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安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出广聚德的,等她回过神来,自己站在门可罗雀的广聚德门口已经不知多久了。她回头看了看广聚德,门口有个小厮正好出来取回柱子,见到罗念安说了句:“哟,小爷,今儿的专演已经结束了,您明日请早吧。”
罗念安怔了怔,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她回到不醉不归,召集回所有的鼠类收进了空间里,叫上了绿萼两人皆以男装身份再次出门。
这一出门,直到晚上才回到不醉不归。罗念安心思重重对绿萼道:“若是有鼠回来,即刻通知我。我先了,已经出来一天了。”
绿萼忙应了下来,担忧的看着罗念安进了酒库。
广州这边,一天都没见着罗念安了,除了罗念安知道空间的那些下人,其他人都点担心。曲妈妈来了找了好几趟了,都被凌霜挡在了楼下,说是女乃女乃不舒服,睡了还没起来。
直到罗念安从空间出来,大伙这从松了口气,可同时又担心了起来,因为罗念安从来没有进空间这么久过,都是进去最多半天就出来了。
凌霜等曲妈妈走了,小声问罗念安道:“女乃女乃今儿去的可真久,是不是出事了?”
罗念安闻言一**坐在床上,眉头紧锁,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女乃女乃,大姑娘她……”
罗念安抬了抬头:“有事就说。”
“是!大姑娘她今儿又去白云寺了,还……还带了自己亲手做的斋菜。”
罗念安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真当我不管了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我都依着她,如今她真的是乱来了!”
凌霜吓了一跳,赶紧劝道:“女乃女乃今儿天色晚了,明儿再说也不迟。”
“不迟?!再等下去,只怕明儿就跟个死秃驴私定终生了!”罗念安甩开裙摆往外走去,才下到一楼,就见司马茹来到了楼下。
“嫂嫂好些了?我听说嫂嫂病了,便来看看。”司马茹见罗念安脸色不大好,还以为是罗念安生病的缘故。凑了上来巧笑倩兮的说道。
罗念安呵呵冷笑了起来。盯着司马茹看了半天。司马茹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不由问了句:“嫂嫂怎么了?”
罗念安一扭头,往花厅走去。“你来,我有话问你。”
司马茹忐忑不安的跟了进去。这才嫂嫂的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并不是什么生病了。而是生气了。
“大姑娘看来没把我当自己人啊,我今儿生病了,大姑娘来看过一回了么?现在都几点了。大姑娘才来看我,是不是我死在床上了都是应该的啊?”
罗念安从没说过这种话,这话一说出口,就把司马茹给呛了半死。“嫂嫂这话怎么说的,我真不知道嫂嫂病了,不曾骗人。我一知道就立刻赶来了,我真的没有不把嫂嫂当自己人看。”
罗念安冷哼一声问道:“是么,真不知道我病了?那大姑娘今日是不在家了?”
司马茹怔了怔道:“我……去上香了。”
罗念安呸了一声:“上香?你是去看和尚了吧!”
司马茹一惊,随即满脸通红,哭了起来。罗念安这话说的太直接了,她一时没能接受。
“哭?我冤枉你了?你哥哥在外带军杀敌,你父亲身子不好需要静养,我又忙里忙外没法管你,所以你就有借口可以每日去白云寺跟那秃驴眉来眼去了?”
凌霜忙推了推罗念安的胳膊,希望女乃女乃能说的好听点。可谁知罗念安一怒瞪向她道:“她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你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吗?我每日累死累活心力交瘁,她却不顾名声不顾闺誉去偷偷和人私会。知道的是说她自个不检点,不知道的还当是我这嫂嫂教坏的呢。怎么以前在京城里没这么放荡不羁,来了广州就跟从没受过教养似的?”
司马茹大声哭了起来,罗念安这话确实诛心,可她却说不出话来反驳。这年代男女大妨虽然不重,但也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每日和一个和尚私会,这在谁的眼里都是放荡了。
“嫂嫂我知错了,可我真的喜欢他。”司马茹哭着拉住罗念安的袖子,苦苦哀求道:“他原也不是和尚,只不过是被他妹妹气得剃度出家了。”
罗念安一把甩开袖子,喝道:“你别碰我,我当不起你这句嫂嫂。我往日待你如何,你自己扪心自问。偏偏要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来打我脸!你不好了,人家不但要说你,还要说我官家不严教养不善。我可有管家不言教养不善?该说的道理都跟你说了,你却全当成耳旁风。是不是如今日子过的舒畅了,就可以忘记以前种种的旧事了?”
司马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丫鬟明慧看了,也哭着跪了下来道:“女乃女乃要罚罚我们吧,是我们没看好姑娘,是我们的责任。”
罗念安冷笑一声盯着明慧道:“罚?你这句话可真是诛心啊,我什么时候罚过你主子?你倒是给我说个清楚,否则今天这个家,我也不能待了。”
司马茹忙哭着又拉住司马茹的袖子道:“嫂嫂,她说错了话,嫂嫂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她也知道错了,你别气了。”
罗念安再一次甩开袖子,看了司马茹一字一句道:“你错了?你有什么错?你的所作所为,不都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么?我可是完完全全照着老爷的意思去做的呢,你哪里还有错?”
司马茹的哭声让罗念安烦躁至极,还不等司马茹回话,她大吼了一声:“哭什么哭,你很委屈吗?如今做错事的人是我吗?是我害的你跟和尚私会?我冤枉你一句了?我逼着你放荡了?时昌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他行事冲动,没有大脑,明明能好好解决的事情,却一错再错。我已为了你替他做了结尾,可他却赌气跑去剃度还不肯还俗。
“你当这种人是个什么东西?你但凡看上了脚踏实地心地善良的青年,我会阻拦你吗?只怕我早早的就替你说亲去了。你看看你看中的是个什么玩意?一家人都是脑残,他爹脑残要把女儿嫁给一个畜生,他妹脑残动不动就出家剃光头,他比他妹还要脑残,他妹好歹还是被逼无奈,可他却是因为赌气。你这么多年活下来都白活了是吗,一点都不会思考了是吗?小和尚特禁欲是不是,看了特让人热血沸腾是不是?”
罗念安的话,司马茹只听懂了一半,但其他话虽然听不懂,她多少也能猜出个意思来。罗念安说完,司马茹直挺挺的跪在了罗念安的跟前:“嫂嫂,我真的错了,请嫂嫂代母之责惩罚我吧。”
“姑娘!”明慧再一旁哭道:“跪天跪地跪父母,姑娘怎么能乱跪呢。”
“来人,给我拉下去,掌嘴!”罗念安还没说话呢,凌霜在一旁大叫了起来,“姑娘无母,长嫂如母。你让姑娘不要乱跪,是什么意思?”
明慧恍悟,赶紧给罗念安磕起头来:“女乃女乃饶命,女乃女乃饶命,是我嘴快说溜了嘴。”
罗念安看都不看她一眼,盯着司马茹,突然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前几日,我知道了老爷对我的看法。我管的太多了,想得太多了。今儿,我知道了你们主仆的看法。合着你们也只有日子过的艰难的时候,才会对我尊重是么?”
司马茹哭着摇头,突然狠狠的扇了自己的丫鬟一掌,痛哭流涕骂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敬嫂嫂为母,你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罗念安呵呵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表情反而没刚才那么生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别跟我玩虚的。你若真的敬我,为何从第一日去白云寺起,就没有同我说一声。后来你每日都去,我想曲妈妈一定去跟你提过醒吧?你听进去过一句没有?哪怕你敬我一分,都会想到要问问我的意思。可是你并没有,不但没有还变本加厉。今儿听说是带着自己做的斋菜去的?呵呵,你可真是巧手兰心的好姑娘啊,连斋菜都会做了。了不起!”
司马茹也收了哭泣,有些恼羞成怒道:“我未嫁他未婚,我倾心与他有何不可?”
罗念安不怒反笑点了点头:“是,未尝不可。既然如此,跟你爹说说,让你爹上门提亲去啊。反正只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不用在乎谁跟谁提的亲,何苦藏着掖着呢?怎么,你不好意思去说,那我帮你去说?”
司马茹怔住了,垂下头去喃喃道:“可他家是白身。”
“白身如何,白身比你差了是么?我嫁进来时,你家是几品大官?你的意思是,白身就配不上你了是么?那我也是白身,为何你们不嫌弃?”
司马茹脑子都乱了,还想再说什么,就听罗念安又道:“既然你瞧不起他家是白身,怎么还上杆子粘上去了?你若不想嫁他,还这么缠着一个和尚,我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