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他!”陶女官扬起手指着顾萧漓,“他深夜妄图惊扰圣驾,被我抓的正着,还不快把他抓住!”
几个侍卫冲上前钳住顾萧漓的双肩,顾萧漓大吃一惊,立刻道,“我是陛边的人,我看你们谁敢对我动手!”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陶女官见状,立刻道,“还不把她绑起来!”
侍卫听了陶女官的吩咐,拿着麻绳将顾萧漓五花大绑,押在板凳上,“惊扰圣驾,我身为后宫正六品女官,你只是个没品级的小太监,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了你。”
顾萧漓咬牙切齿的死盯着她,她不过是个女官,哪里来的权力对她下手,想必是得了沈长歌的授意。
“还不快打!”陶女官厉声高喝,丝毫不在乎会不会惊醒陛下。顾萧漓隐隐觉得事情不这么简单,她要打人,也不能当着陛下的面打啊,毕竟她还是陛边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啊,还是沈长歌故意做这一切给陆祈墨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顾萧漓突然大吃一惊,兴许她早已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故意在陆祈墨面前打她,试探陆祈墨,好决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顾萧漓被人用布堵住了嘴,四十多斤的木板打在她的身上,光是一下就足以让她皮开肉绽,身后的衣襟早已被血浸湿了,衣服粘在皮肉是,顿时血肉模糊。
顾萧漓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渗满了惨白的脸,几板子下来,她早已气息奄奄,指甲嵌进了肉里,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保持清醒。
“住手!”不远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顾萧漓没有任何力气的倒了下来,她气喘吁吁的抬起头,眼前早已一片模糊,只看到他明黄色的身影,邪魅依旧的眉眼,还有挺拔的鼻梁,俊美的那么不真实。
“你们在做什么?”陆祈墨厉声呵斥道,“连朕的人都敢打!不想活了吗?”
陶女官吓得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急忙跪在地上,“陛下赎罪,是小顾子不懂规矩,深夜胆敢惊扰圣驾,甚至出言不逊,奴婢这才命人教训教训他。”
陆祈墨冷哼一声,“教训人?你分明是要他的命!”
站在一旁的沈长歌带着海棠春的娇羞,轻轻挽着陆祈墨的手,娇媚的笑道,“陛下何必为了一个太监生气呢,奴婢的人不懂事,惊扰了陛下,长歌待会儿一定好好服侍陛下,为陛下消气。”
陆祈墨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冷冷的横了陶女官一眼,吓得陶女官连忙垂下了头。
沈长歌咳了几声,对一旁的侍卫道,“你们还不快把他扶回去,请个太医来瞧瞧。”
“不必了。”陆祈墨打断了她,他亲自走上前,不顾众人的反对,亲手将她抱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他丢下自己的宠妃,抱着一个小太监朝着玉清宫走去。
沈长歌远远的看着,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切,原来,陆祈墨,你竟然这么在乎她,沈长歌从死去的父亲那里得知越东王朝堂堂的顾国侯竟然是女儿身,她自己知道,陆祈墨将顾萧漓留在身边,定是不寻常的,没想到,今日亲眼所见,才明白陆祈墨竟然这么在乎顾萧漓,他假装羞辱她,实在将她保护的比谁都好,那么顾萧漓有了陆祈墨的保护,自己的下一步很难进行了。
顾萧漓隐约的感到一股温暖的怀抱包围着她,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她心间一暖,突然睁开了眼睛,陷入眼帘的是他绝美的面容,他竟然亲自把她抱回了玉清宫。
原来怪他,恨他,所有的一切,此刻烟消云散了。
陆祈墨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自己的龙榻上,李女官看着浑身是血的顾萧漓,大吃一惊,而陛下竟然将他放在龙榻上,显然是不妥的,李女官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陛下,小顾子受了伤,让奴婢们来好了。”
“不必了,”陆祈墨神情淡漠,他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李女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满脸苍白的顾萧漓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退了出去。
陆祈墨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金疮药和活血祛瘀的药,顾萧漓奄奄一息的背对着他,背上的衣襟被他撕开了,沾着血肉,每动一下,她痛的无以复加,她始终不发一言,强忍着也不叫一声。
陆祈墨是堂堂帝王啊,竟然亲自把她擦药,他生涩的扯开她背上的衣衫,她的背不像千娇百媚的嫔妃那样,满是一道道创口,有些伤口结痂了,想必是很久之前在战场上留下的。
陆祈墨突然发现她蝴蝶骨处的刀疤,这块伤是他亲手刻上去的,已经结痂很久了,可还是看得清伤口的样子,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陆祈墨回想着,就是因为刺伤了她的蝴蝶骨,她的头发倾泻开,沙场上,她如同带刺的蔷薇,清丽的眉眼满是凛凛杀气。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眼睛,秀丽的双目,还有烈火如歌的潇洒狂傲,她的美无法比拟,他见过无数的女人,大多数柔情似水,很少像她这样,豪气万千。
可现在躺在他面前的女子,她坚韧不屈的眼神,就算再痛,她也不吭一声。
顾萧漓恨不得要把下唇咬破,她双手紧握着床单,手背上紧绷的痉挛证明了她撕心裂肺的痛,她回头凝视着陆祈墨,坚韧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复杂。
相视一眼,二人的眼神中皆是磨灭不定的心痛与难过,陆祈墨的双手都在颤抖,唇瓣依旧挂着一丝玩笑的弧度,“这几日不是病了吗?病了还出来乱跑,若这次碰到的不是朕,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顾萧漓枕着自己的手臂,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她神情平静,突然嘲讽的笑了起来,“陛下何必在乎我一个小太监的死活呢,您的婉贵人还在等着您呢。”
她说完不由咬着舌头,这话真是太酸了,转眼她落入了陆祈墨的怀中,“吃醋了?”
“没有!”顾萧漓决绝而笃定的咬着牙。
“若我不天天宿在她那,你怎么会吃醋呢?”陆祈墨的下颚抵着她的发梢间,他笑的邪魅,带着一丝让顾萧漓讨厌的痞气。
顾萧漓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腰身,背后的伤疼的她的汗如雨下,可她不想动了,她就想躺在他的怀里,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陆祈墨,是因为那个夜里,他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还是,她原本就是替顾萧漓去爱他。
有的人的出现,天生就是为了爱一个人。
而她到这里,是为了爱陆祈墨吗?
“萧漓,我多想你这样一辈子的留在我身边。”陆祈墨亲吻着她的额头,俯身顺着吻着她的眉眼,她的唇瓣,她的脖颈,顾萧漓的伤口很痛,她闷哼一声,陆祈墨才停止了。
他突然靠在榻上,龙榻很大,他让她枕着他的手,顾萧漓疼得根本睡不着,辗转一下,背上的伤口仿佛要裂开了,她一睁开眼,发现陆祈墨也没有睡着。
“陛下还不睡吗?明日还要早朝。”
望着她纯粹的双目,陆祈墨突然一怔,只是摇了摇头,邪魅的笑起来,“你翻转几次没有睡着,是不是伤口很痛?”
她摇了摇头,“陛下的金疮药很管用,我不痛。”
他又一次俯身亲吻着她的薄唇,顺着撬开她的贝齿,直到缠绕着她的丁香小舌,炙热的吻压了下来,顾萧漓唔了一声,眉头皱的死死的,突然被他咬住了唇瓣。
顾萧漓望着他的双眼,那双妖媚而冷傲的眼中,究竟藏着什么,他从来都是以笑示人,谈笑间杀人于无形,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怕他,她从来看不透他的,居然毫无保留的选择相信他。
“好了,你累了,赶紧睡吧。”陆祈墨替她盖好被子,温柔的亲吻着她的额头,第二日一清早,陆祈墨就去上朝了,顾萧漓还睡在龙榻上,直到李女官叫醒了她。
顾萧漓揉了揉睡眼,打了个哈欠,冰凉的玉足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她才稍微清醒了些。
李女官用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过了许久才道,“你的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顾萧漓大吃一惊,李女官想到哪里去了啊,她难不成以为自己被陆祈墨爆菊了?我的天!
顾萧漓头上三只乌鸦飞过,她勉强的撑着身子站起来,望着李女官楚楚可怜的道,“李姐姐,你当我这些伤是哪里来的,昨天被婉贵人莫名其妙的教训了一顿,婉贵人刚刚进宫,要是没陛下的旨意,她敢对玉清宫的人下手?你知道陛下一直不待见我,总之想方设法的除掉我,这些伤,都是陛下造成的,他昨天又对我严刑逼供了一夜,就是为了报复我。”
李女官思量了一会,她说的没错,陛下不待见他是自然的,当年陛下竟然下旨将他阉割成太监,不正是对他的最大侮辱嘛,其实想想小顾子还是挺可怜的,本来没做什么,好端端的成了太监,受尽侮辱,陛下还这么对他,难为上次陛下生病的时候他还救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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