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熙往的拉裴尔商场门口,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停下,车轮停下滚动,一位穿着黑色套装衣裙,雪白笔挺的衬衫的女人从里走出,女人皮肤很晶莹透泽,光泽照人,保养的极其地好,由于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所以,丝毫看不出实际的年纪,但,从她眼底流露的沧桑,让人又感觉她不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
“太太,等等我。”另一位穿着朴素的佣人模样的女人从车厢里跑出,几步追上她。
“阿珍,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呢?”女人直接奔进了拉裴尔商场,这是她老公名下的产业,由于平时她极少露面,所以,好多人都不认识她。
拧着眉头,她要挑一身漂亮的衣服,因为,今晚,是她与安天鼎相遇整整二十一年的日子,相遇的纪念日。
“这位太太,您好。”工作人员礼貌地向她问好,并客气地向她介绍了适合她的款式。
“你的皮肤很白,适合这款。”工作人员从衣架上取下一款衣物,递到她的面前。
女人却摇了摇头,回头问佣人:“阿珍,你说,我最适合穿什么颜色?”
儿子无法得到自由,她彻底整个慌乱了,连话音都带着轻颤,二十一年来,安天鼎把她养成了家中,把她保护的很好,犹如温室里的一朵小花,让她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吹雨打,他爱她宠她,简直就是把她捧在掌心里,然而,他却从未给她实际的名份,是的,她与安天鼎没有办过正式的结婚手续,所以,在安家,她什么也不是,安天鼎高兴,她就是安太太,如果他不高兴了,她就是一个与安家毫无相干的人。
现在,少弦出了这等大事,当天,她哭了整整一夜,却无法改变安天鼎的心意,这两天,她也不敢哭了,因为,安天鼎烦了,他烦了,少弦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所以,她得借这个特殊的日子,把她与安天鼎的心拉回来,即便是没办法成就少弦与尹婉,至少,可以让少弦远远地离开这座城市,重回澳洲生活,那样,她的心才会得到安宁。
“太太,你是绝世美人,穿什么都好看,安先生又那么喜欢你,没事,你就穿这个吧!”
佣人阿珍是跟随在她身边多年的老佣人,自从她进安家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安家帮佣,蔡心莲脾气很好,不像一般有钱贵妇娇纵跋扈,嚣张,平时对安家的下人也很好,所以,自是深得安家下人的心。
蔡心莲的眸光在衣架上浏览了一圈,最后挑选出一件橘红色的冬衣,她好久不穿这种颜色了,可是,为了儿子,她得把自己打扮漂亮一点。
“这是老爷最喜欢的颜色,就这件了,小姐。”
她拿着衣服进试衣间,五分钟后出来,虽然是一款冬衣,不太看得出屈俱体的身段,但,橘红色衬亮了她的肌肤,让她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年轻好几岁。
“就这款了,把这个给我包起来。”蔡心莲拿出金卡递给工作人员,并让工作人员把刚换下的旧衣服包起来。
“太太,你真是的,自家商场刷什么卡,给安先生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阿珍怕别人瞧不起蔡心莲,这话自是说给工作人员听的。
“不,阿珍,不要破了规矩。”蔡心莲固执地要工作人员刷卡,工作人员望了她一眼,嘴唇绽出一抹讥诮的笑容。
“要刷,麻烦你们快点!”
阿珍心里跟针刺了一样,她一把对夺蔡心莲手中的卡,说:“小姐,你看清楚,这是安天鼎的太太,是你们的老板娘。”什么狗东西居然这样子对待她们尊敬的太太。
每次出来,没人知道蔡心莲是安天鼎的太太,有时候有些流氓放肆的眸光让阿珍心里非常不爽。
今天,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还是在安家的商场里,这个女人也敢给太太脸色看,太放肆了,不给她几分颜色,她还开起染房来了。
“老板娘,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大家可都是说安先生是未婚人士,他可没结婚呢!”
工作人员自是不信,的确,安天鼎对外宣称,自己一直是未婚,因为,他一直深深怀念自己的前妻,虽然离了婚,但,他这辈子会一直把前妻深埋在心里,就如以前唐朝的一位皇帝,虽然因迫不得已的事情与前妻分离,但是,他一直从不立后位,让那皇位之位一个空悬整整十七年,安天鼎不是效仿他,而是真的不想再结婚了。
“真是岂有此理。”阿珍来了火,安先生平时那么宠太太,她就不信来自家商场拿一件衣服都要付钱。
然后,开始大声与工作人员争论起来。
“算了,算了。”蔡心莲一辈子都是在忍气吞声,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更怕老爷子不高兴,所以,及地阻此。
可是,阿珍见不得她受欺负,不管不顾地与工作人员继续吵闹不休。
“你说是安太太,你拿出证据来啊!这衣服可是一万多,我给你了,没凭没据的,到时候经理怪下来,岂不要扣我的工资,你这个佣人,你家主子都不说话,你闹个什么劲儿。”
工作人员不太会说话,平时对客人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其实她说在理儿,她是公事公办,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在阿珍耳里完全变了样。
阿珍立刻给安天鼎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不到三分钟,一个身着黑色职业装,高层主管的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
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对着蔡心莲不住地赔礼道歉:“安太太,不好意思,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用买单,自家商场买什么单子。”主管毕恭毕敬地说完,回身就怒斥女工作人员:“朱丽,全年奖金被扣除,回去给我写一份儿检讨,并且,要深刻,你真是眼瞎了,连安夫人都想得罪。”
阿珍见替太太争了一口气,扭了扭**,冷冷地斜睨了垂头不语的工作人员朱丽一眼。
“没事,没事,打扰了,你们忙。”蔡心莲非常客气地提着衣服与阿珍离开。
高导主管送她们至商场门口,还不时地说:“安太太,请你海涵,朱丽平时做事就很冒失,回去我一定严加管教,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安太太,慢走,安太太。”
高层主管态度十分谦卑,开玩笑,一年在商场要领几十万年薪,安先生的钱不是白领,他怎么敢得罪安太太呢!
“太太,我看着那个发工作人员脸色成了猪肝,我就想笑,真是解气。”
蔡心莲叹了一口气,捏握着手指尖的小包包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几天走出安家大门几天,她们不认识也是正常。”
“我就不懂了,安先生那么宠你,爱你,为什么就不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你的存在呢?”
蔡心莲叹息一声:“唉!老爷也有难处,不说了。”
恰在这时,一个人迈着踉跄的步伐走了过来,步子歪歪斜斜,眼神有些涣散。
眸光无意间划过眼前漂亮的一张脸蛋,稍后又迅速移回,这女人太漂亮了,简直让他惊为天人!再浏览了一下她全身上下,身段掩藏在橘红的冬衣下,只叹是人间尤物,皮肤白到透明,恐怕吹弹可破。
男人的眸子里闪烁着几缕兴奋的光芒。
然后,他向她们走过来,一阵酒气迎面扑来,没有说一句话,一把就拽住了蔡心莲的手臂,嘴角漫出猥锁的笑,一双眼睛骨碌碌在蔡心莲身上转动。
“啊!你干什么?”蔡心莲几时受过这样的惊吓,赶紧甩开了她的手,可是,男人不许,抓着她就要向另处隐弊的地方而去。
“流氓,你干什么?放开我家太太。”阿珍抡起拳头在打在了他的腰背上,男人挨打,火冒三丈,反手甩了阿珍一个耳光,阿珍被打得眼冒金星也来了气势。
狠狠甩了流氓两个大耳光,然后,护着蔡心莲赶紧奔向了拉裴尔门口的黑色小轿车。
流氓追了过来,司机见状急切地动手拉了引挚,车子飞驶而出,流氓还在后面追,酒喝高了,人的体力就不行,浑身软弱如泥,一个踉跄,硬生生栽倒在宽阔的路面上。
*
同一时间!
尹婉与雪艳在楼上闲聊的时候,秋菊前来报备,说是黛眉庄来了。
“她来干什么?”雪艳最听不得这个名字,感觉芒刺在背,也是,要不是黛眉庄从中作梗,她的孩子不会死。
所以,她恨黛眉庄是人之常情。
尹婉冷冷地回门外的秋菊:“告诉黛小姐,我不身体不太舒服。”
不想见就不见,尤其是被敖辰寰这样对待后,尹婉不再想委屈自己。
“我说过了,可是,她说有重要的事告诉你,见不到你的人,她不会走。”
秋菊是何等机灵的女孩子,她知道来者不善,所以,她已经拒绝过了,可是,黛眉庄那个女人脸皮厚的很,说不见到尹婉誓不罢休,秋菊是没有办法,只得上楼来向婉姐报备。
“好,我马上下来。”
门外响起了秋菊离去的脚步声,雪艳一把拉住了尹婉的手臂,说:“你真要下去见她?”
“是她找来的,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能下去见她?走吧!雪艳!”
尹婉向挚友努了努嘴,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下去的时候,黛眉庄正站在客厅中央,独自欣赏着客厅里的陈放的摆设。
“哟!尹婉,原来你有客人在啊,难怪说不见我呢!”
尹婉瞟了一眼她厚重冬衣也藏不住的凸起肚月复,面色冷凛地道:“有事吗?”
黛眉庄眉眼含笑,把玩着自己涂着紫红色丹寇的手指甲,笑嘻嘻地回:“我只是想来与你叙叙旧而已,尹婉,你说,重回你家的庭院是什么感受啊?”
“是不是酸甜苦辣齐聚心头,以前,你住在这别墅中,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如今,你再住回这里,却日日要侍候男人睡觉才能得来一口饭吃,或者买一件衣穿,你说,如果你自命清高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样呢?”
威胁,绝对的威胁,尹婉凝望向黛眉庄的清透眸子立即裹上了一层碎冰!
“黛眉庄,瞧瞧你的肚子,你这身子应该有四个月了吧!孩子都快出世了,你却这样没名没份,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
“你?”黛眉庄气得头顶泛过几柱清烟,她心里真是气不过啊!这段时间,敖辰寰连她的面都不愿意见,下班后就窝在尹婉身边,从云端跌入泥地里的滋味儿不好受,所以,她自是把这笔债算到了尹婉身上,才不怪尹婉曾经心地善良帮她度过难关。
所以,女人的嫉妒心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在家里烦躁落寞之时,今日亲自杀上了门,当然,她是瞅到敖辰寰不在庭院里,否则,她还没那个胆子敢前来闹事。
一手撑着肿大的腰杆,一手轻轻抚模着隆起的肚子,眼睛里划过一抹狡猾晶亮的光彩。
“尹婉,我今天不是来闹事的,我只是想着,如果孩子生下来,还得叫你一声大妈,所以,自是过来找你叙叙旧。”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奉陪了,我还有事要做,秋菊,送客。”
尹婉本来心情就不好,这女人又上门来挑畔,这都什么跟什么,还让孩子喊她大妈,听着心里就烦死了,现在,她才明白,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心软了,就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那次她哭天抢地来找她去求敖辰寰,当时,她就是想到了自己死去的那个孩子,失去孩子的痛苦,她自己亲身经历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不想其它女人再像一样,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怀抱里一点一点地失去呼吸,然而,做为他的母亲,她除了恐慌,心颤,尖叫外,无能为力,所以,她答应黛眉庄去求敖辰寰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
然而,今日,女人摇舞扬威杀上门,她惊觉自己犯好大的一个错误。
“尹婉,你别仗着自己有辰寰的宠爱,就这样目中无人,告诉你,你与他不可能有未来,安先生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你配不上辰寰!”
“你之蜜糖,我之纰霜!”
尹婉淡冷地笑说:“也许,你把敖辰寰看得比天还高,比地还广,但是,我对他除了恨,再无其他,安先生不要我与他在一起,那真是太好了,如果你能说服他放过我,我求之不得,感激不尽。”
蜜糖?纰霜?这个比喻真是太美好了,静默立在一旁,观望着两个女人战争的雪艳扑嗤一声笑出了口。
雪艳的嗤笑听在黛眉庄耳里好不是滋味,神情凛然地吼出:“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全都是下贱女人。”
“你骂谁下贱?”雪艳哪里会再受这等气,她已经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她早就想整治一下这个逛逛猖狂的女人,如今,她主动找上门来挑畔尹婉,又被她遇上了,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当然骂你,难道我说错了么?你勾引杨导,杨夫人与杨导的关系至今还裂着一条缝隙,破坏人家家庭幸福的烂女人,在这儿猖狂什么,别仗着有尹婉撑腰,你在就我面前扬舞扬威。”
想从前,敖辰寰把她宠上天的时候,凝雪艳那时在她的纪纪公司上班,每次见到她,都低垂着眉眼,根本不敢直视她一眼,天生的下贱骨头,如今,仗着有尹婉撑腰,她就可以爬到自己头顶为所欲为了,敢骂她了,门儿都没有。
“告诉你,你还不够格!”
雪艳凝望着她的眼睛浅眯,在想什么,根本没人能够猜得出来,这话换作以前,她肯定会暴跳如雷,可是,经历了被人整治的大劫后,她心思可比以往深沉多了。
“黛眉庄,我怎么看你,怎么像个妒妇,你把我惹毛了,我就粘在敖辰寰身边不走了,如果我想要一纸结婚证,我想敖辰寰自是会给我,这样一来,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永远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说,你才是下贱的人?”
今天的尹婉底气十足,不像五年前,只有挨打却没有还手的能力!
“是啊!是啊!敖先生可宠婉姐了,这两天晚上,他都半夜亲自下楼来煮东西给婉姐吃,早晨去上班,他都向我交待婉姐一天的伙食,吩咐我一定要让她开心,如果婉姐能冲着他笑,他就奖励我。”
秋菊见势头不对,她也很不喜欢黛眉庄盛气凌人的样子,听了她们的话,理清了她们的关系,原来是一个失宠的妒妇,那么,她就在她心口上撒一把盐,当然,她的话全部都是真的,只是从来没在婉姐面前提起而已。
果然,黛眉庄的面色如秋天霜打的茄子,白到几乎没有一丝的血色。
以前,就算是敖辰寰再宠她,顶多也只是嘱咐下人要好生照顾着她,从来不会清晨上班都要去吩咐下人,更不会在半夜下楼煮东西给她吃,以前,敖辰寰虽宠着她,但是,整颗心就扑在事业上,他干工作非常认真,时常加班通宵,所以,敖氏的业绩才会蒸蒸日上,短短五年,在锦洲出类拔萃。
如今,看得出来,敖辰寰在尹婉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听下人这样亲自点出来,与她自己想象又是另外一回事,心中五味杂陈,极不是滋味儿。
心里慢慢地就延升出一股子恨意,扬首,带着恨意的眸光扫射向尹婉。
“尹婉,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好,你都嫁过人了,还给他的弟弟有这么一腿,他也不嫌你脏!”
“黛眉庄,别欺人太甚。”
尹婉真的好想爆粗口,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秋菊,送客!”她冷声下了逐客令,不想再与这个脑子坏掉的女人纠缠下去。
“想我离开,我偏不,咋了?我说到你痛处了,告诉你,现在的锦洲,谁不知道敖辰寰宠着他弟弟的女人,你就是一个贱人,贱到骨头里,他险些逼得你家破人亡,你居然还会给她当情妇。”
“出去,跟我滚出去。”
听不下去了,她快要疯了,这女人就是一条毒蛇,给敖辰寰一样,从五年前就缠上了她。
抬手指向了门口,切齿吼出一字:“滚!”
见尹婉彻发怒,黛眉庄却笑了:“我偏不走,看你能奈我何?”
“秋菊,马上给敖辰寰打电话,让他赶紧把他的女人给我弄走,告诉他,我只等二十分钟。”
“是,婉姐。”见事态有些严重,又怕出事自己担当不起,秋菊急切地给敖辰寰打了电话。
“敖先生吗?我是秋菊,婉姐让你回来,那个黛小姐来了,婉姐说她只等二十分钟,敖先生,你快回来啊!”
接到秋菊电话的时候,敖辰寰正在照开紧急高层会议,挂断了电话,从座位上起身,他对公司所有高层主管道:“这个会议延迟到明天上午,散会。”
不顾众人惊诧的眸光,捞起椅子靠背上的大衣,一边穿着,一边扣着纽扣似一阵旋风般卷出了门。
*
眼前是一片波光鳞鳞的游泳池,安天鼎最喜欢的体育动动就是游泳,如果是夏天,清晨,他每天都会来这儿游几圈,他甚至还买了一块私人海滩,每次安达销售上一个台阶,做成一笔大生意的时候,他都会带着蔡心莲去私人海滩度假几天。
此刻,他正坐在一把太阳伞下的白色贵妃椅上,月兑掉了身上的大衣,享受着冬日暖阳拂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感觉。
圆形白色桌子上,摆放了一束鲜花,两份牛排,还有红酒,甜心之类的浪漫东西,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是他与蔡心莲相遇的整整二十一年纪念日。
“安先生,牛仔去香港接洽的那笔生意出了一些纰漏,牛仔被捕后,实在挨不住警察的严刑逼供,所以……”
私人助理金庆祥是跟随安天鼎身边,跟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墨色镜片倒映着两抹姗姗来迟急促身影,安天鼎伸出一指,阻此金庆祥再继续说下去。
拿开了眼上的墨镜,女人美丽的脸孔映在了他黑亮的瞳仁中。
扯唇一笑:“怎么来得这么迟?”
阿珍开口想陈述太太被人轻薄的事,然而,蔡心莲却扬手制止了她要说下去的话。
“我去挑了一身新衣服,天鼎,好看吗?”
蔡心莲温柔婉约地在他对面坐下,露齿一笑,指着自己身上的新款冬衣,轻问。
安天鼎认真地审视了她一番,见是自己最喜欢的橘红色,他笑了:“当然,你总是知道我的喜好。”
无意间,眼尾扫到了她肩膀上的一块污渍,问出:“心莲,你肩上怎么有脏东西啊?”
蔡心莲垂眼看了看,慌乱找了一个借口:“噢,可能是不小心沾上的汽油吧!你不喜欢,我去换了。”
说着就要起身,然而,安天鼎却按压住了她的手,阻此道:“不用了,你看,牛排都端上来好一会儿,冷了可不好吃,祥叔,开香槟。”吩咐金庆祥的时候,安天鼎眼中的光芒明显黯淡了下去。
“是,安先生。”祥叔开了香槟,再替两位主子满上,然后,在得到安天鼎眼神示意的时候,转身而去。
“心莲,这二十几年来,让你受委屈了。”
安天鼎话中有多层面的意思,蔡心莲以为他是在讲不能给她名份的事情。
摇了摇头,嘴角含笑着说:“不,天鼎,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有了你,我人生才绚丽多彩,你给我与少弦的已经够多的了。”
二十一年前,他救她们母子救出火场时,他就对她说过:“这辈子,我可以给你所有,但是,除婚姻了什么事外。”
她是欣然接受,才同意与他住在一起的,这二十一年来,安天鼎没有食言,除了名份,他能给她的全部给了,她得到了任何女人都得不到的殊荣,在他心里,她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这就够了。
至少,在刚才她在商场被女工作人员刁难的时候,阿珍给他打电话,他又打电话去通知了高层主管,至少,他是间接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女人,这辈子,我都愧对了你。”
他执起了她的玉手,放在掌心里把玩,指尖细细地滑过她掌心的纹路。
“我已经把澳洲的公司全部过户到了少弦的名下,还有安氏四分之一的股份也过在了你的名下,你跟了我半辈子,我不想你今后一无所有。”
他感谢这个女人始终默默地在他背后支持着,陪着走过这二十几年来的风风雨雨。
“谢谢!”
“来,咱俩喝一杯。”安天鼎放开她的手,执起了酒杯。
“嗯!”
站在她们身后的阿珍,看着安先生与太太如此恩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啊!
主子有了势力,她这个当下人才能挺得起腰杆儿。
两人谈笑着正吃着牛排,远远地,就看见金庆祥带着一个男人向她们这边走了过来,男人抬头望了她们这边一眼,心有余悸,真想转身就溜,但是,他不能,如果溜了,安先生不会放过他。
金庆祥递给他一篮子水果,小声嘱咐:“去,说些好听的话,如果安先生心情好,指不定就放过你了。”
男人不知等待自己的什么命运,想跑不能跑,只得硬着着头皮提着水果篮走了过来。
当他站在安先生的面前,阿珍刹那间就傻了眼,这不是那个先前想轻薄太太的流氓吗?果然,什么事都逃不月兑安先生的法眼,哼!被抓了来吧!活该!
男人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蔡心莲一眼,先前是他心情不好,替安先生去洽谈生意,没想到,谈崩了,正不知如何向安先生交待,然后,就去喝了酒,酒醉更是闯了大祸,他不过是在街上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想轻薄一番,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这到好,居然拔了老虎须,要知道是安先生的女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犯。
“安……先……生,安……太太,我错了,请原谅我。”
安天鼎没有回话,仰头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香槟,嘴角含笑凝望向蔡心莲。
“心莲,好吃吗?”
“嗯!”蔡心莲切着牛排,看了低头认错的男人一眼,低低对安天鼎说了一句:“算了。”
在她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向来霸道狂妄的安天鼎怎么允许别人染指他的女人,就算是碰一根头发丝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名属下犯了他的大忌,想要得到他的原谅,恐怕比登天还难。
见他迟迟不语,眉眼含笑,却笑不达眼底,他天生就是一只嗜血的野兽,潜藏在原野上的孤狼,如果谁咬了他一口,他一定会反咬十口。
男人知道如果不能得到安先生的原谅,他在青洲就不没法子再立足。
心一横,从圆桌上拿了一把水果刀,右手放在了桌沿上,手中的刀子狠心凌厉切下。
一根尾指齐刷刷与他手掌分离,血水四溅,吓得蔡心莲与阿珍的面色透明如一张薄薄的白纸。
“李元,你看你,我又没说不原谅你,真是的。”安天鼎吩咐金庆祥:“带他去医院包扎伤口。”
“是。”金庆祥带着手指被切断的李元走了,阿珍战战兢兢拿出手绢,将那根血淋淋的手指包好,拿去丢了。
“吓坏你了吧!”安天鼎食指在女人细女敕的脸蛋的摩娑。
“何必呢?”何必要这么野蛮呢?
“我要让他知道,你是属于我的,我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碰,心莲,我在乎你啊!”
这算是一种誓言吗?跟在他身边二十一年了,他从未说过此等话语,在乎两个字似乎与‘爱’相比,还要相差甚远,她还得努力才行,不过,蔡心莲还是十分感动!
*
“尹婉,你还真是大牌,你以为喊他回来,他就回来,告诉你,他现在正在照开紧急高层会议,辰寰,这个人工作起来是不要命的,就算他再宠你,也不可能放下工作不管。”
他把事业看得那么重,绝不可能因为一件小事而放下洽谈几千万的项目!
“黛眉庄,你真是太小看婉婉的魅力了,你没能力做到的,别人就不可能做到吗?”雪艳皮笑肉不笑地向她走了过去,话中之意挑畔是那么明显。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再怎么说,我肚子里始终怀着他的骨肉,血脉相连,我就还不信,他才怎么无情,虎毒不食子。”
“黛眉庄,这话简直就是在自欺欺人,据我所知,要不是尹婉帮你,敖辰寰早把你这孽种打掉了。”
黛眉庄气急了,扬手就甩了雪艳一个狠厉的耳光,打得她耳朵翁翁作响,陡地,雪艳的面孔就凝成冰雪一般的冷凝。
“黛眉庄,你发够疯没有?”尹婉将雪艳拉至身后,一副保护之姿站在她前面,本想阻此一场战争,但,黛眉庄哪里会肯就这样放过雪艳,指着雪艳破口大骂:“也不去照照镜子,凭你也配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我轻松动一根手指头,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雪艳听了她嚣张的话,不怒反笑,回答出:“好啊!你大可以放马过来,老娘今天可不怕你。”
黛眉庄要扑过来打雪艳,自从孩子掉了后,雪艳就发誓今后不再忍气吞声,瞥了一眼她微微凸起的肚子,眼睛闪烁着一片歹毒的光芒,无毒不丈夫。
她不顾尹婉的阻拦扑上去,然而,深怕闹出事,尹婉就硬生生隔在两个女人中间,一番抓扯吵闹后,黛眉庄的身体是如何甩出去的,没人知道,就连秋菊也没注意到,就只看到她们三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但是,尹婉的双手是僵在空气中的,刚才,好像是她急火攻心时,怕黛眉庄伤害雪艳,把她推出去的。
黛眉庄躺在地板上,用手撑着地面,想爬起来,可是,感觉全身软弱无力,眼前渐渐变成了一片黑色,呼吸变得困难,她快要窒息了,然后,她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从那儿一倾而出,孩子,她的孩子,黛眉庄大惊失色,按压住灼痛的小月复部,她不要啊!孩子,你不能离开我啊!你走了,我拿什么赢回我失去的东西啊!
鲜血的血汁将她冬衣下摆浸湿,越来越多,越来越红,一滩血渍在她身下蔓延而开,蜒蚓了一地,看起来怵目惊心!
“救,救……救我。”
嘴唇慢慢泛成了青紫,黑色,她不管眼前的女人们是不是她的敌人,她像一只落水狗一样,在自己生命垂危,子离世的时刻,哑着声音求救。
尹婉望着她百感交集,凝雪艳却一脸冷凝,狠狠地盯望着黛眉庄痛苦的表情,自做孽,不可活,尽管黛眉庄此时很可怜,但是,她凝雪艳不会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她失去孩子,承受世间女人最痛苦的失去时,谁又可怜她了。
秋菊也被黛眉庄身下的红色血渍吓住了,但是,没有尹婉的命令,她也不敢擅自做主去抚黛眉庄,或者是去叫救护车。
敖辰寰风风火火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黛眉庄躺在血泊里,满身染血的骇的模样。
他的头发有些零乱,刚才,在急切赶回来的途中,闯了三次红灯,湛蓝色坐骑有十几年刮伤,他怕黛眉庄欺负尹婉,怕尹婉受到委屈,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回来看到的居然是这副场面。
他虽然对黛眉庄没什么感情,可,毕竟,她身体里有清幽的心脏,再说,她怀的始终是他的孩子,地上一滩血有一半是他的。
这个时候,再铁心无情的男人也做不到置身不理。
“怎么回事?”
“是我,是我把她推倒的。”尹婉怕他责怪雪艳,怒声吼出。
“尹婉,你……”敖辰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怒责尹婉,可是,又舍不得,垂在西装裤边沿的指节捏紧,关节出泛出一层雪白。
然后,他扫了客厅里的其它两个女人一眼,抱起了早已昏迷的黛眉庄,把她抱上了车,急切地把满脸是血的黛眉庄送去了医院!
黛眉庄被医生飞速送进了手术室,敖辰寰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手术室外的长椅子上,静静的待待中,他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刚才,黛眉庄的模样吓倒了他,毕竟,也是他宠爱过,缠绵绮绻过的女人,他真的做不到残忍地抽身离开,至少,得等到她平安无事后,他才可以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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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名门千金,天之娇女的身份,却因母亲出事,后母登堂入室而颠覆!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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