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儿八姑娘来找过姑娘。”紫墨从外面打开帘子,进来回道。
沈幼画她来干什么,她们之间可没有多少交集,印象中的沈幼画一直跟在沈幼婉身后。
“八姑娘来干什么,可说有什么事。”
“没有,只坐了一会儿就了。”紫墨道。
沈幼瑷“哦。”了一声不再问了,又让红筏把今儿带回来的东西整理一下。
“把今儿在同福斋买的糕点给老太太,太太,还有各房都送去一份,大少爷那里也送去一份。”沈幼瑷指着那些点心道。“老太太那儿就送牛乳软糕,大少爷喜欢杏仁酥,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
林嬷嬷眼眸露出一丝惊讶,什么时候,姑娘也学会考虑着么周全了。
沈幼瑷也看出了林嬷嬷的心思,淡定的道,“礼数上周全些,总是没错的。”。
在沈府,沈幼瑷从来不会让这些事情落人口舌,指责她的教养。
北方的秋天格外干燥,早晨,天气不是很好,天空有些阴沉。
沈幼瑷走在青石板小道上,风凉丝丝的刮在脸上,很是不舒服,走了一半时她停了下来,让丫头看看她的仪容是不是乱了。
不远处的沈幼画见到沈幼瑷的身影迎了上来,唇边的笑容羞涩而柔软。
“五,我们一起去跟老太太请安吧。”沈幼画今儿穿了一身半旧的月白织锦褙子,发髻边只带了两朵珠花,只在右手边带了一个银镯子,身上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比老太太身边一些体面的丫头也不如。
这是她平常的装扮,沈幼瑷似乎从未见过她打扮的鲜艳些,不过想到三房钱氏和沈幼婉的性子,一时又觉的她这么打扮才是最安全的。
沈幼画的面容只称的上清秀可人,但她说话时,嘴角的笑容柔美,为她凭添了三分姿色,眼里的真诚和恳切让人独生好感。
“我是特地在这儿等着五的呢,昨儿我去琼芳院找五,可不巧五出去了。”沈幼画侧过身子让沈幼瑷先走,走的略略靠后一步。
沈幼瑷见了眉头微蹙,道,“我们是姐妹,你实不必跟在我的后面。”对沈幼画的这种做法,沈幼瑷料想她一贯跟在沈幼婉身边是这模样的。
“对不起,我,我只是习惯了。”沈幼画的声音里有些无措。
沈幼瑷沉默了一会,她确实不知怎么安慰人,也不习惯沈幼画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半响,她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沈幼画似乎确定沈幼瑷并不似外表那般高傲不讲道理,声音也镇定下来,“我是想来问五,是不是收到了韩府菊花宴的请帖。”
听到沈幼画这么问,沈幼瑷就已经猜出了她的意思,确实韩当年在闺阁中便极有名气,她那里的菊花确实稀有,而且年年都不落下,京城中的大半贵女都会去的,沈幼画想去不算意外。
果然便听到沈幼画下一句,“不知道,五能不能带我去见识一下。”
沈幼瑷眼眸闪过一丝无口奈何,她是不会去。
沈幼瑷婉转的说道,“这次宴会我不会去的,如果八妹妹想去见识一下可以问问七妹妹,我听说一张请帖可以带两个姑娘进去。”
沈幼画脸上明显闪过失望。却也没再说什么,转过话题,夸赞起沈幼瑷身上的首饰。沈幼画话里恰到好处的赞叹,眼里流露出羡慕而不贪婪,不禁让沈幼瑷对这个三房的庶妹刮目相看。
二人一齐走到了荣喜堂,沈幼婉似对她们一块出现很感兴趣,很快就嘲讽道,“如今这人都会捡着高枝攀。”,她的声音大小的刚好让沈幼瑷和沈幼画听见,沈幼画对着老太太行了一礼,似没听到沈幼婉话里的讽刺,照旧低眉顺眼的站在沈幼婉身后。
沈老太太警告似的撇了沈幼婉一眼,后者不乐意的住了嘴。
老太太又目光灼灼的盯着沈幼瑷,“昨儿回魏国公府可还好,带哪个丫头的,是你身后这个吗。”说着沈老太太指着她身后的紫墨问道。
“一切都还好,外祖母让我问你安好。”沈幼瑷平静的回道。“不是这个,昨儿跟孙女回府的是另外两个丫鬟。”
“哼,她会问我好。”沈老太太满脸不屑,“都是这些吗,路上可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听说你在大马路上和一个男子拉扯,你身边的丫头是怎么照顾你的,你可损坏了沈府里的名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沈老太太眼神变得格外锐利。
大庆朝的男女之防,并不如以前那般严重,可也不容许有贵女在大街上跟一个男子拉拉扯扯。
紫墨跪了下来,众人也模不着头脑,甄氏见事态不好,使个眼色让一旁的茜草推下,接过她手里的美人捶,亲自给老太太捶背,笑道,“五妹妹不过是回趟外祖家,能有什么事。”沈老太太对甄氏的讨好视若无睹。
沈幼莹瞧着老太太面色阴沉,轻蔑的瞥了一眼沈幼瑷,任你出身再好,在沈府不得自己祖母喜欢有什么用。
“哟,老太太,五姑娘可是京城里出名的大家闺秀,是不是看错了。”大徐氏插嘴道,面上看似为她说话,眼里掩盖不住幸灾乐祸。
甄氏心里十分厌恶这个大徐氏,可老太太偏偏喜欢,平日里经常让她说话,府里的事情也经常插嘴,真是讨厌极了。
沈幼瑷面色不变,心思转了一遍,这事府里头只有她身边的人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相信她身边的绿萼红筏会背叛她,那么是谁传进老太太耳朵里,那天看戏的人可不少,可是不排除有人认出那是沈府里的马车。她把目光看向徐氏,徐氏察觉到了,回头看她神色中有几分着急似在为沈幼瑷胆心,那神态有几分是装出来的。
沈幼瑷很快就镇定下来,沈老太太能抓住的无非就是她坏了沈府名声这一条,道,“不知老太太说的是什么事,孙女路上却是遇上了一点小状况,不过孙女从始至终都在马车里,不知老太太从何人那里听说孙女损坏沈府的名声,可把他叫上来当面跟孙女对质。”
沈老太太听到沈幼瑷这么说,约有几分不自在,她也只是听人说起,夸张了事实,见沈幼瑷强硬的态度,也知道她并没有做什么事,又板起面孔教导,“姑娘家当贞静些,别老是乱跑。”
沈幼瑷点头应是,沈老太太又说了几句,见她乖顺,也就不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