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宁北市春光明媚,伴随春光而来的还有市政府的新政策,进一步开放投资,优惠税率,调低土地出租费。
一连串的好消息令呼啸而过的消防车听来都像是乐曲。
肖蔓躺在精致的浴缸中,luo着上身下面一条卫生裤。她将要在这浴缸泡上两小时,以期待这身三十四岁的老皮能年轻个0。5岁。
为这0。5岁所花费的心力与财力,早已超出预期。
但肖蔓倒乐此不疲,作为一个无所事事的妻子来说,大把时间都要找地方挥霍,不然脑子很快就会腐化生锈。
美容院的俏丽女工必定先学的心理学再学美容学,每一词每一语都能起到安抚有钱太太的作用,至于效果,唯有天晓得。
电子钟一响肖蔓急急起身,清洗一番后匆忙的离开。她这模样和躺浴缸时判若两人,这是要去接宝贝女儿放学。
在她生命中,大概不会有比女儿更重要的了。白天挥霍时光,傍晚就和女儿黏在一起,这就是如今的生活。
驱车来到宁北市第一中学,现如今的学校生源采取就近分配,外人难以分辨某个孩子的家庭状况如何,除非像肖蔓一样,开着车到中学门口接女儿。
陈亭妃已等在校门口的花圃旁了,她的旁边还坐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杨希雨,两个孩子穿着一蓝一红的校服,背同样书包,连鞋也一样。
亭妃拔出新长的女敕草,踮起脚尖撒上杨希雨的头,笑称这叫“群草障目”。
见了母亲的车来,亭妃小跑而去,希雨甩甩头也跟在后面。这仿佛是自然而然的事,借着陈亭妃家的顺风车回去。
杨希雨的母亲唐雯在他们陈家做保姆已有两个年头,陈家人挺喜欢这个手脚勤快话却不多的“保姆”。
有种保姆很喜欢和主人家聊天,肖蔓最烦这个,唐雯倒是好的。
而讲到唐雯在陈家做保姆那还是儿子介绍的,当时杨希雨才上六年级,和陈亭妃同班,一次他听亭妃说家里的保姆话太多,妈妈觉得烦。
光这话让小希雨想到当时在超市工作的母亲,超市工作非常辛苦,钱又不多。于是他就主动让亭妃去问肖蔓,保姆工资多少,高不高,随后又从中牵线搭桥。
母亲辞了辛苦的超市工,进到陈家做保姆。
保姆工资比原先高两倍,干的活却很简单。保持家里干净整洁,洗衣遛狗,按主人家的口味做菜烧饭。
母亲很感谢儿子,相信他将来肯定有出息。
在车上两个孩子坐后座,这种状况是两人升入初二后才出现的,过去的亭妃都在副驾驶和母亲一起,而希雨则安静的在后座。
这一转变代表了什么,才三十四岁的年轻母亲是明白的。
陈亭妃拿出镜子,放到杨希雨面前,让他看头发上还沾着的青草。
希雨刚要用手扫,却听到亭妃喊一句,“不要动,就这样,让草长在头上。”
希雨问为什么,女孩却说“谁让你什么都比我聪明”。
于是草在投诉长着,仔细一闻还有泥的土腥味。
“亭妃,妈妈今天又做披萨咧。”肖蔓在前面说,“做了一上午,累死妈妈了。”
“白费劲,你做的又不好吃,还不如让阿姨做。”
“今天不一样,今天妈妈做的是水果熏肉披萨。”
“还不是披萨。”亭妃叹一句,忽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将头凑到前面,“哎妈妈,你说我漂不漂亮?”
“漂亮,有谁能比我们家亭妃漂亮。”
“可他说我不漂亮。”
“他?”母亲扫眼后视镜,才明白女儿讲的是杨希雨,“希雨,你为什么说亭妃不漂亮?”
“我没说。”男孩嘀咕一句。
“你说了!”
“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说聪明的人才漂亮,说的时候还拿着我的考卷。”
“什么考卷呀,妃妃。”
“就是考六十分的考卷嘛,我数学不好然后他就笑我啦,妈妈你说可不可恶。”
“是满可恶的。”肖蔓笑起来,又瞧见杨希雨害羞的模样,不免担忧。
这两个孩子……早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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