赶紧点头,不想却引来某人的极度不满。
纳兰容若一把箍紧她的纤腰,将人又往怀里带了几分,才阴恻恻的道:“放你走也不是不行,可是让你带着我纳兰容若夫人的头衔前去投奔清楼却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离婚。”吼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说法不太对,但是纳兰容若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这个说法倒挺新鲜的,解除婚约确实是个的好法子,只是如今我们既已成了亲就不太好办了。话又说回来,你当初都已经选择逃婚了,后来怎么又回来了呢?”
这回马雯婕倒听清楚了,只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想做一回你的夫人吧!“就是……就是……”只顾纠结于怎么回答他的马雯婕,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话中的问题,他不仅知道红玉的存在,甚至还知道她曾逃过婚。
“就是什么?听不清楚,大点声。”
“就是想做一回你的夫人而已”马雯婕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声吼了出来,吼完之后,一张脸便纠结到了一处。
见她那悔得快要发青的脸色,纳兰容若却笑了,虽然表情还是绷着,但是那眼底泄漏的笑意,却是无法忽视的。只听他不咸不淡的道:“那就继续做着吧!反正我也正好缺一位夫人。”
就这样她又莫名其妙的留了下来,禁足一禁便是一个月,虽然中途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但是毕竟自由被限制了,仍让她觉得十分不快活。
直到这日,前面有人来禀报说,宫里来人要见她,她才结束了没有自由的日子。
当她梳洗打扮好,来到前院正厅时,却忍不住一愣。虽然来人一身婢女的打扮,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此人就是那天将带她出慈宁宫却又把她扔在那里不管,害她后来一路倒霉的皇后娘娘。虽说那天她没敢仔细看,但仍觉得这个皇后娘娘高贵典雅,美丽不可方物。
今日仔细一看,少了那身华丽的皇后朝服的承托,虽说少了几分那日的凌厉之势,整个人却更加的月兑俗清丽,就是放到现代那也是一个难得的大美人了。
赫舍里也不介意她的打量,只是久等不到反应,又见她那副傻样,便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善的道:“纳兰容若呢?我有事要跟他说,带我去见他。”
“什么态度啊!这是在我家,皇后了不起!”当然这只是她的想象,事实上却是,“您请稍等,我去叫他。”
“不必了,你直接带我过去。”
“哦!那您跟我来吧!”马雯婕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为什么要这么狗腿啊!可是她却也清楚自己没那个胆,而且这皇后给她的感觉也确实可怕,明明是个时时满目笑容的美人,却总是给她一种嗜血的感觉,就像是上辈子她欠了她,所以这辈子她专程来寻仇一样,眼神总是在凌迟着她。
跟在她身后,原本并不打算出声的赫舍里在她第三次偷偷转身回来看她之时,终于忍无可忍的道:“做过亏心事,怕后面有人跟着你?放心我现在是个大活人,死了的那个已经没机会跟着你了。”然后加快脚步往前走了,因为她已经看到云溪阁几个字,不用在看着她那晦气的样子了。
这段时间她想过了,跟她的帐可以留到以后再慢慢算,更何况如果这次的事情成了,她就等着守一辈子活寡吧!
到底是有多恨,才会让她如此对待这个本是这异世里唯一和她相同的灵魂?她只能说,她有多想离开那座皇宫,便有多恨她。因为如今这般被困深宫,进退两难的局面,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上辈子再怎么失败,放弃所有,从头再来便是。可如今这般,她不是她,想留留不下,想走走不了,如此的身不由己,她该如何是好?而这个罪魁祸首却可以在这里逍遥快活,叫她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