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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第一个是冲着她来的。
宓妃眸底划过一抹冷光,嘴角的笑意却是绽放开了。
清亮的女声煞是好听,活泼明媚,天真无邪,暗藏挑衅之意却又不会让人听了不舒服。
“温出自药王谷,想来必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之人,不如咱们就请温先替大家开个好头。”
也不知是谁打开的话头,年轻的们竟然提议玩一玩一边赏梅一边吟诗作对的游戏,宓妃对此完全不感兴趣,窝在椅子里的她都险些要睡着了去。
小半个时辰过后,听着美妙的乐曲之声,一边观舞,一边赏梅的某些人坐不住了。
丝竹之声袅袅响起,婉转悠扬,悦耳动听。
随着宣帝话头落下,一群年轻靓丽,身着红色舞衣的舞姬就鱼贯而入,挥动长长的水袖,翩翩起舞。
之前紧张压抑的气氛彻底缓解,不会再有谁拎不清楚的去触霉头。
“要是她们的歌舞能博云一笑,朕觉得那是她们的福气。”宣帝也是明白人,顺势就接过了云锦的话头。
云锦捕捉到宓妃的小动作,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云锦素闻宫中的歌舞乃是一绝,不知可能有幸衬着这美轮美奂的梅景欣赏一番。”
三国使臣也是识趣儿的人,当然不会当着面去戳人家的痛脚。
借着刘太后的话,又在宣帝的暗示之下,先是温相起身斟酌着说了几句调节气氛的话,后又站起来几个大臣随声附和,此情此景,众位大臣也顾不得自己是哪一派的,赶紧想了办法活跃气氛,总算是把局面给扭转了过来。
甭管上面那几位主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们全当看不见,听不到,这样才能活得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而身为金凤国的文武大臣以及他们的家眷,从陌殇吐露出那般不客气又不善的话开始,纵然震惊万分,但他们能做的只有低着头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力求自己的存在感越低越好。
作为别国,金凤国的内政由不得他们插手,他们也不愿意让自己蹚浑水,有没有好处不好说,可别到时惹来一身的骚气。
究竟是如同他们打探到的那样,还是那仅仅只是一个糊弄他们的表相,一时间他们都沉默了,思绪翻涌,脑子乱作一团。
对寒王,对楚宣王世子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让得他们不得不重新估量寒王跟楚宣王世子究竟在金凤国中代表着什么。
琉璃,北狼,梦箩三国不动声色的观看了这么一场好戏,面上不显分毫,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该死的,偏偏他还让人对他气不起来,活见鬼了。
明明这个男人,之前不但险些让宣帝下不来台,甚至是于谈笑间就要收了庞皇后跟太子手中暗卫的性命。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举手投足之间,那份由内而外的温柔越发的深入骨髓,俊美无双的脸上,浅笑盈盈,不知怎的就是让人觉得很是温暖。
陌殇看向宣帝耸了耸肩,他能说他是故意闹这么一出的么?
“皇后你失仪了。”宣帝眸色幽深,喜怒不形于色,“此事就此作罢,寒王你坐回去。”
在墨寒羽的心里,先皇比起宣帝,他更在乎的是先皇。
他可以不顾一切,随性而为,但他不想对不起那个全心全意,直到死都在为他谋划一生的老人。
若非他向皇爷爷承诺过要好好守护金凤国,否则庞皇后岂能还活到现在,庞氏一族早就被他一个不留全部杀光了。
寒王勾起薄唇不置可否,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管不了他。
“不就是想随意的挑个位子坐么,能有多大点儿事,哀家来做主,楚宣王世子想坐哪里就坐哪里,反正这寒梅殿的广场可大得很,你随意就好。”话锋一转,刘太后又看向寒王,甚是慈爱的道:“寒王你这孩子也真是,皇祖母知道你对你的母后最是看重,容不得他人攀扯,除了锦华任谁也当不起你的敬重,皇祖母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你心中也有数是不是?”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庞太师不敢对宣帝怎么样,但却一定敢对她怎么样。
这个时候倘若她这个做太后的再不出来说两句,怕只怕要彻底把庞太师给得罪了,以后再想修复彼此间的关系就难上加难了。
还有那白家堡的财富,也让刘太后满心的郁卒,满心的不甘。
整整十万大军的兵权,说交就交了,可把她气得不轻。
“寒王,楚宣王世子,你们都够了,也不看看今个儿是什么日子怎容得你们如此胡闹,兄弟之间玩闹也要有个尺度,切不可伤了兄弟手足之情。”刘太后默认了宣帝对太师府出手,同时也算间接借了药王谷的势惩治庞太师,收到的效果虽然不错,但也着实让她肉疼了一把。
听着陌殇的话,宓妃嘴角狂抽,这美丽温柔的某只瞬间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
说着说着,又重重的咳了几声,修长的手指捏着雪白的手帕擦了擦唇角,不理会旁人的反应,又道:“那便是猎云骑收取两位一部分暗卫作为平息本世子怒气的利息吧。”
“咳咳…”突然,陌殇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成功将失神的众人都唤醒了过来,“咳咳…太子还有庞皇后,本世子身子弱惊不起吓,这一旦受了惊就容易犯病。”
而身上剧毒的寒王,哪怕再给他十年时间,他又是否真能活得那么长,那么久?
以目前种种迹象看来,寒王压根就是无心于皇位的。
此时此刻,庞太师不禁在怀疑他这么多年来做出的种种决策,假如他能耐着性子再多等些年,不一再的对寒王出手,是不是太子的地位就能更稳固一些。
毕竟,寒王不但手握重兵,朝中更有不少的大臣是支持寒王的,他想成事远比太子这个储君更容易。
那个位置他若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到手,甚至无人胆敢反对。
这就是说哪怕太子顺利登基成为皇帝,执掌整个金凤国,那么握有遗旨的寒王能做什么,他随时都可以拉太子下马。
只是这么一想,庞太师就满心的寒意。
想来那遗旨之上,并没有知言片语,想写什么还不都随寒王的意。
庞太师素来知晓先皇有多么宠爱寒王,对寒王寄予了多么高的期望,但他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先皇除了在生前许下寒王那么多的殊荣之外,竟然还给他留下了遗旨。
一石惊起千层浪,墨寒羽话里透露出来的消息,直劈得众人晕头转向,尤其是让得忍不住就要为庞皇后出头的庞太师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发出声音,又坐了回去。
轰——
“你既然一心求死,本王倒是不介意请出皇爷爷的遗旨,要求父皇立即下旨赐死你,肃清整个后宫。”
你才想死,你全家都想死。
庞皇后语噻,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憋得忒难受。
宓妃抬眸看向墨寒羽,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子邪气。
“庞皇后想死?”
好歹她也是拥有玉蝶,掌管六宫金印的一国之后。
“皇上,请皇上为臣妾做主,不然。不然臣妾可真真是无颜再活下去了。”她虽没资格当得起寒王喊她一声母后,但若寒王逼死她的消息传出去,想来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皇宫里,除了六宫之首的皇后娘娘能说成是皇上的妻子,哪怕就是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那也就是个妾,就是陌殇口中的高级妾,比什么常在啊,贵人啊之类的妾高贵一些的妾。
即便韩皇后死了,她从贵妃之位晋为皇后,其实就好比世家之中,小妾上位被扶为正室一样,前妻的嫡子嫡女论血统与身份,分分钟都能把她压得死死的。
陌殇说得对,她庞欣瑶没有资格,她何来的资格要寒王尊称她为嫡母。
那个贱人也真真是可恨至极,哪怕就是死了都让她不得安宁。
要恨只恨为什么当初宣帝明媒正娶入府的人不是她,而是韩锦华那个贱人。
哪怕继室的名字也能上族谱,但无论何时都要以夫君的前妻为尊,向夫君的前妻行妾礼,行跪拜之礼。
然后,续弦娶回家的女子,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妾室,一个挂着正妻名头的妾室。
从古至今就是这么流传着的,不管天家也好,普通人家也罢,正室妻子过世之后,男人可以再续弦娶妻。
那些恶毒的话,虽然大逆不道,但陌殇却字字都踩在一个‘理’字上面,让她就是想个使劲儿也使不出来。
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浑身都在哆嗦,庞皇后面色阵青阵白,她死死的盯着陌殇,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陌殇的话无情的在墨思羽的耳边回响,气得他倒退一步,胸口里积压的怒气翻涌叫嚣着似要破胸而出。
没有资格,没有资格……
“太子是脑子抽了,还是圣贤书都丢到狗肚子里去了,本世子之前不是都说了么,庞皇后乃半路出家之人,她当得起其他亲王尊称一声嫡母,但她没有资格让金凤国正正经经嫡出亲王尊称她为嫡母,论血统身份即便庞皇后贵为一国之后,那也尊贵不过金凤国这第一亲王。”
“寒王你大胆,你。你你竟然不敬不尊嫡母。”墨思羽气极,险些失了仪态的冲跟墨寒羽干架。
她可是没忘,除夕宴上就是庞皇后的父亲庞太师一力要撮合她家大哥和那个柔幻公主,庞皇后也是不遗余力的帮腔,太子一党的人也没加柴添火,这仇她可一直都记着。
不过,看到庞皇后那惨兮兮的模样,宓妃表示她的心里很痛快。
宓妃微垂着眸子,她在想当着其他三国的面,如此这般下太子跟庞皇后的面子,等同于当着三国的面狠抽他们耳巴子,真的好么?
这一对男人,真不愧是表兄弟,嘴巴都是一样的毒。
“端庄贤淑,凭她也配。”墨寒羽声冷如玉,起身打断了陌殇的话,凌厉的眸子扫过庞皇后惨无人色的脸,又扫过脸色阴沉的庞太师,冷笑道:“表弟何须为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动怒,凭她也想出自韩国公府,没得辱没了韩国公府数百年来的名声。”
庞皇后当即变了脸,双手死死的抓住椅子扶手,顾不得皇后的仪态,双眼腥红的怒瞪陌殇,然而陌殇的话还未说完,似是也没有注意到现场气氛的变化,接着又道:“本世子的外祖母一生只得两女,倒也生不出像庞皇后那么‘端庄贤淑’的女儿,若是太子真想跟本世子扯上点儿什么关系,难不成这庞皇后是从韩…”
清润的话语,仿如春雨润物无声,明明悦耳至极的声音却是吐露出最恶毒,最大逆不道的话。
“本世子虽然体弱多病了一些,但记性还是很好的,本世子怎么记得本世子的姨母只生下了寒王这么一个亲表兄,古自嫡庶有别,庞皇后即便现在贵为皇后,她在本世子姨母面前仍旧是个妾,一个高级妾。”
毕竟,楚宣王府可不是只有陌殇一个能掌大权的人。
就算你陌殇贵为楚宣王世子又如何,还不是一个病秧子,没两年可活了,就算要拉扰璃城,墨思羽也不会讨好陌殇。
一个尊贵过他的墨寒羽就已经让他恨得牙痒,再一个尊贵过他的陌殇,就更是让墨思羽心中不痛快。
璃城代表着什么,楚宣王世子又代表着什么,墨思羽心如明镜,他也知道陌殇得罪不得,可那不代表他堂堂太子之尊要纡尊降贵的去迎合他。
没等宣帝应声,墨思羽就接过了话头,脸色不好看,语气更是不善。
“怎么,陌殇表弟是对本太子给你安排的座位不满意吗?”。
明黄色绣金龙的袖袍挥了挥,宣帝没出声,陌殇瞧了眼太子墨思羽为他安排的位置,眸光闪了闪,轻启绯色薄唇,声如流水冲刷美玉时发出的温润声响,“皇上,可否容陌殇自己随意的挑个位置坐坐。”
“谢皇上不罚之恩。”宣帝短短几个呼吸间传达了来的情绪引起了陌殇的注意,他垂下眸子,半瞌着眼,卷翘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心中悠悠叹了一口气,面上笑如春风,整个人越发的温柔深邃起来。
好不容易把陌殇盼到了星殒城,盼进了宫,宣帝却发现这个孩子看着那是越发的温柔亲和,但也有着跟他父王楚宣王一模一样的性子,骨子里就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漠与疏离,瞧着很容易接近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事实上为了陌殇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宣帝也没少花费心思,只可惜得到的结论都只有一个,恰如尘虚大师所断言的那样,即便用最好的药,最精细的调养,陌殇也活不过二十二。
往年即便是他赐下圣旨,只为让他走出璃城让他看看他,陌殇都会找出各种借口拒绝,其中用得最多的自然就是他的病。
正如他想对寒王好一样,可以翼翼的在背后做,但却一定不能放到明面上。他也想对陌殇多些疼爱与照顾,可那孩子压根就不接受。
想到韩皇后,又想到韩皇后的亲楚宣王妃,再看看病魔缠身的侄子陌殇,宣帝心里一直都有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咳咳…”宣帝轻咳两声以缓解自己的尴尬,又看着陌殇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回应宓妃的解释,他突然觉得自己不但眼睛疼,牙也疼得厉害,遂转移话题道:“来了就好,快些入座。”
楚宣王世子,您这般强大的理由,真的好吗?
睡着了,起晚了,就迟了……
红袖清脆婉转的声音一出,包括宣帝在内,场上所有的人都齐齐抽了抽嘴角,他们怎么不知道温柔无双的世子大人竟然还有这么…这么有趣儿的一面?
“楚宣王世子的话连起来不就是说:他睡着了,然后就起晚了,所以就到迟了。”宓妃定了定神,抬起了手。
“宓妃丫头你笑什么,陌殇这小子说了什么把你乐成这样?”不怪宣帝没听明白,一脑门的问号,实在是在陌殇那样一副严肃认真,又颠倒众生的倾世之颜下,谁知道他还能说出这么有幽默感的话来。
楚宣王世子,您的理由好理直气壮,也好强大,亏你还能说得这般煞有其事。
唔,她笑得肚子好疼。
宓妃没忍住,在陌殇一本正经的话落下之后,直接就喷笑出声。
噗——
没头没脑的三个字,更是让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起晚了。”半晌又神色如常,嗓音柔似天上的云彩,温柔得令人沉醉。
宣帝呆住,眼露迷茫,广场之上所有人都蹙了蹙眉不明所以,于是静待陌殇的下文。
突然,陌殇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
“我睡着了。”
宣帝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沉声道:“别用这个借口来糊弄朕。”
“这个时辰不早不晚,赏梅宴也还没正式开始,算不得晚。”
“说说看,你怎么这个时辰才来,说得好朕就不罚你,说得不好你可就得认罚。”
陌殇仅是挑了挑眉眼,朝着宣帝意思意思行了一个礼,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至于陌殇的字,宣帝表示即便他乃一国之君,也不敢喊他的字,天知道这小子要是闹起来,金凤国都能被他给掀。
他本想唤他殇儿,可也知道陌殇会不喜。
“陌殇,你可是来得晚了,该罚。”宣帝语气不善,眼里却是带着笑,甚至细看之下还能发现几分浅藏的疼宠。
果然,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魅力,势不可挡。
“这。这这…”镇南王妃顺着镇南王的目光抬眸一眼,广场之上的情景惊得她险些连下巴都掉落下来。
“别说女人看到楚宣王世子移不开眼,就是本王初见楚宣王世子的时候都不禁看失了神,所以王妃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放眼去看,这场上能找出几个看到他不失神的。”
听着镇南王轻松调笑的话语,更是羞得镇南王妃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在里面。
“飘儿不是第一个看到楚宣王世子就失神的人,本王不吃醋。”
镇南王妃又窘又迫,又万分尴尬的从陌殇的身上收回目光,觉得自己在自家夫君的面前盯着一个男人看得失了神,实在……
“那是楚宣王世子。”
当她想对镇南王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到宣帝愠怒的声音,但他的脸上跟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怒气,反而还带着几分温和的浅笑。
可怕两个字终是没有说出口,镇南王妃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那样一双干净的眼睛,怎么散发出无形的威压与杀气。
“没。没什么。”自以为自己打量宓妃的目光很隐晦,岂料被宓妃撞个正着,当那双一望到底如水一般的眸子跟她对视的时候,镇南王妃竟是险些受不住晕了,“王爷,那温家太不简单了,她也太…”
“怎么了?”
这样的两个人对上,镇南王妃想也没想就觉得宓妃更靠谱一些。
珍月公主很聪明不错,可别人也都不是傻子,会乖乖按照她布的局去走,尤其镇南王妃可不认为宓妃会是一个能任由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她虽因中毒而昏睡了好些年,但对珍月公主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心机手段,布局谋略都不缺,可独缺一份上者的魄力。
闻名不如见面,宓妃跟云锦乐风走进寒梅殿广场的时候,镇南王妃特别留意了宓妃,心里对这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没来由的心生一股惧意。
镇南王妃脸上的笑敛了敛,她看了看珍月公主并未言语,只是眸色深了深,又想到镇南王描述里的相府嫡温宓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镇南王记得就好。”珍月公主目视着前方,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微笑,仿佛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本王记性很好。”
尤其,她不敢再看镇南王妃,她真的很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会扑抓花她的脸。
“镇南王可还记得答应过本宫的事情。”看着幸福美满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样的镇南王妃,再想到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命运,珍月公主就怒从心起,再也不愿多看身旁的这对夫妻一眼。
镇南王钟爱镇南王妃,整个琉璃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城里的大姑娘小姑娘都盼着自己能成为镇南王妃,也像镇南王妃一样,寻得这么一位对自己疼宠有加的夫君。
世间女子,一生所求莫不过就是一位对自己体贴入微,关心爱护的男子。
珍月公主项映雪坐在镇南王的上首,侧眸打量与镇南王同座,一脸娇羞笑意又不失端庄温婉的镇南王妃身上,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
“妾身明白,王爷放心便是。”
“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可别太逞强。”镇南王不放心的叮嘱,大半的心神都留在镇南王妃的身上。
中毒之后,她以为自己可能会死,也可能一直就那么沉睡下去,再也没有可能睁开双眼。如今,她能再次睁开双眼,看看她的夫君,再欣赏到这般美丽的梅海,哪怕就是去了也值了。
“王爷,妾身没事的,只是因为太久没有出来,见到这如梦似幻的梅林花海,心中一时激动才有些喘不过气来。”镇南王妃摆了摆手,笑得一脸温婉亲和,灵动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深情。
再说云锦的话难听是难听了一些,事实是一直服用着云锦开的药,镇南王妃的病情很稳定,是真的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心中纵使有气,可镇南王也知道,乐风出事云锦的心情能好才有鬼。
只可惜,云锦没有找他,就连他到白云楼去求见都吃了闭门羹。甚至云锦还提醒,在他没有主动找他之前,莫要再到他的眼前晃荡,否则镇南王妃的生死他就不管了。
不能得罪不说,如果药王谷需要他在那个时候做些什么,他还不能拒绝。
他正是要依赖云锦救镇南王妃的时候,得罪谁都可以,药王谷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镇南王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些天星殒城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可他没心情理会,除了派人紧盯着最新的动静之外,没有多做安排。
“飘儿你怎么样,要是不舒服我这就送你回去休息。”如果不是白家堡闹了那么一出,其中又牵扯出太师府,镇南王妃的毒早就已经解了,何至于拖到初六。
不只是他,就连师傅也很期待。
虽然现在的小师妹也很好,但总是给人一种她不太完整的感觉,总觉得在她的身上似乎缺少了某些东西,故,云锦很期待宓妃隐藏在骨子里的那一面。
届时,她行起事来将再也不会束手束脚,瞻前顾后,而她骨子里被隐藏的起来的那一面将会彻底的展露出来。
如今白家堡明面上三分之二的财富已经落入宓妃的腰包,除此之外,白家堡暗藏的那份财富也已经握在宓妃的手里,云锦毫不怀疑,只要再给宓妃一年半载的时间,这些财富将会在这个丫头的手里番上两三番。
现在也就是这丫头手上还没有可动用的强大势力,才会处处受制,行事不得不束手束脚,总不能只图自己痛快,却要她在意的那些人都身陷险境,那并不是宓妃的行事之风。
至今为止,他云锦还没有见过哪一个招惹了宓妃还能全身而退的。
云锦一本正经的点着头,他想看看这些人要怎么唱大戏,更好奇他家无敌小师妹要怎么收拾这些惹人烦的又不省事儿的东西。
“有道理,我也会的。”
“那我为他们默哀三分钟。”乐风露齿一笑,笑不达眼底,“不管小师妹需不需要,身为小师兄的我,一定会替她加柴添火的。”
那丫头有多护短,别人不清楚,他们这些做师兄的可清楚得很,一旦有人触碰到她的这些底线,那她便会化身为恶魔,让招惹到她的人,后悔生来这个世上。
要说他家小师妹这辈子最在意的是什么,大概除了她的爹娘兄长以外,就是师傅跟他们四个师兄弟了,又或许现在还多了穆国公府一家,其他的人和事她通通都不放在眼里。
除夕宴云锦虽未出席,然,星殒城里流传的那些小道消息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乐风刚到星殒城没两天,不明所以情有可原。
云锦看了拓跋迟跟南宫立轩一眼,手指抚了一下垂落在颊边的墨发,道:“估计是他们打了不该打的主意,让小恶魔给记恨上了。”
“三师兄,小师妹跟那两个男的有仇?”不怪乐风有此一问,他可是深知他家小师妹那天使面孔,恶魔灵魂的一面,露出这种笑意的时候,十之八九一定有人要倒大霉。
不吧,偏又被气得半死,她那目光看似清澈出尘,可过于直接,而且让他们有种被当成是某种货物被她打量的错觉,心里能痛快才有鬼。
想发怒指责宓妃的不检点吧,人家看他们的目光虽说直勾勾的,但却坦荡荡的,清澈干净宛如琉璃水晶一般,不掺杂半点杂质,更没有对他们抱有那方面的意思,要他们怎么开口?
好歹宓妃除了不会之外,那可真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被这样的美人用那样的目光打量,当然让他们浑身不自在的同时,就又羞又恼了,偏偏他们还瞧不明白宓妃在打什么主意。
以他们的身份与地位,打出娘胎起就没人敢用宓妃这样的眼光打量他们。
宓妃的打量毫无避讳与顾忌,拓跋迟跟南宫立轩被她那赤果果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打量,给刺激得憋了一张英俊好看的脸,又是恼又是怒,还带着三分不好意思。
那笑,明明很美很美,但却让被她笑望着的人感觉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气。
正了正心神,宓妃赶紧回神,果断的将那个男人的身影驱逐出自己的脑海,然后若有所思,意味颇深的目光直白的落在琉璃,北狼和梦箩国的那四位美貌公主的身上,顺带着也将北狼国的大皇子拓跋迟,梦箩国的三皇子南宫立轩都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打量了一遍,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丫的,就算她再怎么缺男人也不能想那个男人啊,她跟那个男人可是有仇的。
靠,为毛她会想到那个男人。
突然,脑海里划过一个邪魅狷狂的男人,那轻狂张扬的模样,宓妃不由俏脸一黑,顿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险些直接爆了粗口。
如果真的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这般模样的她,那她这一辈子情愿就自己一个人过,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改变自己去迁就他。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宓妃哪会不懂,前世都能随心所欲恣意而活的她,这一世才不会委屈自己做一个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贵族千金。
光是那么想一想,看一看,宓妃就觉得牙疼,眼睛疼,索性眼不见为净。
反正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大家闺秀,要时时刻刻都不忘端着贵族的姿态,**只坐凳子的三分之一,上半身要挺得直直的,双腿还要规矩的闭拢,连双手都不能离开自个儿的膝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要表现出犹如完美雕塑的美人模样。
放柔了身子,宓妃整个人懒洋洋的窝着绣了软垫的椅子上,半瞌着眸子心思翻转,这样靠着挺舒服的。
至于女儿宓妃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不过温看着宓妃镇定自若的模样,心想她一定会想到应对之策,自己要做的就是不给她添麻烦。
“娘知道了。”温做事也是很干净利落的,一点都不拖拉,又吩咐晓碧传了话,然后就闲适的观赏起周围的梅花来。
今日,不管她们要算计谁,宓妃都可以不管,但想要算计她的家人,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虽说是各为其主,各有各的生存之道,各有各的不得已跟苦衷,但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她在意的人身上。
还真跟她娘说的一样,不要脸,天下女人的脸都被她们给丢尽了。
“娘且告诉三个舅母,让她们保持冷静,莫要表现出什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好。”敢情啃不动他们温家这块硬骨头,就想使歪招,简直可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听完之后,宓妃眉头轻捎,之前快速划过脑海的东西总算是被她给抓住了。
“妃儿,你大舅母说…”自己一时拿不定主意,温又想到宓妃的聪慧,遂让她附耳过来,将穆国公发现的端倪说与宓妃听。
更何况,那还仅仅只是猜测罢了。
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还有时间慢慢谋划想对策,要是打草惊了蛇,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不一小会儿,丫鬟晓碧贴着温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温直接就黑了脸,但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倒也没有将目光投向琉璃国的方向。
温看着自家女儿凝重的脸色,心思也活络起来,又见穆国公朝她暗暗递了眼色,不动声色的招来贴身丫鬟,将她的几句话带了。
一时间,温家以温老爹为首,五个人都戒备,警惕起来。
似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所想,下意识的便抬头朝着宓妃望了,没曾想宓妃也正抬眸看向他们,眼神里传达着某些东西。
显然,宓妃有了不好的预感,温家父子四个的预感也好不到哪里去。
“娘不用管我,照顾好自己就成。”宓妃安抚完自家娘亲,就朝着对面的爹爹跟哥哥看去,正好温家父子四个也正抬头在看她,目光相接,无声的传达着什么,很快就移了开去。
“你这丫头。”温轻叹一口气,她是她的命根子,哪怕就是她把天都捅了一个大窟窿,她也舍不得不疼她。
“要是妃儿没有保护好自己,就让娘不再疼妃儿了,娘说好不好?”
“娘会照顾好自己的,妃儿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切记一切都必须以自身的安全为重,不然娘…娘就…”望着宓妃的小脸,温想说两句威胁的话,最后终是没能说出口。
有那么一个念头猛然划过宓妃的脑海,快如闪电转瞬即逝,当宓妃仔细去回想,又什么都没有抓住,不由眸色更深了些。
据浩瀚大陆野记,以及金凤国的史书上倒也不是没有记载过这类相同的例子,因着某种相同的目的,三国暂时联合在一起,各凭本事,各取所需,东西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娘,这赏梅宴不简单,他们算计的或许不单单是大哥他们。”宓妃皱了皱眉头,有些模不透琉璃,北狼,梦箩三国在打什么算盘,纵使她很聪明,但也绝对料想不到,为了达成目的,三国竟然会暗中结成联盟。
假使她能强硬一些,是不是她的女儿就不会这么辛苦。
“好好好,娘明白了。”温握着宓妃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女儿越来越有主意,不但不需要她这个做娘的保护,反而她自己还被女儿护在羽翼之下,一时间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酸涩。
“娘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好了,妃儿可不就是怕你担心,这才把自己的担忧都提前告诉你一声,就是想让娘有个心里准备。”
“那。妃儿一定要。”
“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事情,妃儿要做什么,娘都别管也别担心,妃儿知道分寸的。”说着说着,事情就扯远了,宓妃垂眸扫过琉璃,北狼和梦箩三国,甭管你们打什么主意,想要破坏她的家庭幸福,就得先过她这一关。
但她可真没想过,当某天小女儿牵着她的手,指着前面精巧雅致的一座庄园嘻笑着告诉她,那座引得四国皇亲国戚都争相意欲观赏的园子,就是她说过要送给她的礼物。
“好,妃儿送什么给娘,娘都喜欢。”温温柔的抚着宓妃的发,倒也没把她的话当真,女儿有这个心就好,至于礼物不礼物什么的,她一点儿都不在意。
“等以后妃儿送娘一座四季庄园当礼物。”
“娘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但还是忍不住沉醉在这梅林花海之中。”温笑了笑,唯一的女儿现在性子变得活泼有主见,处事进退有度,不吃亏也不会让别人讨到便宜,让她心中很是宽慰,“除了清镜城的樱花之外,再无哪里的景致能与这里比肩了。”
初次走进这夕颜行宫中的人,难免会被如此美景所吸引,继而沉醉其中。
然而,这般大面积又品种齐全的梅林,前世今生都是头一回见到。
饶是在前世,宓妃不说富可敌国,好歹也是家财万贯,除了执行任务的时间以外,多半时间她都飞在全世界各个地方,哪里有美景她就飞去哪里,流连在各个地方。
“这夕颜行宫的梅景的确美得很,如诗如画,如梦似幻的,妃儿也还是第一次看到面积这么广阔,品种如此齐全的梅林花海呢。”
想明白这些,弄清楚其中的曲折,温一张美丽的脸庞那是直接就给黑了。
即便是她的两个小儿子能以大哥尚未娶亲,他们不能成亲为借口拒绝,但对方既然敢打这样的主意,想必早就已经想好应对之策。
她有三个儿子,个个都是嫡子,虽说嫁给她的两个次子跟嫁给她的长子要差一些,但也绝对是打入相府顶好的选择。
“娘也真是糊涂,看到这夕颜行宫的美景,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忽略了。”温很聪慧,有些事情只要稍微提点那么一点点,她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其实娘也知道,自打在除夕宴上梦箩国那柔幻公主意欲下嫁给大哥的计划失败,其他两国就是保持观望态度的,后来又整出这什么赏梅宴,目的还不是换汤不换药,是冲着我们相府来的。”
“嗯。”
“娘别着急,千万别掉眼泪啊,妃儿保证甭管她们使什么阴谋阳谋的,一定不会让她们的诡计得逞。”
宓妃嘴角狂抽了抽,后脑划过三条黑线,她娘这得是有多反感人家出身尊贵的金枝玉叶啊,就连‘不要脸’这样的话都从她的嘴里蹦出来了,可见真是万分的不喜与厌恶。
果然没等宓妃把话说完,温就急了,她望着宓妃,眼里聚集着水雾,忙说道:“她。她们怎生那么不要脸,娘不要她们做儿儿,你哥哥娶谁也不能娶她们。”
“娘,妃儿有种不好的直觉,那劳什子的公主估计还没有死心,一门心思就想着算计我的三个哥哥…”
看着自家娘亲担心的模样,宓妃拍拍她的手,水眸闪了闪,还是把自己心里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只盼她娘一会儿能有一个心里准备,别一下子情绪太过激动才好。
“可是你…”
“红袖回来,我不冷。”摇了摇头,宓妃抬手比了比,红袖停下转身的脚步,安静的退回到宓妃身后,“娘,妃儿真的不冷。”
“是,。”
“妃儿怎么了,可是觉得冷。”温就坐在宓妃的旁边,女儿的异常立马就惊到了她,“红袖,赶紧去拿件披风过来。”
丫的,最后别是那几个脑残公主再打她家哥哥的主意,不然她一定拿着鞋底抽死她丫的,也不看看他们都是谁的哥哥,能是她们想抢就抢的,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这种感觉比起上次除夕宴还要来得强烈,来得突然,让得宓妃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敛了,眸色冰如玄冰,周身气息随着她的情绪而改变。
她模了模自己的额头,细长的手指划过眉心,心里沉沉的,闷闷的,怎么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知怎的,宓妃突然就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后背一凉,有点儿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