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啸起身为她整理好被子。
“如此,那义兄此举若是被那BT皇帝百里澜沧知道了会不会要治你个通敌的罪名?哈哈”
风云芷想到这点不觉得意。百里澜沧,我与轩逸团圆,如今又与义兄相遇。你能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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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已经出来两日。霍将军问起我们要不要趁西瑶主帅失踪攻打下禹关。那逍遥帮慕云百里轩逸来到了西瑶军营辅佐副将云海。”
柴门外墨阳拿着一包百里澜沧令他去采购的药材从暗处出来禀报。
百里澜沧淡然一笑。
“西瑶军队没有主帅。心浮气躁军心不稳,前日偷袭令他们损伤不小。看来百里轩逸和云海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稳定军心。”
“陛下说的是。”
墨阳弓身附和。
“墨阳,传朕的意思告诉霍元帅,每日只需派两个大内高手带小股武士偷袭敌营扰乱军心可以点到为止,但务必要只赢不输。令对方疲于防备没余力攻城。待几日后远儿伤好回阵再做较量。”
“皇上——”
墨阳欲启唇进谏,此时敌营失帅军心涣散心内思归正是反击夺城的大好时机。
“去吧。我知道。”
百里澜沧淡声道接过药材包裹走进柴门关上。
这个农舍位置在天凉山北部山坳开元防线内。隐蔽挡风。原本是山间猎户秋季围猎时常驻的小房子。
百里澜沧虽在其间出入如常,其实周围都有墨林墨阳带着几个大内高手在暗处保护。
那日墨阳暗中窥视几个玄衣门的大内高手偷袭敌营,突然发现独自追击玄衣门一黑衣人的西瑶主帅风云芷跌落地坑。
墨阳心思一转,这风云芷不是一般的敌营主帅,更是皇上心心念念的人,贸然抓捕的话,万一触怒了圣意,那百里澜沧的怒火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飞身回去禀报建元帝。
天寒地冻,风云芷失血昏迷无法带她去更远的地方救助。墨阳在山坳找到这处农舍暂时栖身。
按照皇上的意思既不能让西瑶军队发现也不能让开元军队接近。
“义兄,买药回来了。义兄,远儿说想要个婆子照顾远儿可以吗?”
含啸推开木板门呼进房内一股凉风。
风云芷依然只能平躺在软榻脸上憋满了羞色。
“怎么——嫌义兄照顾的不好吗?”
含啸将墨阳带来的精致食盒从包裹里取出,打开红漆盖子,纤长的手指捏起一块嵌着青丝玫瑰瓜仁儿的松糕递给风云芷。
“远儿,为兄命你今天将这一盒点心吃掉。”
这一漆盒糕点可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那是虎牢城内百年传承专做皇家贡品的御点斋特意按墨阳的吩咐连夜开火揉面烘烤精制。十八道工序一道也没有省。
里面特意加了墨阳带去的令骨伤愈合填补髓血的的百里澜沧的秘方。
风云芷没有伸手接。
纤巧的小脸更加绯红。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含啸又微微扫过他的视线。
“义兄——那个——我那个——那个——给我找个婆子来好吗。”
含啸微微杵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风云芷的欲言又止手里还捏着松仁糕。
“远儿,为兄不解——那个?何意?”
“哎呀——不和你说了。”
风云芷脸刷的象熟透的蟹壳转过头去开始扑扑的流出眼泪,杏眼盈着水样的迷离像是受了多少委屈。
“额——远儿,为兄并未出去很久,远儿是哪里不舒服?”
含啸捏着松糕的手不知道往前递好还是放回锦盒里。一言以蔽之就是手足无措。
风云芷轻轻叹口气更加别过红透的脸去
“唉——义兄身为男人,可远儿是女子——”
语气轻忽幽怨的飘进含啸的耳里。‘义兄身为男人,可远儿是女子’他忽然顿悟了。
“哦——抱歉。为兄愚钝,现在懂了。”
含啸冷肃的面孔也现出局促,有些难为情的清清嗓。
“咳——恩——远儿,现在是两军对垒非常时期为兄还要照看好你的安全。贸然找个不熟悉的婆子,恐怕也是不现实。那个,要不为兄来吧。你说要怎么做。”
“义兄——你怎么行——我——我不要。”
风云芷被含啸的自告奋勇惊到了。
她来月事身子不能动,他一个义兄又能怎么……
含啸很快恢复了清冷的常态。义正辞严的声音道
“自古长兄为父,长嫂为母。非常之时,远儿,不必忌讳太多。”
风云芷呆呆的看着含啸一本正经的说要帮她处理月事问题,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尴尬了。
“那个,义兄,你扶着远儿坐起来可好?”
风云芷的大腿有伤自己不敢用力撕扯到伤口。其实含啸每日为她换药拂去衣物露出整条钰腿,她已经很尴尬了。
“不好。你的腿伤夹断了肌腱,我们在这农舍里太久也是不妥。这前五天你更是要卧*安养不可乱动加快伤口愈合。”
“那——”
风云芷也实在无奈只好羞垂着水眸用蝶翼般的睫毛遮住眼里的羞怯,顶着蟹壳红脸小声的喏喏
“义兄帮远儿找来两块软帛,一些尚好的白纸和针线可好。”
含啸从未见过风云芷羞涩的样子。
“噗嗤——”
笑了。
“好,为兄马上为远儿去准备。”
百里澜沧从破旧的小木屋出来。
抱臂靠在门板上——心里突然充塞着说不出的情绪。有团硬硬的水汽从胸腔里涌起要浮上喉头被他强硬的咽下。
这种感动迷醉了他整个身心,让他怀想起儿时和母妃一起时的亲切舒适。
一直以来他和风云芷之间就是征服——反抗。
风云芷对他就是敌对——仇视——对峙。
爱而不能,爱而不得,爱而无果。
方才远儿那小女儿般的娇羞,无助,喏喏。令他那一直套着坚硬甲壳的心瞬间软柔熔化漾起丝丝的润甜。
“远儿——如果能一直这样你情我愿哝哝我我,我愿意用世间一切去交换你的认可与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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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四夜的大雪已经停了几日。真正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天地白茫茫一片,大雪封山。
含啸的医术果然精湛。三日后风云芷已经感到腿断处丝丝酥痒。浑身血肉又充上了精力。
前线军营的事只能通过义兄来得知原来双方依然对峙。风云芷对开元主帅没有趁虚攻城夺关有点奇怪。想必是轩逸主持了军营。也令对方不可小觑。
惦记归惦记眼下毕竟没法回去。义兄坚持她伤口差不多过十天才能下山。
含啸给她的腿换好草药盖上棉被。直起身子在木桌上的盆里洗手。浅清的圆领长袍衬得俊雅的他似乎消瘦了。
“义兄,你这医术绝学是不是神仙传授的呀?传说中的慕容千寻是不是你啊?义兄是不是得道高人呀?”
风云芷一口一口慢慢咬着含啸带来的珍馐美食。心里满满的感动。杏眼滴溜溜转着小女孩般恭维狗腿的说。
虽在偏僻山野,义兄却未让她生活上受到半点委屈。什么需用品拿来的都是最好的。
就像此刻手中的糕团。一层一层糯的浓淡有致香甜回味。
含啸绽出难得的露齿笑容。拍拍她脸蛋上被食物胀得鼓鼓的腮帮子。
“喜欢吃什么都给义兄说,义兄会乾坤大挪移奇功移物,哪怕他皇家的物什,都给我的远儿挪过来。”
“真的?”
风云芷嘴里嚼着糯米糕团含糊不清的咋呼,几粒碎屑顺便喷到含啸矜持清雅的脸上。
风云芷瞬间红了脸。
“呵呵,无妨。”
含啸伸指弹掉腮边的碎屑。笑容里含蕴了几重浓情*溺。
看的风云芷心里暗暗一惊,义兄一向清冷,近日的眼神却总是含情而*溺。
那个,义兄于她一直亲情般呵护,神抵般是高大上的存在。自己不要胡乱猜疑吧。心忽然怦怦的撞跳。好想独自梳理一会纷乱的情绪。
几口吞咽下糕团不好意思的支唔
“那个,义兄,我想吃那日的瓜仁松糕。”
“恩,那瓜仁松糕确有补血强髓之效。远儿多吃吃是好的。”
含啸望望窗外天色还早。从架子上拿过狐裘披风。
“远儿乖乖在榻上睡一觉。为兄去给你买回来。”
“义兄不要了,路远雪滑远儿只是随便说说。”
“无妨,以义兄功力出山回来也快。”
含啸披衣推开木板门。走出门之际眼神佯装威仪却透着*溺的看着风云芷把胳膊放到被子里在榻上乖乖躺好——又冲他调皮的扮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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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芷长长的睡了个好觉。午后换的药发挥了作用腿上的肌肉似乎有了力道。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天色擦黑,连夕阳都已落山。义兄怎么还没回来。
忽然柴房四周由远而近响起纷沓的脚步声。
风云芷立时机警的操起榻边起夜用的拐杖。忍着腿疼爬起来立在门边女墙后。
这女墙是含啸为了遮挡山间的寒风特意给她砌的半人高石墙。
脚步声顷刻就到了柴房门前。接着啪的一声木板门被推开几个人涌进小屋。
“有人烟的迹象。”
一个清亮的男声。
“英大人,这里有熬过的药渣。”
“仔细搜查!”
“是。”
英武。确定无疑。风云芷女墙后站起来。
“英武。本帅在此。”
搜查的将官大喜过望
“元帅——可算找到你了。”
英武低头看见风云芷驻杖的腿。
“元帅恕罪,请末将背你回营。”
“英武,军中可好?本帅明日自行回去。此刻我还在等我的义兄。”
“元帅不知。午后慕帮主在进山寻元帅的时候抓到了一只大老虎。元帅回去便知老虎有多大。”
“大老虎?”
英武靠近风云芷耳际轻声道
“开元建元帝。”
“啊?不会吧?”
犹如一道惊雷震的风云芷不敢置信,看着英武的口型,唯恐听错。
“尔再说一遍?”
“元帅,没错。属下哪里认识?是慕帮主说的就是当今开元新帝建元帝。当时慕帮主发现了一处猎户的地穴怀疑元帅是不是落入地穴。遂和属下们分散四处寻找。在一条出山的路上遇见两个男子正是建元帝和他的内卫,他们在明处急急赶路,慕帮主与属下正在暗处弹出银针击中建元帝穴脉。”
“立即带本帅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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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
特设的刑讯帐里火烛在四壁的孔槽里蹿跳照得森冷的各式刑具更加森冷,闪着黑亮的寒光。
帐顶垂下铁锁牢牢缚住一个衣袍华贵的男子。他俊美的颜面讥诮的咧开一侧唇角,桃花眼半眯对视着面前的男子。
“二哥,阶下囚的滋味好过吗?白云苍狗世事难料,没想到已经成功谋朝篡帝的二哥也有今天。
哈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二哥你说是吗!”
百里轩逸接过兵士的皮鞭一鞭子抽在被缚住男子的脸上。
那俊美如妖的面孔立时血淋淋一道开口滚着血珠。
“呵呵,想不到开元的废太子,诈死还魂还是如此愚笨。开元的建元帝此刻坐在朝堂正在于群臣商讨怎么对付你这引狼入室劫掳自己河山的不孝贼子。怎么会被你这黄口小儿抓住!”
“哦。建元帝身在朝堂。好。那你是谁?”
百里轩逸眸子里蹿着仇恨的火光。
单手用力捏起男子淌着血的下颌。
“告诉本宫,你是谁!”
“你一个罢黜的废物,无用的太子,本尊为何要告诉你呢?”
“为什么?就凭此刻你的命在我手里。百里澜沧。此刻,我主宰着你的生死!”
“哦?口气好大。本尊的命由天不由你。若是你执意要问,本尊告诉你,本尊身为开元子民。并不劳你这个废太子认识。”
男子口角淌着血丝睥睨着眼光斜楞着百里轩逸。
“唰——”
又一鞭子劈头盖脸狠狠的抽在男子的肩颈胸前。
“好一个不劳我这个废太子认识。所以你抢我爱人!哄骗父皇!陷我蒙冤!逼我性命!害我于不仁不义无家无国!歼佞贼子,今夜,我这个被你篡位的太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报应!”
狼牙鞭带着蒺藜,带着复仇,带着凶狠道道抽在男子的身上头上肢干上。
男子华贵的衣袍全部褴褛破败,血道小溪一样曲曲弯弯从身体各处流下。
“呵呵。恶妇的贼子连报复都如此没有风度。呵呵。”
男子墨眉紧拧忍着剧痛讥讽。
“嘴硬,我就打烂你的嘴。”
百里轩逸唤过刑讯兵士将皮鞭递到他手上。
刑讯兵士早已赤膊光膀挥起刑具响着哨音的数声鞭落。
男子口鼻出血,呵呵讥笑几声歪头昏厥过去。
百里轩逸转身坐到刑讯帐中间的逍遥椅上。怨愤复杂的目光盯视着铁索下那歪头昏厥的男子。
记得很幼小的儿时母后也曾带着他去玉贵妃的宫里玩耍。那宫里的小皇兄也曾扶着他骑过漂亮的木马,摇啊摇的两个孩童开心的嬉笑。
只是那样的记忆太过短暂稀薄,不知何时他们就成了父皇眼里天地之别的孩子。
不知何时他的母后和他的母妃就成了天地之差的妃子。
不知何时他和他就成了只有争斗计谋,尔虞我诈互不相容的仇敌。
“轩逸——此等狗贼BT不劳你动手。交给本帅即可。”
刑讯帐外突然一道威严清冷蕴含着无数复杂的声音。
一道身影银盔银甲银面具提剑由英武扶着走进刑讯帐。
“云儿。你腿伤未愈,今夜好好休息。”
“轩逸,两军对峙你近日带兵马虎不得。先去休息,我要会会我的仇敌。”
“云儿,此等竖子不可动气,伤势要紧。”
“恩。”
百里轩逸看风云芷脚步倒也安稳走进大帐转身离去。
刑讯帐里男子依旧歪头处在昏迷中,口鼻血迹已经干曲曲弯弯的涸凝固在血糊糊的面上。身上的衣片褴褛破碎已经不足以遮体蔽羞。
“来人——浇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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