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天下 第15章 色似刀

作者 : 昨夜晴风

第十一章色似刀

段正淳忙活了半夜,离开了叫他裹成粽子的延庆太子后,寻了一处僻静干燥的草丛养神调息。他本就受伤未愈,加之给段延庆疗伤颇耗心神,已然全身月兑力。

萧峰双目炯炯,手持树枝一根,在草丛外站岗放哨,饶是段正淳数次喊他同来歇息,都让他拿“峰儿不累”搪塞过去。

闭目小憩间,胸前忽感异样,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拱来拱去,就似义子小时所为一般。

段正淳极不满的伸手一抓,乜斜睡眼瞧去,却见一只毛茸茸的貂儿在手中扭动挣扎。貂儿毛色灰白,身长不满一尺,眼射红光,四脚爪子甚是锐利。

段二看的啧啧称奇,对萧峰道:“峰儿,咱们今日守株虽未待着兔,却逮着了一只貂,义父剥了它,给你做顶帽子如何?”

萧峰摆手道:“还是给义父做帽子罢。”神态就似在说“义父先吃饭,峰儿才敢动筷子”一般。树枝还在手里,一晃一晃,甚是喜感。

段正淳噗嗤一笑道:“这么小的貂儿,全身的皮也遮不住义父的半个脑袋。”

那貂儿性子通灵,似是听懂了二人的谋划,扭动的更剧烈了。

“我追着这只小貂好几天啦,没想到被你捉了去。”

段正淳转过头去,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身淡绿绸衫,背着筐子,手里抓着几条色彩斑斓的小蛇,大眼睛眨啊眨,圆脸上满是委屈之情,说不尽的天真烂漫、娇柔爱。

段正淳起身,拍了拍衣上的草叶尘土,拱手笑道:“这貂儿是自己撞进在下怀里的,在下功夫平平,怎么捉着这快如闪电的小貂?姑娘既然喜欢,在下也不便夺人所爱。”那貂儿在他拱起的手里哀哀低鸣,一双小眼滴溜溜乱转。

“你们读书人说话文绉绉的,我听不懂。”小姑娘嘟起嘴巴,脑袋一歪,圆溜溜的大眼睛爱娇的扑闪着。

“就是说,这貂儿我送姑娘了。”段正淳拍了拍萧峰的小脑袋道,“反正峰儿不要它做帽子,给义父做帽子也不够,不如送给这位姊姊罢?”

萧峰微微侧过头,圆溜溜的黑眼睛立时戒备起来,就似一头护食的小兽那般。段正淳被包子爱的的小模样萌到,用空着的那只手刮了刮他的鼻梁。

“这怎么成?”小姑娘虽说不成,却面露惊喜之色,目不转瞬的盯着那貂儿。

段正淳穿越之前就是有名的公子,最会讨女人欢心。只惜来到天龙八部的武侠世界之后,要么逃亡在外,要么隐居谷底,要么跟义子流落在外吃尽苦头,七年间从未见着一个漂亮姑娘。如今美人当前,便重操旧业、牛刀小试道:“怎么不成?倘若能让你这么笑上一笑,莫说是一只貂儿,就是大理王后的凤钗,我也想法子给你弄来。”他说得倒是真诚,并非一味说笑。

小姑娘咯咯娇笑,花枝乱颤,一个清冷的嗓音忽然响起,叱道:“师妹,这人油嘴滑舌,胡言乱语,不是好人!”

段正淳抬头一看,只见说话者是一个黑衣女子,双手各持一刀,刀身细如柳叶,蓝光莹莹,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下颏尖尖,皓齿薄唇,容貌清秀绝俗,却带三分倔强、三分凶狠,言语锋利如刀、寒冷若冰。

圆脸少女声音既娇且糯,是云南本地人无疑。这黑衣女子嗓音清冷,说话恶狠狠、冷冰冰的,听不出是何方人士。

段正淳一旦面对漂亮女子,就会不由自主开启“讨人欢心”模式,本性使然,无奈何。他小心翼翼将貂儿递给圆脸少女,低声嘱咐道:“莫叫它咬了,这小家伙尖牙利爪,姑娘虽然驯兽有方,却也须小心提防。”又对那黑衣女子长揖道:“姑娘,在下不过夸赞令师妹美丽动人,怎成了胡言乱语、口是心非之辈?难道令师妹不美丽不动人?这上苍真有好生之德,把明艳烂漫给了令师妹,在下本以为此举定将耗尽大理全境的山川灵气,想不到又以清冷绝俗造就了姑娘你。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黑衣女郎双眉一簇,正要作,却见段正淳神色恭谨诚恳,殊无轻薄调笑之意,便冷哼道:“本姑娘暂且放你一马,倘若你再胡言乱语……”右手一扬,嗤的一声响,一枚毒箭擦着段正淳的耳侧飞过,直入地下。

段正淳悠悠的叹了口气。

黑衣女子本不欲打理,却叫他勾起了好奇,便道:“你叹什么气?”

段正淳扭头长叹道:“倘若姑娘不高兴了,无论在下说什么,姑娘都能说是胡言乱语。我说姑娘美貌过人,姑娘说我胡言乱语;我说姑娘声如清泉,姑娘说我胡言乱语;我说姑娘武功不凡,姑娘说我胡言乱语……除非变成哑巴,否则我这条性命,是断送在姑娘手上了。”

他这姑娘长姑娘短,一连串“胡言乱语”下来,圆脸少女早已笑得打跌,黑衣女郎也无奈何,虚刺一刀道:“你再说一句话,本姑娘立刻叫你做了哑巴。我这修罗刀剧毒无比,见血封喉,封了你的喉,且看你还能不能跟我啰唆?”

段正淳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萧峰本缩在一旁不言不语,这会儿倒是上前一步,伸出小手拦住黑衣女子道:“休伤我义父!”

秦红棉、甘宝宝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腰板笔直,正气凌然,一板一眼,不禁笑出声来,一场小小斗口化于无形。

段二借机教育道:“峰儿,义父教给你,一定要做英雄,做好汉。”

萧峰点点头,拍着小胸脯道:“峰儿听话,义父放心。”

段正淳严肃道:“识时务者为英雄,好汉不吃眼前亏。”

黑衣女郎、圆脸少女、萧峰:“……”

三人说笑斗嘴,时而逗逗小萧峰,时而逗逗小貂儿,一路上颇不寂寞。

原来这圆脸少女便是甘宝宝,黑衣女郎正是她师姐秦红棉,她们同门学艺,长到十几岁,见过的男子屈指数,更别提答话了。二女为捉貂而来,一时也不急着回去,且巧碰见段正淳这风度翩翩又善讨女子欢心的青年男子,三人便结伴游玩起来。

阳光正好,草香扑鼻,加之丽人相伴,一个天真烂漫,一个清冷绝俗,段二头一次找回了穿越之前惯享的快活。

“甘小妹子,你这筐里的毒蛇……”

少女脸上满是顽皮之色:“都是我捉来喂貂儿的。段大哥以后若是欺负我,我就让蛇儿咬你。”

段正淳笑道:“就是让它咬死了又有何妨?”

甘宝宝瞪了他一眼,红润的脸庞更增三分艳色。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如果小妹子取出蛇胆炒瓜子吃,岂不更物尽其用?何必让你的宝贝蛇儿来咬我一个臭男人?”

少女咯咯娇笑,问道:“哎呦,原来瓜子还有这个讲究,你跟我说怎么炒?”

秦红棉忽道:“呆子,不许跟她说!”

段正淳凑上前笑道:“我说给小妹子听,也说给秦姑娘你听。”

黑衣女郎哼道:“小妹子,哼,叫得好亲热!”

萧峰在一旁,差不多要随声附和了。

段正淳一双桃花眼中氤氲着笑意,正待回答,耳中却听到一阵桀桀笑声,忽尔尖,忽尔粗,难听已极。

“三位美人儿,如此良辰美景,却无男人相伴,岂不寂寞?”忽尖忽粗之声愈来愈近,每说一字便近了数丈,话音未落,林木中就闪现出一个瘦长的青年男子,身如竹竿。

秦红棉握紧修罗刀,沉声道:“好轻功!”声音竟有一丝微颤。

那人大笑道:“逝如轻烟,鹤翔九皋,我乃云中鹤是也!”瘦长身子摇摇摆摆,东一晃,西一飘,霎时间来到四人面前。

云中鹤居四大恶人之末,给段正淳留下深刻印象的并非他的轻功,而是他的好^色。仔细一瞧他相貌,细长眼八字胡,果真一副色^中饿鬼模样,只是那脸长得忒也吓人。

若在平日,段正淳自不会惧怕云中鹤,但他先前受了伤,此时气血阻滞,内劲受限,须得智取。他拔剑在手,另一手忙推萧峰道:“快去林子里藏起来!”

萧峰极其听话,他也知义父肚子里主意颇多吃不了亏,便迈开瘦削结实的小腿撒腿就跑。

那云中鹤自不会把一个瘦瘦干干的小毛孩放在眼里,他运起轻功,左一下右一下,花了小半个时辰将三人都放倒,拿绳子捆了。

“今日运道来啦,一箭双雕,两个美娇娘都落入我手。惜第三个是个男的,白白糟蹋了这副比百花楼行首花魁还美的容貌……”云中鹤说着,垂涎三尺的腆着脸凑过来,正要伸手模一把秦红棉的脸蛋儿,秦红棉双目一瞪,沉声道:“你敢!”

“小妞儿有几分气性,我云中鹤最喜欢你这样的女子了……”说罢,又去搂甘宝宝的脖子,乜斜着眼笑道:“不想今日我云中鹤能享齐人之福,老天有眼啊有眼!”

甘宝宝面露恐惧之色,拼命后缩,秦红棉横眉怒目,呸道:“只怕老天瞎了眼!”

段正淳见状,“哎哟”大叫一声,倒在云中鹤身上。云中鹤不甚在意,抬手将他推开。电光石火间,段正淳藏在左臂下的右手点他腋下极泉穴罩门,云中鹤登时惨声大叫,面目扭曲,一头栽倒不动了。

他挣月兑了绳子,原来在混斗中段正淳留了个心眼,让云中鹤误以为他内力全失,捆得便不严实。

段二刚才一运内力挣月兑绳子,气血翻涌,一口血堵在胸口就要吐出来,他不敢造次,忙唤萧峰出来帮两个姑娘解开绳子,自己盘膝而坐,凝神调息。

二女惊魂未定,甘宝宝不住的抚着胸口称谢,秦红棉却不啰嗦,她拔刀在手,修罗刀正要砍下,段正淳却站起来拦住道:“秦姑娘,云中鹤虽然穷凶极恶,调戏了姑娘,却也罪不至死,姑且放他一马罢。”

秦红棉怒道:“什么叫罪不至死?这恶人胆敢……胆敢戏弄本姑娘和甘师妹,早活得不耐烦了,我一刀在他身上捅十七廿八个透明窟窿!”

甘宝宝也道:“杀个恶人,又打什么紧了?倘若我们放了他,来日他也未必放过我们。段大哥,我知道你心肠好,倘若你不想杀他污了手,便由我们姐妹俩来杀罢。”

段正淳笑道:“什么叫污了手?杀该杀之人,自然是我辈之责。是此人除了贪花,倒也没有大的恶行……”

秦红棉俏脸如霜,冷哼一声道:“服了你这个傻子。”修罗刀在云中鹤头颈中恶狠狠的比划两下,在身上踹了几脚,又封了他全身大穴。

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我欺。

段正淳笑道:“这就对了,惹不起躲得起,咱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甘宝宝面露忧色道:“我们内力有限,恐怕封不住他穴道多久,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干净……”

段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先扯了几条粗藤,将云中鹤从头到脚捆得严严实实,又找了一处松软的土地挖了个坑,将云中“粽”扔进坑里,再拿土石埋上,只留一个脑袋在外。云中鹤又气又窘,一张长脸涨成猪肝色,细细的小眼睛里满是血丝,苦于穴道被封,只得干瞪眼,却无奈何。

段正淳想了想,恶作剧之心登起,又扣住云中鹤的下颌,将自己的手帕在鞋底抹了抹,塞进他嘴里,口中一面道:“倘若你再对二位姑娘不敬,下次叫我碰上了,塞得就不是污泥了!”

甘宝宝拍手道:“段大哥,果然是你有主意,比一刀杀了他有趣多啦!”甘宝宝天真烂漫,行事不受拘束甚至有些邪气,段二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三人继续结伴而行,这温柔之乡还未过半日,忽听身后忽粗忽细、忽近忽远的嗓音,左一飘,右一晃,云中鹤竟然追上来了,也不知他怎生获救。

段正淳心中暗自埋怨自己道:“虽不便杀他,我竟忘了在他身上插几刀,令他吃点苦头,或干脆斩了他□□……以后再不能这般心慈手软,古时的姑娘把贞操名节看的比性命还重,我怎能如此儿戏?”

月复内正胡思乱想,又听甘宝宝惊呼道:“糟了,前面是死路一条!段大哥,咱们怎么办?”

“莫慌莫慌,这云中鹤穴道才解,功夫必不能全复,咱们未必没有生机。甘小妹,秦姑娘,上方有一处平台,咱们且去躲上一躲!”

三人闯入死路,被逼入平台洞穴之中,居高临下,背水一战,云中鹤一时也攻不上来。

那云中鹤在门外又是叫骂,又是yin^言秽^语,不堪入耳,甘宝宝捂住耳朵,秦红棉面露杀机,萧峰莫名其妙,而段正淳皱着眉头,他内力深厚,耳力也胜于常人,听见洞外脚步声杂乱,想必是云中鹤的帮手来了,约莫两三个人,功夫都在云中鹤之下。

三人投掷了一会儿石块,甘宝宝将背篓中的毒蛇一条条扔将下去,云中鹤等人奈何不得,便在洞口下方一坐,使出守株待兔的绝技来。

甘宝宝取下背篓,打开包袱,里面有几个干的面饼。她拿了一个递给段正淳,指尖相触,脸上一红,面饼差点落地。

段正淳忙接住,正待推辞,秦红棉便冷冷道:“我最讨厌人家啰啰嗦嗦、虚情假意。你倘若再推辞,惹恼了本姑娘,我便在你身上刺七八个透明窟窿。”

又是透明窟窿……段正淳深知秦红棉性子急躁凶狠,蛮不讲理,说到做到,当下吐舌不敢言语,掰下一块面饼塞进萧峰口中。心中感慨,将这般美貌与这般凶恶集于一身,当真是造物不仁。

一边吃着面饼,他又低头去看萧峰。

跑了许多路,孩子虽手短脚短,却仍脸不红心不跳,毫无疲惫之色。段正淳不禁感慨九阳真经之神奇,萧峰才练了数年,内力就有如此造诣,日后成就必然不限量……

正胡思乱想间,嘴巴里忽被塞了一块硬物,向下看去,只见一只小手颤巍巍的托着面饼,千方百计往他嘴里送。

段正淳忙接了,三口并作两口咽下去,习惯的拍了拍萧峰毛茸茸的小脑袋。见孩子瞪着一双极亮的大眼睛,笑盈盈的看着他,心中蓦地一酸,立时做了决定。

段正淳慢慢转向秦红棉,长揖至地道:“秦姑娘,请借外套一用。”

黑衣女郎心中狐疑乱拟,却见那双总带三分笑意的桃花眼居然颇为肃然,一丝笑影也无,便一言不月兑了外面的衣衫给他。

他除下自己的长衫,轻轻披在秦红棉身上,又三下五除二套上女子的衣裙。段正淳身材与她类似,匀称高挑,骨肉停匀,乍一看竟有六七分相似。换罢拱手道:“不知姑娘带了胭脂水粉?”

甘宝宝轻声道:“自然带了,我师姐的脂粉都是上好的,拿蔷薇花和玫瑰花磨成,又配上上等的胭脂膏子蒸的。”说罢打开一个缎面荷包,香气扑鼻。里面有一支黄杨木梳、一面小铜镜、还有两只小木盒、一个瓷瓶。

二女一孩目瞪口呆,只见段正淳以青黛将双眉画长,匀开脂粉涂白面颊,又将脂粉洒在衣服上增加香味。

他面目俊俏,肤色原白,只因颠沛流离给晒黑了几分,涂抹了脂粉后竟毫不突兀。换上秦红棉的黑衣之后,愈显得晶莹如玉,皓白如雪,亭亭而立竟有几分清贵高华。

萧峰自幼对女子不爱搭理,就算天仙下凡他也只当是泥土草木。饶是甘宝宝、秦红棉这样的丽人,他也半点不放在眼中,半点不放在心上。

但义父一身皂衣,红唇玉面,比任何时候、比任何人都美……萧峰愣愣的看着,不由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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