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寒林抬头望着圆月。月儿微微偏西,透出微黄的光芒,使人觉得柔和温暖。
寒林取出贝壳,小心轻缓地打开,尽量不伤着贝。只见其中孕有数颗珍珠,在月光的照耀下,珍珠泛起温润的光泽。
翟川略有些惊讶地望着贝,问道:“原来这是活的?”
寒林点头道:“她是妖,被某种法术束缚住了,不能化形。”
翟川把贝拿在手中,道:“失去自由,那岂不是很可怜?”
寒林无奈地道:“我没有办法解除法术制约,何况这是关于娘身份唯一的凭证。不过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过去的一切的,那时,她也可以重获自由吧。”
翟川点点头,又问:“这贝,可吃东西……?”
寒林笑道:“我常常给她‘吃’灵力。你对妖好像不了解?”
翟.wc+.道:“大祭司只是偶尔提及,我从未见过妖。”
寒林又笑道:“你就算见过,你难道分辨得出是人是妖?”
翟川一笑,也不辩解。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高峻飞身而上,向翟川道:“太子殿下,陛下宣您一人速速进宫。”
翟川微一思索,向寒林道:“我记得你说水边望月别有风味,可惜今夜没有机会了。”便叫旭华道:“你陪着太子妃出城去镜天湖,不必急着回东宫。路上千万小心。”
旭华答应了,翟川又留下一半侍卫保护寒林,自己带着四名侍卫与高峻匆匆进宫去了。
一路走,高峻一路向翟川叙说情况:原来今日一早翟涟便闹着要出城玩,明王自然不允。翟涟便满月复不高兴地说要去东宫找寒林,明王和王妃忙着打点上元之事,一时没有派人看顾她。谁知眼错不见,翟涟竟在明王府中神秘失踪。明王因上元佳节,不便惊动晗成帝,又忙着准备各处礼物,迎送客人,筹备筵席,便推说翟涟私自往东宫去了。只是派人暗中搜寻了一日,却仍然不见踪影。
到了上灯时候,王府侍女在花园中点灯时捡到了翟涟的金钗。明王便派人在附近仔细搜查,此时家人又报在大厅内拾到了一封信,信上说翟涟在自己手里。明王这才觉得事态严重,只得进宫禀告晗成帝,高峻也是因此被宣进宫中议事的。
高峻说明了事体,道:“王爷知道殿下与太子妃在天宁街游玩,再三再四说不要打搅你们。属下大胆,私自来寻殿下,望殿下恕罪。”
翟川道:“此事关系重大,孰重孰轻我还分得清。只是,为何不教寒林入宫?”
高峻道:“陛下暗地嘱咐过我,一来郡主与太子妃亲厚,恐太子妃担心,乱了方寸;二来,皇上说两位殿下有名无实,此事连木妃也不知,太子妃更不便知晓。”
翟川道:“寒林颇有胆识,未必会因此失了法度。倒是后者,你是说此事另有隐情?”
高峻见已进了内城,没有闲杂人等,方才压低声音说:“就在假山石缝里,侍女找到了郡主的贴身衣物!”
翟川皱了皱眉,道:“贴身衣物怎会落在园内,莫非有人……?”
高峻道:“正是。皇上和王爷都猜想郡主与人有私情。但据平日言行看来,郡主安分守礼,并无不端,何况王府戒备森严,郡主根本没有机会与外人接触。因此此事更觉扑朔迷离。”
翟川问道:“或许她不是在王府中失踪,而是真的私自出城了?若是那样,遇上什么人……或许还说得过去。”
进到清平宫中,只有晗成帝和明王两人在内。
明王见翟川到来,不禁吃了一惊,晗成帝笑道:“川儿,你来得正好。事情经过可是已经清楚了?”
翟川点头,明王忧心忡忡,把手中的信递给翟川,道:“那人留下此信,却不提放人的条件。”
翟川接过信来看,上面是是一个男子颇俊的字迹:“翟涟在我手上,性命无碍,不必乱寻。”正文至此结束,下面空白处却画着一方奇特花纹。
翟川只觉在哪儿见过那枚花纹,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便把信纸交还给明王。
晗成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川儿,你觉得此事可有蹊跷?”
翟川道:“我听闻在王府里发现了阿涟的首饰和衣物,可是确有此事?”
明王点点头,翟川便续道:“如此,则可能有二。一者,这些东西是那人故意留下,引我们想到歧路上去;二者,确有非常之事发生,其中又分两种,或许阿涟是被人胁迫至此,又或许,他们早已相识——自然,以阿涟的人脉,最后一点可能可以排除。”
晗成帝微微点头,道:“的确有这些可能。”
翟川又道:“王爷是否想过阿涟可能真的偷偷溜出了王府,而被人劫持是在这之后的事情?”
明王听了只是沉吟,半晌说:“你说的话我不是没有想过。但你又可想到我之所以不叫你前来,为的难道仅仅是怕打搅你们,而是担心这或许是调虎离山之计?”
晗成帝道:“你觉得那人的目的是商寒林?”
明王道:“阿涟不过是个普通的郡主,而寒林这丫头,身世命运极为复杂,连大祭司都不能看透。何况她毕竟在江湖上呆了很久,人脉也广。”
翟川道:“王爷说的不错,寒林确实远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她的母亲和师门只怕正是所有疑团的焦点。”
明王问道:“她未随你进宫吗?那她人在何处?”
翟川道:“城外镜天湖。”
晗成帝听了斥责道:“你将她深夜留在城外,太过胡闹!”
翟川辩解道:“儿臣留有侍卫看护,旭华也在她身边。何况寒林巫术武艺俱精,也不是省油的灯。”
晗成帝略微缓和一些,道:“你即刻出城找到她,然后带她回东宫去,寸步不离地守好她。这件事情,万不可出任何一点闪失。”
翟川领命而去,明王向晗成帝叹道:“这样,也实在是苦了这两个孩子。将来川儿自是还要纳妃,也罢了;寒林那个丫头,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呢,你的意思,是要叫她一辈子枉担这个虚名吗?”。
晗成帝叹了口气,道:“我有什么办法呢?那丫头本是下任大祭司的最佳人选。我冷眼看去,她人品行事也都是极好的,川儿若得她为妇,是求之不得。我也不想这样,但杀了她只会徒生变数。那些灵力在她体内由神血禁锢着,毕竟还不会出什么事情。如今能拖一刻是一刻,等我什么时候去地下见月儿了,也就随他们去了。”
明王又道:“这样拖下去又能拖过多久?最多拖到她身死之日,便是极限。陛下可有想过,若她有朝一日得知真相,她是否会因我们隐瞒于她而心生怨恨?那个时候,她在重华与双华之间又会如何选择?”
晗成帝摇头道:“这些事俱是遥不可知,我只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真相。哪怕将来她会恨川儿……也比连年兵荒马乱要好得多。为了双华作出牺牲,是皇室与祈天宫不可推卸的责任。”
明王站起身,还想说话,。但这时外间宫女走了进来,禀道:“郡主回来了!王妃娘娘请王爷速速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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