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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着话,陶心慈已经送到二门了,沈幼瑷便道,“行了已经到二门了,这里风大,快歇着吧,我有空就来看你。”
陶心慈恋恋不舍,“阿瑷可要记得,你不来我可要去找你的。”
末了,压低声音道,“我可帮你看着三哥哥呢。”
沈幼瑷轻叹一口气,“我知慈儿是为我好,还是莫费了心神,虽有云霞郡主和老疼你,可世子屋里的事你怎么好说,我同世子的亲事成不成单看缘分吧。”
她的心思也是乱乱的,自发觉谢秋扬对她有爱慕之心,便满心以为她会嫁给谢秋扬,却没想到最后陶府会来提亲。
陶心慈脸色有些暗淡,“少爷们都是这样吗,我只愿三哥哥经的起时间的考验。”
沈幼瑷知道她的心思,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却不知如何安慰她`.``,陶三老爷和云霞郡主原本也是京城里令人称赞的一对眷侣,后来陶三老爷院里的通房丫头和姨娘却是整个陶府是最多的,庶子庶女也多,云霞郡主被陶三老爷伤了心便一心只守着陶心慈。
“我只是随口感叹两句……”陶心慈低下头道。
沈幼瑷道,“云霞郡主一向疼你,万不会委屈你的,你就放心吧,再说这世上的男子三妻四妾都是一样的,何必为他们劳神,自己过的舒心就好了,又何必在意他们的想法。”
沈幼瑷这话说的十分大胆,陶心慈抬起头,眸色复杂,“也只有阿瑷会跟我这么说了,要是我娘也像阿瑷这样想就好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沈幼瑷见陶心慈脸色有些苍白,便知她受不住了,催她。
沈幼瑷离开全宁候府,见栓在那里的高头大马已经不见了,便知到李暄已经走了。
马车缓缓迟行,一旁的绿萼多嘴道,“今儿瞧那小王爷是个斯文人,外面怎么传成那个样子了,说他性情残暴,还爱喝人血。”
紫墨横了她一眼,“才见过他一面就觉得人好,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无风不起浪,他要是个正人君子,也传不出那些话,再说,”紫墨瞧着沈幼瑷的神色,“你没瞧他望着姑娘的眼神,偷偷模模的,分明是个色鬼。”她是个心细的人,绕是李暄在掩饰也看沈幼瑷的眼神不同寻常,因此便把他划为姑娘不可接近之人。
要是李暄在这里,知道他今天费尽心思在沈幼瑷面前保持的君子之风,被紫墨视做小人行径,不知道会不会鞠一把心酸泪。
沈幼瑷一惊抬眸看向紫墨,她察觉有道视线在她身上,却不知是谁,没想到紫墨瞧见了,沈幼瑷给了紫墨一个赞许的眼神。
绿萼听到了,吓了一大跳,“那怎么办,你说小王爷看上了姑娘,那姑娘怎么办,我们可不会让他接近姑娘。”
实在不怪紫墨和绿萼忧心忡忡,谁会相信一个恶名狼藉的人会突然改好呢,何况这个人还曾经逼死过一个官家小姐。
“姑娘,县主说陶家世子要来提亲,你就答应吧,要不然那小王爷还不知干出什么事,陶家世子也是百里挑一的,比小王爷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绿萼担心道,顿了顿又道,“还有三表少爷呢,要是三表少爷来提亲就好了。”
紫墨恨不得点醒绿萼,推了推绿萼,示意她别再说了。魏国公府如果来提亲,全宁候府怎么会有动静,魏国公如今一点口风都没露,姑娘怕和三表少爷无缘了。
沈幼瑷眉头微敛,她的亲事不是她做主的,她对谢秋扬无疑有很深的感情,他是最适合她的,魏国公府也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听到两人不能成亲,心里不由涌起一阵阵失落。
以前魏国府或许说的上话,如今可难办了,沈齐安再疼她,也还有一个沈家,要是陶府来提亲,难保徐氏不会插手。
马车行驶的很慢,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马车里,“不知前面可是沈家马车,沈五姑娘是否在马车上,能否出来与我家姑娘一见。”
她话说的客气,语气里却有些傲慢无礼。不知是哪家的贵女,大兴朝的贵女并不严守闺阁,平时也经常出门踏青,聚会,也会斗诗,赛琴,进行六艺的比较,往往会允许有不服者向才高者挑战,沈幼瑷在京城贵族圈里是极为有名的才貌双绝,不知接过多少挑战,她有兴致时应付过几次,也赢了不少贵女,那些人便歇了要比较心思。
沈幼瑷今日心情不好,在加上这丫头就如此无礼,只以为是哪家贵女要来挑战她,也不想与她相见,便对绿萼摇摇头。
绿萼会意提高声音,“我家姑娘今日出门有些累了,可否改日再邀。”
“哼,沈幼瑷,你莫不是怕了我吧,还提什么改日,谁知道你下次什么时候出门。”一个娇蛮的女声插话。
沈幼瑷对这个声音极为熟悉,自然知道她是安国公曹家的嫡幼女曹丽娇,微微蹙眉。曹丽娇性子刁蛮,不讲道理,不达到目的绝对不会罢休。遇上她,沈幼瑷也有些头疼。
“是曹姑娘来了,姑娘,我们要不要见见。”绿萼也听出了曹丽娇的声音。
沈幼瑷正欲开口,曹丽娇道,“沈幼瑷,还等什么,快下来啊,莫非你要当个缩头乌龟,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守在这里,你别想回沈家了。”
紫墨听到这咄咄逼人的话有些无语,这曹姑娘让曹家长辈给宠坏了,说出的话幼稚的可笑。沈幼瑷让紫墨替她带好斗篷,下了车。
曹丽娇斜眼看着沈幼瑷下了马车,抬起下巴,哼了一声。
“曹姑娘,有事。”沈幼瑷冷淡的问。
曹丽娇皮肤微黑,嘴唇丰满,穿一身火红的狐狸大氅,整个人多了种艳光,她藐视着沈幼瑷,质问道,“沈五,你为什么不来参加我的宴会。”
沈幼瑷惊讶了一会儿,想不到曹丽娇会去请她参加宴会,她不是一向最讨厌她吗,目光瞄了紫墨一眼,紫墨摇摇头,沈幼瑷问,“曹姑娘,可有请我。”
曹丽娇鄙视着沈幼瑷,“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吗,你妹妹替你来了,莫非你是不是怕比不上沈七,不敢同她一起出门。”
她原本只是想请沈幼瑷给她一点颜色瞧瞧,没想到来的竟是沈幼莹,还成全了沈幼莹的风光,她举办的宴会沈幼莹竟然成了瞩目的主角,曹丽娇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打听到沈幼瑷今日出门,便在这儿等着。
沈幼瑷一征,很快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沈幼莹拿着她的帖子,去赴了曹丽娇的宴会。
“沈七做的那首梅花诗可比你强多了,无怪你要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真是没用。”曹丽娇嘲讽道,“现在外面都在传沈七才是真正的才女,你不过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你真是废物,怎么能让她骑在你头上呢。”
绿萼听着曹丽娇一口一句没用,废物,气的脸都红了,想开口替沈幼瑷辩解,紫墨拦住了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幼瑷听出了曹丽娇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透露着一种浓浓的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沈幼瑷抬起眼眸,盯着她,很是惊奇,曹丽娇下巴抬的更高了,耳朵根发热,理直气壮的说道,“怎么了,本姑娘虽然看你不顺眼,可和你认识十几年了,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再说人人都知道我们是对头,你是个花架子,那本姑娘是什么。”
她双手插起腰,头扬的高高的,神态高傲,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说出的话像是在教训人,沈幼瑷却难得有了个好心情。
曹丽娇自小喜欢针对沈幼瑷,无它,长辈们对沈幼瑷的夸奖总是要多过她,曹丽娇总是不服气,越来越看不起沈幼瑷,两人是从小吵到大的,不过大多数时候是曹丽娇有事没事的找沈幼瑷闹一场,沈幼瑷表面看着清高大度不当一回事,暗地里总会找准机会让长辈们狠狠的惩罚曹丽娇,因此曹丽娇更恨她了,明面上放话,跟沈幼瑷势不两立。
小辈们的吵闹,倒并不影响英国公跟魏国公两家的交好。
沈幼瑷唇角弧度微微上扬,“多些曹八姑娘看重。”
听到沈幼瑷对她道谢,曹丽娇的气势一下子更足了,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可不是看重你,你虽然有些阴险也爱装腔作势可比那个沈七从骨子透出来的虚假好多了。”
沈幼瑷唇边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清澈的目光仔细打量曹丽娇。
“你收起那幅模样吧,我还不知道你,我知道你心眼比针还小,窟窿也多。”曹丽娇比了个手势。“你还不把它用在沈七身上,以后有你吃亏的。”
“看来是我以前对曹八姑娘多有得罪了。”沈幼瑷对曹丽娇的这个评价微微一笑似不在意,“上次微能及时赴宴,还请曹八姑娘见谅。”
曹丽娇盯着她哼哼的冷笑两声,“谁要你的道歉,好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下次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我的宴会,松儿,我们走。”说完,也不等沈幼瑷的回答,率先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幼瑷在街道上,瞩目远眺,盯着那俩马车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紫墨上来说道,“姑娘,我们也该走了。”
沈幼瑷轻轻的咛喃了一句,“原来我以前小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