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收养千晨,父母去世,千家不复存在。如果不是有千晨,或许她早就一头跳进那条大运河,早死早超生。
“昨晚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也不知是真没想到,还是没把我当朋友。”艾美小声嘀嘀咕咕。
千舒被艾美的抱怨逗的哭笑不得,这是理解她好么!艾美当护士也不容易,倒班倒的天昏地暗,为她着想才没有打扰她休息。
“你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我怎么能让你连休息都不安生,再说昨晚也是突发状况,我压根想不了那么多……”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快点把面吃完,然后好好睡一觉。”艾美把筷子递到千舒手中。
千舒呼噜两口就把一碗面条吃下肚,艾美问还要不要再来一碗,她摇了摇头,心想得让千晨多喝一些,好好补补,妈妈牌鸡汤烧面,她这辈子怕是做不出来的。
被艾美赶到家属专用小床躺着,千舒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一沾床就呼呼睡了起来。
这一睡就睡到傍晚,如果不是嘈杂声,千舒估计会睡到第二天一早,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
千舒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艾美,怎么了?”
“有人非要进来,我给拦住了。”艾美胆子不大,但是认死理,只要认为对的,就会无理由坚持,哪怕撞倒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谁?”
“不知道,挺拽一人。”艾美耸肩。
千舒皱眉下床,走到窗边一看,乖乖隆地咚,艾美不但把晨大少和曾剑南拦在了门外,还顺道把她们的院长大人一块拦住了。
“那个……你不让他们进来?”千舒咽咽口水。
“这里是重症监护室,怎么可以让闲杂人等乱来,当这菜市场啊。”
“你牛bi!”千舒由衷赞叹,连晨大少都变成闲杂人等,她不得不佩服死艾美,想起对程晨的妥协,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没节操了一点,三下五除二就对晨大少弯腰。
门外,院长的脸色十分难看,被一**关在门外,当然好看不起来。程晨的脸也够黑,唯独曾剑南,似笑非笑,一脸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这种人,说的粗俗点,就是一丫犯贱欠抽。
重症监护室没有隔音效果,门外门内的人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因为这样,曾剑南才会在听到闲杂人等四个字时,摆上那副幸灾乐祸的欠扁嘴脸。
“晨大少,真没想到我们还会有这么一天。”曾剑南一脸苦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装的,那眼底的狡诈一点不带掩饰,唯恐天下不乱。
程晨连余光都没赏给曾剑南,直勾勾盯着千舒,没好气道:“千舒,你确定你要把我留在门外?”
晨大少很自觉的撇掉关字,这个字实在太拉低他的身份。
千舒看了看艾美,看样子艾美压根没感觉到一点压力,她却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着,谁让晨大少是她的衣食父母!
可就这么放程晨进来,好像也背弃了她做人的原则:即使孬,也要孬的很傲娇。
门外的程晨不是千舒,没有她那小气家家的想法,一开口就吓破好几个人的胆子。“曾剑南,把医院给我拆了!”
曾剑南顿时一脸苦逼,晨大少的好戏果然不能白看。
院长和千舒大惊失色,他们两人深知程晨属于那种说得出便做得到的人。艾美傻兮兮地在状况外,她相信这种话也就是气极才说的气话,哪里知道程晨的雷厉风行。
程晨冷冷地说:“一个小时后,我要看到这里的建筑变成一片废墟。”
曾剑南苦着脸领命,心想早应该跟着司徒一起跑路的。
院长整张脸都白了,比面粉有过之而无不及。千舒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把拉开重症监护室的门。
“程晨,够了!”混蛋,昨晚好不容易滋生一点好感,今天三下五除二就被程晨一句话灭干净了。
如果程晨昨天不非拽着她离开医院,回程家,拍婚纱照,现在会有这些事么!千晨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么!
千舒心里清楚,这些不能全怪在程晨头上,可程晨是罪魁祸首是事实,心里压不下的怒火也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小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逼死他啊!”千舒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言就是程晨心中所想,如果她知道,必定不会让自己和程晨有任何牵扯,不会让程晨见到千晨。
程晨眼眸微动,神色淡然。“我只是来看看你和千晨。”
所以,还是她不对了?千舒顿时哑然。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这么乱来啊。”千舒的怒火稍稍平息,语气也没有之前的冲味。
曾剑南如释重负,贱样顿时体现出来,一脸笑得贼兮兮。“晨大少,这医院还拆不?”
千舒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少说一句会死啊!
曾剑南笑得没脸没皮,脸皮的厚度无可考据。
艾美嫌恶地看了眼曾剑南和程晨,对千舒说道:“小舒,小晨昨晚刚经过抢救,现在需要安静和休息。”
“我知道。”千舒朝艾美点点头,然后对程晨说:“你已经看过了,可以离开了么?”顺道把另外两条尾巴也带走。
程晨干脆道:“不可以!”
“你……”千舒没想到程晨会这么厚颜无耻,一时无语。
“我会请看护照顾千晨,你跟我回家。”程晨淡淡道。
“不行,我要自己照顾他。”千舒直接拒绝。
程晨嘴角微翘。“你确定?”
千舒听的明白程晨话语中的威胁意味,但不打算听进去。“确定。”
“很好,我陪你留下照顾千晨。”程晨走到千舒躺过的小床坐下,神态自然。
曾剑南实在折服于程晨的脸厚如山,他已经够厚脸皮的了,没想到程晨更绝,看来没有最厚,只有更厚的。
“滚!”程晨赏给曾剑南一个字。
曾剑南:“……”
“你们也可以走了。”程晨对院长和艾美说。
院长立马陪笑,说着就要离开。
艾美跟院长可不是一路人,程晨的身份再有钱有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在艾美看来,千舒是她的朋友,只要有人欺负千舒,那就等于是欺负了她。
院长见艾美还怵着,就要拉着她一起离开。艾美甩开院长的手,说什么也不走,也不管院长吹胡子瞪眼。
面对眼前的局面,千舒满是无奈。“艾美,你先去上班吧。”
千舒开口了,艾美也不好坚持,留下一句“有什么给我打电话”后,不甘不愿地被院长半拉半拖出了病房。
被院长拖出病房之前,曾剑南朝艾美目送了一个十分暧mei挑dou的秋波。当然,艾美赏了他一个白眼。
曾剑南向来以脸皮死厚为优点,把艾美眼中的愠怒当成了娇嗔。这姑娘长得不咋地,但是脾气很对他的胃口啊。
程晨,千舒,曾剑南呈三角鼎立之势待在病房里。
“你怎么还不滚?”千舒没好气地瞪了眼曾剑南。
曾剑南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想着你们可能会需要什么帮助的么?”
难怪这两人会是朋友,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千舒满心愤慨,无处宣泄,只能闷在胸口,两颊鼓鼓的,煞是可爱。
“既然你这么诚心,那就留下照顾千晨,直到我找到一个合千舒心意的看护为止。”程晨说着起身,拉着千舒走出病房。
曾剑南瞠目结舌。
千舒边走边甩手,怎么都甩不开程晨的手,气嘟嘟的模样像极了耍脾气的小孩。
程晨失笑。
“晨大少,你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找看护。”
“我说过了,我要自己照顾他。”
“你是我的人。”
“小晨是我弟弟。”
“你的时间是我的。”
靠,有没有这么鸭霸的人啊!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千舒又坚持了一会,最终妥协,没有程晨,千晨的手术便遥遥无期。
程晨牵着千舒走出医院,朝跑车走去。停车场对晨大少来说,从来都是摆设,他的爱车,高兴停在哪儿便停在哪儿。
祸根就在这里,千舒和程晨还没走到跑车,就被一群黑衣男人拦住了。这些男人千舒并不陌生,包括今天,她已经被他们围追堵截了三次。
这些哥们的韧性堪比杂草!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或许是因为程晨在身边,千舒胆肥了点,不像往常见了就跑。
“我们老大要见你。”黑衣男人几乎异口同声。
千舒扶额。
程晨嘴角勾起,忽然对千舒惹恼**大亨朱大元的过程起了兴趣。“她怎么得罪你们老大了?”
黑衣男人面面相嘘,几乎又是异口同声。“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老大有吩咐,那晚酒吧的事谁敢他妈的泄露一个字,绝壁剁了喂狗!
“哎呦,你们老大也会害羞啊?”千舒说的无比隐晦。
“你乖乖跟我们回去,否则别怪我们出手不知轻重。”其中一个黑衣男人冷冷道,这个女人有多奸猾,他们算是见识了!
“晨大少,我是你的人不?”千舒眼不带瞟说话的黑衣男人,而是睁大无辜水灵的双眸看向程晨。
“是。”程晨点头。
“好,那你上吧!”千舒哥俩好的拍了拍程晨的肩膀,对黑衣男人们说:“要抓我可以,但你们得过了他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