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安成功叫住了司马老爷,可当司马老爷停下来,她又不知说些什么好了。司马老爷看着她,叹了口气:“老大媳妇,你如今被人欺负成这样,还是被你自个亲戚欺负的,我若不出面,人家就该笑话我们司马家再无人能出头了。”
罗念安怔了一下,苦笑了一声对司马老爷道:“父亲,如今我已经与那边扯破脸了,以后再不与她们来往就是。何必再劳烦父亲跑一趟,他家的人,并不是那么讲理的人。父亲去了,万一反被气到,岂不是我的过错。祸是我闯的,请父亲让我自个处理吧。”
这哪里是什么祸,这分明就是灾啊!司马老爷最终重叹一口气,回罗芷院去了。而司马茹,则小心翼翼的靠了问道:“大哥呢,你伤的这么重,他怎么不在?”
罗念安拉着她进了屋,自个仍躺在了床上道:“你大哥找大夫去了,你不必担心,这是小伤,我保证没几天就好了。”
司马茹又问:“不是回门去了?怎么就……”
才说着,外头曲妈妈和凌雨回来了,她俩不但回来了,还跟着袁氏也来了。
凌雪进来通报后,罗念安马上躺回了床上,盖着被子又模出一盒粉来,往自己脸上扑了一点,这才让袁氏进屋。司马茹在一旁看着,心中略微有了数,想必真没那么重,大嫂这是装的。
袁氏一进来,就急切的走看罗念安的伤势。嘴里直道:“可把人急坏了,你们一走,老太太就倒下了,如今家里都乱成一团了。我把那两个死丫头关了禁闭,她们想来看你也不能了。你怎么样了,头昏不昏?”
罗念安憋出两滴眼泪来,可怜巴巴的看着袁氏,缓缓的摇了摇头:“二舅妈,我……我实在是……呜……”
罗念安扭过脸去,捂着脸装哭。袁氏在一旁叹道:“大房那个最不是个东西了。偏老太太一直看不明白。这回我看老太太还向着她不?你也别难过,好好养着伤,大夫叫了没有,要不要我叫你二舅舅拿帖子去请个好点的来?”
罗念安只哭不回话。凌霜忙在一旁回道:“大爷亲自请去了。”
袁氏这才安心了点。又道:“不是我说。你娘的那件事,也忒蹊跷了。我是个脑子不好使的,我那两个女儿倒是中用。今儿若不是她们俩说出来。我也没想那么多。想想也是啊,那时候侯爷和老太太多疼大姑女乃女乃,怎么可能逼她往绝路上走。只不过为了这件事,只怕你二和三妹妹是彻底不入老太太的眼了,她是最忌讳别人提起你母亲的事的。所以我才把她两人关了禁闭,省得老太太好了,又来追究她俩的责任。”
罗念安明白了,这只怕是来跟自己求情的。秦氏最疼自己,若是安氏姊妹犯了事,只要自己出面求一求只怕就没那么严重了。更何况这事还是为了给罗念安打抱不平引起的,所以说到底,只要罗念安一句话,安氏姊妹就不会被秦氏罚了。
“可是……我今天做了这事儿,以后我还哪里有脸回侯府去?”罗念安掩面大哭起来:“都是我不好,害了二和三妹妹。”
袁氏忙道:“你这孩子说什么瞎话,老太太还能不让你进门吗?”。
凌霜倒是在一旁插嘴道:“即便那边的老太太不让女乃女乃出门,可舅太太您不是可以出门吗?若是有什么麻烦,何苦要我们女乃女乃再,舅太太带着表姑娘们一起不就好了?”
袁氏见劝不动,但好歹还有条后路,便也只能讪讪的又宽慰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司马茹等袁氏一走,不由气恼的说道:“这一家可真没一个好的,你都这样了,她们居然还只是想着自己?”
罗念安坐了起来,冷哼了一声:“我既出来了,就没准备再。以往是碍着有层亲戚在,不走动没法子。如今我已经嫁了人了,想再让我,没那么容易了。”
司马茹不由问起今天的事情来,罗念安也没瞒她,便把自己之前把卖产业的银子借给了侯府大房这一事告诉了司马茹,又把今天回门发生的事也说了出去。
司马茹一听气结:“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实在骇人听闻。我原以为你过的很好,才有多余的银子来接济我们。今日才知道你竟过的比我们还不如,真是难为你了。”
罗念安苦笑道:“她毕竟是长辈,我能对她怎么样?她做了那坏事,我又不敢揭发她,若是揭发了她,我那两个姐妹怎么办?二倒还好,已经定了人家,可我那三妹妹还没个着落呢。”
司马茹听了想了想道:“你不肯声张,就是怕影响了她俩的前程?”
罗念安点了点头,一脸委屈的模样。司马茹突然站起来道:“那你大可不必这般担心,今年是要大选的,你三妹妹是侯门之后,即便是庶女,也是能参选的。”
罗念安愣了愣:“这大选,不是有门槛限制的吗?”。
司马茹听了一怔,反问道:“你听谁说得?这大选自然是征集全国各地的良家女子,虽然大多都是官家女子,但也有不少是平民的。也不分嫡庶,也不分贵贱。只要跟甄选的公公拉好关系,将那画像画的再美一些,多塞点银子就成。只要能进宫参加大选,即便没能留在宫里,落选出来的女儿家,也是一家女百家求的。我看安三姑娘生的貌美,人又聪明,想必只要打点好这第一关,剩下的就好办的多了。她若能选中,你便是她的贵人,她若选不中,出来也能有大把人家来说亲。无论哪个结果,都是极好的。”
罗念安张着嘴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这跟她印象中的选秀不大一样啊?不过她再一想,现在又不是清朝,她知道的那些选秀的规矩可都是清朝的。再说这里是个架空的时代,还有很多事都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难怪侯府这样的人家,从没担心过大选的事。原来不是每个当官的都要把女儿送去选秀啊!
“那,这又要怎么打点?”罗念安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主意。
“我暂且不知,但嫂嫂再等我两日,我必给你打听出来。嫂嫂还记得姚青青吗?她是礼部侍郎之女,她父亲就是管这事儿的官员。我与她关系最好,明日我就去问她。”
罗念安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这姚青青是谁,几年前她参加司马茹的生日派对,不对,是生辰宴时,这个姚青青也来了,而且这姚青青一开始还教训了她一顿,后来又跟着她和司马茹一起去练武场去了。当时还碰到了司马思,等等……姚青青当时就表现出了很喜欢司马思的样子,现在罗念安等于是抢了姚青青的初恋情人,她还肯帮自己么?
罗念安大窘,忙着抓司马茹的手道:“那姚如今怎么样了,当年我还记得她意气风发的教训我呢,她大你我一岁,如今说了人家没?”
司马茹疑惑道:“怎么会大你我一岁,你不是比我还小两岁么?”
罗念安尴尬的把自个不知道怎么算年龄说了出来,还道自己其实比司马茹就小了几个月。司马茹听完笑道:“我原还以为你比我小了两岁,没想到竟是一年生的。那姚如今已经定了亲,明年三月才出嫁。她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又是嫡女,自然宝贝的不行。她的婚事其实早早就定下了,只是被她家里一拖再拖,才拖到现在。”
罗念安松了口气,这才放心了下来。已经定了亲了,那就不怕了。毕竟这个时候的女子,定了亲就不敢轻易退亲了,姚青青即便一天对司马思有点什么心思,定了亲就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司马思带着钱大夫回来的时候,司马茹已经离开了。司马思一脸紧张的盯着钱大夫给罗念安把脉,生怕呼吸大了大夫影响大夫,他甚至都憋着气不敢呼吸。
钱大夫站起来说了声:“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之伤也够大女乃女乃受的,这搞不好,可是要留疤的。”
司马思闻言怒道:“要是留了疤,我定要把他们家都掀平了。”
罗念安忙冲司马思挤眼睛:“大爷,别说了。”
钱大夫开了药走后,司马思寸步不离的粘在罗念安的身边,转来转去问她要不要睡觉,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饭。罗念安哭笑不得拍了拍床边对他道:“你坐。”
司马思马上坐了,握着罗念安的手,竟一时间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
罗念安微微一笑对他道:“我不要紧,你别着急。我知道你心疼我,我这伤真的不碍事。方才父亲来过,见我受伤想去侯府的,被我劝下了。你去看看父亲,宽慰宽慰他,莫让父亲寒了心。再替我转交一样东西给父亲,就说我如今伤着,这事儿没法自个去做了,就得劳烦父亲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