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丽娇眼眸闪着明亮的光,就好像那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辉,她整个人的光彩都明艳起来,灿若朝霞。
“我跟他一起长大,他是我见过最英武的男子,我本来想跟他说,三年之后就往我们家来提亲,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嫁到严家去的,我一定会等到他来提亲的那一天。”
沈幼瑷蓦然听到,眼神极为讶异,曹丽娇怎么会跟她说这么私密的事情,这让曹丽娇心动的男子是谁,姑娘们接触到的男子有限,曹丽娇为什么会拒婚。
曹丽娇就像每一个陷入情网的少女一样,说起心上人的时候,身上散发着甜蜜的味道。
同以往那个骄傲如孔雀的少女,判若两人。
她似乎把沈幼瑷当成一个最知心的朋友,肆无忌惮的倾诉心里的秘密,少女的私慕之情。
大兴朝虽然对贵女不如前朝那般严谨,也&}.{}是有男女两情相悦,但那都在家族的默许之下,进行的,而一个贵女同一个男子私定终身,世人知道后,都会看不起这个贵女,而这个贵女必会被上流贵族的唾弃,还会连累家族的。
沈幼瑷见曹丽娇对她把心里最大的秘密都说给她听了,也不免替曹丽娇真心实意的打算起来,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希望看到曹丽娇能够过的好。
她对曹丽娇的这段感情是不怎么看好,英国公既然已经定好亲事,怎么会轻易答应曹丽娇要退婚。再听曹丽娇话里的意思,他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是曹丽娇的表兄都比她大了七八岁以上,都已经娶妻生子,哪里来的青梅竹马,沈幼瑷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只怕这男子同英国公府极不般配,要不然曹丽娇怎么会让他三年之后来提亲,那时候曹丽娇可是老姑娘了。作为一个老姑娘可以选择的范围也少了。
沈幼瑷的心中有亲情,有友情,却独独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而曹丽娇的表现在她看来就是一时冲动,就像是喜欢上一件东西,但热情总是会有退散的那么一天,到时候需要考虑的东西未免会更多。你是对他一心一意。他也真能对你一心一意吗,外祖母同外祖父是琴瑟相合,两情相悦,可是外祖父的身边也是有妾氏通房,就连圣上独宠丽妃十多年,这堪称是大兴朝最传奇的爱情,可是他宠爱丽妃,却没忘记宠幸别的妃子。在沈幼瑷看来一个女子把全部的心意压在一个男子身上是非常傻的。
因此她道,“你想怎么做。你确定你退了这么亲事,英国公府会答应你的要求,就算你同他会在一起吗,再说你说让他三年之后提亲,他就不会改变心里的想法,你能喜欢他一辈子。”
曹丽娇冷笑一声,“我知道你要劝我接受这门亲事,我可是最了解你的,你外面清高,可是内里却是最现实的,把一切算计的清清楚楚,但凡你有思慕的人,就不会这样说的,我也不是傻子,我认识他那么多年,他既然答应的事就不会改变,现在喜欢他,想跟他永远过一辈子,就算有一天我改变想法了,那也是我自作自受,总好过现在憋屈嫁到严家,嫁一个我连样子都不知道的严正瀚,痛苦一辈子。”。沈幼瑷垂下眼帘,突而眼角向上一抬,眼底是波光粼粼泛着清冷的光,斜睨着曹丽娇道,“曹姑娘说我现实,你就能罔顾把你生养了这么大的英国公府,正是因为有英国公府,曹姑娘你才会这么风光,曹姑娘你现在要把这门亲事退了,这要置他们于何地,曹姑娘你当真就没想过吗。”
曹丽娇噎住了,她自知英国公府除了这件事从来不会不顾她的意愿,她垂眉不语,嘴唇紧紧的抿着,神情倔强。
沈幼瑷一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还能不知道她还是不甘愿嫁到严家,道,“曹姑娘也好好想想吧,以英国公和英国公对的的疼爱,他们给你选定的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严家看在英国公府的面上也会好好待你,世家联姻,本就是两个家族的大事,你若心怀怨恨嫁到严家,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请你,虽然你跟我不对付,但认识十多年了,我也知道你不是个爱咬舌头根的,所以才敢跟你说,你素来的主意是最多的,沈五,就不能替我想个办法,退了这门婚事。”曹丽娇难道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人。
沈幼瑷目光一凝,突然微微叹气道,“这才是今儿曹姑娘请我的目的。”
“沈五,你就帮我想想吧,除了你,我真不知道该跟谁说,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嫁到严家的。”曹丽娇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斩钉截铁,眉间闪过一丝冷然之意。
沈幼瑷见曹丽娇真的对这门婚事深恶痛绝,心中无奈,不知该如何劝说曹丽娇,至于曹丽娇让她出主意,沈幼瑷也对此毫无办法,她不是事事都知道,她能替曹丽娇想的也是最切合她自身利益,嫁到梧州,怎么才能过得更好,但曹丽娇明显不想听这些。
沈幼瑷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道,“你知道我的,我是不赞同你退亲,严家也不差,我也不能替你出主意,到时候后果都是由你一人来承担的,我也帮不了你。”
曹丽娇沉默下来,一双眼睛刹那间就变的迷惘,过了很久才道,“我知道你们都说是为我好,可却不知道我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他有什么不好,不就是身份低了些,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呢。”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问沈幼瑷,又像是在问自己。
最后曹丽娇平静下来望着沈幼瑷道,“好了,你先吧,虽然同你吵了这么多年,但也只有你不会嘲笑我,还肯听我说话,”望见沈幼瑷关切的眼神,她又一笑,“别担心,我不会不会做傻事的。”
沈幼瑷见曹丽娇也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便出了莲居,紫墨迎了上来道,“姑娘,怎么曹姑娘没跟你,一起出来。”
沈幼瑷刚要回答,余光却瞥见那玄衣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急色,沈幼瑷心里一动,曹丽娇说的那句话突然冒了出来,沈幼瑷心中压住这个让她震惊的念头,表面却是不动声色道,“曹姑娘还想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我们先吧。”
沈幼瑷说完这句话,那男子眼神一黯,沈幼瑷又仔细打量这个男子,朗目星眸,一表人才,若非是个侍卫,倒和曹丽娇极为相配。
见时间已经不早了,沈幼瑷领着紫墨走到了楼梯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沈幼瑷有些奇怪,什么人敢在聚福楼大吵大闹。
她听见那个嚷的最高的声音有些熟悉,正在心里想这人是谁,紫墨却一下子就变了脸色,道,“姑娘那是三老爷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幼瑷蹙眉,想是已经听出来是沈齐周的声音,道,“你找人问问。”
紫墨找来一个女伙计询问,那女伙计见这位贵女穿戴不凡,神情都有些不悦,只以为楼下的声音吵到她们,便侧侧身子赔了个礼道,解释道“楼下那位是原来沈尚书家的三老爷,前些日子不是分了家吗,那位三老爷在这里吃了一顿饭,却拿不出银子,只叫我们往沈尚书府里去取,可是沈尚书早就传话出来,早已分家,这些钱以后只管问沈三老爷要,我们把这些话对沈三老爷说了,可是没想到,这位沈三老爷却是个无赖,硬是不给银子,还大吵大闹的说我们蒙骗他,现在还在僵持着呢,吵到这位姑娘实在是抱歉。”
沈幼瑷的眼眸闪了闪,紫墨悄声问,“姑娘,我们下去碰到三老爷要替他付银子吗,你今儿也在这里,这闹大了,也不好看。”
那女伙计耳朵尖利,听到了紫墨声音,端详起眼前的这位贵女,不由微微一惊,面前的这位贵女气韵高雅,动作举止不出一点差错,她微微一愣瞬间想起面前的这位贵女,正是沈家五姑娘。
那女伙计也是个伶俐的,忙给沈幼瑷问了好,然后道,“不知是沈五姑娘也在,这事五姑娘可看着我们该如何办。”
沈幼瑷淡淡的往楼下瞥了一眼,道,“三老爷虽是长辈,我也不该贸然违背父亲的意思,父亲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三老爷既然是分了家,想必父亲是希望他能够自食其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就是这个意思,要是我现在贸然下去替三老爷还了银子,岂不是浪费了父亲的一番心血,这件事你们平时怎么办现在就怎么办吧。”
那女伙计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沈尚书只怕是不待见这位三老爷,这位五姑娘振振有词的说了一大通,每字每句都是沈三老爷以后的所作所为跟沈家再无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