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合衣躺下,不然就难堪了。
田滢舟暗自庆幸着。
尔后,竟然还有姜承佑和秦掌柜,唯独不见幼芙。
十三还未包扎好吗?
“听秦掌柜说,你方才去了躺县府,看见米商从县府出来了?”瑾王率先坐下,问道。
田滢舟本想躺会再和他说,见他问到就点了点头。
“嗯,县大人见我上门,还让他们躲起来,看来是有事瞒着。”顿了顿,她又道:“我想粮荒的问题,他们定然托不了干系。”
“这事让小犊去查就好了,买米就让秦掌柜去就好,你好好歇着吧。”瑾王说道。
田滢舟摇摇头,说道:“我要去安田山庄,抚安县和南安县相邻,之前抚安县的人又去南安县买米,顺便看看南安县的情况。”
秦掌柜说道:“若是<这样的话,小姐您还是在客栈歇息吧。南安县封县了,不允许外人进入。我们买米也只能在外等着,更别说进入安田山庄了。”
她说得也有道理,可是她还是要进去看看,也非要去安田山庄不可。
田滢舟望向瑾王,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姜承佑留在这里研究药方,瑾王也一起去。也没人敢拦你。”
“你有非去安田山庄的理由吗?”。瑾王没有说不,只是不解问道。
田滢舟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秦掌柜说了,安田山庄是南安县最大的米商,其余小商户也是看他行事,只要他肯将米价下降,其余小商户也必然跟着米价下降。抚安县这些米商见情况不对必然急了,要不他们死忍着宁愿米粮在仓库发霉,要不就将米粮拿出来。”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他们都纷纷点头,瑾王质疑道:“这主意虽好,可是安田山庄会答应吗?他们也未必会见你一面。”
田滢舟看了一眼秦掌柜才说道:“安田山庄是田府的产业,作为田府二小姐,我有权进山庄吧。”
“您是那该死的安田山庄的二小姐!”秦掌柜不出她所料的惊呼着。
田滢舟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你该不会要赶我出客栈吧?”
秦掌柜模了模鼻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您为我们着想,我们怎会赶您出去。要赶也是赶那太医。”
田滢舟回以淡笑,接着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场瘟疫,这街道都飘着恶臭味,再恶化下去恐怕这抚安县就没剩多少人了。”然后看向姜承佑。
今日走了一圈,这沉寂街道,让人有些窒息。
姜承佑眉头一拧,“你该不会就这样撒手不管,让我自己一人研究吧?”
“当然,我还要去安田山庄,还病着,难道你还想我抽身帮你?”田滢舟一副惊讶地看着他。
这是给他机会,若他这次解了瘟疫,立下的功劳,皇上定会对姜府改观,届时说不定还重新重用。
姜承佑无言以对,嗯应了一声。
这时幼芙抱着十三进来,田滢舟一见它就忍不住呵斥道:“你怎么就不懂跑去找何大婶她们,非要跑出去,张伯都被你害得染病了。”
十三可怜巴巴地垂下头,嗡嗡叫着道:“我都被砍伤前腿,差点又变成桌上菜了,主子你都不心疼。”
田滢舟叹了声气,起身抱过它。
秦掌柜望了望十三包着的腿,可怜的叫着,歉意道:“抱歉,都是舍弟,竟然做了这么混账的事。”
田滢舟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随后看向幼芙道:“幼芙,你也一起去安田山庄吧。”
幼芙一听,激动得眼泪都要滑下,她兴奋地应了一声。
秦掌柜心里自然欣喜着,眼下事情有了进展,喜笑颜开着。
她说道:“你们先歇会,我让厨房做些好吃的。”
说着她就迈着愉快地脚步下了楼,瑾王他们也起身下楼,腾出空间让她歇会。
姜承佑离开前说道:“我已经让人熬药,你待会趁热喝了。”
瑾王看着田滢舟的笑容眉头一皱,也没有说话。
田滢舟等人用过午膳,歇了会后就各自行动。
小苗是秦掌柜的女儿,她对医术很有兴趣,也略懂皮毛,自动请缨照顾十三和做姜承佑的助手,也不管姜承佑答不答应,一直抱着十三缠着他不放。
田滢舟让幼芙跟着一起前往安田山庄,她有事没事的发呆,深知她想母亲了。
秦掌柜为他们引路,其他人留在客栈里不许外出,临走前还特别吩咐何大婶记得给张伯送饭菜。
这点让田滢舟对她好感上升,重情重义,不忘恩。
分别坐上车桥后,就前往南安县赶去,田滢舟看到幼芙心不在焉地样子,笑了笑。
她调侃道:“见个母亲也心不在焉的,以后见未来亲家怎么办?”
秦掌柜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问道:“小芙你娘在安田山庄干活的吗?”。
“嗯,已经好久没见道她了,好想她,都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身子好不好。”幼芙感慨地说道:“我自幼就没爹,是娘一直在身边陪我。”
秦掌柜心里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着。
附在田滢舟身上的周雅楠此刻想到的不是远在21世纪的养父养母,而是想到了梁氏。
有父亲又如何……
那个连她出远门,明知抚安县瘟疫也不派个侍卫,不看她的父亲;那个算计自己女儿,打算联合贾树华毁她清白,逼她就范,试图用逼迫梁氏的方式逼迫她……
他人渴望有的,她却宁可没有,多么的讽刺。
就在他们各有所想时,抚安县的县府又秘密商议。
那些米商再次上门找上县大人。
“大人可听说了?京城里的瑾王也来了。”其中一胆小的慌了。
其他人也纷纷议论着,吵得县大人心都烦。
他大喝一声道:“大家先静静,本官也听说了,他也刚到没查到什么,大家莫慌。”
“怎会不慌!若被查出,我等可都要被问罪的。”其中一人喊道。
县大人敲了敲桌面,沉吟了一会儿,眼眸一冷。
“那就趁他尚未查到什么,刚来乍到将他们给……”他阴沉着脸做了一个喀嚓的手势。
那胆小点的慌道:“这不好吧,万一京城调查怎么办?”
“瘟疫无情,怪得了谁。”县大人在其他人点头同意时,继续商议着。
田滢舟等人完全没意识到危险迫近,一行人来到南安县,被官兵拦了下来。
“任何车辆和人都不允许通行,有什么事直接说。”那官兵大声喊着。
田滢舟撩起纱帘,见小犊下了马车,将一面金牌拿出。
那官兵一看,慌得差点连手枪都拿不稳,忙闪到一旁,同时喝声道:“赶紧开门通行,瑾王到来,快去请师爷。”
田滢舟微微凝眸,为什么是请师爷?而不是县大人?
带着疑问进了南安县,田滢舟被眼前的景色吓到了。
除了守门的官兵没戴口罩,其余官兵和街道上的个个蒙着布。
萧条的街道,商户都大门紧闭着,隐隐地闻到腐臭味,时不时就听到凄惨地哭喊声。
南安县里竟然也染了瘟疫,而且比抚安县更为严重,可为什么没有上报朝廷情况,请求朝廷派太医救治呢?
这点瑾王和田滢舟都费解不已,待车桥停了后,来接他们的不是县大人而是师爷,更为奇怪的是,不安排他们进县府,而是到了邻近的茶馆雅间。
田滢舟突然感到不安起来,瑾王也凝眉。