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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时候办了齐思的满月酒,有了大太太帮忙,请来的都是熟人,几个人聚在一起,没有冷冷清清,但也不会太过铺张,主张以节俭为主,也没有谁起疑心。气氛一直维持着热热闹闹的,不知大太太用了什么法子,连老太太都来了。
齐思已经不是刚生出来皱皱巴巴的模样,婴孩的皮肤像是剥了壳的蛋白似的,陶周氏把齐思抱到老太太身前,心里战战兢兢之时,老太太却主动把齐思接过来抱到自己怀里。
还逗弄了一下,齐思裂开嘴笑起来,老太太也跟着笑。
陶周氏眼眶都湿了,她完全体会到原先大太太的处境和心情,还有齐眉过得会有多艰辛。
感激万分的握着大太太的手好久不松手,满月酒散了后,陶周氏把齐眉叫()到跟前,送了她一个垂花抱月发鬓,“婶娘特意打听了的,你喜欢月季花,这个特别合适你。原先也是婶娘口不择言……”
齐眉想了半天才知道陶周氏在说她刚回府时候的事,猛然记起来,早就没有生气的感觉,只是这样偶尔想起当初的和波折,心中难免有点儿触动。
母亲这样的处事方法,她有不赞同的地方,也有赞同的地方,只要别人没多欺负你,口舌上的爽快就由她去,等到了她困难的时候,若是个能记人好的,那伸手帮一把,也没多大不了的事。
“谢谢二婶娘。”齐眉笑着接,陶周氏眼眶还是红红的,热热的。
十一月中的时候,冷意愈发明显起来。本还觉得今年的冬日来得比往年晚些,不会冷得这样厉害。
齐眉刚从老太太那里回来,哄孩子一样把她哄睡,虽不至于疲累,但嗓子还是干渴得厉害,接过子秋递来的茶水,刚抿了一口,帘子一下掀开,本还是安静得只听到外头风声呜呜吹的屋里,一下被咋咋呼呼的声音盈满了。
“太过分了。简直是气人!”迎夏骂骂咧咧,把篮子啪地一下放到桌上。
子秋揪了下她的耳朵,“你真是把东间也当自己家了。还坐在屋里,怎么这么没规矩,吵吵嚷嚷的。”
迎夏一回身,子秋就止了骂声,语气关切又焦急。“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了?不是出去买东西,怎么脸上都有伤痕?”
“和人打架。”迎夏气鼓鼓的。
“和谁打架?你还不收敛性子,要我怎么带着你去夫家?”齐眉噙着笑意,难得看迎夏这样动火气,也不知是什么事。
与阮成渊的亲事订在了明年开春,母亲翻遍了黄历找出来的。一年里最好的日子,连父亲也跟着一起翻。
“,就是为了这个事打架!”迎夏一听夫家这词儿。心里更是气得厉害,一下走到齐眉身边,满脸的委屈。
“看来是谁闲来无事说几句被你听到了?”齐眉端起茶盏,动作优雅的抿了口,而后把眼睛微微眯起。十分享受茶香味儿。
“!”迎夏看齐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再想起那群人说的。一下子气得都说不出话,平复了半天才道,“那群闲人就坐在茶摊儿边上,大大咧咧的说的事,说这辈子就这么葬送了,嫁给一个傻子当正妻,还说皇上下旨,这亲事就是得龙庇佑,怎么都黄不了,而且会长长久久。”
“还出言调戏!”迎夏不乐意说具体的,一想起来就气,“奴婢就直接冲上去打他们了!”
“你打得过?看你只脸上受点儿轻伤,是不是偷偷和武师学武功了?”齐眉讶异的拉着迎夏,让她在自己面前生生地转了一圈,裙摆都飞了起来。
“,这不是重点!”迎夏跺着脚。
“你这笨丫头。”子秋戳了下迎夏的脑袋,“你回去歇息去,屉子里有药膏,自己赶紧去涂了,不然脸上留疤的话看你以后还要不要出门了。”
齐眉也笑着道,“快去吧,瞧你脸上血都有,别人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我心有不甘,拿着身旁近身的人来打好出气。”
迎夏这才挪了步子回去。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齐眉让子秋去取了书来,捧着书窝到软榻上看,看累了就闭目小憩一会儿,醒来了又继续翻阅。
也不知过了多久,子秋在外头通报,“八来了。”
齐眉只微微抬了下眼,陶蕊一进来就坐到她身边,“五还在看书呢?”
“祖母睡下了,母亲又在忙活,我也帮不上什么,就索性回来了。”齐眉笑着道,眼睛依旧看着书,并没有什么闲聊的兴致。
“五心里不冤?”清丽又带点儿魅的女音在耳旁萦绕,齐眉的眉头锁了一下,“冤什么?”
“十多天了,外头一直在传五和阮大少爷的事。”总算说到了想说的东西。
“嗯。”齐眉点着头,手抬起来托住下巴,盯着书眉头皱得更紧。
陶蕊立马凑得近些,“也觉得太冤了,嫁谁也不能嫁给他,再是门当户对,脑子可不对啊。根本就是个长着男子汉模样,披着小孩脑袋的怪物。嫁了他,以后的日子得要怎么过,一想就觉得可怕。原先差点还要嫁给他。”
说着摇摇头,“说起来也太磨人了,本是要嫁他,结果阮家先过来退了,没成。而后本是要与居家说亲,一道圣旨下来,又把和他拴在一起……”
外头子秋隐隐约约听到,素来沉稳的她心头都有小团的火冒起来,平时八也没再怎么过来过,一有事了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还不就是要看笑话,记得当初回府,她还和说,八是多好多好的一个人。
想想真是可笑。
子秋忍不住抬头看一眼,门帘是搭起来的,八正靠着五,几年,从有些圆滚滚的小女娃蜕变成一个即使不做什么,也会觉得一股子魅惑妖娆的气息扑鼻而来的人了。
什么把五和阮大少爷拴在一起,又不是牲口,说的这是什么话。
陶蕊还在不停的说着,齐眉忽而抬起头,侧目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了?”
叽叽呱呱的声音一下停了,陶蕊搓了搓手中的帕子。
齐眉把书拿起来,“刚刚看书太入迷了,这里有些不懂,就一直在想着这里,想明白了才发现你还在这儿。”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齐眉笑着问。
“没有了!”陶蕊跳下软榻,绷着脸走了。
子秋把小丫鬟刚送来的热茶端进来,“八怎么气冲冲的走了?”
齐眉抿嘴一笑,继续看着书。
陶蕊一路回了屋子,陶妈妈笑脸迎上来,“回来了,刚刚绣院送来了先前说过的斗篷,要不要看一看?”
“不用了。”声音冷淡得厉害,刚坐下来,又被窗户外吹进来的冷风搅得一哆嗦。
“怎么回事?一个个是不是还想挨板子?”厉声把外头的下人都吓了一跳,慌忙跑了进来。
陶蕊努努嘴,“把窗子关上,这么冷的天气怎么能大开着。”
等屋里暖和起来,陶蕊斜靠着软椅。
陶妈妈笑着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陶蕊愣了下,立马笑起来,“没有,顺心的事倒是有一件。”
她倒是没想到,事情会逆转得这样厉害,居家和五说亲的时候,她心里像是有千万只小蚂蚁在爬,恨不得把心都挠破了才好,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
结果谁想到,天都长眼,一道圣旨下来,这就是天都不要五姐嫁给居玄奕。
若真嫁了,她陶蕊的下半辈子不就毁了?
说起来,嫡女又如何,没点儿手段连亲事都这样糟糕透顶,陶蕊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全城都在议论着这事,等到出嫁那天,不知道多少人看笑话。
…………
过了年后,边关再次传来捷报。
皇上看了龙颜大悦,殿外正好下起了雪,都说瑞雪兆丰年。
平宁侯摆了宴席,请朝中众臣和其家眷前去相聚。
老太太依旧是老样子,齐眉本是说要在屋里照顾不去,可帖上却写了她的名,不得不去。
老狐狸摆宴席能有什么好事,齐眉都能想到今日的情形。
天知道她最喜欢清静,只觉得若是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把耳朵塞住了才好。
马车里,大太太脸上写满了防备和严肃,抓着齐眉的手恨不能把她藏起来。
从圣旨下了后,已经受了太多的非议,如今还要被重创一把。
不是她悲观,去的那些官员家的,已出嫁的自是也会跟着夫家来,这不是嗤笑是什么。
都知道齐眉要嫁给阮成渊的事,到时候那些长舌妇若是敢说什么,她无论怎样也要出言阻止。
齐眉一直坐在左侧,与对面装扮得十分艳丽的陶蕊形成鲜明的对比。
果然猜得没错,那些儿,甚至是已为人妻的,都用各种眼神打量她,好似是看到怪物似的。
只是从人群中走,也能感受到一道道目光都扎在她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