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黑影,从她身边身轻如燕的踏着墙壁瞬间消失在城墙上,还没等洛岚荨反应过来,又一个黑影踏着城墙消失在了黑夜里,洛岚荨虽然满心焦急但也无奈,她是等不到明早开城门在出城了,转身朝城门跑去打算硬闯出去,却突然腰上一紧,脚下腾空而起。
“小丫头,半夜三更的你····你掉臭水沟里了?”熟悉的轻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突然传来一阵怒喝,洛岚荨诧异的抬头,果然看见濮阳隽秀黑的发青的脸。
“是啊,在城外把我放下就可以了。”洛岚荨也是满脸诧异,她到没想到这个时候会遇见濮阳隽秀,早听说濮阳隽秀被皇上派去蓟城了,更没想到,那么一瞬间濮阳隽秀竟然认出她来了。
“看来今天不能当护花使者啊!你自己小心。”看着远处又转身而来的黑影,在没有城墙遮挡的月光下,洛岚荨总算看清楚了那个黑影,一身宽大的黑色衣袍,是个彻彻底底的影子,手中拿着泛着寒光的长剑。
“多谢。”洛岚荨一落地,朝濮阳隽秀道了谢,快速朝破庙的方向跑去,见濮阳隽秀嫌弃的看着衣袖上沾上的污迹,暗自翻了个白眼,多余的话又咽了回去。
却没想到洛岚荨还没跑几步,那黑衣人竟举剑向她刺来,又快又狠,洛岚荨险险避过,脸上依然被剑气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丫头。”濮阳隽秀也是一惊,他原本以为这黑衣人是来刺杀自己的,以为自己留下来,就不会给洛岚荨带去麻烦,却想不到这黑影人竟如此暴戾。
鲜血顺着洛岚荨的脸庞流到她嘴角,嘴里的腥甜是洛岚荨最好的催化剂,心里升起熟悉的感觉,那是对鲜血的渴望,眼里瞬间布满如野兽般阴冷的杀气,嘴角微翘,冷漠而残忍的微笑在她脸上绽放。
洛岚荨冷眼扫了一眼濮阳隽秀,濮阳隽秀看出她眼里的制止,便停来观战,眼里满是诧异,却暗自准备随时出手。而对面的黑衣人被洛岚荨突然胸有成竹的气势惊的一顿,手中的剑直直朝洛岚荨砍去,却被洛岚荨极其灵敏的挡过,她虽然没有内力,也没有什么力气,但出手却不比他慢,而且出手极其刁钻,让人出其不意。
不过瞬间的功夫,黑衣人已经败下阵来,转身要逃,却被洛岚荨缠上,因为洛岚荨总是步步紧逼,他手里的剑几乎失去了作用,而洛岚荨似乎并不急着了结他,如同猫逗老鼠一般戏耍着他,意识到这一点,黑衣人有些气急,却突然脖间一凉,洛岚荨已经栖身站在了他面前,他错愕的看着洛岚荨,他虽然不是组织里最好的杀手,却也是上层的,今天却败得如此彻底。
洛岚荨将手中的短刀扔在一旁,转身就走,夜妃煜赶到时正远远的看见那一幕,不由的伸手模了模自己脖子,他还以为洛岚荨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以一次一次的戏耍她,却不曾想她,她身手竟然如此诡异,看着洛岚荨快速离开的背影,夜妃煜拍了拍同样诧异的濮阳隽秀的肩。
“要不要查查她的身份。”夜妃煜幽幽的问到。
“不必了。”濮阳隽秀没有理会隐隐兴奋的夜妃煜,蹲在黑衣人身边,模索了一番,果然搜到手心大小漆黑的令牌,扫了一眼扔给了夜妃煜。
“啧啧,陨殁楼的右护法?欧阳阜叡会来跟你拼命吧!”夜妃煜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呵,想要我命得人多不胜数,但是能要我命的却不多。”濮阳隽秀挑眉看向夜妃煜,脸上笑容瞬间如昙花盛开般绽放开来,转头看了眼洛岚荨离开的方向,眼里笑意不减反增,转身朝城门走去,却犹如闲庭散步悠闲的走着。
“你想将她收为己用?”夜妃煜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他从没见过一个人杀人可以杀的那么投入,那样享受的,想起洛岚荨的表情他就不经打冷颤,杀手他也见过不少,可是如此没有一点人性的享受着杀人过程的只有洛岚荨一人。
洛岚荨回到破庙言儿还在熟睡,她不由得松了口气,看着手心里的鲜血,耳边突然又想起那嘲讽的声音满是得意的说:“你是天生的杀手,也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如果你杀了这二父女,我会重新接纳你。”
“我是洛岚荨,我是洛岚荨···”洛岚荨不停的回想着脑中的记忆,从洛岚荨第一次有记忆,然后学习琴棋书画,她出身在富裕的家庭,爹娘视她们姐妹二人如珍宝,有着良好的教养,遗传了母亲的善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却也很懦弱。
来到井边,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的污垢,冲洗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将二个小包袱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瓶药,便在破庙附近采了些草药,一边嚼碎一边给自己敷上,心里却满是无奈,多年艰苦残酷的训练不仅培养了她的能力和意志,也让她久病缠身自成医,处境在艰难,也难不过热带雨林和原始森林,十二岁的她仅凭一把匕首,和脑海里教官生硬的理论,就在那样的地方共生活了三年,足以证明她有多么的顽强。
第二天一大早洛岚荨跟赵掌柜请了一天假,破庙她是不能在住下去了,她有自保的能力但是言儿没有,虽然国公府是个庞然大物,她不能抗衡,但是如果在皇城中,量他们也不敢在为非作歹。
可是走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她能供养的起的出租房,洛岚荨买了几个大饼,拉着言儿在河边柳树荫下的石桌旁坐下,她每日辛苦干活,除了生活费,身上也不过只有二十多两银子,而且她跟言儿的衣服,都是言儿和婆婆捡别人不要的,拿回来洗干净后,婆婆缝缝补补过的,洛岚荨第一次过这样穷的叮当响的生活,以前她从不需要为这些琐事操心,身上也从未少过钱。
“这样下去不行啊。”洛岚荨看着自己身上,洗的褪色的旧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袖子又破了个大洞,一些泛黄的棉絮冒了出来,满脸愁容,她从没想过,养活自己比在饿狼猛兽口下逃生还难。
见言儿起身,洛岚荨抬眼看她要去干嘛,却见言儿径直向一路走来一路哭泣的小男孩走去,见言儿拦住那五岁大点的小女圭女圭,洛岚荨不由的皱眉却也没有过去阻止,只听言儿说道:“你怎么了,是饿了吗?那这个饼给你吃,你别哭了。”
“哇哇··,我不要,我要找娘亲,我要找娘亲。”小孩见有人搭理他,一把将言儿递过去的饼打在了地上,哭的更大声了。
“你娘亲不要你了吗?”言儿连忙跑去捡饼,将饼上的沙石抹去,有用油纸包好,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脸上满是担心的看着小男孩。
“哇哇,我要娘亲,娘亲···”不过五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他是走丢了,还是被父母抛弃了,只是不停的哭闹着。
洛岚荨看着言儿有模有样的护着小男孩,心里生出淡淡的暖意,言儿虽然智力有障碍,但却心地善良,如果言儿能治好,十四岁的年纪也应该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可是如今连生存都是问题,如果这时间真的有人能治好言儿,她也没有那么多钱啊!
“言儿,走了。”洛岚荨见言儿手忙脚乱的给那孩子擦着泪,而那孩子依然哭个不停,大概是因为哭得太久,脸色已经涨成不正常的酡红色,便被人以为言儿欺负小孩子又惹是生非,招呼言而离开。
“可是,姐姐他好可怜啊,要不我们帮她找娘亲吧。”见洛岚荨毫不动容的拦着她就走,言儿急了狠狠的字洛岚荨手上咬了一口,连忙跑到那孩子身边紧紧的抱着他不放,眼里蓄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说道:“如果言儿找不到姐姐的话,言儿也会这样可怜的,姐姐,你就帮他找娘亲吧。”
洛岚荨看着手背上两排深深的牙印,心里又气又恼,又见言儿一副如遇大敌的抗拒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个小小年纪就会装可怜的小家伙,小男孩立马停止了嚎啕大哭,往言儿怀里缩了缩。
洛岚荨虽然答应言儿管这闲事,却也没打算帮忙,既然言儿要帮他,那她就看看言儿怎么做,而且她手腕的伤花了她三钱银子买药,言儿又给她手背添了新伤,她虽不至于生气,但心里也是不舒服的,那个素未谋面装可怜的小鬼,在言儿心里都比她重要。
兜兜转转大半天,小鬼才说不知道家住哪里,最后言儿决定在小男孩发现娘亲不在的地方等,可是小男孩说的颠三倒四,又是个老半天才找到他说的地方,已经是傍晚了,这里是皇城城中心的主街的十字路口,直通四个城门,是皇城最繁盛热闹的地方。
而在这里出现的人非富即贵,就算此时洛岚荨跟言儿一身整洁,但在行人眼里依然是乞丐,洛岚荨心里直佩服这小男孩的脚力,年纪不大,竟然从这里走到了要穿过四五条街道的城东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