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杏和小剑相拥着大口喘着气。西杏突然将小剑推开一点,沉着脸说“把我抱下来。”小剑听话地照做。西杏稍事整理一下,手指着门对他说“你走吧,以后再也不用找我。”小剑想说什么,看着西杏坚定决情的眼神又觉得害怕,刚才残留的胜利之感荡然无存。床上的婴儿翻了个身,嘴里说着“水,水,水。”小剑垂头丧气地离开。
吃晚饭的时候,小剑脑海里满是西杏决情的眼神。朝正和倩尧聊着天,也没有在意儿子的变化。他们聊着聊着突然聊到了判刑。小剑听了一鳞半爪,收回心思问“谁判了?大哥吗?”堂哥李怀不知不觉间已成了李小剑的偶像,不是随口说说可望不可即的神像,而是真真切切可以模到的榜样。
“不是你大哥,是大强”倩尧说“他犯了**罪被判了四年徒型。”
**?小剑感到背上的汗毛像竹笋一下粗大尖直起来,自己快成了剑齿龙。“加把劲啊,你大哥犯了事,你再努力考个大学,给我们老李家争个光。”李朝正接口道,他对儿子考上大学越来越有信心。小剑全然没有听见朝正的话。**犯?为人不耻可得而诛之的**犯?小剑忆起大强曾对自己说的话,女人柔弱,着迷于威武需要保护依靠,相对于温柔中的浪漫,他们更喜欢暴虐下的强权。小剑不管初中都没读完的大强从哪知道的这句文诌谄的话,他对这句话所包含的道理是深以为然。而且从大强侧面的话语中似乎也验证了这点,据他自己吹嘘他在纺织厂玩了不下二十个女孩,都是半推半就的。可现在,他怎么就成了**犯?小剑感到一阵阵后怕。张花花、高凌仙、刘禾禾、霍姝,还有西杏。张花花和高凌仙,那是你情我愿。刘禾禾、霍姝,还有西杏,都是在我的用强之下啊。小剑额头上的汗一颗颗地往下滴。
“小剑?你哪不舒服?”倩尧看儿子满头大汗,以为她生病了。
“没,没,这电风扇真慢。”小剑说着抬头看了眼吊扇。
“要不咱哪天也买个空调吧?”倩尧对朝正说。
小剑随便吃了几口就说饱了,他也无心看电视,拿了本小说躺在床上胡乱翻着。刘禾禾、霍姝、西杏要是告我怎么办?我也要坐牢吗?我的清华、北大呢,我的高考状元呢?小剑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却又出汗不停。清华、北大就算考不上,也没有什么丢人的,要是我因为**被抓起来的话,我这辈子还能抬起头呢?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女乃女乃还能在剑之晶村安静地生活下去吗?小剑的脑袋都要大了。他起来洗了把冷水,复又躺在床上。
不会的,不会的。刘禾禾,她自作自受,再说两三年过去了,要告的话早告了,更何况她现在换男朋友比换内裤还快。妈妈的,****。小剑一想到读中专的刘禾禾,恐惧之感稍逝,愤闷之情增多。西杏恨我不假,但告我应该不会。这由那天在西瓜地里的情景就可以断定。霍姝呢?那就说不准了,这几天都没来找自己。虽说当时的情形好像也听信了我信口胡编的话,万一要是后悔了去告我我该怎么办?小剑想得头疼。算了,明天我还是主动去找找她探探口风吧。
话是这么说,小剑仍是一会醒一会睡,自己不是被五花大绑地游街示众,就是手扒着铁窗满脸飘泪。快天亮的时候,李小剑狠骂了自己几句。成大事者,非坚忍不拔之辈,即无恶不作之徒。就这德性,还想将来如何如何。现在安心睡觉,明早去找霍姝,是死是活给个痛快。
当早上小剑头晕脑胀地被朝正叫起来吃早饭时,他看着父亲臃肿的身材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到亲戚家避避风头。告吧,告吧,随便告,看派出所敢到我家来抓人不。小剑心里大安,胡吃海喝了早餐,连父母那份都包了。朝正一边大骂儿子不孝,一边让倩尧再做点粥,自己去多买些油条。
小剑对爸妈说要去姑姑家住两天。朝正的妹妹正华嫁到了城里,骑车去也就二十分钟左右。倩尧听了,从楼上抓了两只鸽子扎好让小剑带上。
小剑骑上自行车一路往北,过地下桥时遇到贺发。贺发喊“小剑,上学去?”小剑车子也没停回说着“大老爹,我走亲戚呢!”经过后小村时,马宝抱着刚出生的儿子马扬帆趁着早晨凉快在遛弯。马宝也问“小剑,上学去?”小剑回答“正放假,走亲戚去。”剑之晶村人丁越来越兴旺,原村址住不了那么多人,村民就为子女在铁路北盖了房子成了家。马海洋的儿子马宝家在第一排第一家。为了好区分,前面的老庄仍叫剑之晶村,铁路北的新村就叫小剑之晶村,有时也称小村。铁路南北住了人后,来回穿越铁路怕有闪失,村书记骆全就组织人建了个地下桥。小剑骑了几步又骑回来,他停下车对马宝说“报纸上说小孩吃鸽蛋比较补,我们家好多,来不及孵小鸽子有时就要扔掉,你去我们家问我妈要些吧。”马海洋这几年也养猪,而且规模越来越大,常到小剑家问朝正和倩尧一些养猪事项。两家走动勤了关系自然近了好多。马宝高兴地说“真的?那我一会去问你们家婶要些。”两人正说着,马海洋从地下桥走了上来。他训斥儿子和小剑道“那个能吃?吃了要绝后的。”马宝反驳父亲“绝什么后?你没见马大六家的小卖部里都卖鸽蛋罐头?”马大六又改行经营小卖部了,他卖的是鹌鹑蛋罐头,只是村民都没在意,也很少有人去买。马海洋悻悻地不答理儿子,走过来伸手接过孙子逗弄一会,开心地走了。小剑骑车追上去问“叔,哪去?”马海洋说“去猪圈。”小剑说“那顺路啊,我带你去。”马海洋坐在山地车后面,神经绷紧,他还有些不习惯。
马海洋的养猪事业越来越上规模,从开始的三间猪圈,发展成现在的四排二十间,有近五十头大猪。为了看守方便,他还在猪圈旁建了两间红砖小平房。村支书骆全全力支持马海洋养猪,要地给地、要证办证,一路绿灯。许多村民见马海洋养猪赚了钱,都摩拳擦掌地跃跃欲试。骆全为此没少受镇里、县里表扬。
事实证明李小剑虚惊了一场。
他在姑姑家住了几天,没听到家里有什么风声,反而不可扼制地思念起霍姝来。他先打电话回家问有没有个叫霍姝的女孩子找他。汤倩尧说有的,她说是她同学,要回家,所以和他告个别。小剑心里一乐,问了好几个要好的同学找到霍姝家的电话,联系上了她。两人约在西双湖边见了面。小剑抱着霍妹亲了个够,把她拉往小树林时,霍姝说这几天不安全。小剑心道学得真够快的。
晚上回家,小剑见父亲拿着块水晶印章在翻来覆去看,边看还边自语着“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母亲正在盛饭。她对丈夫朝正说“你管它真假,康书记让你送,你就给发叔送过去好了。”康书记即康中,刘北斗原来的秘书,一个月前调任丑山镇做党委副书记,有传言是接高书记的班。刘北斗已是晶都常务副县长兼晶都县委副书记。
小剑说了声“我回来了”,就凑到父亲面前。那块印章是用上好的白水晶所刻,通透纯洁,长方体形状,五公方左右的样子。小剑伸出手“爸,给我瞅瞅。”“你小心点,别摔了。”朝正边说边将水晶印章递给儿子。小剑接到手里翻了个身。印面边长约2厘米,上面用篆体刻着“王铭章印”四个字,字是鼓出来的阳刻。小剑迎着灯光举起了手,印章质地纯良,水一样几无瑕疵可言,只在最上面有一条若隐若现的胶花线,是真正的纯天然水晶。小剑扑哧一声笑了,爸爸老眼昏花,连真假水晶都分不清了。他很肯定地说“这是真的,绝对是真的。”
“你这么肯定?”朝正惊奇连自己这样的老杆子都分不清,半大的儿子居然这么自信。
“肯定,绝对肯定。”若不是怕手里的印章有闪失,李小剑都要拍起胸脯了。
“那行,你给我讲一下”朝正虚心请教起来,小剑刚要说下那条天然水晶特有的胶花线时,朝正继续说“你先给我讲下王铭章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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