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慧进了内室,看着梨花木的雕花龙榻,上南雕着九龙戏珠,云海翻腾的花纹,大红色的用金丝线绣的九爪龙靠枕,淡清九爪龙靠背,金黄色的九爪龙被褥,龙榻正对着的窗户下一左一右的摆着一对高几,几上是一对金致的陶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枝半开的腊梅,西墙边摆放着两张椅子,上面搭着紫红黄花椅垫,底下摆放着两幅脚踏,皇上寝室的摆设自不必说,那必是天下最好的东西,沈如慧仔细的看了一会,看着那龙床,沈如慧想着她和南宫敖同榻而眠的情景,她毫不犹豫的往龙榻上一坐。
跟进来的芩花看着沈如慧坐在龙榻上,立刻拉下脸来,也不顾眼前的人是谁,不客气的说道,“贵妃娘娘,你快些起来,这要叫皇上看到了,定会惹得他龙颜大怒。”
坐在龙榻上的沈如慧,猛的一抬头,凶狠的盯着眼前尽给她添堵,让她不悦的芩花。
芩花立在那看着沈如慧那恶狠狠的目光,直视沈如慧的眸子立刻垂下,再也不敢与沈如慧对视。
一时间让芩花扫了两次兴的沈如慧,站起来别有深意的瞪了芩花一样,转身出了门回到正厅。
沈如慧回到正厅看到东墙上的门,她又走了进去,进了东屋,她看着高高的书架上摆的全是书,想来这就是皇上的书房了。
沈如慧环视了一眼书房,看到书房的东墙上还有一个门,于是她伸手去落了门栓,轻轻的把门拉开一条缝,看到的是养心殿的大殿。
沈如慧站在那偷瞧着,南宫敖背对着沈如慧坐在大殿上,沈如慧的眸光穿过南宫敖抬起的胳膊肘看去,看到叶昌宇神情阴郁的站在一边。
只见皇上说道,“朕派你去监督那八城的税赋,一定要在开春之前收缴上来。”
“是!”叶昌宇听了应声。
“朕……”沈如慧刚听到南宫敖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她拉开一条缝的门,就被一只修长白晰的手合上了。
“请皇后娘娘移驾去正厅。”芩花一脸不悦的看着偷听皇上议事的沈如慧。
看着眼前胆敢多管主子闲事的奴婢,一脸不悦的沈如慧眉眼阴沉,愤愤的转身去了正厅。
沈如慧也不顾什么礼仪,一**坐在椅子上,攥着素帕的手掸了掸身上的衣服道,“这碗茶凉了,去给我重新换一碗。”
跟出来的芩花听了立刻走上前,端着沈如慧面前的那碗茶往外走。
芩花走了出去,正厅只剩下沈如慧和一个立在那跟一尊雕塑的宫女。
沈如慧抬眸瞧了一眼,跟一个木头人一样伫立在那的奴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慧贵妃娘娘,奴婢梅花。”站在那的梅花,听到沈如慧发话,福了福身子回道。
“梅花,那个叫芩花,人如其名,都是如花似玉。”沈如慧冷冷的说道。
芩花端了冒着热气的茶进来,走到沈如慧面前,伸手端着托盘里的茶碗想放在桌几上,谁知沈如慧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一抬,伸手的幅度有些大,一下子就遇到了芩花的手,芩花手里的那碗热茶悉数洒在自已的手上,“啊!”“砰!”两声后,芩花手里的茶碗掉落在地,手上也被那热茶烫伤。
看着芩花那纤纤玉手上的红肿一片,沈如慧扬起一丝兴灾乐祸的笑意,眸子一垂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厉声斥责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芩花听了委屈的张口想辩解,随即想到沈如慧是主子,自已是奴才的身份,一尊一卑的身份在这里,她哪有资格反驳出自已的委屈。
看着那雪白的皓腕被烫出一片红肿,还有星星点点的血泡鼓起,她立刻甩掉手上残留的热水,小声的对立在那的梅花说,“你打扫一下,我下去包扎一下。”
梅花点头,过去弯腰要清扫地上茶碗的碎片,芩花指使梅花打扫那一片狼籍的地面,在沈如慧看来芩花根本没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她看着芩花离去的背影气得七窍生烟。
沈如慧对着芩花的背影冷哼一声,“哼!明明是个丫环的命,偏端个小姐架子。”
背对着沈如慧的芩花,听到沈如慧的冷嘲热讽,委屈的泪水差一点就喷涌而出,她硬生生的把那蹿出来的泪水憋了回去。
芩花原是工部尚书芩马之女,只是多年前芩马因贪污受贿被流放到了边关,而她那个时侯年幼,先皇开恩让岑家没有成年的男女入了宫,当了官俾。
芩花以前一直在蔡贵妃那儿当差,现在蔡贵妃落了难,她就被调到了御前伺侯皇上,自打到皇上身边,皇上虽对她们这些奴婢严历,但从没有像学沈如慧这般叨难过她们。
芩花急步往外走,正好迎上了进屋的南宫敖,她眼疾手快的退避到一边,让南宫敖进来。
芩花对南宫敖行了个礼,南宫敖看着有些慌张的芩花,芩花像是察觉到了南宫敖看她的异样的目光,她立刻迈着大步离开。
南宫敖观注芩花的目光,落入了沈如慧那双凶狠的黑眸底,沈如慧对着芩花消失在门边的倩影,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并把芩花也看作了情敌。
看到南宫敖进来,沈如慧立刻笑着迎上去,刚刚凶狠噬人的眼里尽是笑意,“皇上,你国事处理完了?”
“嗯!我已经搬了旨让沈大人和叶丞相去了地方。”南宫敖看着沈如慧淡淡的说道。
沈如慧早已耳闻此事,这会打南宫敖口中说出来,她并不吃惊,甚至连问都没问此事,只是应了一声,说道,“他们定会替皇上解忧的。”
沈如慧不想过多的打探朝中的事情,她怕南宫敖疑她别有用心,所以她虽好奇刚刚南宫敖跟叶昌宇说些什么,但她还是忍下了那好奇心,没有问。
南宫敖听了颌了一下首,沈如慧亲自把托盘里的那碗热茶捧于南宫敖道,“皇上,喝杯茶暖暖身子。”
南宫敖端过茶抿了一口,问沈如慧来此可有事,沈如慧面颊红晕,娇羞的说道,“没有什么事,只是想皇上了!”
南宫敖听了一笑,又问沈如慧的身子骨好没好,沈如慧回道说好多了。
两个人坐在那聊了一会天,张富贵进来禀报说,“监察御史张生求见。”
沈如慧听了立刻蹙紧眉头,想着监察御史见皇上是什么事情。
南宫敖起身说,“慧儿,朕有事要议,你先回去。”
“是。”沈如慧听了应声道,福了福身子行礼告退。
在回永寿宫的路上,沈如慧一路上都在猜测着皇上和叶昌宇说了些什么,监察卸史张生又是什么事情要和皇上商量。
吴一山还在牢房里呆着,而沈良却被派到了地方,这要怎么才能把吴一山救出来了。
其实在南宫敖把沈良派到地方的时侯,沈良就向南宫敖求了情,南宫敖也就下令放了吴一山,吴一山免了牢狱之灾,但被革了职,从此以后就是个平民了。
叶昌宇和沈良奉旨去了地方,叶婉歌也得到了消息,叮嘱叶昌宇到了鹅城以后就跟梁战说,已把梁战送的龙尾砚献于了皇上。
吴一山出了牢门就直奔沈良府上,沈良叮嘱吴一山,让吴一山最近安份一点,不要与容家联系,安安份份的等着沈良从地方回来。
沈良和叶昌宇同一天出发,两个人奉旨去监督税赋,并且奉旨查查那些太守是不是有贪污的行为。
宫门外,乱坟岗。
曹天岳一人一马往乱坟岗急驰,宋齐盛也一人一马跟在后面,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衣打扮,像江湖侠盗般纵横在寂静的黑夜里。
一路飞驰到乱坟岗,曹天岳带着宋齐盛到了藏肖骁尸体的山洞里。
曹天岳点着火把站明,宋齐盛跟在后面,两个人一起往山洞深处走。
“就是这里!”走到一堆枯草前曹天岳停下,指着那堆小山似的枯草说道。
宋齐盛和曹天岳一起伸手挪开枯草,露出已经开始腐烂一半的肖骁尸首。
宋齐盛看着破皮烂肉的尸首,从工具箱里拿出刀来开始解剖尸体。
曹天岳举着火把给宋齐盛照明,肖骁的尸体已开始腐烂,开肠剖肚也是一堆烂肉,宋齐盛只能从尸骨上查找蛛丝马迹。
“宋大人,可有发现疑点?”曹天岳看着忙活了半天的宋齐盛问道。
宋齐盛用刀尖指着喉骨发黑的那块说,“很明显是被下了药。”
曹天岳一听,英眉紧蹙,心里一颤,肖骁被下了药,证实了叶婉歌的话是真的,那么曹天岳也开始怀疑曹嫣的真正死因。
“下了什么药?”曹天岳问道。
“****散,****药。”宋齐盛回道。
“这么说肖骁和梁妃是被人污陷?”曹天岳突口而出。
宋齐盛摇了摇头,“不能确定,但至少能说明肖骁对梁妃做出那等浪举,应该是这****散的原因,但到底是有人陷害,还是以此助兴,我就不得而知了。”宋齐盛说出自已的想法。
曹天岳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肖骁中的是****的毒,不是什么索命的毒药,现在谁又能说明这****的药是肖骁自已食用来助兴的,还是有人为了陷害肖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