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愿去?”
郑明睿再次问了起来,同样是得不到回应。
这时候,郑明睿再度说道:“机会只有一次,朕已经给过了,你们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既然你们都选择了同朕站在一起,一致对外,就记住了你们要忠于朕。如果在日后,谁人被查到同郑逆暗中勾结,朕定诛其九族,绝不轻饶!”
一如继往的冷酷与严厉!
这时候,朝堂之上的大臣皆是在心中暗暗想着:幸好,幸好自己都忍住了,没有出头。否则,真要是说出了愿意去往陪都,只怕他绝不会真的如同说的那样去做!
郑明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高高在上的望着底下大臣的一举一动,更是将他们的表情变化看的清清楚楚。
清楚看到了那一张张道貌岸然的嘴脸,看到那悄然庆幸着的小动作,郑明睿在心中冷笑起来。
他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谁真的愿意出走,他绝对会真心实意的派人送往陪都。只不过,他只会负责将人送到陪都,能否得到郑明曦的信任,可就不在他的保证之中了。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偌大的朝堂之上,竟无一个敢真正站出来,竟没有一个人敢试上一试。
道是可惜了他那一片好意!
郑明睿看到那些大臣都已经表现出了臣服的姿态,这时候,才说出了最为重要的安排。
“……擢文将军为征北将军,领二万京府兵,即刻前去漳河南护安城,阻击北疆来犯之敌……”
郑明睿停顿了片刻,又道:“牧卿为使,去往陪都,责令郑逆立即归降,告诉他,念在朕同他乃先帝骨血,同胞兄弟,不愿同他同室操戈,十日之内归降,朕可免他死罪。”
……
“外敌来犯之际,尔等当谨守本分,做好你们的份内之事!”
郑明睿对内对外都作出了一番安排之后,再问底下,没有任何的异议。
郑明睿便对着满堂的大臣丢下了一句警示的话,而后步伐矫健的离去,只留下朝堂之上一群惶恐不安的朝臣。
“郑逆占据了陪都,正在陪都周边的城池招安,而且北疆已经来势熊熊,已经由卫郡出发,往漳河方向行军,看其意思是要强渡漳河,直逼京城啊!”
“可皇上他,他怎么会派文将军出征呢?那文将军资历尚轻,可是从来都没有上过战场的啊!”
“文将军道还罢了,可是皇上让文将军领了京府兵去作战,那不是明摆着送……”
“可不就是!”
在场的所有大臣都知道京府兵是什么样子的,那些个哥在京府营里挂个名,平日里何曾真正操练过?
而如今,让这样一郡人去同北疆的蛮人交战,岂不是白白的让他们去送死。
“皇上,?咱们要不要去同皇上说说……”
在朝的官员,谁家没有子弟在京府营里挂名。而如今皇上说了二万的京府兵,如果真是点齐了人头的出发,那些平日混领兵饷的家中子弟,岂不是都要奔赴战场?
“陈大人,你去同皇上说吗?”。
“不,不,不,王大人,还是你同本官一起前去才好!”
“呵呵!”
“……”
……
*
“皇上,牧大人求见!”
听到高知在门外的通传声,顾文惜放下了手里的笔,对着郑明睿低声道:“皇上,臣妾要不要到后面避避?”
“不必了!”
郑明睿摇了摇头,拿起了顾文惜批下的奏折,细细的看了起来,心里暗暗点了点头。
“臣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牧正进入御书房中,有些惊讶的看到了皇贵妃与皇上同在,而且,皇贵妃此时分明是和皇上同坐在龙椅之上,这可是逾礼了。
并且,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皇贵妃手里握着的正是只有皇上才能够用的朱笔,看皇贵妃的动作,分明是在写些什么。
“牧卿起身吧!”
牧正心中虽然惊讶,可是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半分。
郑明睿见牧正虽然清楚看到了一切,但是却并没有表现也惊讶,也没有对顾文惜表示质疑,心中有些满意。
“皇上,臣觉得您派文将军领京府兵,恐怕不妥!”
牧正并不是世家子弟,出身平民,是以他族中并没有子弟在京府营混日。可是,他的心里对于京府兵的能力是十分的清楚。早前在朝堂之上,他也曾提议取消京府营兵制,却被一干世族大臣联合抵制了。
而如今,那些大臣心中百般担心,却又是你推我挡的,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出头,面见皇上。
牧正已经领了使臣的差事,原本京府兵之事同他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这才独自来见郑明睿。
“爱卿多虑了!”
郑明睿摆了摆手,对于牧正的担忧并不放在心上,只沉静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京府兵,是先祖皇帝立下的兵制,收入的也都是京中世家大族的子弟,相较于一般的兵士,他们的整体质素更高。此次,同北疆作战,朕要的就是他们这些人才!”
早前,牧正就已经同郑明睿说起过了京府营的腐败,那些京府营的士兵连正常的操练都已经停滞,平日里整个营房之中难见人影。
“皇上,臣只担心京府营的士兵从来不曾上过战场,只怕战场凶险……”可是,现在郑明睿却是睁眼说瞎话,牧正有些不明所以。
让那些享受惯了的世家子弟去战场,又是对阵北疆的蛮人,那,那不是显而易见的自取其辱吗?以弱对强,那不是明摆着是要打败战吗?
“皇上,您究竟是……”牧正心里暗暗猜测着皇上是不是另外有着安排,那京府兵只是一个掩护。
“牧卿多虑了!”郑明睿摇了摇头,没有解答牧正心头的疑惑,话题一转,又问道:“此次牧卿去往陪都,有几分说服郑逆的把握!”
“如不能劝阻郑逆归降,臣愿布衣一怒,以报圣恩!”说罢,牧正已经跪到了地上,对着郑明睿恭恭敬敬的行了三礼。
*
“不!”
“你错了!”
郑明睿听着牧正的话,并没有觉得欣慰,反而是收住了脸上的轻松之色,一脸严肃道:“牧卿虽有教化之能,然朕却并不愿意牧卿以身犯险。”
之间,郑明睿已经走到了牧正的身边,他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牧正,再度说道:“牧卿大才,当为朕大用,切不可妄动!”
“皇上,臣愿以身报圣上知遇之恩,万望皇上不要劝阻。”牧正再度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牧正很清楚自己一介布衣,能够做的事情并不是很多。这一次,去往陪都,他从听到郑明睿点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以身犯险的准备。
“牧卿错了!”
郑明睿摇了摇头,他就知道牧正会想错了。
原本,郑明睿就打算在牧正去往陪都的时候,同他见上一面,再作叮嘱。却没有想到他会因为京府兵的事情自己先来了。
“朕命牧卿此去陪都,另有用意!”
说罢,郑明睿接过了顾文惜递到他手里的密旨,将手里的密旨交到了牧正的手中。
“臣领旨!”
牧正接下了郑明睿的密旨,待细细查看了那密旨上的内容,这才知道郑明睿派自己去往陪都是另有目的。
“牧卿此行必有凶险,朕会派二名侍卫保证你的安全。”
“臣谢皇上!”
……
*
“皇上,那文将军所领的京府兵,只怕真的是难堪大用啊!”
牧正离开以后,顾文惜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走近郑明睿的身边,心里也是生出了许多的担心。
“你且放心吧!”
郑明睿握住了顾文惜的手,他并没有将自己所有的安排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给她。
“朕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还得抓紧时间。”
之间,郑明睿又带着顾文惜坐到了龙案前。偌大的龙案上摆满了各种奏折,有已经批阅过的,也有还没有批阅的。
“皇上,这样做,真的可以吗?”。顾文惜手里握起了朱笔,抬头看了一眼郑明睿,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我,我担心你……!”
言语之间,顾文惜只觉得眼中酸酸的,看过郑明睿的目光里全部都是不舍与担忧。
“别担心了!”
郑明睿握着顾文惜握着笔的手,将头低下,靠在顾文惜的耳边,低声道:“朕将朝堂后宫都交托于你,你切切保重自己。”
“臣妾知道!”
顾文惜听着郑明睿的话,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落下泪水,急切道:“皇上,您定要平安归来,否则,否则,二皇子终究是太小了!”
“是的!”
听着顾文惜说到了二皇子,郑明睿的心里也是一阵无奈。
这个时候,他不由想起了那个已经废了的大皇子,他的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如果大皇子没有出事,自己又会不会没有办法安心的出京呢?
可是,大皇子出了事情,自己离开京城以后,假若遭遇不测,这天下又当如何?
尽管是已经在抓紧时间教导着顾文惜,可是,一想到她所能够依仗的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婴儿,他的心里便是一阵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