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告别撤离的二十八个亲属,都是新娘“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亲儿的亲人,嘻嘻嘻,斌斌还数了又数。有叔叔、婶婶、舅舅、舅妈、姨姨、姨夫、姑姑、姑父、姐姐姐夫、哥哥嫂嫂……;除了我两个灯夫,咱今儿的角色傻傻的像是穿越来的。既局促又虚空。
花苑前面的庭院支起了一张张桌子,桌上放置了瓜果点心茶水。新郎和新娘的亲戚分列两边儿就桌。这是一个简短的茶话会,在理事主持之下,新人介绍各自的亲人让对方阵营认识。这叫“认亲戚”,不过,新郎那边列席的男女无不体态雍容衣着华贵,相比之下新娘的亲戚就逊色不少。“感觉就像美国与朝鲜和谈”,旁边有看客窃笑悄声议论。哈哈哈……美丽新娘换了一袭红衣,袅袅婷婷。
依依惜别时,天色已过黄昏。回去的时候就显得惨淡了,只一辆大客车就全装了,不过还是沃尔沃。我、斌斌、安杰坐在最后排,开始有一句没有一句闲扯,斌斌一直想笑,忽然就吃吃吃笑了,说:“奔驰、宝马全不见了,这像是移交难民呀。”安杰抓住斌斌衣领摇撼,笑道:“本来就是。”我说:“把咱家的美女刚哄骗去,立刻就变脸不认人啦。”
安杰说:“扯淡。从此天涯海角了,她幸福咱就知足。笑我?你和你二姑有几年没有见面了。”“我女乃女乃就说了,从来嫁出去的女儿都指望不上,也别指望。你家富有吧,可是你曾曾祖母的娘家、曾祖母的娘家一家比一家过得凄惨。不是我和你说,你可别告诉你家里。”
我说:“扯淡。你自己可怜自己吧,到此为止到此为止,不要再讲肉麻的话了。”
送到了村口,大客车停也不停匆忙离开了。“这天儿黑的,冷的……”安杰爸爸让一众就近路回家去,只他和安杰妈妈沿着去时的路线绕街,不坏了传统规矩。其实星空兀自幽幽微风兮兮,把灯笼点上蜡烛。路灯亮亮的,安杰妈妈碰到熟人还说说话儿,笑着寒暄几句。三爷爷刚走出小超市的门,就见我们路过,三爷爷说:“轻松了,一页翻过去了,呵呵呵”安杰爸爸笑道:“你这是干什么去呀。”三爷爷说:“闲的,就看看晚上的街,路灯亮着可阔气就是不一样。抱红包袱的女人今天风光的。”他调侃安杰妈妈,安杰妈妈就哈哈笑。
三爷爷说:“看斌斌穿着羽绒服,可可你不冷。走快些,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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