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洛岚荨对赫连瞬摆了摆手,一脚轻一脚重的向前走着,感觉踩在棉花上,熟练的爬上树上了墙头,看的赫连瞬目瞪口袋
“岚荨姑娘若是想喝酒,尽管来找在下。”赫连瞬对着洛岚荨摇了摇酒坛,虽然他跟洛岚荨不过是初次相见,但却十分投缘。
“嗯,再见。”洛岚荨笑着说道,便翻下墙头,赫连瞬以为她是摔了下去,连忙起身飞上墙头,站在墙头上看着洛岚荨有些摇晃的背影,顿时露出无奈的笑容。
洛岚荨没想到这桃花酿的后劲这么大,等她回到食仙居天色已经全暗了,而她的房间此时却亮着灯,洛岚荨疑惑的打开窗,却看见披着外袍的濮阳隽秀正安静的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平静的脸上满是认真。
洛岚荨想到这个房间昨天被濮阳隽秀霸占了,识相的就要关起窗户,濮阳隽秀俊美微挑,远远地他就闻到一股酒味,转头看了看洛岚荨,忍不住问道:“你去哪了?”
“去喝酒了。”洛岚荨老实的回答,脸上笑盈盈一片,看似心情极好,趴在窗户上似乎打算陪濮阳隽秀聊聊。
“进来。”濮阳隽秀放手手里的书,揉了揉眉心,她一身酒味,醉眼迷蒙,他当然看得出她喝了不少酒,但也没有动怒,只是没想到洛岚荨喝醉了竟是如此,好像比平常少了些戒备,脸上也终于泛起了一抹淡红,多了些人气。
“是。”洛岚荨一手撑着窗框利落的跳进了房间,毫不客气的径直在濮阳隽秀对面席地而坐,笑容可掬的直直盯着濮阳隽秀看着。
“你昨天说的可是真的?”濮阳隽秀在洛岚荨灼热的目光显得有几分不自在,却被他掩饰的很好。
“当然,不过我有几个条件。”洛岚荨想了想,便知道濮阳隽秀说的是什么,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你说。”濮阳隽秀有些意外,洛岚荨已经醉成这样,竟还能如此有条理的跟他交流。
“我们的婚事是形式上的,所以第一,我不会跟你洞房,第二协议达成后,我可以自行离去,你不能加以阻挠,当然在担任你的王妃时,我也会树立起一个好妻子的形象。”虽然知道濮阳隽秀一定也不想跟她发什么,但是凡事还是先定好协议才好,免得到时候被人钻了空子。
濮阳隽秀异常尴尬,他没想到洛岚荨说话竟如此开放,放眼天下七国妙龄女子,不论贫富,品性如何,在男子面前无一不是一副羞答答的样子,谁敢与男子说这样的话题。
“咳,这是自然。”濮阳隽秀轻咳一声掩饰心中的尴尬,脸上微微有些泛红,看着洛岚荨坦然的双眼,点了点头,本就是权宜之计,他怎么会对一个黄毛丫头起心思,无权无势的女子好找,但没有靠山,又有自保能,眼前只有洛岚荨一人。
“你的伤怎么样了?”洛岚荨看了看濮阳隽秀一人毫无血色的脸,皱眉问道,伤成这样,还要装成没事的人一样,陪着夜妃煜瞎胡闹,虽然知道是为了不被有心之人发现有可趁之机,但也太胡闹了些。
“没有大碍。凤扆今天给言儿诊治过,他也没有把握,但是可以试试。”濮阳隽秀端起茶杯轻呡了口茶水。
“没关系,我本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洛岚荨叹了口气,她心里很明白烧坏脑子,在医学发达的现代都没有办法治愈,只能尽可能的进行后天教育,但是不带言儿去看看,听听大夫的诊断,她始终不能真正的意识到,言儿不能变成正常人的事实。
濮阳隽秀在食仙居住了七天,他的伤口愈合极快,脸洛岚荨都不得不佩服他肌肉组织的再生能力,在夜妃煜的监视下,和凤扆兴致勃勃的注视下,洛岚荨快速的为濮阳隽秀拆了线,皮肤表层已经基本愈合,成了殷红的伤疤,但是伤口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洛岚荨还是给他抹了些药给他巴扎起来,以免无意中又扯裂了伤口。
还有三天就是他们的婚期了,夜妃煜已经在濮阳隽秀的监视下,为洛岚荨置好嫁妆和嫁衣,濮阳隽秀查看过后,满意的回了王府,他虽然七天没有回王府,但是偶然还是会应诏去皇宫,每每皇上责备他胸无大志,他是也嬉笑回应,皇上见他也终于不在对婚事有所抗拒,也欣慰了许多,倒也没有责备他。
五月初五这天,皇城上下喜气洋洋,每家每户从三天前就挂上了大红灯笼,比太子娶亲时还要热闹几分,濮阳隽秀虽然不是一个有能力有抱负的王爷,他为人虽然张扬但不摆架子,平易近人意外深受百姓喜爱,而跟才华横溢的汝阳郡主的婚事,也被当成是天作之合,进而大肆渲染,从七王府到孝裕王府的必经之地,早早的就挤满了等候的群众。
而食仙居所在的东城门口街,却是清清冷冷的,连摊贩也没有几个,更别说行人了,人们都想去一睹孝裕王的独女汝阳郡主出嫁的风光,沾沾濮阳隽秀的喜气呢。
洛岚荨含笑的坐在铜镜前,天还没亮她已经坐在这里了,已经被折腾的大半天了,满头琳琅满目的珠翠头冠,压得她还没出门脖子就酸了,她觉得夜妃煜一定是在借机报复她。
一身繁琐端庄鲜红如血金线绣的嫁衣,同样勒的她难受,长发盘了发髻依然长至腰下,被红绳随意的绑在脑后,长长的红绳跟黑发交织披在脑后,精致的妆容显得很是娇美,玥夏牵着言儿同样一身喜气的红衣站在一旁,眼里说不出的惊讶,连言儿都一脸痴迷的紧紧盯着洛岚荨,嘴里还时不时的欢呼道:“新娘子,姐姐是新娘子了···”
当一身喜袍满脸笑容的濮阳隽秀,带着迎亲队伍往孝裕王府相反的方向驶去时,众人哗然,却不知他是何意,当下觉得以为以濮阳隽秀的性格,就算先在皇城逛上一圈也不奇怪,便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纷纷让路。
当洛岚荨被侍女搀扶着出来,隐隐听到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濮阳隽秀脸上笑意依然不减,待洛岚荨进花娇,立刻赶回王府,皇上派来的礼官大惊失色,连忙赶往皇宫,濮阳隽秀瞄了他仓惶而逃的背影,也不加以阻拦。
原本热闹的婚礼气氛却变得无比诡异,再没有嬉笑喧哗的声音,看乐闹的群众不再是看婚礼的摆场,而是想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毕竟汝阳郡主不是普通的官家小姐,她是手握兵权在朝中势力盘大的孝裕亲王的独女,濮阳隽秀如此侮辱她,就算孝裕亲王能不计较,极其疼爱她的老王爷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管他们眼光如何惊恐,诧异,濮阳隽秀搀扶着洛岚荨的手,俊美的脸盘始终带着微笑,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入王府雄伟庄严的大门。
“七皇兄,你疯了。”九王爷濮阳淳灏挡在濮阳隽秀面前,他不过十六岁,封王后便去了封底,此次是特意赶来参加濮阳隽秀的婚宴的,却不想濮阳隽秀竟然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九皇弟,请你让让。”濮阳隽秀说着对一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便架着濮阳淳灏离开,将他安置在桌位上,濮阳淳灏还想挣月兑,却不知为何今日七王府里的侍卫不仅争夺,而且个个武艺超群,知道濮阳隽秀早有准备,谁也阻止不了,只得颓废的坐在那里喝酒。
今日百官虽然到齐,但见九王爷都没有说话的余地,谁也不敢当着出头鸟,濮阳隽秀虽然无心朝事,也没有外戚当靠山,更没有支持他的官员,却是皇上最**爱器重的皇子,私底下的指责声却是此起彼伏,而来观礼的太子也只当壁上观,太子妃苏绾辛虽然诧异,但想着,濮阳隽秀这样一闹,皇位之争是彻底没了希望,不由心情愉悦了起来,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
其他王爷本就跟濮阳隽秀相交不是很好,更不会去阻拦,几位王爷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几位王妃闲聊家常,虽然他们心中都满是疑惑,但这里却不是好聊天的地方。
随着司仪的声音,洛岚荨在喜娘的帮助下完成了结礼仪式,正要被喜娘扶去喜房,却发生了异动,一排排威严的御林军鱼贯而入,随着王府外一声若带尖利中气十足的:“皇上,皇后驾到。”坐在前院酒席上的人,慌忙跪了一地。
“你先回房。”濮阳隽秀毫不意外笑意不减,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微微挑了挑眉,对被喜娘扔在半路的洛岚荨说道。
洛岚荨闻言直径往大厅侧门走去,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深沉威严饱含怒气的呵斥声:“站住。”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太子携太子妃见礼。
“儿臣···”
“免了。”几位王爷正要行礼,却被气急的皇上暴怒的打断,怒气勃勃的径直走到上位坐下,满脸怒容,但眼里却是失望之极的悲凉。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濮阳隽秀躬身行礼,见皇上无动于衷,边看向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洛岚荨,柔情似水的说道:“荨儿,过来见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