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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传来咳嗽声,“姑爷。”子秋的声音清脆的传入书房内。
“你怎么在这儿?大少女乃女乃在里边吗?”。阮成渊正要推开门,却被子秋拦住了,既然大少女乃女乃屏退了丫鬟,那就定是有什么事,能拖一会儿便是一会儿。
阮成渊见子秋的模样,心里起了疑惑,“做什么要拦我?”
他不喜欢别人随意闯入他的书房,但若是齐眉在里头,即使是陌生的关系,他也不会介意,子秋是个心思细腻,做事沉稳的丫头,也不知何故这样拦着他。
“大少女乃女乃,大少女乃女乃她……”子秋不知该如何回答,阮成渊已经绕过她往前走。
阮成渊直接把门推开,发出轻微地吱呀声,迈着长腿进去,在看到屋内场景之前,他确实有过。一丝丝的疑虑。
“姑爷怎么出来了?”子秋看着脸又突变成大红苹果的姑爷,不解的问道。
阮成渊手放在唇边咳嗽了一下,“大少女乃女乃看书看得睡着了,你别叫醒她,在外头等着。”
“是。”子秋福身应下。
待阮成渊离开书房,子秋被唤了进去。
齐眉正坐在书桌旁,面前摊开着一本翻到一半的书。
“大少女乃女乃看什么这么入迷?奴婢还以为您在书房里有别的事,若是看书的话也不必屏退丫鬟啊。还有您衣襟都散开了,都能看到雪白的肩膀!”
“觉得有些闷热,又不想开窗子,大抵是刚刚睡着的时候散开了。”齐眉拢了拢衣裳。
子秋念念叨叨的过来,帮齐眉把对襟外衣穿好,现下正是四月间。大少女乃女乃平素也不是贪凉的性子,今儿个看书怎么就这么不注意。
还好是在府里,能入得屋内的也只有她、迎夏还有阮家分配的四名大丫鬟。
“刚刚姑爷来过了?”齐眉眨眨眼。
“是的,姑爷又成了个大红苹果似的。”
“啥?”
“奴婢就闹不明白了,您和姑爷不是夫妻么?”子秋拖着下巴,被齐眉推了出去,“去屋里等我,这儿没你的事了。”
待书房安静下来后,齐眉动作迅速的把玉佩放回了原处。
走出书房,闷热的气息笼上周身。手心都觉得粘腻起来。
一个人走到花园去散心,阮家的花园都处处透着书香世家的气息,翠竹环绕着花园。还有一月就到了赏花的绝佳时节,花园内的花也开始争相斗艳。
坐到石凳上,徐徐的微风拂面,夹杂着湿热的气息。
翠竹靠近了看,叶尖上已经不是女敕黄色的新叶。而是黄尖。
刚刚若不是子秋拦住阮成渊,现下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齐眉抿起唇,情急之中,她随意翻了一本书铺开,而后自个斜斜地靠在软榻上闭着眼,衣襟也被拉开一些。
果然阮成渊红着脸出去了。若是走近的话,他就能看到被她紧紧握在手心的一块完整的玉佩。
果然,阮成渊也是重生的。
之所以不摊开来说。只是因得完整的玉佩让她心中的谜团愈发的加深。
齐眉固然是她,那居安又是谁?
这枚玉佩她搜遍了前世的记忆也丝毫想不起来,为何会落在她手上?又为何另一半在阮成渊这里。
看阮成渊的种种表现,也不能完全肯定他究竟知不知晓她也是重生。
之前在边关他发现疟疾,又早就准备好了救命的青蒿。再之前莫名其妙的跟着西王爷前去西河。
阮成渊是在有计划的动作,如若他那时是个痴傻儿。一切都可算作是巧合或者运气,可阮成渊亲口向她承认,他一直是在装疯卖傻。
前世或许不是在装疯,毕竟实在是太……傻了。
齐眉不自觉的忆起前世与他的过往,成亲七年,纵使有了熙儿,她也从未静下来想过自己对他的感觉,最初始是不甘,之后便认命了。
阮成渊问过自己喜不喜欢他,她毫不犹豫的说喜欢。
确实是喜欢,她一直觉得,对他,自己是像喜欢一个可爱小孩子一样的喜欢。
恢复神智后的他依旧保留了善良纯粹的秉性,儒雅又沉稳,当然偶尔莫名脸红起来另当别论,如今的阮成渊完美得无可挑剔。
抛去喜欢与否,若是没有玉佩那一节,她可能会直接与他摊牌。
“大少女乃女乃!”迎夏咋咋呼呼地跑过来,福了礼后就大口大口喘气。
“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你随着我嫁来夫家,陪嫁丫鬟就是我的脸面,你还不收敛性子,别人会说我管教不严。”话是没错,但齐眉和迎夏都心里清楚,搁在阮府不会有这样的事。
阮家人待齐眉好得不行,哪里还有什么人会去嚼舌根。
迎夏笑嘻嘻地赔了罪,而后扶着齐眉起身,“姑爷找不到大少女乃女乃,便让奴婢们都出来找。”
“还是子秋细心,说大少女乃女乃大抵是觉得闷热闷热的,定是去了花园纳凉。”
“你们两个鬼精灵。”齐眉点了下迎夏的额头。
主仆俩往园子的方向走去。
“大少女乃女乃,奴婢原先听不少人说过,们嫁到夫家,头一年都会畏首畏尾的,婆婆也总会刁难,奴婢还担心过好一阵子,结果搁在大少女乃女乃身上就是不一样,瞧阮府的人待大少女乃女乃极好。”迎夏边走边美滋滋的说着。
齐眉瞧一眼她鼓鼓的香囊,“把月钱收好,财不外露。”
这丫头今晨领了月钱,看来是打心底里的满足和高兴。
“奴婢知道了。”迎夏笑着道。
迎夏哪里知晓,前世的她陪着自己过了始终看不到前路,也丝毫没有后路的七年。不知她病发而亡后,回到屋里的迎夏会是怎样的神情。
轻轻地叹口气,都是的事了,再想也没有用处。
回到园里。阮成渊却是忙忙碌碌的。
丫鬟们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乱的样子。
“怎么了?”齐眉抓了个路过的小丫鬟。
小丫鬟急忙福身,“回大少女乃女乃,大少爷说园里太闷热了,要奴婢们去要了冰块过来。”
还不用吧,现在才四月,哪里就用得着冰块了?那到了盛夏岂不是要泡到冰池里。
齐眉走到屋内,阮成渊正从外头回来。
“子秋说你觉得热,所以我让他们把冰块先订好,免得到了夏日我们园里的不够用。”
“也太早了些。”齐眉闷闷地道。
看着阮成渊依旧清澈的眼眸。她差点忍不住的要问出来,居安是谁。
“你刚刚在书房里看什么书?”阮成渊问道。
齐眉顿了下,她就随便翻了一本。没有来得及看书名,“随便翻翻的。”
阮成渊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怎么心事重重的?”问话的同时,大手试探的从她背后环住。
十分亲昵的姿势,阮成渊头低下来一些,呼吸正好在她耳旁。
齐眉就这么由着他抱着。大手收得紧了些。
“只是刚睡了一小会儿,还觉得有些懵。”齐眉顺着之前编造的假象答道。
“是不是还想睡?再睡一会儿罢。”
齐眉点点头,走到床踏边,躺下后,说什么就来什么,不一会儿功夫眼皮就有些撑不住了。很快她便沉入了梦乡。
阮成渊回了书房,在太师椅上坐下,鼻间就飘来了熟悉的淡淡月季花香。
右侧整齐摆放的书有一本位置微微地偏了。阮成渊抽了出来,翻开后正好有一页是有些卷起来的。
这本书上的月季花香味儿最浓,看来刚刚齐眉看的就是这本书了。
《弘朝图志》
阮成渊微微锁起眉,齐眉看这个做什么,还短短时间就看了一半?
上头都是晦涩的字句。还有他做的不少标记。
“大少爷。”易妈妈端着茶点进来。
“放到边上吧。”阮成渊头也不抬。
“是。”易妈妈把茶点摆到一旁。
阮成渊看了好一阵子也没想明白,一抬头却发现易妈妈还站在一旁。“是有何事要说?”
易妈妈犹疑了一会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老奴刚刚帮大少爷整理书桌的时候,发现屉子内被人动过了。”
阮成渊把《弘朝图志》合上,“哪个屉子?”
“就是放着大少爷从小宝贝的那个香囊,最底下那个屉子。”易妈妈说着把屉子打开。
阮成渊把玉佩拿出来,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把玉佩放到鼻间,十分清淡的月季花香。
齐眉动过了?
为何要翻他的东西?为何独独只拿了这个玉佩?
“老奴打听过了,刚刚只有大少女乃女乃来过。”
“我知道。”阮成渊把玉佩放回了香囊。
“大少女乃女乃进来的时候,让下人都退下了,门外也只有子秋在守着。”易妈妈如实的道。
见阮成渊闷不吭声,易妈妈以为他生气了。
大少女乃女乃能嫁给大少爷,她比谁都生气。看得出来,大少爷心心念念的人就是大少女乃女乃,刚刚大少爷直接把玉佩拿出来,易妈妈也总算看到玉佩上还有刻字。
正是大少女乃女乃的闺名。
那这个给大少女乃女乃看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真心喜欢的人并不是丢脸的事,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妻室。
“许是大少女乃女乃觉得好奇罢了,花样年纪的女子都是如此。”易妈妈帮齐眉说着话。
阮成渊拧紧了眉头,始终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