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自在彼岸花开 第9章 呼吸②

作者 : 转圈子

“想进来就进来呗,我保证不喊救命。”

“滚!”双儿笑骂了一句。“那什么,你把背心短裤扔出来,我给你搓了,你先凑合着穿这个吧。”说罢,她扭开门锁,推了一条缝,拿着衣物的一只手伸了进来。

交换了衣物,门又“吧嗒”一声阖上了,我心里也“吧嗒”地动了一下,似乎预感今夜会发生点什么,似乎也必须发生点什么。

说实在的,自从挥别了古拙小镇,全身心地融进了这鸡情洋溢的新时代,弹指十年,我有了月兑胎换骨般的感觉。就拿些小事说吧,比如男人的腰带,正确系法应系在领口间,必须打活扣,切莫扎死结;又比如,女人要解放思想,上阵最好镂空装,夜里在哪儿月兑丁字裤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天能有地儿摆丁字步。这年头,金童玉女都他妈的在幼稚园,善男信女全在敬老院,刨除这俩地儿,这满世界蹦达的都是曾经、正在或即将,为了搞活不介意开放的饮食男女。

当然,我俩自也不例外!然而牵手至今,言谈中,我俩都主动回避着对方的过往情事,无意触及了,也会很配合地岔开话题,彷佛同时患上了失忆症,只不过对视的眼神,却都清澈而坚定。有几次耳鬓厮磨间,气喘吁吁地发乎情,到最后又都鬼使神差地止于礼,或许,置身如此凌乱不堪的背景里,只有与反常的世情相反常,于无谓的坚守处作坚守,才是一份珍惜。

温水如注,涤荡着身体与思绪,甩甩头,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我洗得很用心,也很仔细,彷佛将要去赴会一场祭礼。

刚拿进来的换洗衣服,一件文化衫和一条裙裤,想必是双儿以前的。文化衫一般都宽大,这件虽小了点,但还勉强套得上身,那裙裤的腰和胯实在太小了,死活穿不上。

“嗨,我说,写字的那谁,你这衣服是给宠物拿的吧,我穿不下呀。”我从门缝里挤出了脑袋,挤眉弄眼地冲着在写字的双儿嚷嚷。

双儿闻言转头,看见我那怪样儿,哈哈直笑。“那怎么办?我已经挑了最大的了,我再去找找看。”

“衣服凑合了,裤子,这裤子不成。”我冲着她往卧室去的背影嚷嚷道。

来回换了几次,真找不到合适的裤子了,最后没辙了,我只好苦着脸说:“那你拿条腰围肥一点的裙子吧。”

当我裹着绷得紧紧的文化衫和一条蓝底黄花的印染布花裙,有点手足无措地迈出洗手间时,双儿已乐得直不起腰来了,我自己也觉得好笑,讪讪地也只好跟着傻乐。可没走两步,就觉得不对劲了,刚洗完热水澡,这一走进空调房间,裙子底还真嗖嗖地钻穿裆风,女乃女乃的,这都近三十年没穿过**了,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弟弟那经得起这个惊吓呀,立马就打了个激灵,我赶紧立定,夹了夹两腿,等它适应了,才小心翼翼地挪着走起来。这下,双儿直笑得背过身去蹲在了地上。几年后的某个春晚,从电视里看到了小沈阳跑偏了的造型,我不由得笑出声来了,心道,女乃女乃的,这“小损样”在现实生活中,莫不是也有过和我同样的遭遇。

总算止住了笑,双儿指了指立在空调前的衣帽钩说:“背心裤子都在那儿吹着呢,一会儿就能干了。”说完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我模模鼻子,一时不知说点什么好。憋了一会儿,我说:“你帮我从衬衫口袋里把烟拿过来吧。”

双儿把烟和烟灰缸拿了过来,然后又去把吧台后面的窗帘拉开,推开了窗子。“呀,今儿的月亮真好啊,又大又圆,你来看啊。”

我点着了烟,端着烟灰缸走了过去。确实,一轮圆月正落在窗前方的不远处,似遥遥,又似可及。傍晚前的一阵急雨,将天地之间的尘垢秽气冲洗殆尽,此刻的夜空万里无云,水凉凉的清辉毫无遮拦地倾注下来,将城中的五颜六色压制得黯然失神毫无生气,只可惜好端端的一个丰满,却让远处的一个地标尖顶给削掉了小半拉儿。

双儿叹道:“可惜了,给遮了半边,唉,这楼就不能盖矮点么。”

“哈哈,戳破美人脸,破相了破相了。”

双儿扑哧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没事,那只是个蠢楼,不会动的,挡不住咱双儿的宝贝月亮,待会儿就有满月了。”我边说边把烟**给摁了,转身去搁烟灰缸。

“那正好,你先写字。”说话间,双儿拉好了窗帘。

她怎么还记得这茬儿,没辙,我只好磨磨叽叽地提笔、舌忝笔,写点什么呢?一边踌躇,一边在砚台里来来回回地写着“术”字。

“你在砚台里写什么呢?玩扶乩么?”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润完笔,最好先写几个技术的术字,这字儿正好是横竖撇捺点,刚好能调适力度和弹性。”

“嗯,真是家传啊,我记着这招儿了。”

写点什么呢?忽地想起了前阵子看到网友的一句玩笑帖子,便有了计较,心中哈哈一乐,决定逗逗双儿。

“你刚不是临了一首老杜的春望么,那我也写一首春望,不过是李清照的,是她仿老杜的。”说完,草不草楷不楷地写了起来。

只影叠三春,孤衾梦五更。

有感花渐泪,乍逢鸟惊心。

忽醒西窗月,复待东篱声。

暮幽晓寂寂,愁煞深闺人。

“这是李清照的么?看着觉得不像啊。”双儿斜着头,有点半信半疑。

“唐人多绝句,宋朝擅律诗。不信你念念,律诗这玩意儿,念念才有感觉。”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

双儿转头瞅了瞅我,见我说得认真,便轻声念了起来。当念至“暮幽晓——”,三字才出口,知道上当了,一边笑着改口:“有个大流啊氓,哈哈——”,一边抬手便朝我肩头拍来。我存心逗她,肩一缩,让她拍了个空。

这下,双儿更恼了,假装虎起了脸,“你还敢躲!”接着踏前一步,在我的“不敢”声中,加大了力道啪啪地拍了起来。

嬉闹间,我忽然瞥见,她的胸部也在随着起落的手臂活跃地翻动,浴后居家的她想必是不耐的束缚,不打算出门也就没带了。隔着薄薄的睡袍,仍可感觉到,她的胸型很好,跳跃得饱满而富弹性。我的笑容和动作都僵住了,那对起伏的半圆形仿佛是磁石雕成,而我此刻的眼神就如同逐渐烧红的铁钉,被牢牢吸住,急欲扎穿那层薄薄的睡袍。

双儿发现了我神色有异,罢手一看,便明白了,脸上微微一红,也不作声,转身去拉开了窗帘,假装看月亮去了。

我有些尴尬,只好又习惯性地模模鼻子。说实话,女人的胸部,我看得也不少,但面对双儿,我还是起了反应。看着双儿抱胸而立的背影,那薄薄的睡袍就像严丝合缝地贴在了身上,凹凸毕现,我暗暗地试着做深呼吸,可不管用,反应似乎越来越大。

“你也过来看吧,月亮转出来了,把灯也关了吧。”双儿扭过头来对我说。

一片黑暗,只留了一窗月光。

我走到她身后,轻轻地将她揽进了怀里,越贴越紧。

“还记得咱们家乡的月亮么?”双儿的声音有些轻颤,有些遥远。

“嗯——”我温存地吮着双儿的耳垂,从喉头嗯了一声出来。此时,闻着双儿的体香,脑子里已没有任何地方的月亮了,手已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那才是真正的月亮。”双儿感喟着。对我的举动,她没有扭捏,只静静地靠在我怀里。“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双儿的身子越来越软,诵诗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我们都听到了对方的喘息声,这是生命的声音,也是神的旨意。

突然,她轻轻地摁住了我穿越她平坦月复部正欲下滑的手,“要不,要不我还是给你讲讲我以前的事情吧……”

我停止了动作,默默想了一会儿,然后柔声说:“每个人一路行来,都会留下一串串足印,或深或浅,但都固化在当时的时空里,不会随着你来去;而每个人也都会有影子,它却是如影随形,不能摆月兑。我只想你告诉你自己,过去的是足印,还是影子?”

她没有回答。

“如果你还不能确定,那么此刻不妨就转过身来找一找,看看到底是什么。”我说完,慢慢地扳转了她的身体。

四目相交。“只有我,没影子!对么?”我微笑地问。

她仔细地盯着我,过了一会,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一拧腰,把她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月光透过窗纱洒在了两个赤啊luo的身体上,我靠在床头,已平复了呼吸,一只手来回轻抚着双儿平滑的背脊。她的头软软地枕在我的胸前,长发散了我一胸。我俩都没有开口,似乎还在体会刚才的心跳。

“放一首歌给你听吧。”说完,她光着身子跳下了床,就着朦胧的月光,在墙角矮柜处捣鼓了几下,然后又嬉笑着迅速蹿上来,重又趴在了我的怀里。

一会儿,低缓的音乐从卧室的四个角落飘飘渺渺地响了起来。

“这首歌是俄罗斯的,歌名叫呼吸。好听么,这歌?”

“好听,确实不错。可惜是俄语,听不懂唱什么,旋律和音效很好。”

“我把歌词翻给你听。”说罢,双儿就一句一句地说着歌词大意。懂了歌词,歌儿更能入心,我喜欢上了这歌。双儿设置了循环播放,反复地听着,渐渐让我沉浸,我不自觉地从床头柜上模出了一颗双儿的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靠,你娘滴,事后一颗烟,赛过活神仙啦,美!

“不许抽,掐了。”双儿撒着娇拍打着我说。

“怎么了?你平时不反感我抽烟的啊?”

“现在抽,影响我闻味儿。”

哈哈,我一听乐了,侧过身掐灭了刚点着的烟,然后转过来恶狠狠地对着双儿说:“闻味儿,是吧,哈哈,让我也来闻闻。”

双儿见状,笑着蜷缩成一团,叫着:“不要啊,不要。”

以我尚不算丰富的床第生涯都能看出,此刻此状的不要,分明就是还要啊,还要……我一脸狞笑着分撑了双儿的两臂,神完气足地又俯身上去……

你,幻化于我的梦想

水做的身体,从边缘消散

我,交出秘密

并尽全力将你呼吸

不要不出声,血没有变冷

里面有我的爱情

和我一起呼吸

水面上映出我们舞动的身影

和我一起呼吸

曾几何时,我们可能还将相见

一切已经空无

只有你的气息

我们一起消失

在水波涟漪之处

和我一起呼吸

呼吸……

呼吸……

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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