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面,会让大家看到不一样的木香,咱们一步一步来,后面的会很厉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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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积极,木香好笑的摇摇头,“我现在不要银子,你帮不了的,做事情得一步一步来,一口吃个大胖子,肚子会受不了的。”
论起实力,他不比唐墨弱,况且唐墨的生意有他的一份在里面,即使没有,那也不要紧,他出银子就是了。
他一手撑在木香身后椅背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侧脸,“你若想做,银子我给你提供,想怎么做,只管去做,什么都不用顾虑!”
赫连晟何等的聪明,即使他不经商,但对于他们的话谈内容,还是了如指掌。
“拿我当跳板?”唐墨笑了。敢情她的两种方案,不管选哪一种,只对她自己有利,这也太会算计了点。
要想做大,她还有好些路子要模索呢,唐墨这个人只能暂时依靠,她要想成长,就别想依靠任何人。
当然只能是一季,等她赚够了本钱,自己另外开辟一条货源去,谁还用他啊!
木香拧眉想了想,“可以,但是得有个期限,就以这个冬季为期吧,香肠只有在冬天才能做,等到明天春上,天气热了,做出来的香肠会变味,咱们先合作一季试试,怎样?”
“如果要我选的话,我会选第一种,”唐墨摆出谈判的架式,真正把她当成合作对像。
可是直到今天,他真要佩服她的经商头脑,居然算的的如此情楚,天生的商人。而且她说的经商理念,连他都没想过。
不得不说,之前他对木香的认识,仅在她做菜的天赋上。后来的接触当中,被她的性格吸引,觉得她跟别的女子不一样,身上总有一股劲,周身散发灵动的气息,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想靠近。
唐墨扒完最后一口饭,擦过嘴巴,轻抿了口茶,视线才转向她。
“唐大少爷,咱们合作有两种方案,第一个,简单的说,你进我的货,由你销售,我批发给你,你卖多少银子,赚多少钱,那是你的事,第二个呢,比前一个要复杂些,你代为销售,我给你提成,赚了银子咱们按着比例分配,这样的话,你的风险会小很多。”
笑话,商业机密,能让他们知道吗?
不过片刻,啪的一声,木香单手盖在算盘上,谁都没瞧见她算出来的数目。
众人只听见算盘珠子发出的清脆响声,如同跳跃的音符,引人入胜。
何安眼睛都看直了,以后自己看错了,使劲揉揉眼,再定晴看时,指法又快了不止一点点。
那动作太快了,看的人眼花缭乱。
木香接过算盘,先是竖着摇了摇,接着往桌上一拍,十指如飞,以极快的指法扒拉着算盘珠子。
何安步子跑的飞快,拿了算盘就奔了过来。
“哦,来了!”哪来的伙计。赫连晟跟唐墨在的地方,一向不允许不相干的人出现,所以伙计都被清出去了。她叫伙计,自然是何安应她。
木香用手指敲着桌面,锁着秀眉,开始琢磨价钱了,半响忽然冲伙计招手,“拿算盘来!”
唐墨还没吃完,包着满嘴的饭,哪能回她的话,只能使劲点头。
搁下碗,抹了嘴巴,她便准备摊牌了,“喂,唐老板,菜的事,你考虑的咋样了?”
她腌的泡菜,配料都是按着比例来的,所以不是很咸,也因为泡的时间不长,不会有酸味,现在吃是最好的。当然了,再过些天吃,也是可以的。
木香吃的很快,王大厨的手艺也不错,泡菜鱼煮的很入味,鱼肉味道鲜美,融入了泡菜的甜酸,鱼汤也更好喝了。
其实这菜不用试,他也知道好吃,闻着味就够了。
当下,也顾不得跟他斗嘴,使命把菜往自己碗里扒拉。
唐墨咬牙瞪他,可再一转眼,桌上的菜已经失踪一半。肚子都快饿瘪了,要不是赫连晟非要等他们回来,他早开动了。
赫连晟淡定的道:“吃不吃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
唐墨鄙视的瞪他一眼,“你够了啊,拜托,我饿了这么久,你能让我把饭吃了吗?”。再说下去,他就该吐了。
“不必客气,以后自会是一家人,无须客套!”赫连很不知耻的补上一句。
木朗跟彩云也不是挑剔的孩子,看赫连晟给他们夹菜,懂事的跟他道谢。
主子,你至于吗?
何安斜瞄他家主子殷勤的帮两个小娃夹菜,要是可以的话,他很不想承认这位爷是他的主子。太没志气了,不就一个小村姑吗?充其量也就有几分姿色。
当然,赫连晟也不忘未来的小姨子跟小舅子。这两位的关系可得做足了,做好了他们的工作,好事能成一半。
“先吃饭,吃完了再说,”赫连晟伸筷子给她夹菜,就在她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时候,她面前的碗都装满了。
“免了,我还不至于打包你吃剩下的,我家里又不是没菜,我做的又不是没这个好吃,我犯得着打包吗?我只是说,这些原料是我带来的,你又没付钱,看在你家厨子烧出来的份上,我才勉强同意你坐下吃的,所以,你给我闭嘴吧!”
唐墨爆笑,“你要是觉着不公平,吃不完,你可以打包啊!”
“想吃就吃,不吃白不吃,”木香拿了碗筷递给他,一脸柔和的笑意,跟方才那个浑身都是刺的女子判若两人。
“哇,好香,”木朗看的口水都要流了。虽然吃过一碗牛肉面,可是看见桌上这么丰盛的菜,他还是想吃。
一个泡菜鱼,一个水鱼牛肉,里面烫着豆芽菜,另外,香肠也是刚出锅的,上面还泛着油花,热气伴着肉香,还股子酒香跟甜香,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另一种特别的风味。
他刚走,饭菜就摆上来了。
“好,本侯还有事,先走一步,”安平钰要得内伤了,凭他这长相,他这身份,还是头一次被人嫌弃,还嫌弃的这么彻底。要是再坐下去,他不敢保证下一秒会不会掀桌子。
“我没什么要说的,既然条件谈好了,平尧侯可以走了,等他干满十天,我便放他回去!”
历经两世,怎能连这个都看不开。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被个男人占便宜吗?
木香一愣,迅速抬头,视线在对面几人脸上一扫而过,心里虽然有被抓到的紧张跟无措感,但是很快的,她便镇定下来了。
唐墨忍不住问道:“喂,木香?你怎么不了?”
对面,大飞跟安玉钰还等着她,唐墨也是,好戏还没落幕呢,她咋不了,还是那么一副奇怪的表情。
木香脸更红了,这人还模上瘾了,越模起劲了,试着想把手抽回来。赫连晟手腕一转,交握的姿势,变成了更为亲密的十指交叉。
手心有些粗糙,骨节却很软,软的他都不敢握的太用力,生怕一个不心伤了她。
赫连晟只在意手心里,小巧的玉手,那么小,却要做那么多活,养活一个家。
突然袭来的温热大手,包裹住自己的手,那种感觉太怪了。饶是她再冷静,也禁不住要害羞的脸红。
鬼机灵,他越看越喜欢,不管是无理取闹的,还是耍诈使计,都是那么的吸引人。在她身边,永远乐趣无穷。
赫连晟忽然伸手,借着桌布的遮掩,悄悄握住了木香的手。
哪成想,人家不仅会转弯,还是个急转弯。赫连晟算是自讨苦吃,这丫头一看就是个极难搞定的主。
这对话太有意思了,想不到木香的心思如此深,竟能把安平钰身边的人,拐去给她当苦力。还装哭,他还以为木香是个浑身长满刺的小刺猬。除了刺人,就不会转弯了。
噗!有人偷笑!是唐墨。
木香俏皮的笑了,“哦?这么快就答应啦,大丈夫,一言既出,可不准反悔哦!”
大飞见主子为难了,只得强忍下怒火,“我答应你,不就十天嘛,可以!”他的话,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恨不得用话砸死那丫头。
安平钰神色一怔,他今天真是背到家了,一连踢了几块铁板,还个个都硬的跟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死活不通。
木香拍拍彩云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事情是大是小,那得看放在什么人身上,在你眼里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在我看来,却比命还重要,你说呢?”
彩云刚坐下,气的又站起来,“我才不是不依不饶,是你们没礼貌,我不过是要讨个说法,也没要你们陪银子,就要他帮我家干几天活罢了,这也算过份吗?”。
他能稳做平尧侯这个位子,又岂会是绣花枕头?三两句,就给木香扣了顶难缠泼辣,蛮不讲理的帽子。明着暗着,反正就说她不讲理就对了。
安平钰用仅存不多的意志力,将满心满肺的怒火压下,笑的比哭还难看,“不会,本侯从不临阵退缩,这位姑娘,不过是一件小事,你确定非得咬着不放吗?大飞不过是碰了你弟弟,并没造成什么后果,而你,非得不依不饶的纠缠,难不成,是另有目的?”
吸气,再吸气,他不能失态。
安平钰死死攥着拳头,若不是赫连晟挡着,他真想破了从不打女人的惯例,这丫头太欠打了。
安平钰还没回答呢,木香一脸担心的转头问赫连晟,“他不会乘我吃饭的时候,逃走吧?”
他想奔过来的,却被赫连晟抢先一步,拉着木香他们下了楼梯,坐到一张圆桌边,“坐下说吧,跑了一,也该饿了,何安,让人把饭菜端下来,”说完,似乎才想起来安平钰的存在,“小侯爷应该用过膳了,对吗?”。
唐墨一直没逮到的机会,关键是插不上嘴啊,可到这儿,实在是忍不住了。
赫连晟跟安平钰都没料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不同于赫连晟眼神里的纵容,安平钰想的是:她会不会另有目的,还是从想大飞身上得到什么情报?
他是奴才,可他也是侯爷身边的人,地位不比普通的奴才,哪能给一个小村姑当长工去,这要让他府里那帮哥们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
“这个……这个不行,我要保护主子,要不我陪你娘银子吧,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给你当长工,”大飞一张脸涨的通红,别扭的要死。
谁都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条件,怎么觉着,像是故意下的套,套上一个人马高大的家伙,给她当苦力?
木香说完她的条件,见大飞一张脸黑如锅底,心里甭提多爽了。
“我要你磕头干嘛?我又不过寿,没那个必要,不过既然你有那个心意,我给你指条路,帮我干十天的活,这十天之内,任我差遣,不准反抗,不准抱怨,不准有异议,绝对的服从,绝对的听话,你可以做到吗?”。
“啥行动?你该要我给你磕头陪罪吧?”大飞脸色瞬变,双眼瞪的大如铜铃。士可杀不可辱,要是她敢点头,与其被她折辱,还不如拼了。
“当然不行,”木香悠然一笑,笑完了,立马收起,板正了脸色,双手抱胸,“光是嘴上道歉怎么行,没行动啊?”
大飞知道自己给主子惹了麻烦,也不敢张狂了,“这位姑娘,对不住了,我已经道歉了,您看这样行吗?”。
额滴老天爷呀!这眼神也太勾人了,本来长的就好看,再配上这么一副要腻死人的温柔表情,谁能扛得住啊?
就在大飞肯道歉的时候,木香就止了哭声,抹掉了眼泪,却不想,正对上赫连晟没有保留的宠溺眼神。
“满意不满意,你得问她,”赫连晟把话抛给木香,满眼的宠溺。要怎么做,全凭也一句话,他,赫连晟要宠着的人,谁敢质疑半句?
安平钰被这一对姐弟弄的一个头两个大,顶着一头的乌鸦,别别扭扭的道:“本侯也收回刚才的话,既然是一场误会,此事便作罢,襄王是否满意了?”
大男人,能屈能伸,跟在安平钰身边的人,又岂是莽夫。
大飞实在听不下去了,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咋闹的这么复杂,难怪人家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行了行了,我道歉还不行吗?呃,这位小兄弟,刚才撞到你,我也没看见,对不住了。”
彩云机灵多了,知道大姐是装的,所以她得把大姐的气势攒足了。只见她小手掐腰,掷地有声数落下面的安平钰他们,“亏你们还是大老爷们呢,竟然欺负一个姑娘家,羞不羞,臊不臊,你们不羞不臊,我还替你们脸红呢!”
“大姐,你别哭了,我没事,你别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木朗长大了保护你,”木朗吸吸鼻子,他不懂什么叫装哭,只以为他家大姐是真气哭了。
冷戾的眸子扫过下面一干人等,周身气场暴涨,连累大厅里的温度骤降,冷的刺骨。
除了他们几个,赫连晟,木朗跟彩云见木香哭的眼泪哗哗的,心疼坏了。特别是赫连晟,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好生安慰。
一直藏在门外的苗玉轩倒仍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这丫头越来越有趣了。
安平钰头皮发麻,大飞一脸尴尬,何安捂脸转身,唐墨无语到了极点。
哪成想,一扭脸竟然哭了,还哭的那样委屈,哭的那样委屈就算了,还口口声声的要把命送给人家。
初时,看着她张牙舞爪的骂人,又嚣张又蛮横,有理没理,都不饶人。还以为她会一直霸道下去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都傻眼了。
现在一片寂静,除了木香呜咽的哭声,再无其他声音。
“你们……你们这些人,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抓人,还要割我舌头,好啊,你来割吧,我一条贱命,一文不值,你们要欺负人,尽管来吧,可是你们必须道歉,否则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木香心里有气,但看赫连晟放低了架子问她,她也不好太过份,勉强点头,忽然面色一变,鼻子一吸,嘴巴一瘪,水眸一眨,暴怒的小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竟然抽抽噎噎的哭了,伤心欲绝的指着安平钰。
前一世,她是孤家寡人,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听话的弟妹,她就是豁出命去,也不能叫他们受一丁点的委屈。更何况,木朗的骨头没长好,早产儿,又长期缺钙,这么高的楼梯摔下去,万一骨头摔断了,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怕是要留下后遗症的。
开玩笑,木朗是她的逆鳞,谁都别想触。
这话要是被木香听见,指定一脚就把他揣飞了。
他觉得木姑娘太小题大作了,不就是碰了一下吗?就是真摔了,这个高度,又不会要命,何必非得计较,还得罪平尧侯,万一人家回头报复,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知故问哪,人家好好的站着,木香都说了,差点摔下去,也就是没摔下去。
何安嘴角抽搐,实在看不下去,干脆以手遮脸,转开视线去了。
就连赫连晟唇角也飘过一个笑容,但他收的很快,转过脸看她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的很凝重,关切的问道:“木朗有没有伤到哪?”
听了她的解释,安平钰不自然的以拳掩唇,别过脸去干咳几声。
她认真发誓的模样,霸气十足,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说不定她真干的出来。
“你刚才撞到我弟弟了,还差点把他撞的摔下楼梯,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不怕告诉你,我弟弟是我们一家的宝,他要是摔了,磕了,碰了,你有一百条命都陪不起,我现在弄不死你,但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你信不信我让你永无宁日!”
可是……那丫头早上说的话敢好像也对,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要伸出打一个小丫头,差距太大,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我?我,我怎么了?”大飞很意外那丫头指着自己,可同时他心里也有气,早上被她踢下水,这仇他很想报,要是主子能让他出手教训这丫头,他非常乐意。
木香抢在赫连晟之前冷笑道:“你说的话,我听着咋那么别扭呢,来,咱们捋下前因后果,是你,”她指着大飞,“对对,就是你,别左看右看,我说的就是你!”
很随意的一个问句,却将盛怒中的安平钰泼醒,但是……危险的眼眸一眯,他道:“本侯看在襄王的面子上,可以不动手,但是,这个丫头我必须带走,胆敢诋毁后燕公主,后果她必须承担!”
赫连晟却不给她动手的机会,“平尧侯真的想动手吗?”。
木香是不怕的,不就是打架吗?内力没有,近身搏斗,这是她的强项,只要不是绝顶的高手,她有何惧?
大飞几人对老王妃也是敬重有佳,哪里听得有人诋毁,“把这胆子妄为的丫头抓起来,割了她的舌头,看她还敢不敢胡说八道!”安平钰身后的几人都围了过来。
可是个禁忌被眼前的女子打破了,轻飘飘的几句话,便触到了安平钰的命门,他娘是当今皇上的,是高贵的公主,岂能随意被人拿来议论。
“你,你敢咒我母亲?找死!”安平钰一向是内敛沉稳之人,极少动怒,更别说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之下,一个人若是轻易动怒,敌人便也能轻易找准你的弱点。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这是大忌。
不等安平钰多想,木香笑了,笑容如妖如魔,“我娘死了,你娘也死了吗?”。
安平钰心里震惊,面前这个小丫头,明明就是一副村姑的打扮,怎么会有杀气显露出来叱?
木香眼中寒光一闪,眼中杀意尽显,周身气场刹那间,变的如刀如剑,像是随时都会抖掉一地的碎剑渣似的。
操!居然敢提到她娘,他们三个的娘早就不在了,可是即使不在,也轮不着这个嘴贱的男人污蔑。
安玉钰收起阴沉的表情,转而优雅从容的笑了,“小姑娘,早上我们才见过,现在你还想否认吗?至于我娘有没有教过道歉两个字,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想你娘也一定没教过你礼貌二字怎么写!”
这丫头,早上矢口否认见过赫连晟,现在赫连晟就站在她身边,她这不是自打嘴巴又是什么?
他记性不弱,刚才是因为没放在心上,所以没认出来,这会认出来了,又看见她跟赫连晟站在一起。
安平钰被她这一通骂的,怔住了,直到此时,才不得不认真看她。危险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股阴鸷的血红色。
“他不会耿耿于怀,可是我会,听说你是什么平尧侯,既然是个有身份的,难道你娘没教你,做错了事,该说句道歉吗?”。她的眼神写满了鄙夷,又因为站的地方高,看向安玉钰时,那眼神,那表情,像极了高高在上的女皇帝。
木香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原本就在彩云喝令他们站住之后,她就要的。却被赫连晟抢了先,到这会真的确忍不住了,想想都气的愤愤不平。
这是变相的在说赫连晟小气啊,为了丁点的小事,就要大动干戈,这不是眼又是什么?
安平钰优雅的俊容也冷了下来,“襄王真要如此吗?你我都是聪明人,安平若有得罪的地方,以襄王的气度,难不成还要耿耿于怀吗?”。
他是后燕国的侯爷,不是小兵小卒。
安平钰怔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前一刻两人还谈的不错,下一刻,为了一个小屁孩,赫连晟竟然当众驳他的面子。
赫连晟依旧噙着冷到骨子里的笑意,“平尧侯的脾气越发大了,难道是我南晋的水土不好,玷污了侯爷?若是如此,侯爷以后便不用再来南晋了,招待不起!”
貌似不能,家就在那里,她哪儿也去不了。
她不禁看向赫连晟,这人的心思,深不可测,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惹不起,那她能躲吗?
木香看着楼下的那个人,不过是赫连晟的几句话而已,却能将他的面具撕下来,眼前的这个人,哪还有在菜园边遇见时,那副洒月兑如春风拂过般的气度。
“你闭嘴!”安平钰阴沉着脸呵斥。若不是看中大飞一等剑客的身手,如他这般脑筋蠢笨的人,又怎会留在他身边。
“爷!”大飞见主子神色不对,正要开口。
好啊,赫连晟不愧是赫连晟,随便几句话,就能把他置于烽火边缘,稍不留神,他便会引火烧身。
安平钰眼神一变,面色虽然还是那般,但垂在袖内的手却紧攥。一向温雅和煦的面容,显的有几分狰狞。
赫连晟冷冷一笑,笑容如万年寒冰,“安平侯身边的人,胆子不小,在南晋的地盘还敢如此猖狂,不知有何居心?”
木香因他这个动作,对他多看了两眼。她也没想到,赫连晟竟然能放份,与她并肩而站。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心里的某个地方,还是被触动了。
这个姿势别有一番用意,既没有站在后面,做她的后盾,也没有站在她前面,做保护的姿态,而是并肩而立。
赫连晟走出来,见他俩三个没事,心里放下了,可再一听安平钰身边的人嚣张的语气。他也怒了,走下几步,与木香并肩站着。
大飞挺身一步,粗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家爷不敬,小命不想要了吗?”。
安玉钰脚步一顿,显然没料到,一个小女娃敢这般跟他,“哦?我不站住又如何?小不大,胆子倒不小!”
木香赞赏的拍了下她的肩。这回表现不错,木家的人,就该有这种气势。人穷志不穷,这世上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能看不起你!
“喂,你们站住!”彩云气急了,胆量也是拜木香所教,大了不少,女乃见这几个人,撞了别人,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直接走了,她气不过。
别说没事,就是有事又能如何?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孩,能值得平尧侯多看一眼,就已经很不起了。
倒是安平钰,听见木香的一声惊呼,回头,目光极淡的扫了木朗那孩子一眼,见着人没事,便不再去看,准备离开。
大飞压根不晓得自己撞了人,他的注意力都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上。在他眼里,主子的安全比他的命都重要。
对了,刚才是谁撞的?何安跟彩云不约而同的往楼下看去。
不光是她,何安也是吓的后怕。
彩云也吓到了,刚才多危险啊,弟弟差一点就摔下楼梯了。
外面,木香拉回木朗,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砰砰狂跳。捞过木朗的小身子,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唐墨头疼了,南晋国这位一向沉稳睿智,处变不惊的襄王殿下,何时变的如此急躁了?
他想问什么,可是还没等他开口,眼前哪还有赫连晟的影子。
唐墨倒是没怎么在意外面的动静,他是被赫连晟的反应惊到的,“嗳,你……”
赫连晟反应最大,猛的站起来,桌子椅子差点就给掀翻了,巨大的声响把外面的争吵声都给盖了。
这一动静,把楼上雅间里的几个人都惊动了。
万幸木香一直拉着他,在他往后倒的时候,及时把他拽了回来,否则这十几个台阶滚下去,非得要了木香的命不可。
“木朗!”木香吓的一声尖叫。
他是个成年人,又是个习武的,一只胳膊比木朗的小腿还粗。这一甩之下还了得,木朗的小身板被惯性甩的往后倒。
安平钰走过的时候还好,轮到大飞走过木香他们身边时,甩动的膀子,一不竟撞到木朗身上了。
木香拉着弟弟上来的时候,三人挤着楼梯上,肯定要很占地方。
大飞一向是个粗犷的脾气,不光脾气粗犷,身材也粗犷。
不过是个村姑打扮的小丫头,就算长的不错,可村姑就是村姑,只是这村姑,他看着怎么眼熟呢?
安平钰的视线只在她脸上淡淡扫过,但收回视线。
这一刻,木香忽然感觉,赫连晟简直就是阳光少年,祖国大好青年哪!
与他这样的人对上,被暗算了,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赫连晟深沉内敛,心思缜密,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至于这个安平钰,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此人善于使计,俗称的诡计多端。
木香看入他的幽深的眼睛里,暗惊此人心机深不可测。
安平钰查觉到她的目光,顺势看,也愣了下,但是他的眼睛里写着疑惑,很显然已经把早上见过的事给忘了。
难怪人家常说,世界很小,真是太小了,早上才见过的人,现在又遇上了,这要是再遇上一回,算不算有缘?
在那人经过她身边时,她转头瞟了他一眼。
几人时,正从楼上往下走,声音虽然小,但以木香的耳力还是听见了。
轩辕凌虽然有惊世才能,也有惊世容貌,可是此人心高气傲,容不得别人的意见,做事容易冲动,也就是世人常说的匹夫之勇。
“侯爷高明!”大飞在心里冷笑。
“大飞,你话太多了,让人通知轩辕,他最喜欢跟赫连晟打交道,本侯很乐意他们见面。”
“可是……若这一次的机会错过了,属下怕很难再有。”
“不走还能如何?既然出来了就别多嘴,你以为他是吃素的吗?你以为这里是谁的地盘?”
“爷,难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忽然,在楼梯上方传来一段对话声。
木香被苗玉轩低级的跟踪法逗乐了,这算不算掩耳盗铃,一叶障目?
酒楼外,某个拐角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她目光扫过的时候,吓的赶紧缩回去。
木香却还是那个步调,在快要拐上楼梯时,似不经意的往后扫了一眼。
何安急坏了,走几步就要回头催他们三个快一点。
过了饭点,酒楼里客人不多,伙计们都在大厅里收拾桌子。
“我又没让他等,”木香小声的嘀咕,嘴上虽这么说,但脚步没有停顿。
何安不敢惹她生气,好言好气的说道:“主子真是这么说的,他让我在这儿等着,既然你们回来了,就别耽搁了,赶快上去吧,再耽搁饭菜都该凉了。”
“吃饭?这都什么点了,再过些时辰就该吃晚饭了,再说,他等我干嘛?”木香显然是不信的,那家伙高傲死了,还趾高气昂的要给他银子。想起这事,她就来气。她虽然穷,可她不缺尊严。
“木姑娘,是主子让我在这儿等您的,他说等您回来吃饭。”
“咳,”何安被她呛的干咳了几声。这是什么思路,人家明明是站在这儿等她的,却说是罚站。
木香狐疑的看他,“你在这儿站着干嘛?被你家主子罚站了?”
也不晓得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他不敢冒冒然追出去,只能眼巴巴的守在这儿。
可是等他追出来,哪还有木香他们的人影。
就在木香甩门出去之后,不到片刻,主子就把他叫进去了,让他陪着木姑娘,不能让她离开视线半步。
他们走了多久,他就在这儿等多久了。
瞧见他们三个回来了,抹了把头上的汗,长舒了口气。
还没到福寿楼门口,就见着何安一脸焦急的等在那。
木香是要回一趟福寿楼的,这生意还没谈好,东西也都送出去了,要是没个结果,她岂不是吃大亏了。
苗玉轩远远的跟着,想看他们去哪里。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跟踪,哪里知道,人家早就发觉了,只不过没把他当回事。
木香拉着木朗跟彩云,还有一个装满年货的背篓,彩云不忍让大姐一个人背着,非要跟她一起抬着走。
且说另一边
眼见秋如月忙着找钱结账,他没上前跟她,又悄悄离开了。
高明远拎着一只瓦罐悄悄进了店,乘秋如月没注意,拿着瓦罐钻进后院去了,等他再出来时,手上是空的。
秋如月把天宝仔细背在身后,这才走出去招呼客人。
天宝睡在摇篮里,她不放心,店里人多眼杂,一时顾不上,出点事,她后悔都来不及。天宝是她的命,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天宝不能出事。
不等她多想,店里就来了几个客人。
秋如月无奈的叹气,暗道:木香这人太客气了,对她也太大方了,这么多的人情,她该怎么还哪?
姐弟三人快步溜了出去,他们前脚出门,后脚秋如月就追了出来,可是街道上人那么多,他们三人个头又小,钻进人群里,就再也看不到了。
木朗倒是随时可以走,就是彩云抱着小天宝,不能说放就放,看见旁边有个摇篮床,便把小宝放下了。
便悄悄对弟弟招手。
木香知道她是个实诚人,不是装装样子。
“这是要走了吗?你等下,我把送面的钱给你,”秋如月不等她,就已转身去了柜台后面。
事情?木香想到那两个被她暴cei一顿的小贼,笑了,“都办好了,办的很漂亮,我也很满意,如月姐,年前我还会过来的,下次再来,我会带点我做的香肠给你,今儿来的匆忙,不方便。”
秋如月羞涩的笑了,“嗳,我知道了,那你的事情办好了没,有遇上麻烦吗?”。
她抬头看向秋如月,微微笑道:“如月姐,这些小事别放心上,他俩又不是刚会走路的小娃,干这么点活也累不着。”
“嗯,看见了,”木香伸手戳了下天宝的脸蛋,软棉棉的触感,比木朗的皮肤软呢!
彩云献宝似的抱着天宝往她跟前凑,那小家伙精神头很足,一双黑豆子似的眼珠子,轻巧的转着,看了木香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