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蕾思前想后,决定向潜水霆请教一二。
至于他怎么不拿自己的话当回事,这个事情也得解释清楚,要不她白代人重生了一回,冥界的前情提要也白享受了多年,却因为自己女性身份及智商低下(她才不要承认==)而不能得到应用,白瞎了好资源不说,万一这辈子又让宁亲王把章杨两家都弄死了,她上哪儿哭去?日后待她死了,魂魄到得冥界,又该怎么面对这具身体的原主?
头疼。
俞蕾其实很有些撒手不管了的念头。
本来嘛,她被迫多活一世就挺冤的,可好死不如赖活,不管怎么样,老天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总是要好好过日子。只是她完成了改变俞氏双腿残废的命运,改变了章莹头胎死胎的命运,如今嫁了人,把原主上一世一生未嫁的命运也改变了,按如今这个社会来说,她就算是潜家人,不算是俞家人了,至于章家,一只都只是亲戚关系。按理说,总该是个头了吧?
可是没有。
俞蕾算是知道了,宁亲王一日不死,她就一刻不得消停。
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
至于宁亲王死后什么情况……还是先把宁亲王造死再说吧!
和前头几个任务相比,这个任务太难了,简直就是SSS级!
难度变态到逆了天了!反正单凭她一个人铁定操作不来。
俞蕾虽然懒,但她拖人下水可是很勤快的。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宁亲王和成王之间那点儿小涟漪。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只不过如今圣上偏宠着宁亲王,宁亲王就在兄弟中居长。一进没多少人认为他会失败罢了。
可有句话又怎么说的?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惯例,就是用来颠覆的。
因为原主前生死得早,俞蕾并不知晓冥界会不会给出原主死后的提示:这宁亲王,最后到底当没当上皇帝呀?
不过依着俞蕾前生纵观古装雷剧的丰富经验,这宁亲王,前面一路高歌猛进。看样子形势大好,胜券在握,八成是死在最后关头。
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毁灭给你看。
不对,不是这句。
所谓反派,都是死在太啰嗦上。
就凭宁亲王那骚包又闷贱的性格,最后逼宫的时候要是不叨逼一下。再45℃仰望天空做忧郁状cos一下前朝诗人。然后被早有准备的皇帝或者成王一刀给劈瓷了,她俞蕾就跟潜水霆姓!
琢磨着事情,俞蕾就有些心不在焉。
潜水霆遂问她:“昨晚没睡好?好像半夜你翻了好几回身。”
俞蕾抬头说道:“打扰到你了?对不住啊……我……我做了个梦。”
这么说,也不算是骗人,可不就是做了个梦?只不过这个梦有点儿真实罢了。
潜水霆了然道:“没事,梦是反的,你梦到不好的,铁定是要走好运了。不必放在心上!”
俞蕾咬了咬唇,道:“爷。你信鬼神之说么?”
潜水霆一晒。若是真信,那还辛苦念书赚钱做什么?让成王多拜拜神,等他登了基,自己就能捞个官儿当了。
“这个……只要心诚,蕾儿你若想求什么事,定然会应验的。”
唔,虽然心里不同意,但嘴上不直接反驳,避重就轻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俞蕾看着自家夫君,觉得他真聪明,又有悟性,明明没什么经验的样子,哄女人倒是在行。
“这事儿,我想要求神,还不如求你。”
潜水霆眉毛一扬。没谁不爱听好话,自家小妻子这话虽然现实了些,但自己比旁的什么值得信任和重要也能干,无疑让他自尊心得到强有力的满足。
“哦?蕾儿有何心愿?且说来为夫听听,若是为夫能办到,定给你办成咯!”说着用手指轻刮了她鼻尖,披衣下床。
俞蕾紧跟着起来,因着天气不冷,便先搭了件外裳,先细细的将潜水霆的衣着打理了,唤了外间候着的丫鬟们进来服侍洗漱,这才在丫鬟的帮助下穿整齐衣裳。
自俞蕾嫁进潜家以来,向来都是阿离服侍男主人,阿巽服侍女主人,偶尔阿珍也进来换换班,阿珠那个没心没肺的,就死守着小茶水间,偶尔还能热个点心吃。
人还是不够。
俞蕾这么想着,便道:“咱们家惯寻的人牙子是哪一个?我瞅着咱们这儿人手不太够了。”
潜水霆道:“你说得是。”顿了顿道,“这两个今年也有十八了吧?”
见着主子问及自己的年龄,阿离阿巽两个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施礼候在一旁。
俞蕾道:“是呢,一个十七,一个十八。”
潜水霆道:“也不小了,是时候该相看起来了,若是此时进了新人,让她们调│教个一年两年的,正好放她们出去嫁人,你身边也不至于断了人手。”
俞蕾正要开口,却又闭上了嘴,等二女把洗漱的东西收拾好了,又将头梳了脸搽了,把二女打发出去,这才笑道:“她二人的婚事嘛,倒是不急。”
潜水霆笑道:“哦?看来是有意中人咯?”
俞蕾道:“我都看得分明,莫非爷看不出来?”
潜水霆道:“嘉木倒好说,只是美树……还得等上一等。”
俞蕾道:“好饭不怕晚,女主子身边得用的大丫鬟,留到二十也是常事。”
潜水霆眼色闪动,似有旁的意思要表达,最后却只是“嗯”了一声。
俞蕾走到他身边,柔声道:“我知道美树帮成王办事去了,此事恐怕还有些凶险,祸福难料……你为着她们几个小姑娘的苦心,我都明白,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来商谈也不迟。”
俞蕾说完,定定的看着潜水霆,想要看他是否就这个话题和她聊下去。
潜水霆眸光连闪,淡淡笑了一下:“你明白就好。”
虽未深入,却也并没否认,俞蕾笑了笑,声音却压得更低:“爷,此事定然能成!”
潜水霆笑容浓了几分,低头轻啄了她面颊一下:“快出去用膳吧,晚了都凉了。”
二人亲亲热热的用了朝食,俞蕾眼见时间尚早,便拉着潜水霆小声将她昨晚的梦掐头去尾改编了那些太过具体的细节向他问询。
“爷,你待如何?”
若说结婚初几天,潜水霆还疑心俞蕾说出的一些话是通过岳父兼舅父授意,此时却也知道恐怕自己猜测有误。除非章致远手头有一批堪比皇家大内密探影卫级别的人马,才能用如此快速又不惊动旁人的方式来回传递消息。此事另有蹊跷。但看着娇妻一脸信任和坦荡的看着自己,潜水霆压下了刨根问底的冲动。反正,迟早,她都是要向自己交待清楚的。而如今二人不过新婚不足三月,若要说二人情深似海,互任不设防……那只能说太天真。
罢了,左右是要帮她的。
“此事待为夫好好想想。”
若要从表哥兼连襟杨玉桓手里拿出东西,倒是比直接从宁亲王那儿下手更容易。
只是事情真会如此容易么?
俞蕾所说的东西,大概轮廓是可信的,只是毕竟两世情况不同,潜水霆也不能完全信了俞蕾的话,不过饶是如此,还是很让潜水霆受了不少启发和帮助。
此时的潜水霆并不知道,如今的行为不过是在遵循他上辈子的老路罢了。
在原主前生的记忆中,虽然对杨玉桓倒台之事知之甚多,可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譬如若真是官方派人抓捕杨氏夫妇和章致远,又为何只抓章致远一人?按大殷律,虽说章致远是从犯,可也得没收家产,家眷没入教坊为贱籍女。
至于章瑜,彼时他已成年,自然是陪着老子爹一起吃牢饭去。
贪墨如此数量,按律当斩。
哪怕章致远这一支是河氏六姓的继承人,恐怕也只能就此绝了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恩威并施之下,还怕寻不着旁人来继承么?
至于俞蕾当年为何逃过一劫,大约是在犯事时身上有婚约,何况她本就不姓章。
思及此,俞蕾自嘲的笑了笑。不论如何,这杨玉桓好歹是办了件能帮着她的正事,也难怪原主虽然对杨玉桓有恨,却并未想让他万劫不复。反倒是对后头的始作俑者宁亲王恨得牙齿咯咯响。
原主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只可惜,俞蕾却不想完全依着原主的思维去做。
原主大约是想不到,杨玉桓给她定亲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所以才对他存了网开一面的善意。
可俞蕾不一样,她可是切实的体会到了杨玉桓那奇特又扭曲的性格。
不论原主再是如何,如今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俞蕾,而且这一生的情况和上一世又有许多变化。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至于章莹……那是个两辈子都不到南墙不回头的角色。
上一辈子她好歹得了杨玉桓的真心,所以所作所为倒也不失为重情重义。只是这一生,怕是要半途失了丈夫了。
不过……俞蕾想:即便如此,她恐怕也不会记恨我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