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她眼看着兰蕊真的拿家法去了,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难道自己真的太过偏袒珏儿,搞得连大房都看不下去了?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安儿那丫头虽说吃了苦头,可也太不识大体,不懂为自己着想。若是安儿肯退一步,让自己不那么为难。她也不会让安儿吃这样的哑巴亏。
兰蕊磨蹭了很久,才将家法拿来,那是一条由四根藤条缠成的藤棒。罗念安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要是打在人身上,别说是安云珏这样的孩子,就是个大人也受不了。一下就够痛上一个星期了,安云珏虽然跋扈,可罗念安听了方才的话,却觉得她好像真的没给自己送过鸡汤。
安云珏也吓到了,赶紧跪下哭着道:“求祖母饶恕,我真的没给表妹送过鸡汤。方才我口出不逊愿给表妹道歉,但鸡汤一事还请祖母明察。真的不是孙女做的!”
说实话,看到这么粗的棒子,罗念安也怕,她仔细想了想,以安云珏的性子,虽然她三番两次的骂自己,又曾经吃过鸡蛋来陷害自己,可她这样的人,说实话有点二百五,冲动,暴脾气,有什么骂什么,还敢不顾身份作出上手推人,扇人耳光的事。
而且这鸡汤安云珏各房都送了,真要害自己,绝对不会弄得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得大家都知道是她送来的。难道,这里还有人想害安云珏?
罗念安连忙也上前求情道:“外婆,二姐虽性子冲动,但绝不是这般阴狠之人。此事还有蹊跷,还请祖母三思。再说这藤条别说二姐,就是大人受了也得躺个几天。二姐是个闺阁姑娘,受了这样的惩罚,传出去也不好听。外婆就饶了二姐姐一次吧,日后我定会和二姐姐好生相处。”
罗念安这一求情倒是歪打正着,她是不想闹出人命,也不想冤枉好人。可这秦氏一听,心里就舒坦多了。
詹氏在一旁听了罗念安的劝说,也仔细琢磨了一下,开口也劝了一番。倒是安成胥在一旁沉思了起来,安云瑶见哥哥这番模样,忍不住推了推他。安成胥抬头看了妹妹一眼,摇了摇头。
“既然安儿也求情了,那今天便放过你,只是家法可免,你推人打人在先,这是事实。况且你三番两次在禁闭期间随意出入,从今日起,你需多禁闭一个月反省。若是再不知悔改,就和你娘住到庄子上去养养性子吧!”
秦氏这道指令下来,倒是让安云珏松了口气,禁闭什么的她一点都不怕。只要别受家法就行,她忙磕头谢了罚,主动起身离开了清风堂。
剩下大房和罗念安留了下来,互相看了看,心中都带着疑惑。原来他们想的很简单,安云珏向来看不顺眼罗念安,这次的事肯定是安云珏弄出来的。可如今细想了一番,安云珏却又是最不可能做这事的人了。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外头有丫鬟进来道大夫来了,安云瑶忙拉着罗念安去了耳房,让大夫进来瞧瞧伤势。
请来的大夫居然是个女的,罗念安差异之下,再一想,这熙朝其实也没少见女人做出来做事的,便也没什么稀罕了。看来这里女子地位不算太低,虽也有些弱势,可比她预计的情况要好多了。
安云瑶倒是认得这个大夫,一见她便笑了起来:“好在是请了宁大夫来,若是其他的大夫,我还愁明天带不了你出去呢。这位宁大夫可是有名的女圣手,她调的消肿药,别说是京城,就是全国也找不出比她还好的了。”
宁大夫微微一笑,行了个礼,不过心中倒是奇怪,请她的丫鬟明明说是伤到了月复部,不便请男大夫,这才找得她,谁知现在一看,竟是伤在了脸上。
不过这种事也有可能是丫鬟传错了,她也没问,上前看了看罗念安的伤势,便开始开方子了。
“这药膏一日三回,用温水隔水加热了再敷到脸上,红印明日就会消失,不过还是会有点痛。只要别碰到伤处,就不会觉得。用完伤就全好了,不必再来复诊。”
宁大夫交代完,就要起身离开。罗念安忙拉了她的袖子捂着脸道:“还请宁大夫去柳苑看看,二姐姐伤了月复部,只怕也要用药。”
宁大夫恍然大悟笑着点了点头:“我这便去。”
安云瑶忙起身拉了罗念安回了正厅,向老太太说了情况之后,秦氏也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上药,明日若是手印消了,便和你大姐姐一块到济源将军府去。”
罗念安忙问道:“外婆,那绿萼她……?”
秦氏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带她回去吧。”
罗念安忙福了一福谢了秦氏,一出门边找到红俏让她带着去了关押绿萼的柴房。
绿萼看到罗念安来救她,心中亦是感激不尽。方才罗念安跪在清风堂门口,她也听到风声了,只是她一个晚上被关在柴房里,好似有点受了凉,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罗念安见状忙带了绿萼回去,也来不及敷药,先煮了一碗红糖姜汤出来,看着绿萼喝了下去,又逼着绿萼去躺着发汗,这才回了自己的二楼。
小鹿这会儿已经大好了,罗念安上了二楼,她正在给罗念安铺床。一看到罗念安脸上的手掌印,小鹿急的直哭。
最后还是罗念安让她打温水来敷药,小鹿这才停了哭泣急急忙忙去打水。这药擦上去就有了效果,一丝凉凉的感觉止住了疼痛,过了一会凉凉的又变成热热的。
到了中午,小鹿上来了一回,揭了纱布看了看罗念安的脸,惊喜的叫道:“果然是神药,只这么会儿功夫,竟已消了大半了。”
罗念安闻言忙冲到镜子前面,对着窗子瞧了一瞧,果然早晨还是红黑红黑的五指印,到了中午就变成淡淡的粉红色了。
“这下好了,不必耽误明天的行程了。”小鹿拍着手笑了起来:“那表二姑娘想害姑娘的姑娘去不了将军府。谁知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点儿也耽误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