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午后,宇文君诀便去御书房处理政事了,虽然把子书和那聒噪的男宠单独放在一起让他有些不快,但是考虑到子书一人呆着也闷,留着那男宠陪着解解闷也好。
皇上不在,琉弄在这倾月殿中就显得自在很多,连坐姿也变得极其随意起来。
“子书,你刚才听到了没有?”
慕子书捧着手里的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听到什么?”
“刚才皇上不是说什么后宫人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吗?你说他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要为你遣散后宫啊?”
慕子书一愣,捧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其实刚刚听到宇文君诀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想法,但是他如今能得他的心已经够幸运的了,所谓三千弱水只取一瓢也不过如此,况且遣散后宫不是什么轻易的事情,他能有他陪伴便够了,不会再多奢望那些无意义的事。
“皇上有皇上的考虑吧。”
琉弄哼了一声,嫌弃地看着慕子书,“口是心非,现在皇上皇上的了,不是叫诀叫的挺亲热吗?”
慕子书无奈地喝下一口茶,也不和他较劲儿,转移话题道:“巫术之事解决了,你是不是就会离开皇宫?”
“嗯,皇上不是答应了吗,我出宫后会和他去苗疆。”
慕子书微微颔首,心里也是有些不舍,难得在宫内有个说话的人,才结识没多久就要离别了。
琉弄看着慕子书感慨的样子,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日后你和皇上去苗疆玩以来找我啊,我们也以时常飞鸽传书啊。”
慕子书微微一笑,颔首道:“好,那你在外自己小心。”
琉弄撇了撇嘴,“我能有什么事,你才要小心呢,虽然你和皇上如今是互许了,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安全了,反而后宫之中针对你的人会更多。我早跟你说过,在这后宫之中你以不毒,但你不能不狠,该出手就出手,该利用就利用,皇上不是宠爱你吗?那苦肉计什么的就以用起来了……”
琉弄又开始语重心长地说一大推教育慕子书,慕子书无奈地一边喝着茶一边默默听着,直把他听得想要睡觉。
入夜后,宇文君诀照顾慕子书躺到床上,自己却没有宽衣就寝的意思。
慕子书躺在床上愣了愣,想他定是有事要做。
“诀,你要去哪儿?”
宇文君诀替他盖好被子,在他额上亲了一下,道:“去一趟旋露殿。”
慕子书微愣,这么晚了去旋露殿做什么两人互许之后好像变得更在乎了,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还是微微一笑,没有过多的询问。
宇文君诀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拨了拨他额前的丝,笑道:“会回来的,你先睡。”
慕子书这才心里放心了些,颔了颔首,闭眼入睡。
宇文君诀带着索西来到旋露殿的时候,旋妃已经准备就寝了,看到皇上忽然过来,有些不明所以,连忙过来请安。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宇文君诀难得温柔地笑着,亲自扶着旋妃起身,与她一同坐到床沿去,“爱妃无需多礼,夜凉露重,爱妃不久前才流产,还是要注意些自己的身子。”
旋妃极少见皇上如此温柔,又听他提及流产之事,一副小鸟依人状依偎进他的怀里,抽泣道:“都怪臣妾不小心,才害得孩子没出世就……”
“爱妃不必伤怀,朕无责怪之意,倒是爱妃贵为万俟公主,在朕这里受了这些委屈才叫朕过意不去。”
旋妃摇了摇头,体贴地道:“皇上不必如此,都是臣妾心甘情愿的。”
“爱妃若是能这么想就好,”宇文君诀勾了勾唇,握起旋妃的手看了看,道:“爱妃的手真是好生娇女敕,所谓手上无茧不用刀剑,爱妃用的是什么兵器?”
对于宇文君诀忽然转移了话题这么问,旋妃有些不解,“臣妾不用兵器。”
“是吗,是据朕所知,千年冰蚕丝也算是一种软兵器。”
旋妃心里猛地一跳,她是有千年冰蚕丝,但是她从未在外人面前使用过,来到宇文皇朝后也只有那次利用冰蚕丝控制慕子书打皇后时用过,难道皇上知道了什么?
宇文君诀见她不答也不生气,点到即止,随后又笑道:“爱妃贵为万俟公主,想来也是极识大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理应有分寸才是。”
旋妃刚才还楚楚怜的神情已经有些僵硬,她本来还以为皇上过来真的是因为流产之事来安慰她的,没想到其实是来警告的!
“皇上这是何意?臣妾不久前才痛失爱子,虽然情绪激动闹过倾月殿,但这几日也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呆在这旋露殿没出去过,皇上是不是误会臣妾什么了?”
宇文君诀轻笑着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旋妃道:“爱妃如此聪慧自然是明白朕在说什么,那群嫔妃朕也看在爱妃的面子上暂不处理,三日后爱妃不如就和她们一起来听听朕的答复如何?”
旋妃僵着脸,不知该如何作答,原来皇上知道那些嫔妃是她安排的了。
“臣妾只是想早些将使巫术之人绳之以法,请皇上体谅一下臣妾失去孩子的心情。”
宇文君诀笑看着旋妃,状似体谅地道:“爱妃的孩子难道不是朕的孩子吗?朕自然也是痛心,因此让爱妃一同去将使巫术之人绳之以法,了却爱妃的心愿。”
听到皇上说‘爱妃的孩子难道不是朕的孩子吗’这句话时,旋妃心里猛地一跳,还以为皇上知道了什么,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僵着笑脸道:“谢皇上成全。”
“爱妃为万俟国公主,也算是朕的贵客,朕自然是要照顾些,爱妃也当自爱,若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被送回万俟,脸面上也不好看不是?”
旋妃看着宇文君诀似笑非笑的样子,头皮就一阵麻,像是什么事都被他看穿了似的,只僵着脸笑了笑,得体地道:“皇上说的甚是,臣妾明白。”
来意已经表明,宇文君诀也无意多呆,勾唇道:“时辰不早了,爱妃早些就寝吧,朕就不打扰了。”
“恭送皇上。”
皇上一走,旋妃才松了口气,但神色却是凌厉了起来,看着宇文君诀离开的方向,心道:我的孩子没了,皇上真的痛心吗?皇上知道的那么多,又知不知道你如今所盼着的孩子是不能降临人世的呢?
倾月殿中,慕子书自宇文君诀走后就没有睡着,一直睁着眼等他,等了许久也不见回来,心里说不出的有些不安,躺在床上等又实在难受,便下床裹了披风想出去看一眼。
哪知刚要开门,门便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宇文君诀见他身子单薄地只披了件披风,脸立马沉了下来,将人打横抱起送回床上拉来被子盖实。
“这么晚了下来做什么?如今什么天气,你不知道自己身子弱吗?”
听着宇文君诀带着怒气的呵斥,慕子书也不生气,靠在他的怀里便觉得安心下来。
宇文君诀见他不说话,也就生不起气来,拍了拍怀里人的背,放轻声音道:“怎么还没睡?”
虽然其实是因为等他才没睡的,但是慕子书却只道:“早上睡多了,睡不着。”
宇文君诀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点破,轻笑道:“睡不着,那不如与我分享一些小秘密如何?”
慕子书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没有生气,才问:“诀想知道什么?”
“时间有限,今夜不如就先说说那个男宠如何?”
慕子书噗嗤一笑,时间有限?看来诀是认定他有许多事情没告诉他了。见他没有生气,慕子书也就不再隐瞒。
“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宇文君诀勾了勾唇角,搂着人道:“好,我会酌情考虑。”
慕子书又是一笑,才道:“琉弄他想出宫是因为他有爱人,他不愿夜夜偷情,所以想出宫和爱人在一起。”
听到夜夜偷情四个字,宇文君诀的脸已经黑了。
“夜夜偷情?能夜夜进皇宫而不被现,看来他那爱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慕子书颔首,一边拍着他的手安抚他不要动气,一边道:“听琉弄说,他的爱人是苗疆蛊王,这次巫术的事也是因为他才能有所进展。看在他们帮了忙的份儿上,就不要责怪他们了。”
宇文君诀轻哼一声,“所以巫术的事根本不是那个男宠调查出来的?还敢跟朕邀功。”
慕子书无奈地看着宇文君诀,也不知他为什么非要把重点放在这上。
“总之也有他们一份功劳,人生在世不过是求一人真心相爱,你就成全他们吧。”
宇文君诀不满地瞄了怀里的人一眼,虽然他对琉弄藐视宫规很不满,但是能让他赶紧离开他的视线也好,况且怀里这人都替他们求情了,他也总要给些面子。
“你啊,少跟那男宠来往,都学会吹枕边风了。”
慕子书知道宇文君诀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安心地靠在他的怀中,没有反对的话就算是答应了。
宇文君诀见他高兴也就没了什么异议,褪了外袍上床将他抱在怀中。
“时辰不早了,休息吧。”
慕子书应了声,不久便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索西便查出了那个布女圭女圭是谁做的,并把那个老嬷嬷带到了宇文君诀和慕子书跟前。
“皇上饶命,老奴真的不知道这个布女圭女圭是用来害人的,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慕子书看着跪着前面的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就想起了女乃娘,不由得出声安慰道:“嬷嬷不用担心,只需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皇上不会怪罪你的。”
老嬷嬷这才稍微宽心一些,“谢谢公子,谢谢皇上。”
宇文君诀见那老嬷嬷安静下来,才开口问道:“你认识这个布女圭女圭?真的是你做的?”
老嬷嬷连连点头,“回皇上,老奴虽然眼有些花了,但是自己做的女圭女圭还是能认出来的,这一针一线都是老奴亲自缝的,绝不会认错。”
“谁让你做的?”
老嬷嬷迟疑了片刻,才哆哆嗦嗦地道:“是皇后娘娘。”
宇文君诀眉头一皱,“皇后?”
慕子书也是一愣,根据琉弄的说法,极有能是旋妃做的这个布女圭女圭,为何是皇后?
“回皇上,皇后娘娘说禁足在凤仪宫十分无聊,想起小时候玩的布女圭女圭十分怀念,因此让老奴替她做一个布女圭女圭解解闷,老奴真的不知道这是用来害人的。”
宇文君诀皱眉挥了挥手,索西便带着老嬷嬷下去了。
皇后?被禁足了还不安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虽然入v了,但是游戏还是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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