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汝阳僵硬的笑了笑,便带着侍女离去。
“姐姐,她是谁啊?”言儿好奇的问道,看着汝阳的背影,眼中闪着星星,一副花痴的样子。
“汝阳郡主,你漂亮哥哥的小老婆。”洛岚荨笑着打趣言儿。
“小老婆?小老婆真好看,比夜妃煜好看。”言儿砸吧砸吧着嘴意犹未尽的收回眼神。
洛岚荨轻笑着狠狠点着言儿的眉心,心中却依然疑惑汝阳刚才的神情,汝阳那震惊的眼神中,还带着惊恐,似乎极其意外言儿的存在,往深里想,汝阳本来以为言儿不该存在的,所以看见言儿让她震惊,而惊恐是她在害怕言儿。
突然想起在破庙里无意看见的那个装有玉佩的盒子,言儿明明什么都不懂,却惟独对那个盒子爱护有加,想着便开口问道:“言儿,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你那个小宝盒啊?”
“因为娘亲说那里面的东西对言儿很重要,等言儿长大了能识字了,就会知道那些是什么,不过娘亲还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言儿绞尽脑汁的想着,原本整洁的发髻已经被她挠的不成样子了。
“什么话啊?”洛岚荨来了兴致,没想到那里面还有什么故事。
“她说,不管言儿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只要言儿开心呢。”
“那你能把它拿给姐姐看看吗?”洛岚荨揉着言儿的头,让她减轻些负担,对言儿来说,要记住这些并不容易,足以看出她对她娘亲的嘱咐有多重视,虽然她的记忆力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娘亲存在,但因为没有亲眼见过,只是一个很抽象的存在。
“言儿这就去拿来。”言儿说着便火急火燎的便了出去,而那个叫青鸾的侍女,对她行了个礼,也连忙跟了上去。
手中捧着一张封信,洛岚荨脸上从未有过的严肃,信是言儿的娘亲写的,大概的意思就是,言儿在几个月大的时候,被他们从城外凉亭中捡了回来,他们不知道言儿在那里呆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烧了多久,回来后有高烧不退好几天,最终烧坏了脑子,落下了病根,而这些都是那时候言儿穿戴的,如果言儿想找寻亲生父母,他们也不阻拦,只希望言儿能幸福就足够了。
许久洛岚荨都没有回神什么,直到濮阳隽秀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才不慌不忙的把信叠好放回盒子里,将盒子藏在帐后,这才起身走到外间。
“丫头,你脸色怎么不是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濮阳隽秀坐在软榻上,看着洛岚荨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惊讶,洛岚荨什么时候有过这幅样子。
“没事,怎么样了?”洛岚荨在旁边坐下,凤扆最近一直在为言儿配药,但却有几味药极其难求,濮阳隽秀便自告奋勇的说他派人去找。
“嗯,已经传信来说找到了,过两天就能给凤扆送去。”濮阳隽秀打量了一会洛岚荨,见她脸色虽然差些,但却没什么不舒服,也就不再过问了。
洛岚荨点了点头,心中却依然放不下那封信中的事情,她没有言儿娘亲那样的豁达,她害怕言儿离开她,那样又只有她一个人了,而且不管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弄丢了言儿,那么就没有资格在当言儿的亲人,想起言儿的善良,洛岚荨无奈的长叹一声。
“真想不到你也有烦心事?要不要说出来,让我帮你解决解决。”濮阳隽秀见洛岚荨一副心不在焉,长吁短叹的样子,不由来了兴致,能让这个丫头心烦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你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的事吧。”洛岚荨没好气的白了濮阳隽秀一眼,起身离开了房间,皇上年老体弱,近日身体越来越多病,而且也更加重用濮阳隽秀,这几日濮阳隽秀除了昨天迎娶侧妃,几乎每天都呆在皇宫,直到半夜才回来。
对别人来说是大好事,但对濮阳隽秀来说却是灾难,更直接引起了太子和皇后的不满,再加上一些小人在煽风点火,濮阳隽秀可以说每日都被煎熬着,却又不忍在伤被病痛折磨的皇上,只得小心应对。
心烦意乱的洛岚荨突然想起赫连瞬的酒来,便径直出了王府,一出门就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监视水平不怎么高的探子,看也没看径直离开了,却没想到竟有两个人想跟踪她,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就这水平还想跟踪她。
洛岚荨甩开探子,依旧从墙外翻墙上树,没有看见赫连瞬,却看见树上用小竹篓吊着好几坛子酒,洛岚荨挑眉一笑,也不客气径直开了酒坛,喝的好不痛快,喝完二坛酒又睡了一觉,这才离开,作为报答,她还把早就准备好的梅子酒配方留在了那里,心里满心期待下回来能喝上梅子酒。
赫连瞬一回来就闻到快要消散的酒香,往树上看去,却看见两个罐子相叠放在树枝上,中间似乎压着一张纸,他以为是洛岚荨落下的道谢的字条,拿起来一看却是配方,不由的轻笑起来。
半个月后,洛岚荨带着烟儿在树荫下的石桌边坐着,凤扆脸色凝重的说道:“药虽然研制出来了,但需要用银针抹上药送进脑袋里,每天要进行三次诊疗,直到痊愈,或许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虽然是第一次尝试,但过程一定是极其痛苦的,而且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医好,只能试试,你愿意让言儿尝试吗?”
洛岚荨听着不由得心疼起来,如果是她自己的话,就是再疼她也能忍着一声不吭,可是言儿不一样,言儿能承受的了吗?她不知道言儿好了以后会不会过的更好,但可以肯定的是,言儿不会比现在更开心的。
“言儿,你听见凤扆的话了吗?你愿意治病吗?”洛岚荨想着如果言儿说不愿意,她立马带着言儿就走,才不管濮阳隽秀他们如何看自己。
“愿意,言儿想跟姐姐一样聪明。”言儿嘴角都咧到了嘴后跟,满脸沾着残汁剩渣。
“可是会很疼,言儿不怕。”洛岚荨还是心生退意,凤扆所说的极其痛苦,那一定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而且言儿好还是不好对她来说没有差别,但想着如果言儿一辈子都这样生活在单纯的假象中,她又于心不忍。
“洛岚荨,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听见洛岚荨的话,一直一声不吭的夜妃煜,满眼警惕的看着洛岚荨,要知道为了给言儿治病,他们三个可是谁也没闲着,洛岚荨如果这时候打退堂鼓,他第一个不同意。
“姐姐,言儿不怕,凤扆,你给我治病吧,言儿不想再被人笑话了,言儿不是傻子,只是生病了。”言儿满脸希翼的看着凤扆。
“嗯,那言儿跟我走吧,妃煜,你也进来,洛姑娘你跟隽秀在外面等吧。”凤扆带着言儿进了房间,房门被夜妃煜关上。
没过多久就传来言儿的第一声惨叫,洛岚荨习惯性的起身就要往房间冲去,却被濮阳隽秀一拉住,洛岚荨回过神来,脸上再也不是以前对什么事都无动于衷的冷漠,而是满脸担忧和不安。
第二声,第三声····第十三声,洛岚荨的而耳朵里充斥着言儿越来越痛苦的惨叫,她不知道她能忍受多久,如果以后言儿每次诊疗,都这样痛苦,她还能狠得下心来吗,言儿悲惨的叫声混合着哭声传来,洛岚荨咬唇强迫自己不要冲动,感觉到有东西从眼角流出,洛岚荨下意识模了模,却是眼泪,心中经不住的诧异,她已经多少年没有流过眼泪了,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怎么流泪,而且再也不会流泪了呢。
“不要,疼··疼,好疼啊,姐姐救我,言儿好疼啊,姐姐。”
“言儿。”洛岚荨听见言儿绝望的求救声,再也做不住了,起身躲过濮阳隽秀的阻拦,就往房里抱去,濮阳隽秀大惊,连忙飞身上前挡住洛岚荨的去路,看着泪流满面的洛岚荨,心中不由一软,但想起凤扆的嘱咐,直到劝说道:“丫头,不要冲动。”
“可是言儿在向我呼救啊,我不知道会这样痛苦的,如果知道,一开始我就不会抱希望,其实··其实言儿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洛岚荨敏捷的躲过濮阳隽秀的阻拦,快速跑到门口,手刚碰到房门,就被濮阳隽秀一把抱住。
“荨儿,你在这样我可就给你点穴了,你冷静点,凤扆说刚开始是最痛的,以后疼楚会慢慢减轻的。”濮阳隽秀在洛岚荨耳边大声吼道,想唤回她的理智,果然洛岚荨终于不再挣扎。
“以后言儿习惯了,就不会叫的这么惨了吧。”洛岚荨无力的说道,她很清楚,痛楚怎么会减少,只不过人习惯了,就会麻木,并不是痛楚减少了,而是直觉麻木了。
“言儿,她也不希望在你的维护下过一辈子,不要冲动。”濮阳隽秀见被洛岚荨识破,无声的叹了口气,凤扆跟他说的和洛岚荨说的一样,可是见洛岚荨如此,他不得不变相安慰她,她知道洛岚荨此时心疼言儿,但是若是真的阻止了凤扆的治疗,以后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