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木有时间捉虫子,好困好累好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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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望着宓妃那一本正经说皇上不会贪她银子的模样,嘴角齐齐的抽了抽。
“嗯嗯,妃儿也觉得皇上不会贪我银子的,他也丢不起那个脸啊?”那是因为贪她一两,指不定就得吐出十两百两,谁会那么傻缺啊。
任何一个时代,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之前宓妃的提议的确不妥当,可这丫头后面加上去的条件却让宣帝极其的满意,至于钱财若能让宓妃满意,宣帝倒也乐得满足她这点心思。
圣心难测,君心难猜,帝王多多疑,但就宣帝而言,温相心中还是有数的。
“初五的时候琉璃,北狼和梦箩国的人就会起程返回各自的国家,算算时间最多还有半个月,那三批——东西就会到达星殒城。”笑望着女儿越来越亮的眸子,温老爹也很高兴,“放心好了,皇上是不会贪了你那笔银子的。”
因此,赶紧建立起自己赚钱的门道,那才是上上之策。
不过她要用到钱的地方很多,就算赔偿款很丰厚,但也绝对经不起折腾。
她当然知道温老爹说要给她银子,绝对不是百八十两的给,可她想要那笔赔偿款,那笔随她怎么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赔偿款。
“爹爹。”不管三七二十一,宓妃抱住她爹的胳膊就开足马力撒起娇来。
看着豪气干云温老爹的那模样,宓妃撇了撇嘴,她就看到她爹脑门上写着几个字:要多少银子,爹给你。
温老爹一愣,继而笑开了,朗声道:“爹怎么不知道我家丫头还是个小财迷,缺银子花了怎么不找爹要。”
“那爹再顺便问问,给女儿的那笔赔偿款什么时候能到。”想到她的商业计划,她的口袋里可不能没钱。
“嗯,还是我儿贴心,爹最是喜欢你了。”女儿就是贴心的小棉袄啊,温老爹越是瞧越是欢喜,“正好爹晚些时候要进宫,到时就在皇上面前打个招呼。”
“爹爹,妃儿不但有个好爹,有个好娘,还有一个好哥哥,哪儿来的委屈,别人哪有女儿来得幸福,你可别想太多。”
“说得有理,为夫知道该怎么做,就是要委屈妃儿了。”
“你这孩子怎么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温点了点温绍宇的额头,大儿子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老爷,要不咱们就按轩儿说的办,眼看妃儿就要及笄了,现在传出妃儿已经能的消息,届时上门求亲的人指不定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咱们现在自己人知道就好,就暂时不放出消息去。如果别人要是自己发现了,对咱们也没啥影响,不过宫里还是要去报备一下,省得以后有人抓着这点不放,说咱们欺君。”
“谁敢打我揍谁。”
“爹娘,妃儿能开口的事情,咱们先顺其自然不对外宣布,除了外祖母一家之外谁都不明着说,另外爹再找个机会进宫禀告皇上一声做个报备便是。”温绍轩一听宓妃的语气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着拍拍她的手,“那些个想求娶我们家妃儿的人,满足不了赏梅宴上咱们提出的条件,他们就谁也不能打妃儿的主意。”
如她这样的一个姑娘娶回家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上门巴结的人也不会少。
毕竟,她的身后不但有相府,还有一个药王谷,甚至整个金凤国只怕都传遍了,她的亲爹亲哥究竟宠她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以前她是一个哑巴,如无特殊情况,一般人不会上门求亲,但现在她能了,不管是冲着什么而来,宓妃可以预见,只待她及笄之礼一过,求亲的人能把相府的门槛都踏破。
而是她的家势背景,她这个身份所代表着意义,注定她就平凡不了,注定会有数不清的人抱着各种目的上门求娶她。
当然,这并非是宓妃骄傲自恋,觉得自己貌美如花,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她,想要求娶她。
“也不是不能,只是女儿怕麻烦嘛,而且……”虽然宓妃觉得十五岁还很小,还是丫的一未成年的丫头片子,可在这个时代十五岁已经不小了,而且眼看着再过几月爹娘就要为她举办及笄礼,届时铁定会有很多人上门提亲。
“怎的,让别人都知道妃儿会不好吗?”。温理解不了,她可是做梦都盼着女儿能,现在能了还不兴说出去不成。
“爹爹,其实女儿还不想自己会了这事儿曝光出去。”
“你这丫头…”
如果可以的话,宓妃还想藏着自己会这件事情呢。
宓妃吐了吐舌头,嘻笑讨好的道:“爹爹,女儿当哑巴习惯了嘛,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其实是能开口了。”
温相看向大儿子,只见温绍轩点了点头,他又道:“不许转移话题。”
“半个月前就能发声的,不过那时的声音太难听太刺耳,所以妃儿就偷偷练习来着,哥哥们都是知道的。”宓妃摆摆手,那意思就是她不是故意要隐瞒滴,其实三个哥哥知情啊,要怪要罚就收拾三个哥哥去,她是无辜的。
“妃儿什么时候开始能的,祭祀的时候在祠堂怎么不开口。”
敢情她娘也有耍宝的天赋,宓妃抬眸看了看自家老爹,又看了看自家三个哥哥,然后抚额低喃: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噗——
“对对对,娘还没有替你哥哥们相看好儿,还没有抱上孙子,娘还得找找各个世家姑娘们的资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也好安排安排让你哥哥们去相看相看,也还没有挑个可心的,看着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不圆满,这一点都不圆满。”不说不知道,一经提醒温才知道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要忙,一时间顺溜的念叨出来,又加上她低着头,来来回回的转着圈,那模样看着挺滑稽却是很温馨美好。
宓妃被逗笑,到是察觉出她家娘亲一些潜藏的性子,“娘都还没有给三个哥哥娶上儿,抱上孙子孙女,也还没有看着女儿出嫁,这样的人生怎能算是圆满的。”
“是是是。”温点头如捣蒜。
“以后要是再说错话,为夫也不会护着你的。”
同时被儿子还有女儿瞪,温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身子往后温相身后缩了缩。
“娘。”
“呸呸呸,娘说什么胡话呢。”宓妃听了这话黑了小脸,怒道:“娘要是这样就觉得圆满了,会不会是觉得我跟哥哥们太不孝了。”
“妃儿的嗓子好了,能了,我这一生总算是圆满了,哪怕就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老爷,我听到了,我们的女儿不但喊了你爹,也喊我娘了。”被温家三兄弟一打岔,有了时间缓冲一下情绪,温也平静了下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着说道,眼里是满满的满足。
每每想到小时候活泼开朗,古灵精怪的女儿坐在他的怀里,甜糯绵软的喊他爹爹,再看到一天天长大却不能,性情越来越古怪孤僻的女儿,就好像有人拿着生生在刮着他的肉。
女儿不能,是他这一生最愧疚的事情。
“,咱们的女儿又喊我爹了,她喊我爹了,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说着说着,温老爹眼里竟是划落出滚烫的眼泪来,他曾经以为这一辈子都再听不到宓妃喊他爹。
“爹爹,我的好爹爹,我的美大叔爹爹。”如温老爹所愿,宓妃眨着清澈的水眸,语气甜糯娇嗲,还带着几分搞怪。
“妃儿。”温老爹见宓妃僵硬的抽着嘴角,倒没觉着自己说错了什么,一双眼睛紧盯着宓妃,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往日的能言善道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剩一个父亲对女儿喊他一声爹的期盼了。
她怎么不知道她家的狐狸老爹还有耍活宝的属性?难不成是基因突变?
爹是喊来试试的么?
噗——
“宝贝女儿快喊我一声爹试试。”温老爹心里那个激动啊,真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容易。
毫无疑问的,温绍轩那只大手又在宓妃的脑袋上乱揉了一通,她只得嘟起嘴巴,目光哀怨的瞅着温绍轩,直把他盯得不好意思,讪讪的收回手这才罢休。
“呵。”温绍轩笑弯了眼,第一次不再是那种牵牵嘴角的笑,而是云卷云舒带着两分明朗,两分肆意然狂狷的笑。
宓妃脸一红,不知怎的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仰着头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甜糯的喊道:“大哥,大哥。”
趁着兄弟两个争吵之际,宓妃默默的退到安全距离,这个时候温绍轩才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柔声唤道:“妃儿。”
“你才欠揍。”
“温绍宇你是不是欠揍。”
说着,牵着宓妃的手就要把她往后挪。
“二哥,你谋杀亲弟啊。”揉着疼得发麻的脑门,温绍宇扁着嘴委屈的退到宓妃身边,可怜兮兮的道:“妃儿,二哥他有暴力倾向,咱们离他远一点,保持安全距离。”
温绍云黑着脸,一巴掌拍在弟弟的脑门,咬牙切齿的道:“叫你得意。”
果然,跟他才是最亲的。
“呵呵。”抓着后脑勺,温绍宇笑得很傻气,“妃儿开口喊的第二个人是我,是我,不是大哥二哥,哈哈…”
“三哥。”
“还有我还有我,妃儿再喊我一声。”温绍宇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他可不就是太激动才摔地上的,还摔得那么难看。
“二哥。”甜甜的喊了一声,宓妃笑得明媚,眼儿弯弯。
虽然他们兄弟知道,宓妃开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毕竟那次在白云棂,他们就清楚的听到宓妃能发声了,但是那些远没有亲耳听到宓妃的声音时来得震撼。
当他们三兄弟跟爹赶过来,正好就听见宓妃说‘以后可以天天喊你娘,这都是真的不是梦’这样的话,差不点就不能反应了。
“妃儿,快叫我一声二哥来听听。”温绍云无视摔得狼狈的弟弟,一溜烟冲到宓妃身边,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打量着笑意吟吟的她,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啊,我…”
“我的**,唔,好疼…”一声巨响,一声惨叫,宓妃扭头就看到了摔得四脚朝天的温绍宇,嘴角抽了抽,嘻笑道:“三哥这是看到太激动还是怎的?”
嘭!
“呜呜…”没忍住,温抱住宓妃又再次痛哭起来。
“娘,娘亲,我亲爱的娘亲,我美丽的娘亲,妃儿的嗓子好了,以后可以天天喊你娘,这都是真的不是梦。”
“妃儿,你。你能不能再叫我娘,就一声,不不不,很多声,很多声好不好?”这时的温翼翼的表现得像是一个孩子,她望着宓妃俏丽倾城的容颜,听着她喊她娘就觉得这是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梦。
“妃儿,妃儿…”温吸了吸鼻子,没哭出声眼泪却是无声的流着,她的女儿能开口了,声音糯糯的,就跟小时候一样,她真怕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噗嗤——”
“他敢。”
“娘,我的亲娘,咱能不哭成不?”宓妃觉得自己笑得很温和,很可爱,其实她是欲哭无泪好伐,怎么就把她娘给惹哭了呢,“瞧瞧这眼睛都哭成这样了,爹会心疼死你,同时爹也会打死我的。”
怎么办,她还是很想哭,可是女儿不许。
呜呜……
“呃…”温猛然顿住,哭声戛然而止,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宓妃,扁着嘴角要哭不哭的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回想穿来的第一天,她可不就被温的大水淹过不止一次。
“娘啊,你别哭了,你要再哭女儿估计就又哑了。”她这便宜娘亲还真不愧是水做的美人儿,发起大水来连她都招架不住。
很快,从书房里出来的父子四人也听到了动静,眉头一皱就跟一阵风似的跑向后花园,眨眼就不见了身影,就连不会武功的温老爹,那速度也是杠杠的。
花园里这么大的动静,伺候温的丫鬟嬷嬷都跑了过来,看到只是抱着又哭又笑,她们不由得面面相觑,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莫不是她玩笑开大了?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只听得宓妃嘴角直抽,黑线一把一把的从脑门上往下落,面条都能下出好几碗了。
温不语,只是抱着宓妃哭。
“娘,娘你别哭啊,让我看看是不是烫到哪里了,是不是疼啊…。”
眼眶里迅速聚起水雾,温紧紧拉住朝她扑过来的宓妃,哆嗦着嘴唇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最后只是一个劲儿的抱着她直哭。
“娘,娘你有没有被烫到?”听着声音宓妃吓了一大跳,又见那冒着热气的茶水就要泼到温的身上,不由吓得她脸色一白。
谁也不知道宓妃的‘娘亲’两个字在温的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那一瞬间,温完全无法思考,就连她端在手里的托盘径直摔落在地,茶水点心砸了她一身都没反应过来。
哐当——
“娘亲。”看着脸色红润,气色极好,美丽温婉的温,宓妃忍不住坏心眼的生了逗弄之意。
要换成以前的身子肯定是吃不消的,谁让温有个女儿出自药王谷,调理身体的丹药什么的,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缺。
“妃儿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怎的也不见来看看娘。”不再忍让,彻底将相府大权收回来的温,从年前忙得年后,最近才得了一些空闲。
至于现在,她不得不提前关注留意一下,以免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会打得她措手不及。
离开相府之时,对于府里的人她没有多大的了解,从药王谷回来又紧跟着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宓妃也没分出那个心神去关注他们。
午膳过后,宓妃赖在爹娘观月楼的后花园里,晒着暖暖的太阳有些昏昏欲睡。
这些人心思本来就多,短暂宁静了月余的相府,怕是又将再掀波澜。
自古嫡庶有别,今日这场祭祀,更让宓妃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除了他们这嫡出的一脉之外,其余三房脸上带着笑,心里指不定藏的就是刀了。
可一旦犯到她的手上,别说她跟她们没什么之情,就是有她也有的是法子折腾死她们。
宓妃倒是不关心她们两个有什么心思,反正只要不犯到她的手上,她可以看在她们是老爹女儿的份上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们又如何能甘心得了。
同样都是温老爹的女儿,难道就因为她们是庶出,所以就要被这样的嫌弃,受这样的屈辱吗?
温雪莹与温紫菱都被温老爹禁了足,不得允许不得踏出院门一步,老以今日要祭拜先祖为由让温老爹解了她二人的禁,亲自带在身边生怕会遭了谁欺负似的,又岂知她们二人看着宓妃进入正厅祭祖是种怎样的心情。
这,便是尊贵不可侵犯的嫡出身份。
不但她们入不得,就是她们生下的儿子也入不得,只有她的儿子,她的孙子,才有资格进出祠堂正厅。
每当这个时候,是她最有优越感的时候,任凭那三个姨女乃女乃当年如何跟她较劲与争宠,到底还是妾室上不得台面,就连祠堂也是入不得的。
老经过一月有余的休养,气色好了很多,纵使再见到宓妃依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她也没再找宓妃的麻烦。
嫡出与庶出的差别,再一次等级鲜明,不可逾越的显露了出来。
二房,三房,四房因是庶出,他们必须跟着温相在外面拜祭完正统嫡系的先祖之后,才有资格到偏厅再行拜祭。
温老爹一辈唯有他一人是嫡出,因而,唯有他以及他嫡出的子嗣才有资格进入正厅拜祭先祖。
祠堂的正厅供奉着温氏一族嫡系历代先祖的牌位,偏厅则是供奉着温氏一族庶出历代先祖的牌位,正厅唯有嫡出子嗣方能进入拜祭,庶出的子嗣只能在正厅外面行跪拜之礼,磕头祭拜先祖。
温氏一族的祠堂位于整座相府的最深处,占地面积很广,修建得极其庄重与肃穆。
“乖孩子,快起来。”伸出大手牵过宓妃的手,温老爹就要带着她往里走。
“妃儿给爹爹娘亲请安。”
六七年了,再次看到宓妃出现在祠堂,温老爹比谁都高兴。
“妃儿,快到爹爹身边来。”远远的,站在高处的温老爹就看到了宓妃的身影,不由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自哑后的第三年开始宓妃就再也没有进过温氏一族的祠堂,每一次老看到她,即便是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她都要指责嫌弃宓妃,后来温老爹担心她受委屈,也就不强求再带着宓妃去了。
简单搜罗了一下脑海里关于二月二有的习俗什么的,现代跟古代貌似没有太大的差别,她多注意一点应该不会出差错。
而大户人家都会在这一天开祠堂拜祭先祖,如若家族有添新丁,则会在这一日载入族谱,预示着这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普通农家哪怕再穷再苦,在这一天都会准备丰盛的供品举行祭祀活动,盼着五谷丰登,日子越过越火红顺遂。
皇帝是天子,亦有真龙天子之说,在这一天会登坛祭天,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故,每年的二月二是个极其重要的日子,家家户户都会举行隆重的祭祀活动。
民间认为,龙是吉祥之物,主管着云雨,而农历‘二月二’这天是龙欲升天的日子。
二月二,龙抬头,表示春季来临,万物复苏,蛰龙开始活动,预示一年的农事活动即将开始。
一刻钟后,丹珍冰彤伺候着宓妃穿戴整齐,脸上的笑意那是收都收不住,若非有宓妃提醒,俩丫鬟真是恨不得拿上一个大铜锣,将她能的消息满世界的传出去。
“是。”
“得了得了,你们的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都快把本给甜死了。”宓妃嗔怪的瞪了两人一眼,倒是心情极好,能开口,声音又还很动听,她的世界瞬间圆满了许多,“把衣服拿过来。”
冰彤擦着眼泪,接过话头就道:“的声音最是好听了。”
“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真好听。”丹珍吸吸鼻子,笑嘻嘻的道。
“高兴,当然高兴。”再次清楚的听到宓妃的声音,俩丫鬟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流。
宓妃被两个丫鬟的表情逗笑,瞌睡似乎也全都醒了,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嗯,本从今以后再也不是哑巴了,你们可还高兴。”
是说哪里奇怪来着,原来是刚指着衣服说了‘就那套’三个字,当时她还怔了怔神,真是反应有够慢的。
闻言,冰彤也是一愣,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在即将惊叫出声的时候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喜的道:“你会了,声音真好听,奴婢刚刚都听到了。”
激动,难以言喻的激动啊!
可是丹珍那么近距离的挨着宓妃,明明就没有看到宓妃抬手比划表达她的意思,而她却听到了声音,那岂不是……
她跟冰彤都是没有武功的,虽说现在已经跟着剑舞红袖学了一些皮毛,但若是用的千里传音她们也听不见呀。
宓妃的低喃虽轻,可却是实实在在出了声的,丹珍听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细想一下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再仔细一回想,可不就是不对劲儿么?
没等冰彤说完,丹珍又惊又喜又惧,突然伸手猛的抱住宓妃的胳膊,声音都在打颤,“你。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刚刚跟奴婢了。”
“丹珍你发什么呆呢,赶紧过来帮选一双绣鞋,再晚就要…”
又过了两天,宓妃发现她终于能够愉快的了,声音清灵婉转,悠扬明快,又带着几分少女的甜糯绵软与娇憨俏皮。
慢慢的,一天天的,不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虽然嗓音干涩沙哑,好在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说,嗓子刚开始发出来的声音,特么的难听刺耳,刺激得宓妃都有一辈子不想张口的的冲动。
要说这些天,宓妃除了埋头整理书写她的两个大计划之外,还有就是自己躲起来悄悄的练习发声。
宓妃努力的睁了睁眼,小手指着一套亮紫色的长裙,道:“就那套。”
“我的好,现在可不能再睡了,等一会儿到祠堂祭拜完祖先再回来补眠。”冰彤一边打开衣柜,一边提醒着宓妃,又道:“今个儿可不能穿得太素,看看想穿哪一套衣裙。”
接下来只需要一步一步的进行下去,她这颗不安于世的心就能稍稍安定下来一些。
好在,辛勤了半个月之久,她将自己未来一年以内要做的事情都规划好了。
这段时间,她一边忙着绘制她的商业蓝图,一边合计着雇佣兵的事宜,一个时辰恨不得掰开成两个时辰来用,别说是出门了,恨不得连每天睡觉的时间都用在上面。
“嗯,很困。”宓妃打了一个哈欠,无意识的呢喃道,好想睡觉,睡觉……
主子的心意,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们能猜测过问的。
不过饶是宓妃很宠她和冰彤,她们也不能得意放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近来整整半月有余,她都不知道她家在忙些什么,竟然真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门,完全不符合她家的风格啊。
“是不是没有睡够,可是困得很,怎的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看着梳妆台前半瞌着眸子正在打瞌睡的宓妃,丹珍瞧得嘴角直抽抽,真不知道她家该睡觉的时候都做什么去了。
真要有人能把她逼到退无可退,彻底把她惹毛的地步,宓妃倒也不介意谈笑间就让一个国家江山易主。
人贵精不贵多,哪怕在人数上远远敌不过一个国家的千军万马,但要暗中操纵一些事情,却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
宓妃要打造一支雇佣兵,她要建造一个雇佣兵团。
杀手盟乐风是一定要灭的,不然有些人还真觉得他好欺负,药王谷好欺负。既然小师妹想要杀手盟,他自当帮她的忙,怎么都不能让自家小师妹失望不是。
几天前乐风离开星殒城便是冲着杀手盟去的,面对宓妃提出的要求,乐风又怎么拒绝得了,自然是满口的答应。
小师兄遇刺险些丢了性命,白家堡与太师府皆付出了代价,杀手盟按照乐风的要求暂时还留着,药王谷一直都还未有动作。
前世特工出身的宓妃,她也不需要那些整体实力尚可却多资质平平的正规的士兵,相反她对杀手盟里的那些杀手极为感兴趣,整个杀手盟才是她的目标。
此外,温老爹不是将军,手中也没有兵权,宓妃自然不能以正规的手段培养私兵,她也找不到那么多的人来教和训养。
届时,惊天的财富她有了,跺一跺脚,饶是四国皇帝也轻意动她不得。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宓妃自认她不是神,也不可能什么都会,即便她前世接触学习过很多的东西。但她知道的东西却是很多,很广泛,再说古人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她不会经商却不代表别人不会,赚钱的法子她的脑子里也不是没有,只要整理出一个章程来,再结合实际情况,就算刚开始会失败,会赔钱,可宓妃她终究会成功的。
有了白家堡打劫来的一部分财富,再有三国即将送来的巨额赔偿款,宓妃就算不是经商的天才,但她绝对可以创造出一个独属于她的商业王国。
宓妃想要以后都再不受威胁与制肘,她目前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壮大自己,一手要抓经济,一手要抓军事。
而一旦拥有了金凤国的财力与兵力,再扬帆出海攻打梦箩国就更多了几分把握,并且还有可能避免海上作战,何乐而不为。
虽说拿下琉璃国也能达到相同的目的,但中间隔着的蛮荒山脉也着实令人头疼,算来算去攻打金凤国固然困难重重,却是一条获取利益最为便捷的路。
偏偏北狼国与梦箩国中间隔着一望无际的虚无之海,若要直接攻打梦箩国,首先需要的就是数量庞大的战船,那动辄就是成百上千万白花花的银子,试问原本经济就相对落后的北狼国又如何舍得,剩下唯一的途径便是先行拿下金凤国,再攻打梦箩国。
要说,金凤国其实是四国里面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北狼国若想求财,无疑攻打最为富有但国力并不强盛的梦箩国最为妥当。
北狼人擅战也好战,他们的国家穷,就一直想要从别国强抢财富充盈自己的国家,以便拥有足够的财力作为他们征战天下的筹码。
从先皇那一代开始,金凤国就倍受强大外戚的干扰,直到宣帝在位这么多年,苦心经营隐忍仍是没能除去外戚,以至于导致金凤国内内忧外患,也给了别国可趁之机。
金凤国的军事经济能力排居四国中的第二位,综合实力居于四国首位,琉璃国次之,北狼国第三,梦箩国最次。
琉璃国的军事经济能力都排在四国中的第三位,尤其是景帝登基之后,更是一再的挑起事端,大肆兴战。
要知道几乎三面环海的梦箩国,既受虚无之海的保护,亦受着虚无之海的迫害,每每海啸来临之时,损失都很难估算清楚。
梦箩国与北狼国却是恰恰相反,他们经济实力最强,但军事能力最差,一方面他们从不主动挑起与任何一个国家的战事,另一方面虽说占据着虚无之海这个有利的天然屏障,同时却也不得不被迫寻找一个强大的靠山。
四国之中,北狼国的军事实力最强,但经济实力却是最差,故而北狼国一再挑起战事,直白的说就是想从其他三国抢钱,如此才能为他们征战天下做足准备。
他们不关心谁做皇帝,也不管什么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他们只想伺候好自己田地里的粮食,能吃饱穿暖对他们而言就是天大的事。
只要没有天灾人祸,百姓们的日子还算好过,虽然贫与富之间的差距几乎是一个天一个地,但寻常庄户人家所求真的不多,也不会与人攀比什么。
浩瀚大陆其实是一片山明水秀,风景如画且极其富裕充满神奇色彩的大陆,每个国家的国库都相当的充足,百姓们大多也都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每年上缴赋税之后,家中至少也还留有一部分的余粮,不至于吃不上饭,穿不上衣。
切记最后莫要赔了又折兵,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赔进去更多。故此,不论任何一个国家挑起战事,要说没有那么六七分的胜算,轻易是不会出手的。
打仗,若没有持续不断的金钱作为支撑,任你兵多将勇又能走得了多远。
仗,不是脑子发热,说打就能打的。
三国皇帝纵是满心的屈辱与不甘,最终仍是签下了宓妃提出的不平等条约,其他各方面的影响暂且不谈,但有很大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因为顾忌着金凤国强大的兵力,以及忌惮着金凤国雄厚的财力。
假如战事一旦爆发,寒王是一定会领兵出征的,可谁又知道楚宣王世子的猎云骑会不会也出现在战场上。
这样的一支军队,不但可攻可守,还可单兵作战又可携同作战,甚至还具备着独立的指挥意识,怎不令人对其心生畏惧,又恨不能据为己有。
猎云骑里的每一匹战马都有很纯的血统,其价值不言而喻,里面的每一个士兵不但能作为骑兵参与战斗,亦能作为步兵参与战斗,截然不同两个兵种的转换对于猎云骑里的士兵而言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丝毫不具备难度,他们哪怕没有将军指挥作战,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都能聚在一起,以最短的时间确定出最佳的作战方案。
因而,这支军队既让人爱不释手亦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哪怕是楚宣王世子死了,猎云骑会自行则主,却也绝对不会受人胁迫屈人之下。
即便是与楚宣王世子流淌着相同血脉的,楚宣王府其他的人,也无法凭借自己的出身调动猎云骑为其行事。
猎云骑乃楚宣王世子的亲骑,除了楚宣王世子本人之外,任何人任何东西都无法调动其中一人,他们所认同的人唯有楚宣王世子一人。
琉璃,北狼,梦箩三国除了深深的忌惮着寒王手下的麒麟军与赤湮军之外,同时还深深的畏惧着金凤国素有威名的一支凶悍的轻骑猎云骑。
只要能除掉墨寒羽,明王与武王又算得了什么,早晚都将被太子踩在脚下,永远也别妄想那个不属于他们的位置。
庞太师一心想要扶持太子上位,哪怕明王与武王都具有争夺皇位的实力,但他的目标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墨寒羽。
如若不然,那也是绝对宁可毁掉,也断然不会便宜了墨寒羽。
换成任何一个对皇位有着超强企图心的人,百分之两百都容不下墨寒羽,也不会放过墨寒羽,即便是不择手段也一定会将他手中的两支军队据为己有。
两支名震四国战斗力彪悍强劲的军队,皆掌管在寒王手中,且只听寒王一人的调令,也不难怪太子墨思羽会坐不住,意欲除之而后快。
撇开战神寒王墨寒羽手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麒麟军不谈,据说还有一支隐藏在暗处,轻易不得见的,同样声名赫赫的赤湮军。
金凤国在四国中占据着最佳的地理位置,土地广袤,人口繁多,不但交通经济发达,军事实力也是相当的强大。
不打你的,不强占你的,那都是白痴。
反之,倘若没有这两样实力作为基础,那么纵使你人多地广,其他的国家想打你还真就敢打你。
如果一个国家的军事能力够强大,经济能力够雄厚,即便是人少地少,其他的国家也不敢随意的欺凌。
一个是经济能力。
一个是军事能力。
一个国家强盛与否,通常最明显就表现在两个方面。
当你强大到一种不可逾越的地步,任何的阴谋诡计在你的绝对实力面前,都将沦为一个笑话,都将无法撼动你半分。
只有你足够的强大,强大到任谁也动不了你分毫,那么你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操控别人的生死。
在这个皇权至上,等级划分森严,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时代,直白的说什么都是虚的,假的,唯独谁的本事更大,谁的拳头够硬那才是真的。
即便温老爹为了护她这个女儿不介意为她赌上整个温氏一族的命运,但宓妃却不能不介意,不能不在意。
温氏一族荣辱是她老爹这一辈子都无法摆月兑的责任与重担,不管她要做什么,前提是她不能将温氏一族拖下水,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是一条她不能逾越的底线。
现在的她还太弱,以至于做任何事情都要瞻前顾后,处处受人威胁与制肘,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她所在意的人多多的谋划与算计。
宓妃笑笑,她当然是忙着绘制一幅即将令世人都震惊且又畏又惧的宏伟蓝图。
若要问她在忙些什么?
至于出门什么的,老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也幸好温绍轩三人都忙得很,每天能抽出时间到碧落阁匆匆见上宓妃一面都是好的,不然早就发现宓妃的不对劲儿了。其实并非是宓妃不想出去晃荡,以她的性子也难呆得住,静得下来,而是她这段日子真的很忙相当的忙,她几乎忙到一种废寝忘食,就连睡觉都快要顾不上的地步。
而那日之后,温老爹变得很忙,每日早朝回来在家里都呆不到两个时辰就又会进宫,然后直到很晚才回府,三个哥哥跟在老爹身边帮忙,一天到晚都难得见上一面,第二天又是如此。
话说,从十五元宵宴结束那天晚上回到相府至今为止,她已经整整十来天没有出过门,每天活动的范围就是她的碧落阁,连她三个哥哥的院子都没有去过,还真有那么几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味道。
是以,天尚未亮开,自己就被从床上扒拉起来梳妆打扮她才没有发飙。
若非丹珍冰彤两个丫鬟自三天前就开始在她耳边念叨二月初二是大日子,是一年之中很重要日子什么的,宓妃一定不记得今夕是何夕。
农历二月初二,在民间有着‘二月二,龙抬头’的谚语,前世宓妃就没有记日子的习惯,这辈子穿到一个看时间都还得参照太阳的古代,她就越发不爱记日子了。
宣辉十六年,二月初二,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