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这一天,塞外的风沙骤起却丝毫没有遮挡住容大将军在关西城里娶亲的热闹。红色喜字儿贴满了将军府里外。到处是喜气洋洋穿梭往来的粗犷汉子,带着塞外边民特有的豪爽。
容祺今天很开心,自然是多喝了几杯,可是这样的豪饮却也醉不倒他。能让他醉倒的只有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没有容家宗祠的认同,容祺不需要容家人的认同,他本来就是鲜卑王族出身。没有得到新娘子的认同,那又如何?他容祺认准的人便是让她恨也只能恨着自己。容祺唯一担心的是魏悦的刚烈,那丫头有几斤骨头他自是知道的。
一会少不得先要好好劝慰,温柔对待,最好能解开她的心结。不过既然解不开,便将她束缚在这里,关个一年半载等到她给自己生了孩儿,说不定便能回心转意。
想到孩子,容祺心头陡然热了起来,缓缓站起身来:“颜瑜,这里的客人你且陪着些,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
“是,少主!”颜瑜看着容祺向后院走去,心头突然狠狠揪扯了一下,少主这样用强不亚于土匪做派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魏悦绝对不同于普通女子,两个人都是强中手,这样硬碰硬……他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多想。少主决定的事情,他们这些属下哪里敢插话,是缘是劫只得由他去吧。
后院到处挂满了红灯笼,一直延伸到了东暖阁。洒下一路喜庆却又因为太过清冷而显得有些阴森。容祺缓缓走进了东暖阁。
门口候着的玉儿躬身福了福道:“少主!”
“嘘!”容祺心头早已经被甜蜜和喜悦填的满满的,示意她噤声,自己却是轻巧的迈步走了进去。
环儿从里面迎了出来。也候在了门外。容祺一眼便看到了锦榻上那个蒙着红盖头的纤丽女子。
他急切地走了,却又放缓了脚步生怕将她吓着了。
魏悦心头却是万分焦急,今夜司马炎便会救自己可是人呢?不用说是人来,即便是能引起容祺震动的一些动静都没有,夜色空旷而荒凉,她该怎么办?
“悦儿!”一道沙哑的声音袭来,蕴藏着无尽的痴情爱意。
魏悦身子一抖。眼前却是一亮抬眸迎上了容祺那抹红色挺拔的身影。她是真的有些慌了,她二世为人怎么能读不懂容祺鹰眸中的那抹光。
容祺也没想到穿上喜服的魏悦居然有着惊人的美丽,将他本已经脆弱的心脏重重鞭挞着。一阵阵刺痛般的暖流涌进心田。
“悦儿!”他打横将她抱在怀里,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这是唯一能将他的心揉碎了的女人,是只属于他容祺一个人的女人。
“容祺!求你了!”魏悦心头的最后一道防线崩溃。等不到司马炎无疑宣判了她极刑。
“不。悦儿,是我求你了,”容祺将她轻柔的放在了锦榻上,喘了口气,鹰眸中晕染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缱绻,还有浓浓的深情,“我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悦儿。我喜欢你,爱着你。我会待你好,你要信我。”
他吻着她的额头,鼻尖,还有那抹似乎永远也吻不够的柔软唇瓣。
“悦儿!”
“悦儿!”
一声呼喊,一个深情的吻。
“容祺我会死的!”魏悦眼泪流了出来。
“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死,若是我死了,”容祺粗粝的手掌移到了魏悦的腰间,“我发誓也会将你带走。”
腰带被猛地扯开扔在了地上,魏悦苦苦挣扎哪里抵得过容祺的力度。
“悦儿,我不想伤你,真的不想,你跟着我好不好?司马炎能给你的我一样不少的给你,甚至更多,我是真的爱毒了你,也……恨毒了你,你这个没心的女人!”
容祺愤恨魏悦拼死的相抗,心头的柔情蜜意渐渐化成了一抹怨怼,今儿决不能再对她手软。否则漫漫长夜的思念他不敢想也熬不过,他抬手将魏悦外面的喜服除去,撕开了她的亵衣,露出了宛若象牙般洁白的颈项。
她胸前的美妙让他仅存的一点儿理智也丧失殆尽,俯身咬了下去。
明明很近,却觉得她还是那么遥远。
“不要哭!悦儿!宝贝!不要哭!不要哭!”容祺粗粝的手掌擦去了魏悦脸上汹涌不停的绝望。
他狠狠吻了下去,沿着颈项,锁骨还有那抹微颤的涟漪,突然觉得身下的人停止了颤动,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容祺心头大吃一惊,抬眸看去,只见魏悦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渗出黑血,整个人全然没有了呼吸。
“悦儿!!”容祺拼命的摇晃着她的身子,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悦儿!悦儿!来人啊!!快来人!”容祺扯过丝被将魏悦裹了起来,吓呆了,从来没有这般惊慌失措过,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夜色更深了几分,满是喜庆的东暖阁此番却是紧张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颜瑜!怎么回事?”容祺真的是吓呆了去,疾步在外间的轩阁里来回走着。
“少主,魏姑娘……身上的三虫蛊毒发作了!”颜瑜吓得脸色发白,这一次魏悦的情状分外凶险。
容祺呆了呆,冲进了东暖阁却看到软榻上的魏悦已经脸色惨白,整个人没有丝毫的气息。颜瑜急切地在外面喊道:“少主!再不将蛊毒根除的话活不过明天的啊!”
容祺无力的垂在两侧的手掌猛地捏成了拳头,若是这一次将魏悦身体里的三虫蛊根除的话,自己将再也没有能克制得住魏悦的砝码了。
可是真的将她逼死了吗?容祺凝神看着榻上的魏悦,究竟是谁这么狠心要害死他心尖子上的女人。
“颜瑜将那两个表演幻术的胡人抓起来严刑拷打!”容祺鹰眸闪烁着噬人的光芒。
“是!”颜瑜赶紧出去执行命令,那天那两个表演幻术的胡人父子看起来旧有问题,只是当时大家都大意了去。谁也没想到,那人竟然会借助幻术给魏悦送去了直接引发三虫蛊毒发作的糜玉散。
三虫蛊毒一年会发作一次,若是一年之内同时发作两次就必须跟除掉体内的三虫蛊,否则只能等着收尸了。
容祺将所有的人都赶出了东暖阁,缓缓坐在了床榻边,看着缩成一团痛苦不堪的魏悦,心头的痛楚不亚于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悦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他长长叹了口气,拿出了那只玉盒,解开自己的衣襟将特制的银质小刀刺进了胸膛。
这一次放出来的心头血比任何一次都多,悉数灌进了玉盒中,将里面的蛊虫喂饱了去。随即他将里面的蛊虫引导到了一只银质笼子里放在小银吊子上慢慢烤了起来。
那蛊虫翻滚着哭的像个婴孩儿,整个场面分外的诡异恐怖。不多时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容祺打开银质笼子,里面的蛊虫竟然化成了白色的灰烬。
他翼翼将白色灰烬放进玉盏中,加入了水搅拌了许久便将魏悦抱进怀中将半盏蛊药汤喂进了魏悦的嘴巴里。
不多时魏悦开始浑身发抖,似乎很冷。容祺将她紧紧裹着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喃喃自语道:“好了,悦儿,不怕,不怕,都了,了。”
容祺没想到与魏悦的亲事竟然是这样草草了之,之前的那点兴致彻底浇灭了去,抱着魏悦一直到她不再颤抖沉沉睡了才将她放在榻上。
“少主!”
“嗯!”容祺知道颜瑜一定查出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快回来复命,他将魏悦身上的被子紧了紧走了出去。
三虫蛊毒虽然根除了,可是对人的身体却也是带来极大的损伤。不过也仅仅是气血上的亏损,假以时日保养好了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容祺带着颜瑜走进了书房,颜瑜忙躬身道:“那对儿胡人父子果然有问题,早已经出了城不知所踪。”
容祺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愤怒让他恨不得杀人。自己谋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就要得到自己心中的所爱却不想被两个胡人给破坏了。
“下追杀令!”
“是!少主!”颜瑜随即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儿木头牌子递到了容祺的面前道,“少主,在关西城里还发现了这个。”
容祺接过木牌定睛看去竟然是一朵白梅,花瓣上隐隐透着血迹。
“血影门?”容祺倒是真的吃了一惊,关西城向来是他固若金汤的根据地和要塞,除了沿途的商贾饶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渗透进来。血影门的人居然出现在了关西城,而且还是在魏悦三虫蛊被人为触发这件事情的同时,不能不耐人寻味了。
“少主怎么办?那两个胡人是不是容善派来的血影门的人?”
容祺缓缓站了起来,眉头拧成了川字,关西城出现了内奸。可是这不可能,这里所有的将领都是最早那一批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每一个都是与他过过命的兄弟。正因为如此他才放心的将魏悦藏在了关西,哪里知道最安全的地方却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离开这里!”容祺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