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响。
守在门外的男人听见异常的声响,立即推门进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了,却只是看见顾晚晴茫茫然地站在房间里,看着地上的陶瓷碗碎片,见他进來,她说:“不摔碎了!”
“怎么回事!”男人很不耐烦,但还是动手收拾干净了,全程顾晚晴站在一旁,一点异常都沒有。
“下次点!”男人瞪了顾晚晴一眼,带着垃圾离开了。
“知道了!”顾晚晴的声音轻轻的,男人一出门,她就把手伸进了口袋……
她的手再从口袋里抽出來的时候,掌心上多了一片陶瓷碎片,是她刚才一把碗摔碎就捡起來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的。
明天如果龙哮天真的对她做什么?她用这片东西來代替刀子结束自己的生命,足够了。
只是……明天,她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第二天。
本市市郊外,海岸边。
“黄严!”龙哮天的手下拿着手里的照片和面前的男人做对比。
长相很……普通的一个男人,搁马路上就是一个沒有回头率的路人甲,一头黑发倒是打理得很好,发型也很好看,大概是因为医生都不会忽略细节的关系。
值得一提的是,这男人的个子很高,在这个男性平均身高才一米七出头的国家,他妥妥的贡献了不少。
更吸引手下注意的,是黄严身旁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长相和黄严一样,很普通,唯一出色的恐怕就是那高挺的鼻梁了,但是他的个子也很高,甚至比黄严还要高出几公分,神色有些严肃,看上去不苟言笑的样子,眼神……很难懂。
“他是谁?”手下问黄严:“我们并不知道你们是两个人來的!”
“哦,我跟龙先生提过的!”黄严说:“他是我的助手,穆易寒,龙先说你们现在也需要人手,我就把他也带过來了,不确定的话,你可以再问问龙先生,不过你仔细想一下,我怎么敢乱带人进岛呢?”
手下想了想:“上船吧!”他递给两人各人一个眼罩:“戴上,这是规矩。”
黄严笑了笑,递了个眼罩给身旁的穆易寒,上船后,两人戴上了。
很快地,船开了,两人在半个多小时后登上了岛。
摘下眼罩后,两人被带去见了龙哮天。
龙哮天比他的手下要警觉得多,虽然说是跟随了多年的医生推荐來的人,而且也查过他们的身份,都是真的,那个叫黄严的是大学医学系的毕业生,甚至能找到他的毕业照,但他还是看得很仔细。
然而,看不出什么异常來。
他指了指黄严旁边的男人:“你叫穆易寒,学过心理学,对抑郁症有研究?”
“穆易寒”看向龙哮天:“是!”
龙哮天勾了勾唇角:“很好,你倒是告诉我,抑郁症这种病是怎么回事?”这是考验,他对这两个新人的第一个考验。
穆易寒似乎知道这是龙哮天对他的考验,而且是最基本的。
龙哮天这么防备,其实也属于正常。
毕竟不管他这个人,还是他做的事情,都不被法律和世界包容,轻易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是在轻视自己的生命。
“抑郁症是一种情感性精神障碍疾病,患者会持久地心情低落,思维迟缓,产生自杀的念头……”
穆易寒不急不缓地说着抑郁症的相关症状和治疗方法,偶尔会有非常专业的心理学术语从他的口中蹦出來,对心理学沒有一定认识的人根本听不懂。
慢慢地,龙哮天感兴趣的已经不是穆易寒的专业知识,而是他的这种态度。
不急不缓,不卑不亢,不害怕,不敬畏,却也恰到好处,对他明明不如别人那样恭恭敬敬,却沒有让他不舒服的感觉。
“很好,今天,你替我去看看一个女人。”龙哮天用一种命令的语气对穆易寒说,“我要你说服这个女人,今天晚上好好听我的话。”
在龙哮天看不见的地方,穆易寒的五指收了收,差点就紧握成了拳头,但是他的面上沒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好像只是听见了最正常不过的话一样,淡淡地说:“心理治疗不是催眠,我沒办法让一个人在短短一个就完全听你的话。”
“如果我给你多一点时间呢?”龙哮天问。
穆易寒看了龙哮天一眼,“可以,但是这期间,你不能用任何方式刺激这个人。”
“这个……”龙哮天沉吟了一下,笑了,“看我心情。”他扫了眼穆易寒和黄严,“现在暂时沒你们什么事,我要是沒叫你们,你们就好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别出來,活动范围不要太大,否则……你们可能永远都离不开这座岛了。”
“知道。”
黄严点点头,和穆易寒一起离开了,两人被龙哮天的手下带进了一间木屋里。
木屋里有两张床,龙哮天的手下和两个人交代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确定沒人听得见他们的谈话了之后,“黄严”才笑了,还有几分疑惑,问“穆易寒”:“你真的学过心理学?刚才讲得倒挺像那么回事。”他都要以为他真的是心理专家了。
“沒有。”
“穆易寒”的语气很淡,显然沒兴趣说太多,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目光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视线所能及的地方扫了个遍,发现附近还有几间小木屋,有一间还有一个人在门口守着,不禁想到:她会不会也被关在这附近?
“那你刚才是在逗我?!”某“黄严”有些激动,“沒学过心理学就來扮专家,还扮得气定神闲游刃有余,你此次同意一起前来,就不怕你的真实身份会被他查出来?”
“他查不出来的。”
黄严有些不解了“我就不明白,你的身份难道就没公开过,除了慕容家就没人知道?”
“穆易寒”有些变脸了“你那么聪明,那你就自己慢慢想。”
黄严当然聪明了,嘴一撇,眼睛一转,倒好象真的想出答案来似的,白了“穆易寒”一眼,……
看着窗外的太阳光线渐渐地收敛暗淡下去,顾晚晴知道,一天的时间又快要了。
昨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满是龙哮天那张恐怖的脸,龙哮天像一个要吃人的恶魔般朝着她逼近,而她找不到后退的路。
后來她从噩梦中醒过來,龙哮天这个人倒是从脑海里消失了,但是他的话却在耳边萦绕着散不开,这才是她最大的噩梦。
他说:“看好了,明天,我就会这样对你。”
这话让她对明天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眼前不断地浮现出他蹂-躏女孩的景象,冰冷的恐惧就又滋生了出來。
她看着太阳的光线一点一点地暗淡,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生命线一点一点地缩短,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
只是,她真的还不想死,更不想被龙哮天玷污。
那该怎么办?逃,好像是唯一的方法了。
然而在龙哮天的监视下,在这么多人的眼下,她如何逃得出去?
还沒想出个答案來,顾晚晴听见门外有了声响,以为是龙哮天來了,忙把手伸进口袋,攥紧了口袋里的陶瓷碎片,防备地看着门口。
很快地,门被推开了,龙哮天的手下带着两个男人进來,边说着:“时间不要太长,老大今天晚上要这个女人,尽量说服她听话点,否则她活不长。”
闻言,“黄严”攥住了“穆易寒”的手,防止他冲动,笑着朝着手下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快。”
“嗯。”手下说,“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动作快点。”
然后,顾晚晴看见那两个男人朝着自己走了过來,看着他们,她的脑袋一片混乱。
走在左边的那个男人,身高、身形,甚至是发型,都太像慕容锋了。
可是,他不是慕容锋,这个男人的长相……和慕容锋差太远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鼻梁一样的高挺好看,线条自然且透着一股冷峻。
哦,不对,还有身高,他和慕容锋几乎是一个高度的。
至于他旁边的那个脸上挂着微笑的男人……
怎么会给她一种熟悉感?那气质……和杨立诚简直如出一辙。
猛地,顾晚晴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她的目光有了变化,由原本的死寂变成了炙热激动,可是看到龙哮天守在门口的手下后,她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激动。
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慕容锋和杨立诚,那么他们一定是改变了身份进來的,她不能流露出任何的异常,否则被察觉了,他们三个人都会有危险。
想着,顾晚晴再度翼翼地看向那个她以为是慕容锋的男人,他的目光很淡,看着她完全是看陌生人的表情,这又让她的心凉了几分。
如果是慕容锋,不会这么看她。
但是转而一想,她又想到也许慕容锋和她一样,是在演戏呢,他也是怕被人察觉出來异常呢。
有沒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她确定他们的身份?
想了片刻,顾晚晴想到两个字:声音。
长相、身份都可以改变,但是声音……变不了的吧?
“你们是谁?”她问得很警惕。
“他们是医生。”龙哮天的手下答道。
“你好,我叫黄严,我们是医生。龙先生安排我们过來的。”说着,“黄严”指了指他身旁的人,接着说,“他叫穆易寒。”
听到这三个字,顾晚晴瞬间尸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