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呃……
他的意图有这么明显么?
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易旸,男人的嘴角不置可否的瞥了瞥,在这样一个时时刻刻能够看穿你的人面前打算盘,的确是跟个小丑没什么两样儿了。
当下神色就淡然了起来,吴彦半撑起身子看着对方:“你说还是不说?”
像是威胁,又不像是,男人的态度过于的随意,反倒像是情人之间的撒娇一般。
“我不说呢?”没来由的,易旸忽然想知道自己拒绝的后果。
男人眼睛微微的眯起,缓缓将手抵在了男人的心脏,整个人泛出一种说不出的危险般:“你真的不说?”
“……”易旸眼睛一亮,接着摇摇头。
“不说算了……”男人白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正打算收回手,那手却兀地被人抓住。
那白皙的手指细长如葱,若不是掌心和指尖那硬硬的茧子,倒真是比那养尊处优的贵族之手还要好看上三分,易旸低头看着男人的手,指月复就着握着对方手腕的动作,轻轻摩擦着那薄薄的能够感受到血管一般的皮肤。
“就这么算了么?”泛着丝丝罂粟一般的蛊惑,易旸边说着,便看向面前人的眼睛。
不这么算了,他还这能做别的什么不成?
因为高烧,脑子本来就处于一阵迷糊,一阵清醒的短路状态之中,所以连带着整个人的反应和思考能力也降低了不少。
吴彦有些愕然的看着易旸,却不知道那迷糊的眼里,在对方看来,又是如何一番迷人的景色。
易旸眼神微微地暗了下来,握着男人的手缓缓地动了,顺着男人的手腕、胳膊一路上升到肩膀,然后是领口的口子边……
啪,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那口子已然是解开了。
脑子再迟钝,吴彦此刻也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了。
只是这样温柔的态度……
吴彦不由得想起这个人给自己穿衣服的时候,那时候也是这么一颗一颗的扣上去的,咳咳,也不知道这家伙在穿衣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把他们给解下来……
咳咳,感觉到自己明显不正常的神游天外,吴彦面上不由得一阵绯红,不过好在他确实因为高烧脸颊本就泛着红,所以倒也不算是看的出来。
易旸的动作还在继续,而回过神来的理智,也让吴彦不由得开始挣扎和反抗:“我病了,现在正在高烧,你确定还要这么辛苦耕耘?”
在他这块病变的农田上……
易旸松开手,缓缓地模了模他的脸颊,就在吴彦以为他善心大发打算发开自己的时候,易旸忽的出声道。
“没事儿,反正你也不用动的,辛苦的也不是你啊。”
说着,男人忽的转变了进攻策略,原本的温婉动作,一瞬间变得霸道猴急了起来。
易旸的另一只手毫不温柔的拉住了男人的衣襟,然后猛力一撕。
啪啪啪……
细碎的纽扣啪啪的发出绝望的哀鸣,然后在空中被迸射成各种各样的抛物线,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便就已经迅速的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彻底退出他们了的历史舞台。
吴彦的眉头微微的拧起,感受着男人的手还有往下移动的趋势的时候,整个人也不挣扎了,只是却在易旸的手放在他腰间的时候,忽的开口着。
“你昨晚怎么了?”
果然……
易旸整个人动作微微一怔,缓缓地看了一眼吴彦,然后沉默着把这个话题跳,手中的动作继续……
不来气儿?
感觉着下半身微微的漏风,吴彦咬咬牙开口:“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的我的事儿了,你昨晚在躲着我,易旸。”
易旸的动作又是微微一怔。
本来也只是试试,可是见易旸两次的一反常态,吴彦整个人也不由得重视了起来。
倒不是真怕易旸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儿,但是易旸这样明显的躲着自己,那么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
他吴彦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所以对于自己的事情,向来上心。
“别打算瞒着我,好吧,就算你瞒着我,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呢?一辈子么?”吴彦冷哼着,“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可以隐瞒一辈子的秘密,而且你那么明显的表现出你有事瞒着我的行为了,我现在给力两个选择,一,老老实实说出真相;二,我自己去调查。”
并不在意对方把自己的做法当成威胁还是别的什么,昨晚,易旸的态度实在奇怪。
昨夜自己晚归,按照易旸的性格,他要么冷冷静静的在床上强势一番,然后进行秋后算账;要么就是阴阳怪气的发作发作他扭曲的小变态性格。
可那样近乎躲避着自己的态度,吴彦是从未在易旸身上见过的。
“……”易旸沉默着没有,只是忽然间没了兴致一般,拿过一旁的被子给吴彦严严实实的盖上,丝毫也不顾及着屋子里原本就暖气氤氲的适宜温度。
注意到易旸就要转身出门,吴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的一把拉住了易旸的手腕:“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你知道我的性子的,我产生了好奇,势必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不说,我就退烧了自己出去查。”
“别闹。”易旸皱着眉看向吴彦。
“闹?”男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丝丝冷笑的看着易旸:“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在和你闹了?易旸,我是认真地。”
易旸走近男人,顺着男人拉自己的力道,将吴彦再次按倒在床上。
“别耍小性子。”
“你他妈的才耍小性子,老子是个男人,收起你那套养女人的把戏。”终于,那温柔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住了般,吴彦几乎是跟易旸吼了出来。
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性,那所谓的温文尔雅,所谓的周全圆滑,不过是社会环境一点点的逼迫和磨出来的。
“……”
一时间,两人的心身都不由得僵硬起来,慢慢地,就连房间里的气氛也微微的冷凝和尴尬了。
终于,吴彦冷静下来的看着易旸,慢条斯理的开口:“我们之间,这又是何必呢?明明可以……”
明明可以直说不是么?
他虽然不一定能够接受得了,但是他会做到最大限度的理解的。
相处是两个人的事情,是可以协商的,可是他却总是霸道的将一切做了主,难道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一定要这样么?
将男人主动的示好看在眼里,易旸苦笑着摇摇头:“如果不这样,发生的结果更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乖乖的阿彦,别让我绑着你。”
吴彦的性格,没人比他更清楚,可也正因为清楚,所以有些事应该怎样做,他心中的尺度就更加的鲜明。
这么说吧,即使他真的把男人禁锢起来,可吴彦的天性,并不会因此受到任何的影响;
可若是他把一些事情告诉了吴彦,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障碍,将是再也说不清道不明、也整理不干净了。
“你……”
“你知道的,我不愿意你知道的事情,即使是把你关起来,我也不会让你知道的。”男人边说着,边缓缓掰开了吴彦死死拽着他的手。
吴彦浑身一怔。
他知道的,易旸是能做出来这样事情的,他虽然是个不太喜欢出门的宅男,可自己的蜗居和被囚禁的蜗居,本质上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者是闲适惰懒的随遇而安,而后者却是失去自由的折翼束缚,谁也不会是喜欢后者的。
“所以就这样吧,现在对咱们都好!”易旸说着,将男人重新按回床上,然后还仔仔细细地给男人掖好被角。
那专注和严谨的神态,似乎只要吴彦微微一动,他就真会将男人绑起来,死死地固定在床上的被子下面一般。
吴彦没动,只是沉默着看向易旸,对方也和他对视一眼,然后给了个还算是恬淡的微笑,便转身出门了。
男人怔怔的思考着近来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易旸的态度变化的实在突然,本来他也不是太在意的,可是易旸的反应实在太大了。
而如今他强势的态度,更说明他有事瞒着自己,那样的决绝和肯定,易旸越是这么说,吴彦就愈加的担心那背后隐瞒自己的事实。
可偏偏易旸这家伙,好起来的时候,你要他的命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他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更是你不管如何都反抗和阻止不了的。
一如现在,他咬紧了牙关死不,谁拿他没辙。
也许这世上的蹉跎之中,人们在形形色色的人生经历理,总会遇到这样的一个让你无可奈何、又惧又怕的人,也许他会是你的真爱,也许他只是你身边的一个家长、一个、更或者不过只是一个对手。
这样的人,这辈子遇见了,既是莫大的幸运,却也是莫大的不幸。
他在你的生命中,就像是一个装载着恐怖砝码的天平一般。
你要是能够承受他,那么你的世界,将永远四平八稳、安全无虞;
可你若是承受不了他,那么你的世界便将永远颠覆……
一无所有!
这样的命运,在人群中的概率不算高,可当你遇见的时候,你无疑是这样低概率时间中的幸运儿。
可你又是不幸的,因为你不能排斥,不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