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乔却不想再说,又闭了眼道:“姐,这事儿,你还是别问的好。”
王芷儿见他神色没有露出半分的不妥来,稍稍放下心来,心想,看来,曹甸还没把在床底下趴着时看到的说了出来,如若不然,这王鼎乔哪会这平静?
刚才她这么刺激他,他早把那件事拿出来威胁了。
得到了结果,王芷儿就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向王鼎乔笑了笑,“三弟,你多休息,家里的事儿,就交给大哥吧,你也别担心冠花会王家会没人露脸,有大哥呢,定会挣不少的脸面回来,给父亲母亲的。”
王鼎乔一口心头血差点喷了出来,曲扭着脸,气得直喘粗气。
王芷儿说完,也不多话,拔脚就往门口走。
来到长廊之下,巧儿依旧在廊下等着,拦住了王芷儿,笑吟吟地道:“大小姐,你先别走,还有个人,想见您一面。”
王芷儿冷眼瞧着她。
巧儿脸色不变,低声道:“大小姐来探看三,不就是为了打听曹甸的下落么?”
王芷儿心头剧震,死死地盯住了她。
巧儿似被她的眼神吓着了,后退一步,“大小姐,奴婢也只是替人传说,你来与不来,便由得你了。”
王芷儿这才道:“带路。”
巧儿笑了,“我家主子说了,只要奴婢把这句话带到,大小姐定是跟了来,奴婢原还不信,却是真的?”
说完,她便掩了嘴笑。
王芷儿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鼎乔哪里用得了这么大胆的奴婢,这巧儿,定是有人派往王府打探的。
这个人,到底会是谁?
巧儿也不理王芷儿在身后跟着与否,只娉娉婷婷地往前走去。
王鼎乔的院子极大,有三进之多,巧儿走到了书房门口停下,转过身对王芷儿道:“大小姐,您自己进去吧,有人等着呢。”
这个人,简直把王鼎乔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啊。
王芷儿只觉莫名的滑稽,脚步却不停,揭了帘子便走了进去。
屏风挡着的书桌前,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在泼墨挥豪,王芷儿便隔着屏风等着。
“来了啊。”那人搁下了笔笑道,“怎么站在门口,不舍得进来?”
王芷儿转过屏风进去,向他行礼,“怕惊扰了神侯。”
穆倾城站直了身子,从书桌后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微地笑,“王大小姐,倒是大胆。”
屋子里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让他俊美的面颊添了一些神秘,黑色的眼眸亮得不可思议,象要把屋内的光线全都吸了进去。
“这是在王府,我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怕神侯吃了我不成?”王芷儿笑吟吟的。
穆倾城仔细打量着她,连她脸上一丝儿的表情都不放过,见她没有半点儿动容,心底倒也暗暗佩服,眼睛眯了起来,“王大小姐,不是想问那曹甸的消息,又或是,曹甸冠花会那日,躲在你那大哥的床底下,看到了些什么?”
可惜的是,还没有问个清楚,曹甸就被弄死了,都怪手下人太不知轻重!
他只知道了一点,曹甸躲在王子钦的床底下,了什么脚……
他已经找人拿此事试探过王子钦,可他却一点儿也模不着头脑。
穆倾城敏锐地感觉到,此事一定与王家大小姐有关!说不定正是他猜想的那样!
兄妹身份互换?
如此一来,这王家大小姐,简直称得上胆大包天了。
可只有这样胆大包天的,才配站在他穆倾城的身边!
王芷儿道:“大哥倒是提起了曹甸,说他躲在床底下,吓了他一跳,后来便再也没见到过他了,神侯有曹甸的消息?”
穆倾城心底更多了几分肯定,一步步逼近了她,直视她的眼睛,“想不到,王家大小姐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代兄入宫参加冠花会?”
他看得清她脸上的绒毛,看得清她清亮的眼眸中自己的倒影,可是,他看不见她眼底的惊慌,她的眼眸,依旧平静若水。
“神侯可真会想象,连这种不可思议的事,神侯都能想象得出来?我代替大哥入宫参加冠花会?神侯如果说了出去,会被人当成笑话的。”
王芷儿微微地笑着,语气里满是讥讽,她语气放轻,“神候会被人嘲笑脑子不清醒,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呢!”
穆倾城沉着脸望了她半晌,忽然笑了,拍起了巴掌,“好,好,好,好个王家大小姐!”
他停了停道:“我原本还有些怀疑此事的真假,但如今见了你,才知道此事竟然是真的!”
王芷儿眨着眼道:“无论是真还是假,神侯都没有办法确认,不是么?”
她有持无恐!
穆倾城不知道,这位处于深闺中的大小姐,为何会有这样的底气?为何这般的有持无恐?
这更挑起了他想要征服她的心思。
他要看到她在他的掌心里痛哭求饶,象他屋子里挂着的那些灯笼,一看到它们,就让他兴奋,就好象看到了那些美丽的脸上全是恐怖。
在这些灯笼面前,他便是她们的王!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象王芷儿这样,引起他极大的兴趣,她象一个难解的谜,吸引着他,让他食髓知味。
如果能在所有的人面前拆穿她,打破她镇定的表情,让她名声尽丧,到时侯,他就是她唯一的出路与依靠,那该多么有趣?
穆倾城兴味盎然。
“王家大小姐,曹甸已经死了,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本侯,本侯这才知道,王家大小姐还有这样的兴趣,本侯很欣赏你,说起来,本侯还帮了你不少忙呢,你那三弟对你大哥不敬,我替你教训了他,说起真好笑,王鼎乔与王鼎盛两参加个冠花会,就弄得伤痕累累的,这算不算老天都在帮你?”
王芷儿心底早猜到了结果了,如果不是曹甸已死,死无对证,穆倾城何必诈她?
听到他亲口承认,王芷儿眉毛都没有动一下,道:“神侯,如果没什么事,我便先去歇息了。”
穆倾城含笑望定了她,黑色的眼眸象要把所有的光线吸尽。
他并没有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