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那片竹林,竹子青的让人心颤,木青谣换了一身青衣,病态苍白的脸,乌黑柔软的发,整个人看上去素净又淡雅,她手里握着一个玉瓶,走到封轻涯面前,将瓶子递与他,“这是我的血,十滴应该够了”
早些天,木青谣一滴血救回了封轻涯,却也因此损了些元气,如今,她不惜自身安稳,给了封轻涯十滴血,她想,足够了,“你是大教主,肯定有很多事情,我能替你分担的只有这个了。”
封轻涯凝视着她,目光里有轻微的怒气,他知道,她的血是由万毒浸润而成,取一滴就会伤及自己,可眼下,她竟然在带伤的情况下取了十滴。
见封轻涯不动,木青谣将玉瓶塞进他的手里,“干嘛像块儿冰似的,拿好了。”
封轻涯眼波漾了漾,随即又转于平静,他将玉瓶收好,说道:“这是我欠你的。”
木青谣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不欠我。”
他的眼睛那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或心疼,木青谣低头苦笑,“封轻涯,我喜欢你叫我阿瓷,以后再见,就这样叫我,可好?”
封轻涯竭力地压住颤抖,无比平静地回道:“好!”
感觉身上很疼,可能是后背的伤口裂开了吧!秦牧桑之前说过,木青谣的伤口不会再裂开了,可是现在,她真的很疼啊!
走出竹林,秦牧桑出现在眼前,他不放心再让她一人出去,就时时跟着,木青谣收拾好心情,冲秦牧桑粲然一笑道:“秦大哥,我们走吧。”秦牧桑见她面色苍白,担忧地扶着木青谣,“青谣,你可还好?”
木青谣摇摇头“我没事。”言罢便由秦牧桑搀扶着离开了竹林,木青谣几次想回头看看,但思及起封轻涯平静的过分的眼眸,便强行压住了念头。
封轻涯敛了目光,不再看远去的木青谣,他拿出玉瓶,眼里无波无澜。
那群红衣人竟然要杀她,她已经被卷进来了,如何让她安然出去?他以为有秦牧桑在她身边她就不会有事,可当他把凤轮回、玉玑、玉玑阁、赤血门、死士、红衣人、屠镇联系在一起时,一切全部了然于胸,事情果然还没结束!而木青谣涉入之深,超出了封轻涯的想象。
秦牧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决定尽早带木青谣离开的。如果真有什么让封轻涯担心的话,那就是玉玑了,若玉玑阁要她复活,必定会去夺凤轮回,如果玉玑真的复活,那她定会杀了破坏计划的木青谣。
万一再有人将竹林那一幕告诉玉玑,或者木青谣身份被视穿,封轻涯没有再想,他扬起右手,暗夜兀然出现,他直直跪在封轻涯身后,封轻涯冷冷道:“我要她毫发无伤!”暗夜没有犹豫,“暗夜领命。”
连暗夜都没有想到,他以命相保的对象,再也不是封轻涯了,而是封轻涯口中的阿瓷。
暗夜从没离开过封轻涯几次,就连封轻涯离开总教跟着木青谣时他也在暗处,当然,他也目睹了封轻涯与木青谣的大部分经历。
但最近赤血门的事让他鲜有时间跟着封轻涯,当事情平息了,却领了这样的一个任务。以命相保木青谣!
暗夜朝封轻涯拜了一拜,反身追木青谣而去。封轻涯收好所有情绪,敛了敛神色,飞身离开竹林,紫黑双色的头发在他身后缥缈若烟。
玲珑不见了,她身负重伤本不应该跑太远的,但无论秦牧桑如何寻找就是不见她的踪迹,最后无奈放弃。
又过了几天,木青谣的后背开始结痂,他们便准备动身前去药王谷,临行前,秦牧桑留恋地望了一眼小镇,木青谣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秦大哥,以后还会有人来靖安镇落户的,也许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重换生机的。”
最近一直住在一个死镇上,如果不是秦牧桑在身边守着,那木青谣早就被死寂荼毒了,是非之地,何须多留,况且,它需要时间恢复。
秦牧桑反握住木青谣的手,“嗯,我们走吧。”
“有知己红颜在侧,有十绝之草在身,秦医师,保重。”玲珑从望月楼密室里出来,在楼顶目送秦牧桑离去,眼里柔情万千,不舍万分。
她身后又出现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人都走远了,还望个什么意思?”玲珑收回视线,却也没看琨琬,只怅然道:“四阁,你可有心仪而不可得之人?”
琨琬仍是笑,“情之一字,乃成大事者之大忌。要有何用。”
玲珑自嘲一笑,“那她果真是想成大事呢,连亲妹妹都能下杀手。”
琨琬美目流转,“她能否成的了大事,不还要看玲珑你的意思。”
玉玑阁除阁主玉玑外,其下有五阁,分别是:一阁珞璃,二阁琅琛,三阁玦玥,四阁琨琬以及五阁玲珂。五阁没有高低之分,相互合作又相互牵制,她们只服帖与玉玑,如今玉玑消殒,阁内就纷争不断,无非是为了阁主之位,四阁琨琬觊觎之心最重,奈何玲珂曾深受玉玑重用,其他三阁有意隔岸观火,加之那个人没有安排,这主事之人迟迟未定,只是由五阁共掌。
玲珂重伤玲珑,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也是给琨琬增加了个棋子,“她对我无情分可言,我帮不了你什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再说,她欠你一个情分呢,你难道不想讨回来?”
“成交,不过你必须助我杀掉一个人。”
“那个木青谣吗?受了两剑还活得好好的,算她命大。她是玉玑阁必杀之人,这不难。”
“那四阁有没有想过查查她的来历。”
“我会派人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