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小番外,一个发生在很多年之后的故事,三个人的情感纠葛,会在《龙引相思》之后展开。
李雅当下便无语至极,去找阎王打架斗殴这种事情,怕只有这位神尊大人才做得出来吧?忽然他想起了自己的白玉,便伸手问白泽要。哪只白泽拿扇子打了他一下说道:“那块玉我给阎王了,替你女乃妈换了个地府职位,如此便不用转世投胎了,她若有时间,还能前来看望你。”
“啊?”我愕然,继而又开始高兴,“多谢你了。那你受伤没?”李雅现下才想起关心一下这位神尊大人。
白泽不以为然道:“嘁,那小老儿还不能伤我。想当年本神尊同战神大战三千场,也不见败绩好么?!”
“似乎传说里,某兽曾经当过钟馗坐骑啊?钟馗好像归阎王管束吧?”李雅学着白泽平日傲娇的模样道。
白泽果然大怒,非要去找阎王再大战一场。
果然,就在白泽回来的第七夜,女乃妈回来了,她一扫死时的病态,依旧慈祥的面庞却多了几份肃穆,听她说是在孟婆处替孟婆熬制孟婆汤,算是个不错的差事。
其实同白泽相识数年,他一向很护着李雅,就像是护犊子一样。小时候就因为他不会做文章被夫子打了手掌,他当日夜晚便跑去捉弄了夫子一番。
白泽爱喝**楼的女儿红,说是比天上的琼浆玉液更有滋味。今日李雅便是要去**楼买一坛女儿红来慰劳一下白泽。街上依旧热闹非凡,江南水乡的女子大多温柔可人。看着街上形形**的女子,李雅心中有几分惆怅,自己今年已二十有一,怕是也该找一位温柔可人,持家有道的女子成个家了。若是女乃妈知晓也该欣慰许多。
“喏,你的女儿红,五十年的。”李雅将酒坛甩向白泽。他单手接住,眉目含了几分笑意。
“今日陪我喝如何?你瞧,我都帮了你那么大忙。”这分明是撒娇的语气。
李雅当下为他的无耻大感无奈。
“好,今日便陪你饮酒。”其实李雅向来不喜饮酒,因为喝醉的神兽也会乱来,假如他喝醉了,那么神兽大人便不妙了。酒过几轮,李雅微微有了醉意,恍惚看到面前有一位美人,唇红齿白,眉如远山,青丝华发。如此女子,若是他的夫人该多好。他这样想着,不久便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二弟,二弟。”耳边似乎有陌生而又熟悉的呼喊声。是谁?是谁?李雅努力想要睁眼看清眼前恍惚的身影,眼前却始终被白雾所阻隔,让我不得见眼前人。
是谁?那个美丽的女子是谁?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声是谁?
一场悠远冗长的梦,李雅醒来时已然是夜晚,头疼得厉害,睁眼却见月光里有一道人影,背光对着他,是白泽!
“白泽,是你?”李雅轻声询问。
“嗯。”很沉闷的回答,确实是白泽无疑,的确,这座四合院如今也就只余他一人。
李雅很惊异,因为白泽鲜少如此沉闷。
“恭喜。”
“啊?”李雅对白泽的话有些模不着头脑。
“你大哥来看你。为你带来一桩婚事。”
听到这话,李雅立时从榻上翻身而起,急忙拉着白泽的衣袖询问起来。
“你是说我大哥李书涯?他来做什么?他当知我不愿见他。”
白泽眼神忽而含了笑意,只是李雅分不清是嗤笑还是假笑。
白泽一挥衣袖,室内烛火顿亮。白蜡烛昏黄的光晕照在白泽温润如玉的面庞之上。白泽欺身而近,鼻息扑在李雅的面颊上,带着淡淡的异香。
“喏,你瞧,这是订婚契书。似乎是个官家小姐呢!”欺身而近的白泽显然答非所问。而李雅却一心想知晓兄长的消息,其实他内心早已不再记恨于他,幼年时的嫉妒和愤恨,早已经随着父亲的死亡而消亡了。不愿见他,也是由于如今再见,尴尬非常。白泽手中一张薄纸,就是他所说的订婚契书。
“白泽,我兄长呢?他在何处?”李雅赶忙抓紧了白泽衣袖问道。白泽却皱了皱眉头,似乎十分不悦,然而他却没有心情去关心他的情绪。
白泽眉眼一挑,笑道:“在西厢客房,已然睡下了,啊,对了,今日他还带了夫人前来,是个顶漂亮的女子,在人间也算得上绝色了。你要是看着喜欢,我替你抢过来如何?我看你白日里眯着眼睛看了那女子半晌呢。”白泽这是故意在找麻烦,身为一介神兽,就那么不晓得看别人脸色么?不是号称通晓万物么?好吧,传说定然又欺骗了他。
李雅正要开口,却发现白泽俊美如斯的面庞之上,有着几许神圣之色,额间竟然面上竟然多了浅红色花纹,繁复非常,勾勒着复杂的眼睛图案。
“白泽,你脸上怎么了?”
白泽眼睛眯缝起来,笑得让李雅心虚起来。
“喏,平日里云淡风轻惯了,今日发了些火,眼睛都睁开了。我未曾告诉你我有很多眼睛么?”
李雅心下释然不紧不慢道:“你平日里哪里是云淡风轻,分明狡诈非常。笑起来眼睛比我见的画册的九尾狐还细长。我兄长的意思是要我与一个官家小姐成婚,来换取家族利益么?”神族大都神秘非常,多了几只眼睛也是正常的。
“父亲生前十分希望兄长能考取功名,光耀门楣,让家族进入仕途,你也晓得,当今天下,从商者地位低下。兄长后来从商你也是晓得的,假如家族能与朝中大员联姻,地位就会扶摇直上。只是不知怎么,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实在可笑,如今我已算不得李家人,何以要卖身!”李雅想自己说得很义正言辞。
白泽拿惊异的目光看他,像看个小怪物一般。
“哎呀,我竟然没有发现,你已经长大得分析事情分析得那么透彻了。只是我忘记告诉你,你那兄长,已然娶了一位三品官家中的小姐,如今便轮到你了,如何,你可要顺应这门婚事?”说罢便将手中薄纸递给李雅。
李雅一笑,将订婚契书拿到手中道:“那得要看这位官家的小姐是不是能打动我的心扉。”他也确然早过了成家年龄,如今能有女子愿意嫁自己,自己该很是高兴了,女乃妈知道自己要成家,应该会很高兴的。
翌日,李雅的兄长便坐到了李雅的跟前,脸上带着十分亲热的笑容,因着李书涯也是生得面如冠玉,因此还是十分受看的。那么昨日酒醉见到那位唇红齿白,眉如远山,青丝华发,貌美如花,此刻正坐在兄长一旁的,便是白泽口中的美丽女子李雅的大嫂咯?
“雅弟,愚兄十年来因着忙于家中事务,整顿家业而未曾前来看望你,希望你莫要怪罪。”兄长满含着歉意道。
李雅看了一眼一边施了隐身咒,一直打量自己大嫂的白泽,心下无语。只得当做他不存在。
于是李雅含了几分疏离朝着兄长作揖道:“兄长无需如此,我这十年来过得逍遥自在,倒也爽快,这得要感谢兄长才是。”李雅在等他提那桩婚事。
“雅弟如今也是二十有一,却未曾成家立业,我便擅自为雅弟寻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十分娇憨的姑娘,家中父亲是京中要员,倒也蛮配得起雅弟了。父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也定然十分宽慰。明日雅弟便随我回主家准备婚礼事宜吧!雅弟若能成家立业,愚兄也能放心不少。”兄长说话真是让人挑不出半分错误,果真是商人做得久了,世故了许多。李雅端起茶壶为兄长满上茶水,幽幽道:“兄长,你也晓得,愚弟在这江南一带待得久了,怕是不会习惯北地风气,愚弟鄙陋,也怕唐突了那位小姐。”
白泽在一旁哈哈大笑,许是笑他这般假装正经,然而兄长与兄嫂皆是听不见看不见身旁这位高贵的白泽大人,自然不会有半点反应,李雅却无法发作,只好幽怨地在心里咒骂。面上依然还要做出虚伪的笑容。
“雅弟莫要妄自菲薄,家中如今是家大业大,自然也有着几分底气为你撑着,愚兄这些年并未为你做些什么,这桩婚事,是愚兄欠你的。”兄长面上显得情真意切,连带身旁那位貌美如花的嫂嫂都开始帮腔:“雅弟,你便领了你兄长一番情义吧,他为了这桩婚事奔波了许久。并且嫂嫂觉着,男人就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你也莫笑嫂嫂学问浅,说不出什么大道理。”
李雅假作思量,想着要去见见那位将与他婚配的女子,便颔首应了明日回主家的事宜。哪里晓得一旁的白泽双眼快要喷火,李雅望着他面上显现而出的红色繁复眼睛图案,有些莫名。他说面上眼睛,生气时会睁开,而然李雅完全不晓得他在恼怒些什么。
白泽盯着李雅看了半晌,面前这人,叫他想起当年栖梧山上的凤王,却分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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