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江亲自调查王浩东贪污的事情,这会再调查那可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答案,上次那些证人全部翻供了,江浩东那一万两用于祭祀而花费的银两跟帐目全对上了号。
采购祭祀用品的那些商家也都口供一致的改了口,本来说是采买了一千两银子的现在都改口成了两千两,这本来以虚报开支为由抓捕王浩东的理由不存在了,这还怎么定王浩东的贪污罪。
高德江调查以后得出的这些证据把他气得七窍生烟,他走访了几家商铺后就放弃了,这些人显然早就窜通一气的改了口供。
高德江去了慈光寺,找了一弥大师,当时祭祀先皇的时侯法事是一弥大师做的,给的香火钱帐目上说是四千两,高德江去找一弥大师证实一下。
一弥大师坐在诵经堂念经,高德江进来后给一弥大师行了个礼,一弥大师一心念经,对高德江的到来恍若不知。
一弥大师坐在那手里捻着佛珠,嘴里不停的念着经文,高德江不敢上前打扰,行了礼后坐在一边看着。
一弥大师是皇宫里的红人,尤其是皇太后对这位一弥大师非常信任,要是有什么大事难事必找一弥大师算一卦。
一弥大师坐在那全神贯注的诵经念佛很久,睁开眼看到高德江后对高德江行了个礼,“高大人有何贵干呀?”
高德江回道,“大师上次说先皇祭祀的时侯,礼部给大师两千两银子的香火钱?”
一弥大师一听高德江是为了这个而来,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通往里屋的门。
一弥大师立刻回道,“高大人肯定是听错了,礼部给的香火钱是四千两银子。”
高德江听到一弥大师的口供都不和上次一样了,高德江神情一凛,看着一弥大师说,“大师,出家人不打狂语?你这跟上次完全不一样的说词是什么意思?”
一弥大师听了立刻念道,“阿弥陀佛!”
念了一句佛语,一弥大师看着高德江不经不慢的说道,“高大人,出家人从不打诳语,我怎么可能对高大人撒谎了,高大人如若不信,可以问那日跟我一道去的小徒。”
高德江听了一弥大师的话,想着事情已经这样了,问谁都没有了,这次这么多证人集体窜改了口供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高德江看着一弥大师愤恨的说,“告辞。”
高德江气的甩袖而去,一弥大师立刻闭眼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一弥大师嘴里忏悔着,从里屋的门帘后走出一个伟岸的神影。
“曹小将军,可以回去交差了。”一弥大师看着曹天岳说道。
曹天岳抱拳对一弥大师道,“多谢大师,还希望大师谨遵约定。”
“阿弥陀佛。”一弥大师对着曹天岳说道。
曹天岳看着一弥大师,嘴角一抽,想着这会知道忏悔了,当初收了沈如慧的钱财在皇太后面前说叶婉歌是个狐媚之人,命硬克夫的时侯,怎么没有想起来有罪呀!
曹天岳离开后,一弥大师又念了几句佛语,对着佛祖忏悔着。
福宁宫,叶婉歌听着身边的吵吵嚷嚷紧紧的拧着眉,看着不停嚷嚷的周玉娇和蒋丽翠。
“皇后娘娘,我们这些新人刚进宫不久,这宫里又要进新人了,这不太妥当吧!
我们这些新人刚进宫,还没来得及承欢皇上身下,就让那些新人进来,那以后我们更是一年也轮不到我们伺侯皇上一回了。”周玉娇说道。
蒋丽翠附合,“新人一进来,我们这些人就成了旧人,只能呆在这深深的宫院,孤独的等死了。”
何迎春听说后宫要进新人,她心里虽有不满,但她不插言,后宫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管三管四的,所以她不出言说那些无用而不讨好的话。
韩月自打进来就一直坐在那沉默着,不参与这些人的争论反对中,后宫进不进新人,她一点也不在意,只要不住她的宫中就行。
听着这此人的吵闹,叶婉歌歪在椅子上,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低垂着眉眼在思索着。
“皇后娘娘,听说慧贵妃这次要选进宫的足有百余人,这么多人进宫,我们这些人必定会被这些新人淹没,变成了无人问津的旧人?”周玉娇见叶婉歌一直沉默不语,急切的问道。
一直安静的听着她们吵嚷的叶婉歌,听到周玉娇的问题,叶婉歌抬起眉眼看了一眼坐在那的几个嫔妃,后宫现在人少,进新人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一下子进百余人,这数目是太多了点。
“玉妃,那些人进不进来,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与其问我,不如去问慧贵妃。”叶婉歌听着她们在自已面前吵嚷着,心里早就烦躁不耐了。
听到叶婉歌让她们这些人去找沈如慧,蒋丽翠说道,“皇后娘娘,你是六宫之首,这些事情本来就该你做主,可慧贵妃却插手这事情,这不是喧兵夺主,有越矩之嫌吗?”
听到蒋丽翠这么问,何迎春立刻竖起耳朵想听听叶婉歌会怎么样看待沈如慧这样的越矩之嫌。
叶婉歌听了,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个后宫向来是凭个人本事办事,不是论资排辈。”
叶婉歌的意思是,你们不服,你们也可以去争宠,只要有本事,也可以像沈如慧那样,凭本事争宠争权,只要有本事争,就能权大的越过她这个皇后。
听到叶婉歌带着嘲讽之意的回答,刚刚还嚷嚷着凶的蒋丽翠和周玉娇立刻哑口无言了。
人家皇后说的很明白了,沈如慧那么得宠,可以掌权,那是人家凭本事争来的,谁也没有拦着她们,不让她们在皇上那儿争宠。
何迎春听了说道,“后宫进新人,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大家就不要在这嚷嚷,让皇后娘娘不得安宁了。”
何迎春及时的解了蒋丽翠和周玉娇的尴尬,恰到好处的结束了这让人不快的话题。
叶婉歌看着几个人说道,“选绣的事情,我这个皇后跟你们一样,说话起不到一点作用。
如若你们不满可以去皇太后和慧贵妃那儿提,我想皇太后和慧贵妃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也会考虑到你们的感受与处境的。”叶婉歌说完不等几个人回答,她就说自已乏了,要进去躺一会。
平儿扶着叶婉歌进了内室,坐在那的几个人心有不满又无处诉说,只得带着这委屈起身离开。
韩月起身没有离开福宁宫,反而往内室走去。
皇太后把选绣的事情交与沈如慧,连对叶婉歌这个皇后知会一声都没有,可见皇太后的心里是如何看轻叶婉歌的,叶婉歌知晓皇太后对自已有不满。
为何不满叶婉歌也知晓了,曹天岳告诉叶婉歌说是一弥大师算的卦像,说叶婉歌是个狐媚之人,是红颜祸水。
叶婉歌当时听了这事也没有恼火,反而笑得很开怀,一弥大师收了沈如慧的银子能打诳语,那么也能收下她的银子打诳语,正好王浩东的案件要用到一弥大师。
所以叶婉歌以做法事为名把一弥大师召进了宫,叶婉歌当着一弥大师的面挑开了,一弥大师收受沈如慧银子污陷她的事情,起先一弥大师还不承认,后来在叶婉歌的证据面前再也抵赖不掉,一弥大师才承认自已为了多得点香火钱修善寺庙,迫不得已说了谎。
叶婉歌听了也给了一弥大师几张银票,让一弥大师在王浩东的案件上撒了谎,叶婉歌估计这会高德江正急得跺脚了。
一夜之间所有的证人都改了口供,王浩东也由有罪之人变成了被冤之人。
“皇后娘娘这么任由慧贵妃胡闹?”韩月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婉歌说道。
叶婉歌躺在凤榻上嘴角扬着笑,突然间听到韩月的声音,她吓了一跳。
侧过眸子看了一眼韩月,她轻声问道,“你不跟她们一道走,有事要与我说吗?”
韩月说道,“沈如慧和皇太后明显是在排挤你。”
“那又如何?”叶婉歌听了挑高一边的眉眼轻飘飘的问道。
韩月看着叶婉歌那无所谓的样子,她心里暗骂自已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真的甘心?”韩月又简洁的问道叶婉歌。
叶婉歌听了,身体往外侧睡在凤榻上,看着韩月道,“你了?为何如此的甘心做个被冷落之人?”
叶婉歌未答反问,韩月听了眸光闪了闪,回道,“从未得到,所以无所谓。”
仔细的看着韩月,想不通韩月为何会这么淡漠,叶婉歌想起上一世自已进宫之时,心里是极渴望皇上宠幸自已的,这一世这么淡漠是因为一世的那些遭遇,她知道那些宠爱都是南宫敖的虚情假意,所以不稀罕,也不被迷惹。
想不通和周玉娇那些人一道进宫的韩月,如何是这般不在乎皇上的宠爱,也搞不清楚韩月的目地是什么?
“月妃,你在这宫里可有亲人?”叶婉歌出声问道,
想着韩月是不是为了宫里的什么人而来。
韩月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悲伤,是为某些人而来,只是某些人再也看不到而已,她垂眸张口否认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