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中见秦思翰如此冷淡,面上讪讪的。好在他不仅能说会道,还很会给自己台阶下。于是,他在看似要冷场的当下,兴致冲冲的说,“秦总长说的极是,这珐琅双鹤香炉确实是个宝物,不说它浑然天成的质地和颜色,单那绣工来说,也是普天之下绝无仅有。既然各位名流都是为了这香炉而来,我看,今天的拍卖晚会这便开始吧。”
王弼中这么一说,整个场子再次恢复了先前的热闹。王弼中走上主席台,手指一挥,就见两个面容姣好的美女捧着一个红绸盖着的盒子走上台前。
“接下来,就让我们欣赏一下这件失而复得的人间宝物吧。”
王弼中话音一落,轻轻拿下红绸,珐琅双鹤香炉立刻显现在众人的眼前。
一阵惊呼之后,不少人已经在台下跃跃欲试,期间还有人在窃窃私语这件香炉的来历,大概是说此香`炉本是皇朝于京城存放稀世珍宝、古玩字画中的其中一件,之后遭受西方诸国的侵略和搜刮,抢的抢,烧的烧,一些方便运输的就被其中的高官带回本国,之后再于当地进行拍卖。西方人极少有懂得欣赏东方的艺术品的人,因此也拍不出高价,很多宝贝就这样流失在西方诸国。而这件珐琅双鹤香炉就是在法国巴黎拍卖之时为一个华裔商客以一个在法国人眼里很高的价格买了,之后听闻转送给了他的一位至交好友,再然后这件香炉就随着那家人一夜间销声匿迹,谁都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时间一直顺延到今天,这件沧海遗珠突然重现人间,这期间的种种颠沛流离已经不是人们所在意的了,更让现场的所有人关注的就是谁能有幸成为这件宝贝的新主人。
“十万!”王弼中指着场下一个举牌喊价的人高声呼喊,情绪颇是激动高亢。事实上,于他这个对古玩字画并不感兴趣的人来讲,更在意这一晚的拍卖晚会能给他带来更多身份和地位上的升值。
“二十万!莫先生这边已经出到了二十万!”王弼中的声音更加激动了。
莫逐风放下牌子的时候,往秦思翰那边看了一眼,注意到秦思翰旁边的一个秘书也回头望了他一眼。莫逐风的意图很简单,如果他能拍下这个香炉,那么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秦思翰搭上线,一来一往之间,即便不能让秦思翰对他产生什么好感,最起码这关系是从无到有了。
“三十万!秦总长这边已经出到三十万的高价了,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就是最后的价格呢,三十万已经很高了,听说当年从法国也不过是十几万的价格。”王弼中挥着手里的锤子,在两声之后,已经跃跃欲试的想要一锤定音。他的小算盘里自然这香炉归了秦思翰是最妥当的,否则他将面临另外一个难题。
“五十万!”莫逐风再次举起牌子,高喊一声。场下唏嘘一片。
王弼中的锤子就停在半空中距离桌面不到一寸的地方,嘴巴微张呈O形望着莫逐风。眼里渐渐的浮上一抹厌恶。
栾瑾瑜也觉的莫逐风今晚有些问题,忍不住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秦思翰终于有了动作,却没有回头去看莫逐风,而是唤过他左边的秘书两人低头侧耳悄声的说了几句话。随后,秦思翰便起身,准备离开场地。
王弼中连忙唤了一句,“秦总长。”秦思翰停下来,驻足回身,看着王弼中的眼神寒气逼人。
“呃……秦总长,这还没到最后的结果,不妨再等等?”王弼中赔笑道。
“我们总长的去留还用得着你来提醒吗?”。说话的是和秦思翰低头窃语的男子,面相上较秦思翰和另一位秘书都年轻一些。
“王某不是这个意思,王某只是想……”王弼中被吓得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妥当,只能支支吾吾的想着说什么合适。
谁料,另一个秘书给说话的男子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便说,“总长临时有公事,不能继续留在此处,还请王老板见谅。”接着,他上前一步,“鄙人姓白,白茂竹,他姓黎,叫黎雪松,我们都是总长的秘书,在此想拜托王老板一件事,无论今夜是谁得了这珐琅双鹤香炉,还请王老板予以告知。茂竹感激不尽。”
王弼中一听,立刻笑嘻嘻的应道,“一定,一定,还请秦总长和两位长官慢走。”
秦思翰没等王弼中说完话,就走出门去,没想到却迎头撞上早在门口等候准备上台将香炉送给新得主的沈碧心。秦思翰在沈碧心娇柔的“啊”了一声的同时十分及时的一把抓住沈碧心的胳膊,和预想中糟糕倒地的情形不同,沈碧心的眼睛和秦思翰的四目相对时,她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莫名其妙的跳动了一下。以审男无数的沈碧心对男人敏锐而又强烈的直觉感,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比木藤更让她动心的特质。
沈碧心望着秦思翰离去的背影,嘴角漾起一股魅惑的笑。
秦思翰一走,会场内再无人可与他争,谁不知道,莫逐风的身边正坐着那位南陵市的铁血娘子、商界巾帼。莫逐风最终如愿以偿的成为珐琅双鹤香炉的新主人。
莫家公馆里,莫逐云正弓着腰,拿着一个放大镜,眼巴巴的,仔仔细细盯着那个珐琅双鹤香炉,嘴里不住的发出“啧啧”的声音。
“这东西好看是好看,可五十万是不是也太贵了点儿?这些钱够买很多把小提琴了。”莫逐云边看边说。
莫逐风很不在意的笑笑,“谁叫我喜欢呢。”
莫逐云扭转身子看着躺在沙发上一副倦容的莫逐风,“你要这东西干什么?你又不喜欢古董,再说了,还是一个香炉,再值钱也不过是女孩子家的东西,老实说,你是不是想借花献佛?”
莫逐风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手指捂住莫逐云的嘴,“小心说话。”
莫逐云冷笑一声,“做都做了,怕什么?快说说,你要把它送给谁?”
莫逐风灵机一动,复又把双手交叉躺在沙发上,笑着说,“当然是给我心爱的喽。”
莫逐云当场呆愣,脸色随之暗淡下来,“是伊美吗?”。
“你觉的呢?”
莫逐云轻叹一声,背对着莫逐风走了两步,望着那珐琅双鹤香炉,然后故作轻松的说,“行啊,也就她那样的美人才配的起这样珍贵的香炉。”
莫逐风道,“你当真放下了?”
“不然呢?”莫逐云耸耸肩,“你不用担心我,都是的事情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在意的,说实话,只是现在心里还有一丁点不舒服罢了,等我去了法国,离开这里就没事儿了。”
莫逐风一惊,马上问,“法国?什么时候决定的?妈可知道?”
“暂时还不知道,我想等移民手续都办妥了再告诉她。我想妈妈不会不同意的。”
“胡闹!”莫逐风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什么叫不会不同意?妈听了一定得当场晕,移民?亏你想的出来。”莫逐风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莫逐云,“我现在以长兄的身份命令里,赶快去大使馆把你那些移民手续都撤消了,不就是一个吗?值得吗?”。
莫逐云很冷静,“也许对于你来讲,这不过就是一个的问题,可对于我来讲,这个问题就不那么简单。我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都不同,你不能将你的观念强加在我的身上。更何况,我的导师已经帮我联系好了住的公寓和工作,我们会继续研究音乐,做出更多更好的曲子。这也是我的理想。大哥,我不奢求你能完全理解我,但最起码,我不希望你阻止我。”
莫逐风刚要辩驳,就听老许在门口说道,“大少爷,太太叫您一趟。”
莫逐风看了眼神色不太好的老许,心中明了又有一关等着他去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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